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尸四少》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捕尸四少- 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难得昨晚他家的孩子遭了狗咬?

    大街小巷戒备森严,根本不可能有狗出没,怎么可能遭狗祸?

    陈大再掐算一下时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昨晚小巷的那一阵骚乱,不正是自己刚刚回家一刻么?

    上一次狗祸,是苏家的狗一路跟着自己,这一次会不会自己又被别的野狗盯上?

    幸亏自己跑到快,要是自己跑得慢一步,被狗咬的会不会就是自己背后的儿子?

    ……

    陈大越想越后怕,赶紧加快了脚步,匆匆地出了小巷,直奔苏府而去。他今天一定要早去早回,在日落前赶回家,最近本城的诡异气氛越来越浓,晚上还是少走夜路的好。

    决心早去早回的陈大,果然回来的很早,早得让陈婆有点意外。

    日头刚过午,他就跨进了家门,一脸晦气地回到房间,倒了一壶酒,坐在破旧的木桌旁闷头喝起来。

    而儿子也一反常态,一直痴痴地对着那株被风雨凋零的花枝,连老爹回来都没有招呼一声。这个小院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安静祥和,弥散着浓浓的压抑气氛。

    “老头,今天怎么这么早?不会是出什么事了?”陈婆忍不住询问一句。

    “苏家出事了,家里乱成一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早早回来了。”陈大语气很沉重,一脸晦气。

    苏家是他的衣食父母,苏家倒了霉,他就得另谋出路。一把年龄了,再去找新主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啊?苏家又出事了?”陈婆也愣住了,自从苏大将军战死沙场,苏家人已经退隐,平稳安定了很多年。

    “哎,一下子病倒了十几个,郎中大夫围了一大堆,苏府上下都乱了阵脚。估摸着病情很严重,很可能是传说中的瘟病。”陈大一边替主人家担心叹息,一边也在替自己的职业担忧。

    接下来的几天,陈大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早。

    第七天的时候,他到了苏家,直接就被守门人挡了回来,连苏家院子都不让进去。忧心忡忡地陈大躲在街边张望了一番,见里面居然有衙门的人进出。苏家门前大街上围了一堆人,正在议论纷纷。

    感觉事态真的不妙,垂头丧气的陈大赶紧回了家。

    “老头,今天怎么样了?”见陈大晃一圈就回来了,陈婆紧张地凑了上来。

    “连门都不让进,估计病情更严重了,昨天死了五个,今天估计死的更多,苏府上下至少一半人感染了那种怪病。连官府的人都去了,听说是在查食物和水,怀疑有人在苏家投毒。”陈大的语气很沉重,看来苏府这次要灭门,自己几十年的饭碗要彻底砸了。

    “爹,苏家姐姐呢?她没事吧?”这段时间一直沉默的小哲,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一脸紧张的盯着爹,显然他很担心那位漂亮的苏家姐姐。

    “应该没事,昨日我看她躲着哭泣,人憔悴了很多。三年前,苏大将军战死沙场,闭门守孝三年,丧气刚满,整个家族又遭遇灭顶之灾。一个女孩子家,经历这么多灾难,真是可怜。

    爹从小看着她长大,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也不知道这一次她能不能逃过劫难。哎,苍天无眼,专门为难良善之人。”小哲的一句关切,勾起了陈大一大堆感慨。

    听爹说苏家姐姐没事,小哲松了一口气。

    陈大接下来的一堆感慨也触动了小哲,他低着头缓缓地回到了那株依然光秃秃的花枝前。两只小手紧握,整个身体似乎在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心中的某种情绪。

    在浓重的压抑气氛笼罩下,一家人闷头吃了晚饭,早早便都上床歇息。陈大借酒消愁喝得多了点,一躺下便鼾声一片。陈婆在陈大如雷般的鼾声中,渐渐被雷昏了神智,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21章 血生花() 
小哲却并无睡意,瞪大眼睛望着破旧的屋顶,似乎在想着心事。眼睛里纠结着深深的痛苦,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夜,一片死寂。

    曾经的深夜狗吠声,还有婴儿夜啼声,都已经彻底消失。因为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敢深夜叫的狗,也没有了敢深夜嚎哭的孩子。

    无论深夜吠叫的狗,还是深夜啼哭的娃,都会给自己招来灭绝之灾。

    邦——,邦——,邦——

    远远传来了深夜的更声,夜已三更,躺在床上的小哲依旧痴痴地望着屋顶。

    悠长的更声,敲醒了他的痴迷。他缓缓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那把小小刻刀。

    陈大已替小刻刀配了一个小小的刀套,纯牛皮缝制的刀套。

    捏着带了刀套的小小刻刀,小哲轻轻地拉开房门,闪身溜了出去。

    小院内,一弯月光照下来,蒙了一层幽幽的暗淡光影。光影浮动中,那一株花叶凋零的花枝孤零零的立在墙角。

    小哲缓缓地走近凋零的花枝,慢慢地蹲了下去,目光痴痴地看着依然透着生命活力的花枝。

    花虽在一夜风雨中凋零,再没有开放。但花枝依然活着,挺拔而立,透着顽强的生命耐力。

    这段时日,小哲一直窝在家里不敢出门,全部精力都投入这株野花。无论他如何细心呵护打理,这株野花却再没有开花,甚至连一丝开花的迹象都没有。

    他痴痴伫立花前,一直痴痴地望着那株花,月光在夜色里安静的流动,渐渐向西边的夜空偏移下去……

    邦——,邦——,邦——,邦——

    悠长的更声再度响起,敲碎了宁静的夜,也敲碎了他宁静的心。

    小哲的眼里纠结了一丝深深的痛苦,一种他这个年纪小孩子不该有的深刻痛苦。他缓缓地从牛皮套里拔出了刀,银光一闪,那把刻刀已裸露在月色里,透着森森的寒意。他犹豫一下,将那把刀缓缓伸出,在那颗花枝的主干上缓缓划了一刀。刀光划过,主枝干缓缓张开了两寸多长的一条伤口,两侧翻出两条鲜嫩的茎肉,仿佛一张竖立张开的嘴巴。

    小哲缓缓地抬起小小的左手掌,掌心处居然生出一个血红的血印,血印渐渐凝结凸起,鼓出一个透明的血珠。

    刀光一闪,他右手的刀自血印一划而过。就在血印破开瞬间,他的左手掌闪电般印在了那一根花枝上的长条伤口,将掌心血口紧贴在了花枝切口。

    随着血液注入,青绿色的花枝,缓缓呈现出一丝丝游动的血红经脉,从切口处朝四周缓缓蔓延开来……

    小哲的血脉也开始鼓动跳跃,随着心率搏动,体内热血一股接一股朝着左掌涌动。

    他在给花输血,给失去了开花活力的花枝输血!

    血脉沿着花枝缓缓上行,凝聚成一股粗壮的血流,爬上了一个花枝末梢,在末梢聚集凝结……

    一个晶莹剔透的血珠越胀越大,顶部缓缓胀开八条细细的裂纹,血珠从裂纹处缓缓裂开,裂成九个花瓣,九个鲜艳透明的花瓣……

    花开了,凋零的花又开了!

    它不是一朵寻常之花,是一朵用生命之血催生的血花。虽然仅仅开了一朵,却开出了一个新生,开出一个希望。

    当啷!

    一声清脆轻响,刻刀跌落在地,一个小小身躯瘫倒花下,双目紧闭,一张小脸苍白如纸……

    恍惚中,一阵干渴袭来,陈大睁开迷糊的老眼。昨晚喝酒太多,脑袋依然昏昏沉沉,昏暗中看到早起的陈婆在屋里行走,随口吩咐道:“老婆子,倒一碗水过来。”

    “吵什么吵,想喝水自己去倒。”陈婆屁股狠狠地拱了一下陈大,不耐烦地训斥一句,翻身又睡了。

    “谁?”陈大蓦然清醒,一声呼喝翻身坐了起来。

    目光闪过,屋里空荡荡并无一人,只有一抹西斜的月光自窗户缝钻进来,在破旧的地面上洒了一条细细的光晕。

    “老头,一惊一咋的,做恶梦了?”陈婆被呼喝声惊醒,也坐直了起来。

    “不是梦,明明看到屋里有人走动,一眨眼就没了影,真是古怪。”陈大摸着自己的脑袋,从刚才的惊惧中缓了过来,一脸疑惑地喃喃自语。

    “有人走动?小哲呢?”陈婆听他如此说,立刻想到了宝贝儿子。

    陈婆起身抢到小床前,见小哲安静地睡在小床上,一颗提起的心方才回归原位。见儿子睡得正香甜,被子散落一边,陈婆将散落的被子轻轻盖在了熟睡的儿子身上。

    不经意间她粗糙的手碰到了哲冰冷僵硬的躯体,陈婆大惊失色:“老头,快过来,儿子这是怎么了?”

    陈大急忙翻身下床,取火折将墙壁的油灯点燃。灯光摇曳而起,整个房间顿时亮堂起来。

    昏暗的灯光辉映下,儿子的面色苍白如纸,已无一点血色。陈大赶紧伸手去探鼻息。小哲的身体虽已冰冷僵硬,尚有一丝微弱的鼻息。

    “小哲,醒来!小哲,快醒来!”陈大一把按住儿子人中,不停的呼叫。

    “嗯——,爹,冷,好冷!”小哲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张,断断续续地呢喃了一句,又昏睡过去。

    “老头,儿子是不是也遭了狗祸?”惊慌失措的陈婆,颤抖着冒了一句。

    陈婆的一句话点醒了陈大,他立刻去看小哲的脖子,完好无损,然后一把将儿子从床上抱了起来,检查其余部位……

    “老头,是手,儿子的手在滴血。”旁观的陈婆发现了小哲的创伤,一条手臂软软的耷拉下来,手掌已是血肉模糊。

    “快去烧水。”陈大吩咐一句,伸手将伤口按住,堵住了血。

    等热水过来,陈大麻利地替儿子清洗了伤口,将半瓶私藏的止血粉末一下子全部洒在了伤口。止血之后,扯了一块白布将小手包扎严实,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陈氏夫妇一通忙乱,天色已经大亮,一轮红日已爬上了城头。

    止血包扎之后,小哲的面色渐渐有了一丝生气,心跳渐渐平稳,鼻息也变得均匀。陈婆熬了一碗粥,盛了一小勺送入干裂的嘴唇。

    陈大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转悠,皱着眉头苦苦的思索,却想不通儿子手因何而伤。

    明明好端端的睡着床上,他的手怎么会割破?

    “爹,花开了没有?”小哲睁开朦胧的双眼,喃喃地问道。

    昏迷的他一直惦记着他的野花,那一株被风雨摧残,迟迟不能开花的野花。

    “开了,开了,满树都是鲜红的花。孩子,你好好休息,你的花爹替打理着呢。”陈大嘴里信口胡诌,安慰虚弱的儿子。

    他觉得如此说谎有点对不住儿子,安慰之后便拎了工具袋,出门准备替儿子打理一下那株花。凭自己多年的花草经验,或许还有希望将它救活。

    屋门一开,一阵晨风扑入,几朵花瓣随风飘零而入,小屋顿时弥漫了一丝幽幽的淡淡的奇特花香。

    躺在床上的小哲,用力吸了吸鼻翼,嘴角挂了一丝微笑,脸颊也泛出一丝隐约的红晕。脑袋一歪,沉沉的睡了,睡得格外舒心,格外香甜……

    而推门的陈大一下子愣在了门缝里,他不过是随便忽悠了一句,居然说中了。

    院里的那株无名野花居然真的开了花,不但开了花,而且开的很灿烂,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晨风一阵阵吹过,带起了几瓣被晨风吹落的花瓣,缓缓随风飘零散落在庭院内……

    陈大努力合拢惊讶的嘴巴,匆匆几步来到花前,仔细端详起来。

    这花真的活了,盘节而下的花根,纠缠扭结的花茎,横空蔓延的花枝,恣意盛开的花朵,处处都透着生命的活力。

    上一次花开,不过是开了弱不禁风的一枝。

    虽然花开的很艳很美,但多年种花经验的陈大一眼就看出,那是一簇禁不起风雨的柔弱花枝。他果然没有看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雨,立刻将那一枝花叶一扫而尽,那一株受了摧残的花株也彻底失去了活力。

    本来以他的经验,这株花就算还能起死回生,至少也得数月的光阴。

    不过几日时间,它居然起死回生,一下子花开满树,实在是太离奇,太不合常理,太不可思议……

    温馨小院,赋闲在家的陈大,无聊地靠在院中破藤椅之上,闭着眼睛打瞌睡。陈婆闲不住,无聊的忙里忙外。

    小院沉浸一片无聊的压抑,只有那一株花依然焕发生机,开得很灿烂,不断有花凋谢,又不断有花开放。

    失血昏迷的小哲,已恢复了平日活力,此刻正蹲在那株花下,缠着一只手,痴痴地看着花开花落。

    “爹,不用担心,我会赚钱养你们。”小哲忽然回头,一脸认真地安慰陈大。

    “孩子,你还小,家里的事不用操心,爹会想办法。等你长大了,才可以出去干活赚钱。”陈大见儿子如此懂事,眼眶一热,起身走近小哲,爱抚的摸了摸他的头。

    “我不干活,我去卖花。”小哲转头,冲着爹调皮一笑。

    “卖花?”陈大疑惑地望着儿子。

    “我的野花这么漂亮,每天剪几枝摆到路边,一定会有人买。”小哲信心十足。

    “哦,是个好办法。这繁华都市,往来的人很多,说不定会有识货之人。”陈大眼里顿时也露出了一丝光彩。

    “陈叔,这株花我们苏家要了,你以后继续来苏家干活,打理照顾这株花。”一个幽幽的声音,打断了陈家父子的对话,一个幽幽的身影,出现在陈家小院敞开的院门。

    “姐姐,是你?小哲好想你!”已经一段时间没有去苏家,突然看到苏大小姐,小哲喜出望外,一路跑跳着扑了过去。

    大小姐犹豫一下,蹲下身子搂住了他,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亲了一下。

    久别再见的一刻,小哲瞬间流露的感情打动了倾城,她跟这个孩子之间的感情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夕阳映红了城池,也映红了苦力们的黝红皮肤上的汗粒。

    三十名苦力抬了一个沉重粗糙的铁花盆,缓缓地移出了陈家狭窄的门庭,沿着小巷迤逦而行。一个巨大的铁铸花盆,移植了这一株奇葩,也移植了滋养花的水土。

    它已不是一株野花,已成了一盆富贵人家的盆花。

第22章 红花葬() 
一行三十壮汉,抬了一只巨大花盆,自小巷深处迤逦而来。盆中花开如血,整个小巷已被浓浓花味吞噬。

    移花人渐渐接近,渐渐模糊,消失在一片残破的陋巷……

    玄杀,无命二人身子一震,收起了沿着陋巷追溯的心神,归于原位。

    就在元神归位一刻,无命感觉腰间锦囊内有异动,急忙低头解囊。却发现囊内收藏的那一团红线,正在囊中来回弹跳滚动,失去银针的线头爬出锦囊,沿着小巷飞窜而入。

    “师兄,这……”无命一脸惶惑,回望玄杀。

    “搜魂针线一体,线有异动,必是针已现身。这线头延伸入巷,必是寻针而去。“玄杀面色陡然凝重,撤出了背后斩魂。

    那一根红线宛如一只快速游走的细微蛇虫,眨眼之间便窜入小巷深处,窜入了一处敞开的破旧院门,窜入一道敞开的破旧房门,窜入了一道敞开的破旧肉门……

    正在努力的陈婆,一声惨叫,臃肿的身躯痉挛一下,四肢伸展,身躯僵硬不动,没了气息。

    追逐而来的二位法师,收住脚步,驻足院门之外,面面相觑。

    这鬼婴果然机灵,中了搜魂针之后,立刻飞速逃逸,回归寄居已久的花匠家中,钻入母体,遁形胎中。

    此刻若收取它的婴魂,必会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收针,给它一个重生的机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