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佐呵呵一笑,附耳在淳于琼耳边说了两句。淳于琼听来,眼睛一起,看了他一眼:“这事确信?”将佐连忙点头,说道:“将军,这些天我可是将侦骑四出,不断侦探贼兵那边的动静,这才在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传回来,第一时间跟将军你说呢。将军,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呀,要是将军立了此功,一举扭转了青州局面,那就是大功劳。到时那个陈诺还算个屁呀,还不乖乖将兵马交出来?”
淳于琼思谋良久,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是……只是我手上人马只有那么一点,如何成事?虽然说陈将军答应交出人马,却又一时从他手里拿不来兵符,也就无法调动大军出征。而这个战机可谓是稍纵即逝,若我不能把持住,不说等敌人反应了过来再去也迟了,便是陈诺那边,最迟这一两天也就得到消息了。若是被他知道这个消息,就算他不亲自出战,也必让部下人等代劳,到时功劳却又被他全得了。哼,实在可恶!”
将佐沉默一时,说道:“将军此时不但不能让陈诺知道此事,而且还要在第一时间赶过去。只是,将军手上既然一时拿不出人马,又不能打草惊蛇去找陈诺临时去要。看来,将军此时唯有去找袁将军借兵了。”
“大公子?”
淳于琼沉吟了一时,眼睛一亮:“大公子虽然身边人马不多,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收编,三五千人马还是拿得出来的。而且,我想,大公子他眼见这个战机,也绝不会轻易放过的。”淳于琼想到这里,二话不说,立马到袁谭帐下找他借兵。
“什么,找我借五千兵马?”袁谭眉头一皱,说道:“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呢,你当我袁谭手中有多少兵马?再者,你不是白天去找典韦将军要兵符去了吗,怎么,是你没有听然之劝,没跟他好好说,两下说僵了,他没给你兵符?”
淳于琼脸色一变,提起典韦他就胆颤,如果此时真跟袁谭说他去找典韦要兵符,就连帐门都没有靠近的话,那岂不是扫自己威风?淳于琼想了想,说道:“这个……我去找时,典将军帐下,所以没有要来。”
袁谭冷声一笑:“那你就等个两天啊,怎么,就连两天你都等不了了?你心是不是太急了?再者,他那边要不到,你又来向我要,你这是想干什么?”淳于琼一愣,害怕袁谭误会,连忙解释道:“这个……大公子,你听我说。”当下又即在袁谭耳边密语两句。袁谭听后,脸色微微一变,想了想,点头道:“这却是一个绝佳的大好机会,不过,这件事情你不去找陈然之商量借兵,找我干什么来了?”
“这个……”
看到淳于琼急色的脸,袁谭也一下子看了出来:“哼,你不敢跟陈然之去借,就怕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不但不借,反而抢了你的功劳,是吗?你呀,如何能有这个想法?你自己手上若有足够的兵马,可以自己杀过去,我什么也不说了。然你……然你就连本钱都没有,还敢一口吃下一个大胖子!我可告诉你,眼前的是大好的机会是没有错,可也同样是一个深坑,搞不好,你跳进去就休想要爬起来。”
淳于琼咧嘴一笑:“所谓富贵险中求,这样的事情哪里能确保万无一失呢?但只要兵马足够,胆气自然也就壮了,成功自无不可能。大公子,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大公子你点头了。”
袁谭一扫袖子,说道:“这件事情,你还是去找陈然之商量吧,陈然之虽然说要将‘督军’让给你,可你兵符都未曾拿到,那就没有权利调动其他各部兵马。你跟我说,没用。”
淳于琼嘿嘿一笑:“大公子,陈诺督管的虽然是青州兵马,可他难道就连大公子你的人马也敢管吗?再者,大公子,漯阴一战你也看到了,陈将军自那一战败后,就一直龟缩平原不出,如今又抱恙在榻,难道此时的大公子你还指望一个陈将军吗?更何况,青州一地可是大公子你的天下,而我看到的却非是应有的局面。大概大公子你也看出来了,如今的青州,上到官员,下到百姓,有几个知道大公子你的?说起来,他们口中的还不是一口一个陈诺,一口一个陈将军?”
袁谭一愣,随即恶狠狠的瞪视了淳于琼一眼,说道:“青州基业本来就是陈将军一手出力协助本将军打下的,百姓还有官员便是只知道一个陈然之,那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当初我被贼人掳走时,你们何在?若不是有陈然之他独上黑山,将我从贼人手里救出来,我袁谭焉能有今天?哼,这等话你以后休要再说,否则别怪我翻脸!”
“……当然,我知你此举,不过是一心要建功立业。罢了,既然你信不过陈然之,我就帮你一次,借给你两千兵马。但你给我记住,这两千兵马我是借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给我败光了,到时我是要要回的。”
淳于琼被他骂得面红耳赤,本以为无望了,听他后面几句,顿时精神一震,说道:“虽然两千兵马少了些……啊大公子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大公子你相信我,借给我两千兵马,我便是感激不尽了。大公子放心,此一战,我一定要一举拿下漯阴,以血前耻!”
袁谭也不理他,交给他一块兵符,挥手道:“去吧!”淳于琼拿到兵符,连忙点头,乖乖的下去了。袁谭站起身来,踱步出帐,仰头望了一眼头上的远空,突然一个声音钻进耳里:“如今的青州,上到官员,下到百姓,有几个知道大公子你的?”他嘿然一笑,摇了摇脑袋,嘴上咕哝道:“忘记吧!然之救了你一命,这是你欠他的。”
……
……
“大哥哥……”赵雪进帐来,向陈诺说道:“刚刚得到消息,贼人久攻临济不下,又从漯阴抽调出数千人马赶赴支援,如今漯阴的人马大概不过千数……”陈诺眼睛一亮,随即一笑,问道:“这个消息我知道还不行,我问你,淳于琼那边知道吗?”赵雪一笑:“早已放出了风声,淳于琼他们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陈诺一点头,笑道:“那么说,今晚上就有分晓了。”
不时,帐外典韦走了进来,向陈诺说道:“主公,袁将军那边有了动静。淳于琼好像是持了袁将军的兵符,到袁将军帐下调走了一批军马。”陈诺一笑:“果然淳于琼是绕开了我,直接向袁显思要兵去了。哈哈,我还怕他不这么做呢。如今他既然这么做了,我倒是要在旁边坐等一出好戏了。”
第一九章:四字……乌巢酒徒()
“哈哈哈哈!”
一声长笑从帐外传来,哗啦一声,帐门被掀开,一人长身而入。刘备抬起头来,原来进来的是田楷。刘备尚未开口,倒是田楷先笑了:“玄德计谋高妙啊,故意将漯阴兵马往临济调派,只留下千数人以惑贼军。如今贼兵果然是动了,中了玄德你的妙计了。”
刘备笑道:“哦?陈诺那厮见我漯阴兵力空虚之际,终于是坐不住了吗,他这次不知带了多少人马来?”
田楷摇头道:“这要让玄德你失望了,据我所知,这次发兵的并不是陈诺。”刘备微微一愣,说道:“这青州兵马不都是在陈诺麾下吗,不是他过来,难道只是派了一个部将过来不成?”田楷说道:“倒也不是。我听说此次领兵的将军正是昔日西园八校尉之一的淳于仲简,这厮从军甚早,又是袁本初的得力干将,只怕难以对付。”
“淳于琼?”刘备哈哈一笑:“我道过来的是陈诺,不想是这厮。这也正好,他虽然名声在外,但他比起陈诺要好对付对了。咱们就先拿淳于仲简开刀。一旦再次拿下了漯阴,贼人士气必然跟着大溃,到时我等正好挟得胜之势,转而攻打平原,可一击而破!”田楷笑道:“就等这一天了,那么我们现在……”
刘备一笑:“贼人既然上当,我等也不必往临济而去了,且连夜赶回,给淳于仲简那小子一个惊喜吧。”田楷听来,精神一震,点头道:“正要如此!”
……
……
漯阴城,如今已易帜,由‘公孙’,再变回‘袁’。淳于琼站在漯阴城头上,手按着佩刀,腰板挺得笔直,看着城下一片山河,不由得哈哈而笑:“陈诺啊陈诺,你在漯阴一败,损失惨重,士气至今不振。而今我以区区两三千人马,再次夺回漯阴,将贼人击溃而走,怎么说也算是替你出了一口气,你得感激我才是。这一战,我淳于琼从此地崛起,而你……而你陈诺,青州已无你立足之地……你那里来,滚回那里去吧!”
他得意至极的想着,回头与身后士兵吩咐道:“今晚设宴,本将军要与帐下诸将共醉!”
是夜……漯阴城上到将军,下到士兵,无不浸泡在酒泽之中。
“喝!”
淳于琼捧起酒盏,红通着脸,摇晃着身子,缓缓站起来,一口酒哇哇的往肚子里灌着。一盏而罢,双眼扫视着帐下诸将,见有一半仍是犹豫着拿盏不喝,淳于琼心里大怒,立即叫道:“你们几个,为何不喝,是不给本将军面子?”“不……不是,我等酒量到此,实不能再喝了。”“喝!什么酒量到此?酒量不都是敞开肚皮喝出来的么,你们推三阻四不喝,如何知道不能喝了?”淳于琼这一声出,左右苦皱着眉,还是不肯喝。“这个……”有人还要讲理,淳于琼哪里有理给他讲,跑上前去,一手将那人酒盏托住,蛮横无理的将酒给他灌进了肚子里。
“哇哇哇……”
一盏酒下去,那人倒是立即吐出了半肚子腌臜之物。淳于琼大恶,一脚踢去,骂道:“没用的东西!”那旁边人看见,再也不好不喝,不等淳于琼过来,连忙端着酒盏勉强着灌了下去。淳于琼看见,哈哈一笑:“这才叫对嘛,喝,就这样喝!今天不给本将军喝趴下,就是不给本将军面子!”
他这么一说,倒是有那些酒量不济的,乖巧着装起醉来,往案上趴下。一个两个还没有什么事情,一旦两盏功夫不到趴下了近一半,淳于琼再好糊弄,此时也已经起了疑。他抓起一人,将一盏酒直往他嘴巴里灌。那人愣是装死,根本不理会。淳于琼气劲起来,将酒盏一丢,随手放下那人。那人刚才还被淳于琼拎起,突然又被放下,头额直触木案,篷的一声响,砸出了一个大包。不过,比起被淳于琼灌死,这一点小伤又能算得了什么,愣是没有做声,装作死人。
只是他再怎么会装,头触木案身子一颤,本能的一个举动逃不过淳于琼的眼睛。淳于琼突然将刀一拔,往那人脖子上一放:“起来!”寒芒刺着脖项,那人再怎么装,此刻也是吓得急忙睁开眼睛,讨饶道:“将军饶命,末将这就喝……这就喝!”如此一来,淳于琼这才算是饶过了他。而那些原本装醉的,害怕淳于琼找过来,又即睁开了眼睛,喝了起来。
帐下,诸将陪着淳于琼一直喝到半夜,几乎倒下了一大半时,淳于琼这家伙也喝得差不多了。他捧着酒盏,身子一扭,向前举来:“喝!”听到一声‘喝’,那些尚没有醉下的,此时也是把命拼了出去,没奈何的举盏来。不过,也就在下一刻,淳于琼身子一扑,直接醉倒了下去。剩下的那些人一看,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还能站起来的,趁机溜走,实在喝得太多不能动弹的,干脆歪倒在木案上,呼呼的大睡起来。
顿时,一个偌大的帐篷,呼噜声四起。
帐外的那些士兵也都基本得到了些牛酒,不过喝的都较少,倒也没有大碍,还算能勉强维持守夜巡营的任务。城内守军酒乡,城外,黑夜里,不知谁喊了一声‘放箭’,顿时,火把大起,燃烧的火箭一支跟着一支望着城头落去……
“啊,贼人杀来了,贼人杀来了!”
惨呼声连起,攻城的喊杀声大做,漯阴城再次热闹了起来。
“将军不好,将军不好,贼人杀来了!”守城士兵将消息报到淳于琼这边,淳于琼半天爬起来,说道:“胡说!贼人刚刚被本将军的威武之师给击走了,如何又杀来了?你这厮竟敢谎报军情,该当何罪?”话说完,又即爬下了。那左右士兵一看,急得无可奈何,方才拉起淳于琼出了大帐,叫醒淳于琼:“将军,将军,你快醒来,你看那边!”
士兵所指的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也似在这一刻钻进了脑子里淳于琼听来格外的激烈。他全身一震,像是酒醒了些,将手一搓眼睛,猛然一起:“啊,这是怎么回事,快去,快随本将军御敌!”本以为淳于琼这下算是真的醒了过来,立忙松开搀扶的手。不想,这手刚刚松开,往前奔跑的淳于琼没有走两步,忽然一个趔趄,望着地上一趴。左右搀扶起他来时,淳于琼将身一震,与左右说道:“快去,快去召集帐下将士准备御敌!”他身子连连扭走着,不时就是一个趔趄,趴地上就难起来了。左右将士一看见,皆都脸色作变,知道淳于琼是醉得够糊涂了,只怕难以叫醒了。
他们这边计较着要不要用清水浇醒淳于琼,那边又有乱兵奔来,向这边疾呼:“不好了,贼人留在城内的奸细打开了城门,如今贼人已经杀进城来了。”跑进大营,向着左右问道:“将军呢,将军呢?”左右听说城门都被贼人攻破了,他们那里还有心思在军营里逗留,各自往帐外就奔。有些乱兵则趁机火烧营帐,抢了东西就跑。不定城外人马杀进,这边早已经乱成一团了。至于将军淳于琼,醉得一塌糊涂,居然倒在地上就睡了。有想要理会,因为贼人杀来,也不敢逗留,纷纷做鸟兽散。
攻城的自然是田楷和刘备一支人马。
一旦他们入城了,首先攻击的就是淳于琼的本帐。不过,不等他们杀到,淳于琼这边已经乱成一团,士兵四走,所以他们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将淳于琼本屯拿下,并活着了淳于琼。
“将淳于琼给本将军带上来!”
田楷升帐,旁边坐着刘备。
不时,酒醉仍未醒来的淳于琼被人架了进帐,死猪一样的被丢在地上。不时,有人弄了一桶冷水,往淳于琼劈面就浇。淳于琼全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醒来,就是一声大叫:“喝啊,与本将军喝!”不过,下一刻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立即睁开眼来,向着左右叫道:“贼人,贼人杀来了么?”他刚刚问出,又觉帐下不对劲,突然听到一声冷笑,他是眼睛睁大,看了帅案上坐着的那人,浑身一抖,问道:“你……你是何人?”
田楷哈哈一笑,跟刘备说道:“这厮还不算糊涂!”随即向淳于琼一招手,就又人将淳于琼推上前来。田楷认真的看了淳于琼一眼,笑道:“你淳于琼不认识我田楷,我田楷却是认得你。怎么,刚刚夺了我漯阴很开心是吗?立即就将府库打开将酒粮全都搬出来大吃大喝起来,怎么就没有给本将军留一份呢?”
淳于琼眼睛乱扫着,也已经看清帐下诸人,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颤抖着身子,问道:“这个,田……田将军,我漯阴如何又被你给拿下了?你们不是率部增援临济去了吗?”田楷哈哈一笑,说道:“本将军若是真想拿下临济,何须如此麻烦?实话告诉你吧,我等攻打临济,不断从漯阴抽兵过去增援,就是要引你们上当。便是这次,你还真的以为我等率部去了临济呢?嘿嘿,我等出城,不过是将兵马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罢了,等到确定了尔等攻城了,我们也就立即回来了。不过,我等等的可是陈诺,没想到却等到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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