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刘备此时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当下按照他与陶谦事先商量好的办,派出一人领兵去追回阙宣,然后与阙宣商谈出兵任城之事宜。刘备这里,最放心的是他二弟关羽,是以将这事交给关羽去办。关羽领了命,当下就带了百数轻骑去追。
阙宣一行虽然是早走了数个时辰,但他们人马辎重太多,在路上不免耽误,也没有走出多少路。而在阙宣后面的关羽等人,也不过追了一个时辰,也就追到了阙宣这里。阙宣听到后方有人马撵来,以为是陶谦的追兵到了,震骇大骂的同时,也不敢大意,当下将辎重摆在前面以为依仗,然后将人马摆开,各张弓拉箭,刀剑出鞘,准备随时战斗。
然而,关羽等人此来自然不是要与他们战斗的,看看追近了,对方却立马不走,亦是缓缓控马,小心着走了过来,并让人转告他们此来并非有恶意。阙宣这边看看来人不过百数骑,也就心下少安,放任关羽等人过来了。阙宣扣马上前,瞪视着关羽:“怎么,你们此来既不是为追击,却是何意?”
关羽不慌不忙,扯马说道:“听说陛下突然撤了兵马而去,不但我家大哥讶然,陶使君亦是不解,虽然不知何故,但他二位对于陛下的决定十分尊重,所以也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陶使君看看陛下突然就这么走了,想到之前与陛下所做的承诺还未有兑现,怕是陛下因此事负气而去,心里便是惶惑不安。为此,陶使君他特遣末将过来说一声陛下慢走一步,陶使君当日所许的粮草、衣甲已在后方,不时便将送到,还望陛下笑纳,但请稍待则个。”
阙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陶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了?但事出突然,他们也怕有诈,赶紧派出人马去后方查探。这边,阙宣与关羽敷衍几句,只听关羽又道:“不知陛下此去,将欲何往?”阙宣自然不便说自己准备是去收拾沛国,只扯谎因粮草不济,准备回转下邳。关羽也不说破,只是呵呵一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陶使君先前还恐陛下先他一步去取了任城、山阳二地呢。”
阙宣一愣:“任城、山阳?陶使君何故以为我会去取此二地?”
关羽道:“哦,陛下不知吗?据我所知,这任城、山阳二地粮草充裕,若能因而据之,何愁不能养兵?陶使君就是怕陛下因为粮草不济,转而去攻打此二地,到时先他一步,他就不能下手了。不过现在看来,陶使君倒是可以不必担此忧虑了。”
阙宣听来心下一惊,看了左右心腹一眼,左右心腹中有知道的,向他确定的点了点头。阙宣得到肯定,心下里就开始不安分了,思谋了一番:“虽然说,若我攻打沛国,将之拿下可以与下邳连成一片,只是奈何得到他不过方圆土地,并没有多少实际优惠可得,打下了也是无用。想我军目下最乏者就是粮草了,若任城两地果真如他所说那样富庶,我倒是不如转而将之拿下……至于陶恭祖,嘿嘿,你也想得到它,我看是难了。”
阙宣想到这里,心里也已经有了计较,但在关羽面前不好表现出来,也不会跟关羽说起他要攻打任城二地的打算,反而是安陶谦的心,故意跟关羽保证说他绝不打任城的主意陶谦放心攻打开阳就是了。关羽嘴里笑了两声,心里却是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只要是一丁点的便宜就想去占,嘿嘿,我不怕你瞒我,就怕你不上我当。”看阙宣一副嘴脸,他也是知道阙宣是上当了,心下也就松了一口气。
不时,后方押送的粮草果然是送来了,阙宣一看,更是了不得,心里还想着:“陶恭祖这家伙突然见我走了,怕我因此转而攻打他的后方,故而立即将许诺的粮草给我送来了。哈哈,看不出陶恭祖这家伙吃硬不吃软,以后对付起来倒也不怕他了。嘿嘿,他不是怕我拿了任城二地吗,我偏偏就要去与他争夺。说起来这事也不能怪我,本来我手上粮草只够十数天之用,如果他不接济,我就算是有心要去任城也是不能够,现在倒好了,有了这些粮草,啧啧,正好上路。哈哈,当他陶恭祖知道我拿了他的粮草,攻了他觊觎已久的任城,不知他陶恭祖会又是什么反应?”
一想到陶恭祖将来气急败坏的样子,他阙宣就乐了。
关羽向阙宣交割完了,这里也没有多呆,向他一拱手,也即扯马,回开阳复命去了。
第一一章:病榻之上()
“军中的事情有袁公在呢,文将军你就不用操劳了,倒是这些日子你安心的养伤,早日康复,比什么都好呢。”
文丑因随陈诺救人,不想身负重伤,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卧病在榻,陈诺也是时有看他。他这里跟文丑随便说了两句,聊了聊城外公孙瓒的动静文丑宽心养伤,便即起身从文丑这里出来了。刚出了文丑这里,陈诺又想到典韦还在榻上将养着呢,也就马不停蹄的往典韦这边赶来。说起来,典韦自那次被赵云和赵雪两兄妹从一山窟里联手救上来后,也一直卧病在榻,差点因病情严重缓不过来,好在典韦身子骨强壮,喂养了几天也就渐渐脱离了危险,只是因为伤势颇重的缘故,仍在榻上将养着。
他这里一路往典韦这边赶来,看看将到典韦门前,正欲推门而入,突然停住了脚步。
“韦哥,你可一定要很快的好起来,青衣盼着你好过来呢。”
喃喃细语,听来却是绵绵情思。陈诺猛的听来,摇了摇头,心里笑道:“典韦这一伤青衣妹子就不停在他身边照顾着,我想要独自见见典韦都难。罢了,既然他有人照顾着,我又何必过去添乱?”陈诺想到这里,停下的步子不进反是退了出来。临走前,他在窗外看了一眼,只见里面一张卧榻,卧榻上躺着阖眼的典韦,典韦身边则坐着一脸憔悴的祝融青衣,祝融青衣则是时不时的用着温巾伸手揩拭他额头。陈诺看到这里,便再也没有话说,悄悄的从这边退了出来。
只他刚刚退出这里,恍然遇到赵雪。赵雪看到陈诺,也是一愣,上前在众人面前见了陈诺一礼,随即笑道:“我刚才看见陈将军从文将军那里出来,就直接来了典将军这里。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陈将军你就出来啦?是典君睡着了不方便见,还是陈将军你压根就没有进去?”陈诺被她一说,脸上一囧,怕她提到他不进去是因为祝融青衣的缘故,赶紧挥了挥手,叫左右人等尽皆退去,他这里虎视了赵雪一眼,笑骂道:“好个雪儿,三天不跟你严明军纪,你就上房揭瓦啦,有你这样跟长官说话的吗?你说这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怎好回答你?哼,敢情雪儿你是皮痒痒了。”
说着,作势欲要挠她。赵雪连忙躲避,一面红着脸道:“大哥哥你倒是会欲盖弥彰,雪儿我说的是谁,难道大哥哥你不心知肚明吗?你还未进典将军的大门就出来了,敢情是因为青衣妹妹吧?”陈诺瞪了她一眼,说道:“是便如何?我本来是准备见见典君的,只是看看典君有青衣妹子照顾着,我也就放心出来啦。”
赵雪咯咯一笑,说道:“其实大哥哥你也不必这么做,说来自雪儿将青衣妹子和典将军救回,青衣妹子伤好之后就整日的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典将军,就连做梦只怕都是在关心着典将军的伤势,心里念念的都是他,大哥哥你怕她缠你,这下倒是不必担心了,起码在典将军好起来之前,她是没有功夫来麻缠你呢。”
陈诺听来,眉头一捺,说道:“雪儿你说什么呢,又不正经起来。不过,听你一声,这倒是一件好事,我到现在虽然不知当晚典君救护青衣妹子的经过,不过看青衣妹子对他如此照顾,想来也是好的,说不定典君这次救她,反成全了他两个。”赵雪听来,仔细的看了陈诺一眼,嘴巴里轻咦一身,说道:“大哥哥你真是这么想的?”
陈诺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其实说起来,典君若能真的跟青衣妹子好起来,那也是好事啊。想来当初在偃师时,青衣妹子也是他从贼人救回来的,虽然红衣也承认当时是做戏,但想来他们也是有缘的,不然红衣做戏准备让我上钩何以让典君偏巧碰见?再者,青衣妹子虽然口口声声说他对典君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其实她或许是因为懵懂年纪,一时迷茫没有想明白罢了。倒是上天给了她这次机会典君再次救了她一次,也让她看清了她心里所想,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从内心里,陈诺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忧伤。但很快,被他强制压了下去,并没有表露出来,也不敢往深里去想。赵雪虽然心细,但在这一刻并没有察觉到陈诺的这丝暴露。不过,她听陈诺把话如此一说,以为陈诺狠心若此,从未有将祝融青衣装进心里,没来由的替祝融青衣叫了声苦。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也未必不是好事,也许正如陈诺所说的那样,青衣不过是个小姑娘,在懵懂的年纪,不免要犯些懵懂的错误,不知心里之所爱,等到她真正遇到那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爱才算是‘爱’吧。
赵雪想到这里,看了陈诺一言,点了点头:“也许是吧。”但觉得这样说实在是有点残酷,正准备要安慰陈诺两句,只见陈诺反是一笑,伸手来,在她鼻子上一刮,笑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雪儿你的大度和包容呢。我原本想着,我这一生能有雪儿你,我于愿足矣,不想最后我却屡屡犯错,雪儿你不但不怪我,而且还百般替我袒护,我都自觉无颜再见雪儿你呢。雪儿呀,我此生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蔡文姬一事就不说了,后来又因为典韦去了一趟徐州捉回了糜家妹子,弄得后来又发生了东平陵那一档子事情,陈诺事后想来也如做梦了一般,对于赵雪的歉疚之心那是更甚。糜贞突然带着陈到回了徐州,其实陈诺不用问也能猜到,这之后,当他见赵雪面时,也并没有着意隐瞒赵雪,将此事也跟赵雪说清楚了。赵雪也的确是大度之人,在糜贞那次突然回来之后态度的大变,也已经隐隐瞧出她与陈诺之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心里也已经有了准备。甚至当糜贞说要走,她还刻意挽留糜贞两句。至于陈诺事后跟她提起这事时,她其时也已经想开了,心里虽然隐隐有些不痛快,但还是以宽容的态度原谅了他,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在她看来,男子汉大丈夫,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想一个人独得一个男人,那很是不现实的想法,如其嫉妒,不如放宽心。
陈诺把这席话跟赵雪说完,赵雪当然知道他言语中隐隐所指。只是听到后来,情话绵绵,实在架不住,小女孩家心里小鹿突突的乱撞,赶紧退后几步,向陈诺一吐舌头,说道:“好啦,大哥哥你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东扯西扯的,害得雪儿差点忘了是来看青衣妹子的。大哥哥,你这里若是没事了,雪儿可要去看青衣妹子了?”
也不等陈诺同意否,直接丢下陈诺,扯起步子,向里面就去。陈诺看着她欢快的步子,摇了摇头,突然祝融青衣的身影钻入了他的脑子,赶紧是强制打住。好不容易将此事撇下,又突然想起了糜贞那丫头,心里没来由的起了牵挂,不知她回徐州后生活得可还好?
“哎!”陈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事情还是不想罢了。如今公孙瓒围城不走,数有攻击,而徐州又出了陶谦和阙宣一档子事,正不知情况怎么样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赶紧是将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抛诸于脑后,立即回了府邸。
赵雪这边,大大咧咧的进来,只见祝融青衣傻乎乎的坐在榻边,不时的念叨着,脸上的形容也消瘦了,心里也是一疼。她这里走过来,一手拉住她,轻轻的与她说道:“青衣妹妹,你自个的伤都还没有好利索,就整天没日没夜的过来照顾典将军,你能吃得消么?既然典将军暂时脱离了危险,虽然一时未能醒转,但青衣妹妹你也不必如此担心,想来典将军过些日子也能好利索过来,你这里又是何必如此?若是典将军醒来,你却又病倒了,叫典将军怎不担心?”
说着劝着,好不容易将祝融青衣从典韦病榻前拉到了屋外面。赵雪看她一副病容不整,心里也是难过,赶忙拨了拨她的刘海儿,将之理了齐整,一面还安慰了她几句。祝融青衣倒是乖巧,任由着她,也不发出一声。赵雪想到自典韦他们回来后,因为一直不得机缘,没有问过,不知那晚所发生的事情,此时既然有机会,也就借着这个空档儿向祝融青衣问了起来。
“那天晚上么?”
祝融青衣呆愣了片刻,先还没有想起来,及至脑袋一转,也就立即明白了过来,当即向赵雪一点头,说道:“是青衣糊涂了,这件事情早该跟雪姐姐你们说了,我不说只怕雪姐姐你们到现在还一直迷糊着呢。罢了,既然有这机会,我就跟雪姐姐你说说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吧。”
赵雪一点头,就等她开口。
第一二章:血战()
赵雪问祝融青衣当晚所发生的事情,祝融青衣于是跟她细细的说了。
原来当天晚上,典韦救出赵雪后,让赵雪安全离开,以刀刺马后臀。马受疼,自然疯狂跑开,而赵雪想要勒转兀自不及。典韦看看赵雪被马带走,他这里再无牵挂,于是转身来,手抓着那把带血的长刀,又复杀入贼营。那些贼营的士兵本来因为典韦带人从辕门突破,害怕他们逃出,故而将身来追,还未出辕门,不想他们又杀了回来,自然是一惊,但都旋即拔着兵刃,向典韦等厮杀而来。
与典韦同行的夜行人此刻也剩不了几个,明明知道此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但依然紧紧追随。便是典韦,也已是狠下心来,不救出祝融青衣绝不肯就此舍去。只是,此刻贼营虽则因为中军失火而变得混乱不堪,可到底贼兵势大,他要想冲杀进去谈何容易?更何况,他到此都未曾见祝融青衣一面,也不知祝融青衣沦陷多时,是不是已经落入贼手,或者发生了更加糟糕的状况。
但典韦不理,既然一心要带出祝融青衣,那便是死,也要冲将进去。
而祝融青衣呢?她先前与赵雪背对背面对贼人,好歹互相之间有个照应,不想因为贼人渐渐多了起来,她这里力久难支,最后被贼兵瞧破势头,将她二人冲散。乱军之中,被身不由己的被贼人裹挟着,卷入了更大的漩涡里面而不能自拔。祝融青衣还想要回头去找赵雪,哪里能够,只能是且战且走。等到赵雪为典韦所救出营,她这里也是力战良久,混沌不堪。好在她武功本自不弱,一手银链可抛杀绞敌,一手宝剑可斫贼人于乱军,勉强能够坚持下来。
到了此际,她也不知道赵雪是死是活,心里自然是焦虑。若赵雪有个闪失,她还想着回去该如何向陈诺交代。她咬着银牙,拼命往外围厮杀,好在贼人因为中军失火缘故,军心不稳,阻拦她去势的力量自然也就弱了下来。她这边兀自力战不休,杀到最后也是昏头昏脑,一心要寻找赵雪不见,不想在半途之中却遇到了典韦。
其时典韦冲入重围救人,浑身都杀的跟血瓢似的,整个人几乎认不出来。祝融青衣猛然遭遇典韦,先还是一愣,但被典韦一把抓住她,回手替她手杀了一人,总算是恍然认出典韦来。只她被典韦一手抓着,心里突突的,便要将之甩脱。不过她是忘了,现在是在乱军之中,她这一甩,贼人混乱,眼看将他们两个就要再次冲开。典韦好不容易将她寻到,哪里再愿失去她?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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