《捕尸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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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尸四少-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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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若收取它的婴魂,必会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收针,给它一个重生的机会。“玄杀沉默片刻,做出了决定。

    师兄有令,无命手指一捏一抖,那一根延伸的红线闪电回撤,线头带了那一枚沾满血气的搜魂针。

    哇——

    一声凄厉的婴儿啼哭,刺破了沉寂的小巷,空气中弥漫出一丝新鲜生命的气息。

    “它已回头,我们也该回头了。“玄杀幽幽叹息,转身离去。

    无命默然不语,默默跟上了他离去的背影。

    罪魁祸首已选择回头,转世投胎,重新做人。被它荼毒的苏家,已经死伤遍地,满目疮痍,二位法师还得替它收拾这个残局。

    玄杀,无命并肩默默急行,一路穿梭人流,赶至苏府时,已是日色偏西。

    远远望见苏府巍峨肃穆的大门,二人面露惊惶,不约而同地加速了脚步。

    苏府门前戒备森严,一队官兵捕快,正押解了苏府满门上下鱼贯而出,青壮男丁都上了镣铐。押解人犯出了府门,两名带队捕头将苏府大门关闭严实,上了两条盖了官印的封条,封杀了整个府邸。

    二人正自惊愕,一股邪风卷过街道,擦身而过。无命感觉头顶一空,压住面目的斗笠已被风卷起,散出了一头乱发,也暴露出隐藏斗笠阴影的面容。

    “狗贼,你不得好死!”一名人犯拖着镣铐冲出押解队伍,怒目圆睁,扑向无命。

    旁边押解官差厉声呵斥,一把扯住镣铐,将他推搡回人贩队伍。苏天成手脚上了镣铐,虽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力挣脱,被官差推入人犯队伍,一路卷裹,跌跌撞撞而去。

    一丝稚嫩之气扑面,一个稚嫩的小小身影冲开押解捕快,冲过来扯住了无命的一条手臂。无命未及反应,手臂已被狠狠地咬在口中。旁边的玄杀急忙出手,擒住袭击之人,将她交付两名前来抓捕的捕快。

    突袭之人竟然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身材娇小,口齿伶俐。一口下去,在无命手臂留了两行血印。

    小女孩被拖回队伍,卷带而去,一双仇恨的目光,深深刺痛了两位大师的心。

    “失踪婴儿惊现苏府花下,几十名失踪婴儿的性命,恐怕要苏家人抵偿了。这血婴如此恶毒诡诈,着实可恶。”玄杀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事已至此,当如何补救?”无命顾不得手臂之伤,一脸急切地看着玄杀。

    “我二人分头行动,我随官差去一趟衙门,你再入苏府勘察。”分工之后,玄杀紧走几步,跟上了浩浩荡荡的押解队伍。

    官差离去,苏府大门紧闭,门前一片冷落清冷,空荡荡再无一人。

    无命走近紧闭之门,察看四周无人,一个闪遁,已伫立空荡荡的深宅大院。

    正对府宅大门的主宅院,也被官差上了封条,封闭了院门。

    几朵血红花瓣攀过高墙,随风飘摇而下,缓缓散落尘埃。

    无命深吸一口气,再一个闪遁,进入了主宅院。

    庭院中央那一株血婴花正在缓缓凋零,院内地面已铺了薄薄的一层血红。花下挖出的那一具婴尸已消失不见,应是被官差收敛带走,作了呈堂证供。

    叮叮叮。

    一阵清脆悦耳之声,无命收入怀中的那一枚玉坠,贴心震动,瞬间蔓延全身。

    无命一脸惊愕,急忙伸手入怀,将玉坠取出,凑近眼前,仔细审视。

    陆文亭?

    玉坠之中隐约三个歪歪扭扭的字符,刺入无命的双目,也刺中了他空白的心。

    这三个字近在眼前,似乎触手可及。却又悠远模糊,遥不可及。

    一股血脉上涌逆行,直冲脑壳。一阵剧痛袭脑,无命双手抱头,蹲身倒地,高大的身躯佝偻痉挛,鼻孔一热,两道鼻血喷薄而出……

    鼻血冲出一刻,剧痛骤减,身体似乎已被掏空,脑袋一片空白。

    无命挣扎而起,一路踉跄,冲开正屋房门,进入倾城独居的闺房。

    入门一刻,无命一脸惊愕,愣在当地。

    屋内空空荡荡,并无一人。弥漫地淡淡脂粉香气,夹杂了一丝淡淡的血气。冰冷的青石地板上,丢了一把冰冷的小刻刀,犀利的刀锋依然残留了一丝血迹,地板上也零星了几滴血迹。

    无命愣了片刻,立刻冲上前,俯身捡起了那把小刀。一道寒气袭入手臂,冷得他打了一个寒战,小刀差一点脱手跌落。

    好香的血气,是倾城的血!

    鼻息轻嗅血迹,无命的心一阵绞痛,双目泛起一层淡淡的血红。

    地面的零星血迹,一路滴答,转入了屏风之后。无命循着血气,也转过了屏风。屏风之后,一道暗门虚掩,血气夺门而去。无命略一犹豫,伸手推开了那一道暗门。

    暗门之后,是一条幽静的走廊,两侧高墙壁立,压抑了一条窄窄巷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丝霉味扑鼻,无命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一条巷道显然已荒废多年,青石斑驳,潮湿简陋,石缝间已爬满了暗绿色的青苔。

    一股阴风自身后卷入,带动无命朝前踉跄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正屋前后门洞开,风从正屋正门卷入,穿堂而过,自暗门冲出,形成一股犀利的穿堂风。

    穿堂风带动了院中散落的花瓣,卷裹了一股血红色花旋风,穿堂过室,涌入了这一条窄窄的巷道。幽深巷道,顿时血色弥漫,花瓣障目,被川流不息的血花瓣吞噬湮灭……

    无命被强劲的花瓣旋风卷裹,快步急行,目光映衬了一片血红,痴痴地盯着前方。

    花瓣吞噬的这一条走廊很长,也很幽深。无命快步急行半个时辰,方才望到了花巷尽头。

    激进的花旋风已渐渐消减,密集的花瓣也渐渐疏散,缓缓随风飞舞而行。姿态变得柔和,变得优雅,少了一分诡异,多了几分凄婉。

    巷道尽头,豁然开朗,却是一处青石小院。

    高墙深院,院内荒草丛生,一条青石小路穿越荒芜,直通一处洞开的门洞。

    目光透过门洞,昏暗的房间中央,摆了一具青石棺,棺盖开启,里面躺了一具红衣女尸,正是与无命一面之缘的苏倾城。

    这一刻,她双目紧闭,面色安详,血红花瓣轻轻飘落而下,将她的面色映衬出一层血色,化去了一身尸气,俨然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

    说也奇怪,那些随风而来的花瓣,似乎都长了眼睛,全部缓缓飘入棺材,并无一片散落。无命目睹一刻,花瓣已淹没了倾城半个身体,花雨不断,一层层覆盖,倾城正在一片花海中遁去。

    无命止步门外,安静候立,默默关注。

    一阵莫名心痛,无命僵硬的脸庞已滑下两行泪水。晶莹剔透的泪滴,被血红花瓣辉映,仿佛两行血红的血泪。

    花瓣缓缓堆积,淹没了倾城的曼妙躯体,也淹没了她如花容颜。

    倾城被花瓣覆盖一刻,开启的棺盖竟然吱呀而动,缓缓关闭,将倾城的遗体封闭在花中。

    棺材封闭,飞舞的花瓣如雨,将这口石棺淹没血色花瓣之间。

    地动山摇,地面崩塌,尘埃飞扬。

    一股沙尘扑面,无命双目被迷,急忙后退遮挡。

    待他避开迷砂,目光重聚,眼前已是一片荒芜。

    那一个凋零的生命,那一场凋零的花葬,已被无尽的荒芜吞噬。

    留下的只是一个孤零零的荒坟,坟前一条被荒草吞噬的荒芜小径,还有一片岁月剥落的断壁残垣。

    无命一声长啸,长跪不起,一颗蓬乱的头深深扎人荒草。

    这一刻,神思恍惚,天旋地转。

    这一刻,心在滴血,肝肠寸断。

    叮叮叮——

    紧握掌心的那一枚玉坠,散落草丛,野风吹过,发出一阵悦耳之声……

第23章 痴心锁() 
一只模糊的玉坠,摇曳眼前。

    玉坠缓缓后退远离,一副倾城容颜扑面而来,一双纤纤玉手捏了那一只玉坠。明眸顾盼,玉齿轻启:“相公,这一枚玉坠,是你我缔结姻缘之信物。将它贴心佩戴,莫要离弃。“

    无命默然不语,接纳了这一枚玉坠。

    轻纱飞扬,红烛高照。

    二人一身吉服红妆,对坐花烛洞房。

    “相公,如此良辰美景,我们早些安歇。”倾城红云遮鬓,羞涩低语。

    “我是读书人,灯下观书,才是本分。”无命竟然不解风情,斜依卧榻,从怀中摸出了一本书。

    “相公如此刻苦攻读,妾身心生仰慕。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愿陪相公烛下共读。”倾城掩饰失落之情,起身陪在了夫君身边。

    无命轻启扉页,倾城顿时满目羞涩,倾倒于怀。

    这书的第一页便是一副励志之图作——秉烛夜读。

    画中书生,手秉红烛,俯身观美人。美人斜依,如醉如痴,唇轻咬,眼朦胧……

    “公子举止斯文,一身正气,怎会看如此不堪之书?”倾城轻声怨责,却心有戚戚。

    “此书乃家传典籍,一直收藏于身,并未曾阅读。家父临终将它托付于我,要我小心收藏,并留下一句临终箴言:贩马别山陵,南行临安府,觅得意中人,秉烛夜共读。

    小生受家父遗训,迤逦辗转多年,方才觅得佳缘,得与小姐秉烛共读此书。“无命睹物思人,带出一分忧伤。

    “既是家严遗训,妾与相公一同研读便是。“倾城红着脸低声轻语,已是娇媚动人。

    无命以图而行,将倾城揽于怀中,对照典籍,秉烛攻读……

    家传典籍,博大精深,夜至三更,意犹未尽。

    二人便又一页接着一页翻阅下去,一个个刻苦攻读的经典故事扑面而来:卧薪尝胆,凿壁偷光,走马观书,悬梁刺股,负薪挂角……

    越是往后,越是艰深,只研读得九个典故,二人困乏不支,掩卷而眠。

    一只模糊的玉坠,摇曳眼前。

    玉坠缓缓后退远离,一个娇嫩欲滴的容颜扑面而来:“相公醒来,莫要贪睡,妾身陪相公早读一回。“

    无命睡眼惺忪,倾城已替他翻阅新的一页:闻鸡起舞……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不多不少,又研读了九个典故。倦意难消,无命再度昏然。

    一只模糊的玉坠,摇曳眼前。

    玉坠缓缓后退远离,萤火飞舞,朦胧照佳人:“谯楼三更,已是夜读时辰。相公起身,与妾身一起萤光夜读。“

    无命恍惚起身,一脸茫然,目光空洞。

    痴迷良久,一双手缓缓捧起胸前悬挂玉坠:“这玉坠儿好生诡异,总在眼前恍惚,迷我心神。“

    “相公莫要嫌弃,此物虽不贵重,却甚有功效。婆婆说它可召唤九龙,行云布雨,万千宠爱于一人。神龙九转云海间,一生待一人。“倾城目光痴迷无命,面如桃花,红艳欲滴。

    “婆婆?“无命凝眸倾城,痴痴追问。

    “一个摆地摊,卖赝品的巫婆,大家都唤她七阿婆。春宵时刻,正是研读借期,莫再提她,坏了气氛。“倾城贴身而上,柔情似水,融化了无命的疑虑。

    恍惚中,二人款款而起,一身轻纱,相拥而舞,缠绵无尽。

    周遭流萤星星点点,伴舞而动,明灭无序,萦绕不绝。

    ……

    “无命,醒来。“耳畔一声暴喝,无命蓦然惊醒。

    夜风浸肤,接连打了几个寒颤。

    迷失的意识陡然惊醒,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站在荒野之间,头顶浩瀚星空,脚踩苍茫大地。

    “夜风寒,衣服先穿起来。”玄杀丢了一堆衣衫,背转而立。

    无命面红耳赤,急忙蹲身草丛,捡了衣衫匆匆穿起。

    篝火熊熊,两位冥捕临火而坐,默然无语。

    无命默默取下项上玉坠,捏在手中端详许久。咬牙狠心,将它抛向了茫茫荒野。

    “使不得。”玄杀急忙伸手一抓,玉坠空中迂回一个弧线,落入了玄杀之手。

    无命一脸疑惑,目光锁定玄杀。

    “此物命唤痴心锁,内附痴心咒。你抛弃它一回,怨结便会叠上一层,每叠一层,必有一场人生劫难。”玄杀轻抚玉坠,语气凝重。

    “痴心锁?”

    “苏门大小姐已将痴心种入其中,与你不离不弃。人虽死,痴心不死,与此物勾连一体,如影随形。你今日丢弃它,他日它又会厉血劫而重现。一生一世,痴缠纠葛,无法斩断。”

    “我与她素昧平生,怎会有此一劫?”

    “你之往生,我知之甚少。只知你本名陆文亭,抛妻弃子,惹祸灭族,罪恶累累,心如铁石。我奉师命将你缉捕归案,师傅念及陆氏旧恩,替你洗去原罪,重塑人生,赐法号无命。”玄杀将之前原委,简略相告。

    “我前世叫陆文亭?”

    “正是。”

    “这玉坠刻下陆文亭三字,想必我前世与这苏家小姐有些纠葛。如今前尘已了,往生尽洗,为何又会旧怨纠缠?”

    “师傅曾告诫,世间妖法万千,道法皆可化解,唯有痴心咒无解。据我所查,这痴心婆婆崛起江湖不过数十年,以痴心咒闻名于世,上古典籍皆无记载此术,自然也无解。”

    “痴心婆婆?就是那个摆摊卖玉的佝偻老太婆?”

    “你见过她?”玄杀肃然而起。

    “适才恍惚一梦,听苏家小姐提及,此物正是出自她手。”提起倾城,无命不觉已是面红耳热。

    “除此物之外,可有咒语?”

    “神龙……九……转云海间,一生待一人。好像有这样一句话。”无命努力搜索,找出了这一句。

    “神龙九泄!“

    “神龙九现?传说中的道门至高绝学?”

    “此泄非彼泄,是倾泻之泄。此术乃旁门左道,归于御术之列。痴心一片,叠加神龙九泄,肉体凡胎之人,必将血气耗尽,殒命花丛。师弟九死一生,根骨奇异,怪不得师傅会如此看重,度化于你。”玄杀凝视无命,语带赞誉,频频点头。

    “我以后一定勤加修炼,早日斩断纠缠。”无命一扫沮丧,傲然立誓。

    “呵呵,道法与情,并无冲突。道不绝情,情不抑道。道术再高,也斩不断这情字。张天师乃道法之尊,也会娶妻生子。延续了香火,也延续了道法。这痴心锁一事,不必刻意斩断,一切随缘就好。”玄杀拍了一下无命肩膀,将玉坠递了回来。

    无命犹豫一下,接过玉坠,乖乖地戴了回去。

    “师兄,苏家人现在怎样了?”无命解脱了梦境,开始关心当下之事。

    “罪证凿凿,实难洗脱。念及苏家昔日功劳,免了死罪,一门老少发配岭南。为了控制血毒,也为了安抚人心,连夜便将苏家人逐出临安府,踏上了罪途。”玄杀语气艰难,情绪低沉。

    “可是苏家人并无罪责,岂可错判无辜之人?”

    “身染血毒,滞留临安,也是坐以待毙。上天有好生之德,发配岭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此话怎讲?”

    “岭南瘴痢之地,毒物丛生,毒虫遍地,汇尽天下至毒。这血毒人群进驻湿毒之地,以毒攻毒,血毒或可化解。”玄杀幽幽而谈,语带玄机。

    “上天垂怜,苏家人定会化险为安。“无命仰观星空,已有所悟。

    “这血婴小小年纪,心机深沉,算无遗漏,着实厉害。

    我二人竟然被他牵制,步步入局:借知秋道长之尸体,引诱误导,将我们指引苏府。借我二人之力,挖出埋葬花下婴尸,嫁祸于苏家人。功成身退,遁入母胎,重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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