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点典韦的名,是因为典韦本身就是亲卫长,一般陈诺到那里他也跟到那里。至于祝融青衣……她因为被陈诺安排为赵雪之副,自然跟着赵雪,也不需要另外点名。帐下诸将听来,皆都拱手称诺。陈诺又道:“对了,我走之后,城上仍挂本将军旗,尽量不让贼兵知道我城中的事情。”
陈诺交代了几句,于第二天天不亮开了城门,一路出了平原,往济北国方向而去。济北国因为靠近泰山,多丘陵,自然利于隐蔽,不会轻易让贼人侦骑发现。他这里刚走没有一天,从漯阴反兵而来的田楷诸部人马共计两万余,到了平原城下。
当然,按照陈诺吩咐,在贼军未渡河水黄河前,赵雪就已经带着一部人马,打着陈诺的旗,与贼兵较量了一场。这一场不过是做戏贼人知道陈诺还在平原罢了。当然,这戏也不能做的太假,而且,他们也确实需要在贼人来之前给贼人一点颜色看看,否则贼人就这样一路毫无阻挡就到了平原城下,怎么说也让人不舒服。
赵雪带着朱灵一部,于半路设伏,倒是给了贼人一个措手不及,将贼人的先头部队三千余人打得一溃而散。想来。当时若不是田楷等后续人马到了,他们也足以将其一击歼之。这之后,赵雪也就带着人马自回了平原城。而田楷等部人马,也就相继过了河水,围住了平原。
平原城在贼人面前,除了偶尔开城出去袭击几阵,倒也没有其他的举动,一直闭门拒战。城下的田楷几部人马,也知陈诺此人诡计多端,不敢大意,整备好了攻城器械,也就开始了硬攻。硬攻对于守城一方是最过有利的,然而对于攻城一方……他们在付出了惨重的损失后,往往就连城头都还没有摸上,先就因为士气的低落退了下去。
“杀!”
城下张飞,挥舞起长矛,不断喝令士兵攻击,恨不能自己冲杀上去。那站在云梯上的士兵,往往刚刚爬到半中间,立即就被上面飞下的落石给击中,惨叫着跌落下去。而就算是有那么一些幸运的,避过落石,也往往被头顶落下的拍板给拍中,拍板上的铁刺一勾,血肉齐飞,惨叫着从数丈高的城墙上落下,跌做肉饼。
冲城车,不断的撞击着城门。轰轰轰轰,一声又一声,撞击城门的同时,也在撞击着人心。然而,任由冲城车再怎么撞击,仍是无法撼动平原城厚实的城门。这一关被堵住,而后面的士兵又杀不上来,自然让人着急。更加让人抓狂的是,那城上,还有落石和流矢不断飞落,那些推撞冲车的士兵,往往还没有坚持几个回合,就得被无情的箭矢给击中,呛啷倒地。这时,在后方督战的关羽,则是咬着槽牙,喝令士兵不断冲上,填补。
城上,赵雪并没有害怕,她亲临城头指挥,斩杀那些妄图想要从云梯上爬上来的贼兵。一剑又一剑,不知杀退多少贼兵了。与此同时,其余朱灵、陈徐荣等将,也都奋战城头,肉身杀成血色,但没有一个退却的。
城上反抗如此强烈,而城下损失如此的惨重,那站在远处督战的田楷、刘备等人也是心里骇然。
终于,在看到一个又一个士兵送出去回不来后,田楷也终于开口,向刘备说道:“要不今儿就到这里吧?”刘备愤怒的眉头,此时也只能颓废的松下:“想不到贼人的气势如此之胜,是我刘备小觑陈诺这厮了。罢了,要是再打下去,只怕城池没有攻下,我方士气先下去了。撤兵吧!”
鸣金,守兵。
“该死!”张飞在城下,不甘心的看了城头一眼,这才兵器一挥,连连喝道:“撤!”便是关羽那边,也只能是闻金而止攻,将人马迅速的撤了回去。看着城下人马如潮水一般的退了回去,赵雪、朱灵等人皆都是心下一松,轻轻吐了一口气。
终于,挺下了这一阵。
平原,在激战。而与此同时,绕过济北国的陈诺一部人马,忽然往历城折转径直而去。
历城,将军单经驻守,这就是陈诺此战偷袭的首个目标!
以出其不意之师,绕过敌后,给敌人以出其不意的一击……就是现在!
第二十章:绿衫影落()
历城最终还是被攻下了……
面对城外即将冲杀进来的人马,站在城头上的单经陷入了痛苦之中。
“将军,快走吧,贼人快要杀进城来了!”
“将军,走吧!我等愿保卫将军开东城门而走……”
“是啊,将军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部下们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然而单经却好像是没有听见。陈诺突然兵临城下,他没有降,是战。这个战字他将历城的兵马都拼完了,但仍是未能抵挡住陈诺兵马的疯狂进攻。他不降陈诺,不是对陈诺有恨。恰恰相反,他因为东朝阳时降了田楷,不好意思三降了。强烈的自尊心决不能让他再降。当然,他不降也不是因为田楷待他有多‘厚’。他对于田楷,有复杂的恨。田楷,以前不过跟他同在公孙瓒手下,同为一州刺史,然而,他最后却迫不得已降了他。虽然,降了他后田楷也并没有过多难为他,反而对他很是客气。但这种客气,在单经看来,那是上位者的‘施舍’,对他来说反而极其不是舒服。
田楷这里不舒服,而陈诺那里他没有颜面再降于他,只能是拼命死战。
一战下来,他全身都是血,还中了两支箭,但他到现在仍是坚挺在城头上。他望着城下,并无一语,部下们说话的声音他也听不见。恍然间,他俯仰于天地,看着手中的兵刃,摇头叹道:“逃?我往哪里逃?降?我何面目再见陈将军?罢了!”
“嗤!”
刃加于脖项,立即划出一道血口,鲜血往城下洒去。
“将军!”
“啊,将军死了!”……士兵轰然崩溃。
一篷血,洒落城下。城下,陈诺恰时抬起头来,猛然与单经对视一眼,眼神稍稍一颤,显出了复杂之色:“单将军!”单经笑向陈诺,嘴巴张了张,像是要跟陈诺说什么,但他一张嘴巴,鲜血往咽喉里直钻,往嘴巴外面直溢。填塞住了他的口舌,使得他说不出声。轰!单经身子一栽,从着高大的城墙上,坠落下来。
陈诺眉头一颤,不忍心再见,挥挥手,命令道:“厚葬!入城不得屠杀!”
陈诺军入了历城……
不一日,陈诺正在帐下处理案牍,帐外典韦直接走了进来,向陈诺投递上一封书函,说道:“是徐州开阳孙观将军差人送来的。”陈诺微微一愣,随即将书函拆开看了,眉头不觉一颤。典韦见他脸色有异,便即问道:“孙观来信难道是有求于主公?”陈诺看了他一眼,点头一笑,说道:“陶恭祖因臧宣高曾在北海时出兵助我一战,便怀疑臧宣高跟我一个鼻孔出气,心自难安,于是设计将臧宣高扣押在了郯县,仍让孙观等领兵驻守开阳。如今孙观与其三弟吴敦担心他们大哥臧宣高的安全,想要去郯县将臧宣高救出来。只是他们因为身边没有好手,方才不得已求助于我我借虎卫于他,助他成事。”
典韦微微一愣,问道:“那主公的意思……”
陈诺哈哈一笑,站起身来:“田楷与刘备联手本不足为虑,然而陶恭祖手上有丹阳精兵我颇为忌惮。我还愁着用什么办法逼陶恭祖自己回去呢,如今有臧宣高一事,倒是难得的一个大好机会。陶恭祖无故扣押臧宣高,臧宣高内心必然恨极陶恭祖,若是放他出来,就算不能打破徐州,也必搅得徐州上下不得安宁。典君你想,到时陶恭祖闻听了这个消息,他还有心思呆在这边帮助田楷,和我作对吗?嘿嘿,这个忙,帮,而且一定要帮。”
典韦听来,说道:“这样说来,陶恭祖当初无故扣押臧宣高,倒是自缚手脚,帮了将军一个大忙。既然如此,韦明白了,这就从虎卫之中挑选一些好手出来,立即让他们赶赴徐州,以助孙观将军成事!”
陈诺对他一点头:“正要如此,你去安排吧。”
“是,主公!”典韦一拱手,就要转身出帐。“回来!”“不知主公还有何吩咐?”典韦看向陈诺,陈诺想了想,说道:“这次营救臧宣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此事成功与否乃攸关我青州大局,所以马虎不得。这样吧,这次就劳烦典君你亲自跑徐州一趟。你先见了孙观他们,与他们计议好了,再周详安排救人事宜。切记,一切以谋,不可鲁莽!一旦入了郯县,就不比这大军之中能任由典君你横来直去了。”
典韦将身一正,说道:“听主公安排!可是……韦这一走,主公你……”陈诺摇头道:“我的安危你不用担心,你且去将徐州的事情办好,速去速回,明白吗?”“明白!”典韦一拱手,长身出帐。
陈诺又盯着手上书函看了两眼,笑道:“陶恭祖啊陶恭祖,你这不是作茧自缚吗?想来我就算是将主意打到臧霸头上,臧霸也必因顾全大局,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如今你扣押了臧霸,引得臧霸怀恨在心,只怕他一出来,怒火滔天,徐州再也不得安宁了。而你,我看你到时还有什么心情插手青州之事,也必速速撤去。哈哈,到时你这一走,我肩上的担子可就要轻松多了!”
典韦挑选精锐虎卫之士十数人去了徐州,陈诺这边于历城休整一天,又即发兵回击漯阴城。
平原城下……
“哈哈,终于盼到陶恭祖你从临济赶来,看来临济城也已经入了囊中了。这下好了,我三路人马如今齐聚平原城下,大军士气复胜,平原城,指日可破!”田楷迎上陶谦,当面就打起了哈哈。陶谦说道:“小小临济城又算得了什么,如今我等大军集合,倒是要看看陈诺这厮能在城内支撑几天。”旁边刘备也是打起了哈哈,一面迎着陶谦,与田楷等回了营帐。
陶谦这一来,又带来了数千的人马,气势复振。
然而,陶谦刚来,还没有半天,历城被破,陈诺发兵往漯阴的消息也立即传到了田楷的军中。
田楷等人听来,皆是一愣,脸色瞬息数变。
“什么?历城被破,单经将军与城同亡?这……这怎么回事?陈诺那厮不是还在平原城吗?如何会去了历城,还兵发漯阴?”田楷瞠目结舌,一时间手脚都有点慌乱了。就是陶谦听来,也是沉吟不语。平原他刚到,自然不知道情况。刘备摇头道:“什么平原?如今看来,我等都是受了陈诺这厮的障眼法了,他根本一直就平原城内!”
“不可能!”田楷立即说道:“若他,我们这些天又是在跟谁在打?若不是他在指挥,如何能抵挡得住我等数天的狂攻而不退?”他说到这里,开始后怕起来,一个陈诺已经很是头痛了,如今城内指挥防御战的将军也不简单。田楷非不是不肯相信陈诺城中,实在不愿意去想。刘备摇头说道:“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如今历城被下,贼兵又将发兵攻打漯阴,我看我们还是早点想想应付之策吧。是战是退,现在计较不迟。”
田楷,点了点头,沉默了下去。
陶谦捋须道:“陈诺那厮故意分兵出去攻打历城、漯阴诸城,目的不过是要断我军粮道,乱我军心。如今他既然占了历城,又将围打漯阴,实在不能任他而为,我看我等还是及早从平原撤出,先救漯阴要紧。”田楷一摇头,说道:“不然!我等攻打平原日久,虽然至今未能撼动,但已教贼人知道了我等厉害,是一鼓作气可下也,不可轻易就走。再说,就算是陈诺占了历城两地,然他所需粮草势必要从此地经过,只要我等拔了平原,他粮草无法供应,则不战自溃。更何况,平原乃陈诺立足青州根本,这根本一旦被拔去,他焉能再做久持?”
陶谦摇头道:“若是久围平原不下,而让贼人先下了漯阴,那边如何?”田楷微微一愣,说道:“反正到嘴的肥肉岂可轻易再吐出?更何况,如今既然确定陈诺平原,平原也就不足为惧,是指日可下,怎可轻易舍之?”他两个计较不开,都见眼睛来看刘备,要刘备来拿主意。刘备捋须道:“田将军说得对,到嘴的肥肉怎可舍弃?更何况,我等既然知道陈诺分兵出去,平原城内兵马也必然有限,只要我等加一把劲不难攻破。然而陶恭祖所虑也是,如今陈诺亲自带兵去打漯阴,只怕漯阴难以久持,若一旦被陈诺攻下漯阴,我等粮道被断,这就麻烦了。这样,咱们平原还围攻,不难放弃,至于漯阴……可另遣一支兵马增援,将陈诺牵制住也就是了。”
田楷两人一听,点头道:“这也是个稳妥之计,不知派谁去增援合适?”
刘备一点头:“本来我准备是让我二弟过去,然我手中兵马……”他还没有说出,陶谦说道:“我可增玄德你千余兵马。”便是田楷也道:“某也可增玄德千人人马。”刘备听来,眼睛一亮,随即又摇头道:“陈诺敢分兵攻打漯阴,也必有了准备,只怕两千人马……”
“多了没有了!”
田楷和陶谦几乎同时说出。刘备看他两样子,如果不是大计,只怕千人拿出来都肉痛。不过不管怎样,先拿了两千人再说。刘备一思谋,也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好吧,两千就两千……”
刘备叫来关羽,跟他吩咐道:“二弟,这两千人马可是你大哥从田将军和陶恭祖那里讨要过来的,很不容易呀,你可得小心点用。”关羽一愣,错愕道:“小心点用?大哥这话什么意思,二弟怎么听不懂?”“吁!二弟呀二弟!”刘备一把拽住关羽,拉到旁边,低声跟他说道:“如今我等三路大军齐聚平原城下,平原必破无疑。你道陈诺这厮此时分兵出去是为何,那还不是猜到败局已然无可挽回?虽然说这平原城一时勉强撑着,但迟早也是要被我等攻破。这平原一破,青州战事也就基本结束,我此时向他二人要兵,就是要充实自己手上人马,这你还不明白?若大哥我不跟你交代两句,恐怕二弟你就要稀里糊涂的将人马跟陈诺拼了吧?记住,陈诺既然决定抛下平原不要,手上一定是带了重兵,你要是拿你手上这点兵马跟他拼光了,那岂不辜负了大哥我的这一番苦心?”
关羽一愣,说道:“大哥的意思是不让我去打陈诺?”
刘备笑道:“不是不打,是要见机行事,能打则打,不能打就走。反正只要平原一下,我三路人马再回过头来收拾陈诺,还怕他漯阴不能收复?何须二弟你出马?”关羽伸手捋须,想了一想,点头道:“大哥的意思二弟明白了大哥放心,若是贼人厉害,二弟我不战自走就是了。只是大哥你如此算计田将军和陶恭祖二人,他二人在事后难道不会算账,找要大哥你手中所得人马?”刘备笑道:“二弟说话也忒直接了点,好在我明白二弟你这话没有恶意。实话告诉二弟吧,既然人马已经到了我手上,那就是吃到嘴的肉,岂能说吐就吐了?”
关羽一点头,也就没有二话。第二天,关羽带着两千多人马上路了。
平原城,因为陶谦一支人马的加入,所承受的攻击愈发的凶猛了。更何况,当田楷几个得知陈诺并平原城中,他们的攻击也就愈发的肆无忌惮了。他们分兵不过是为牵制,真正要让他们就此舍弃平原,当然不愿意。在他们看来,平原攻击日久,随时可破,是以不将城内守兵放在眼里。然而,如刘备等人以为陈诺是放弃了平原,虽然平原的守兵一定不多。然而,他们不会想到,恰恰相反。陈诺留下平原,就是要将他们钳制在这里,而陈诺则好趁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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