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穿,以后可以拿去卖了给娘亲治药,还有你的学费。”许慕莼把低压得低低的,为何她不是男儿身,这样就能多赚些钱。
“姐……”许慕辰拉着姐姐的手,她的手都结茧子了,“你看现在快过年了,好多客栈都在请跑堂的,我冬休以后也去赚点钱,好不好?”
“不行!”许慕莼严厉地拒绝,“冬休也要看书,不读书就没有出路,如何入士为官,封侯拜相,光耀门楣,让娘可以扬眉吐气,不再受大太太的气。”
“哇……”小姑娘突然又哭了起来,“姐姐,我会帮你一起赚钱的,我明天一个茶叶蛋卖十文钱。”他们好可怜,相依为命的感觉真好。
许慕辰叹了口气,他这个傻姐姐总把未来想得太美好,而她也确实傻人有傻福,总能逢凶化吉。“姐,要是不行,这丫头你就别带进去。”
“我不……”小姑娘又哭了起来,握着小拳头在许慕辰面前挥舞。“姐姐……”
“好了,我自有分寸。”许慕莼对和她有关相同遭遇的小姑娘心中燃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眼看天就要黑了,许慕莼匆匆和许慕辰告别,架起小推车往周家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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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尘兄,那小姑娘好象在哪见过?”躲在门后的叶律乾用手臂捅了捅沈啸言。
沈啸言扶着墙壁一脸灰败的表情,“你最好赶紧忘了你曾经见过她。”
“怎么可能忘记,她把五文钱的茶叶蛋卖给我六文。”叶律乾绷着脸,十分地不满。
沈啸言眯着眼睛丢给他一记杀人的眼神,“以后她来这里卖茶叶蛋,有多少要多少,多少钱都买。”
“啊?你确定她还会来?”叶律乾狐疑地摸着下颌。
“走着瞧!”
“这么说来,许姑娘也会来?”叶律乾比较关心许慕莼会不会来。
♀♂
许慕莼回到周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她连忙跑到房里把身上的破棉袄换下,找了身干净的衣裳穿上,遮遮掩掩地把身上的瘀青都盖得严严实实。
“喜儿,姐姐一会给你打水洗脸。”
小姑娘叫喜儿,她正好奇地打量着变装的许慕莼,“姐姐,你真漂亮。”□很适合当媳妇,爹娶小妾的时候也是这么说,要生个弟弟。
“漂亮?”许慕莼从来就没觉得相貌有多重要,她连梳头都不照镜子,镜子……眼眶四周火辣辣的疼,许慕莼走到铜镜前一瞧,“啊……”尖叫声划破宁静的周家上空。
“莼儿,怎么了?”周老夫人慌忙推门而入,早在许慕莼进门的时候,就有丫环向她禀告许慕莼的伤势,她放下正给儿子炖的补品就急急走了过来。
“娘?”许慕莼想遮掩都来不及,钟无艳般的黑眼圈被看了个正着。
周老夫人似乎被吓住了,苦着脸说:“这可怎么办?”她不容易有机会,好不容易儿子答应洞房。
许慕莼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娘,没事的,过几天会好的。”这到底是谁被打啊,被打的反而要安慰别人。
“不要。”周老夫人吸了吸鼻子,赌气地噘着嘴。
不要?!不要能怎么办啊?她又不是神仙,可以手一遮,画个圈,伤就好了。
“我要今天。”
“今天?”
“恩。今天必须洞房!我不要等!”周老夫人拍桌怒吼,以不容抗拒的姿态抓着许慕莼的手。“莼儿,娘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
“可是,娘……你看我这脸。”许慕莼终于有了光明正大拒绝的理由。
“把灯吹灭,又看不到脸,还不是都一样。”周老夫人泪流满面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莼儿,你先把这个看一遍,一会我叫人把这里的灯都取走。”
“姐姐,我也要看。”喜儿好奇的眼神一直在周老夫人和许慕莼身上打转。
周老夫人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这是……”
“娘,你不是说给我找个丫环吗,不用找了,就她了。”
“你今晚把洞房完成了,要十个丫环都没问题。”周老夫人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先带她出去,你把这册子先翻翻,我让厨房给煮宵夜。”说完,带着喜儿快速离去。
许慕莼无语望房梁,难道是个母的就行吗?熄了灯都一样……那不成了会下仔的母猪……
许慕莼把小册子往桃木桌上一扔,无力地单臂支着脑袋,眼神飘向摇曵的烛光,红色的蜡烛点亮被红色装点的新房,这是周老夫人在她进门前就布置好的,只等着周大少爷一回来就能享受。
她无奈地翻动那本周老夫人留下的小册子。这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这……这……这羞死人了都,许慕莼面红耳赤地松开手,做贼心虚般地四下张望,生怕哪扇窗户关得不严实,被下人撞见了。周老夫人是不是怕她识字不多,特地找人画成图来给她的。这……真是太震撼!
许慕莼羞涩地眼神不住地往摊开的小册上瞄,翻开的书页上一男一女光着身子交叠在一起,那女子躺在床上弓起身子脸上表情十分痛苦,如瀑般的青丝披散在床上,有几绺缠绕在胸前,她的小白兔被身上的男子握……
啊……许慕莼想尖叫,这太羞涩了,那男子怎么可以握着她的小白兔。娘说,身子是不可以随便让人摸的……
许慕莼好奇又害怕地翻到下一页,仍旧是一男一女,那名女子俯卧在塌上,将臀高高俏起,和那名男子的……
“啊……”许慕莼捂着脸蛋,心跳得厉害,她瞥见那页上面还写着“蝉附”二字。蝉不就是知了吗,知了藏在哪里了,怎么没看见啊……
每一页都是光着身子的一男一女,身子摆出很奇特的造型,表情都很痛苦。许慕莼慌忙合上小册子,难道这就是洞房!她终于知道周老夫人给她这本小册子的用意……
在小册子的最后一页写着一小行的字:“九浅一探,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
许慕莼挠挠头,要不要去问问娘啊。“这什么意思啊?右三左三,难道是左三圈右三圈?”
许慕莼放下册子,双手叉在腰间,翘臀往后蹶起,扭着腰画圈圈,左三圈,右三圈。“真要命,腰好酸啊!”
“这摆若镘行?难不成要浑身都抖动?”许慕莼咬着手指这时,周老夫人神秘兮兮地端着一碗面条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而暧昧的笑容:“怎么样怎么样?”
“娘,这九浅一探,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是什么意思啊?”许慕莼指着小册子背后的那一行小字,百思不得其解。
周老夫人一张风韵尤存的脸立刻变成猪肝一样,伸手取下烛台上的蜡烛,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留下一室的黑暗和饥肠辘辘的许慕莼。
“娘,我的面条……”
相遇 第八章
四周一片漆黑,五指伸出来,想变只小狗出来玩都看不到倒影,这绝对是夜黑风高杀人夜。就算你拿把菜刀往人脖子上一划,绝对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许慕莼手里攥着白天买的痒痒粉,寻思着要怎么把倒进周大少爷的衣裳内,等他脱衣裳的时候,还是在他一进门的时候从脖子灌进去,这些都有一定的难度,天太黑,月亮姐姐不知道爬哪幽会去了,居然玩起了隐身。
许慕莼浑身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周老夫人也不能因为洞房而不让她吃饭吧,洞房要是真象小册子上的那样,一定是力气活,两个人跟打架似的,不吃饱怎么能打架!
这太遭罪了!许慕莼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一动也不动,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门外的动静,似乎有人走了进来,她集中精神,努力忘却饥饿带来的不适。
“玦儿,你放心,娘不到日上三竿绝对不会来敲门。”门口传来周老夫人极度高涨的兴奋而有些颤抖的声音。
“我知道的,娘,你一定会在天没亮就来敲。”周君玦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她一定会在天没亮的时候就来敲门,以确定他真的在里面,而不是弃房而逃。
周老夫人不乐意地板着脸,说道:“儿啊,娘这是为你好。这不还给你炖了融合十八种中药的补肾益气汤,特地炖了十二个时辰,为的就是让你今夜能够为周家的香火尽绵薄之力。”周老夫人说到最后,又是眼泪盈眶,似乎看到一个貌似周君玦的婴孩正朝她挥着小手。
周君玦感觉腹中一阵翻滚,“娘,你刚才说什么?十八种中药?这谁家开的方子?”他方才喝的到底是什么,他以为是普通的汤汤水水。
“不是大夫开的。”周老夫人摇了摇头,“是城南屠宰场的老板娘送我的,她生了八个男丁,其中还有一胎是三个的,可厉害了。她相公就是喝的这个汤。”
城南屠宰场?那可是养猪的地方……周君玦恶寒地低下头,止步在房门前。“娘,你说的,就今夜?”
“恩恩,今夜洞房。”她可是蓄谋已久,“为了我小孙儿。”
“那好吧。”周君玦勉为其难地说道,“只要有孙子你就放过我?”这和下猪仔没什么区别,脱了裤子提枪就上,上完穿上裤子就走,能下仔就行。
周老夫人防范地看着他,“我保证你会喜欢我给你挑的新娘,你不相信娘的眼光?”
“相信,我怎么会不相信娘呢?”相信才有鬼!她尽买些长得很奇怪的姑娘,按以往的经验都是屁股大又圆,脸蛋是圆又大,五大三粗,完全符合她的审美标准。
“很好!”周老夫人拍拍儿子的肩膀,“赶紧进去吧,你的小娘子正在等着你呢。”说完,房门一开,把他推了进去,赶紧把门一关,周老夫人挡在门口,止不住地窃笑,大有一娘当关,我儿莫开之势。
周君玦无奈摇摇头,一想起刚喝下肚的屠宰场养猪生仔用的汤,他就止不住地犯恶心。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房里,周君玦很惘然,连蜡烛都不敢点,肯定是不是脸蛋圆又大,说不定是扁又宽,果然是想让他提枪就上,上完就走,生怕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咳咳……”周君玦右手握拳放在下颌处轻轻咳了几声,表明他已在房中,也好辩论方位。
许慕莼紧张得胃都疼了,手心里握着痒痒粉都沁出汗来,好紧张,好紧张,第一次洒痒痒粉的感觉真的是好奇妙。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却衍生出干坏事的期待心情。
“不介意的话,我们掌个灯吧?”周君玦很想立刻破门而出,可是他知道他那抱孙心切的娘亲肯定还趴在门板上。
“没灯,都让娘收走了。”许慕莼懒洋洋地用颤音回答着,在夜黑风高的洞房之夜显得格外的撩人,就好象是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耳朵里轻轻搅动,搅啊搅啊,搅动一室的旖旎春|色。
周君玦略有错愕,语调轻柔,似有微风拂面,如沐其中。长得不好看,声音好听也没关系,至少洞房的时候不会有杀猪般的嚎叫也是一种享受。
周君玦一向节制有度,每遇燥热难耐,总会提上一桶清凉的井水,瞬间降温平息燥热。周老夫人给他纳过许多的小妾,他都一一打发走,有些留在府中当丫环。不是不想娶妻生子,为周家延续香火,而是心中仍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始终让他无法真正开怀。
今日既然无处可逃,那也就遂了娘的愿,尽尽孝道。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倒是稀疏平常,这女子要是为周家开枝散叶,他一定会好生对待,绝不会待薄人家。
“过来。”周君玦朝黑暗中喊了一声。
“干嘛啊……”许慕莼拖长尾音销|魂异常,只是她自己无法发常见而己。
周君玦忍不住皱眉,晚上喝的汤到底是什么东西熬的,胃中翻腾绞痛,而下腹还有一股异样的热流正在体内乱窜。
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娘亲到底给他喝了什么!不管喝了什么,这房还是要洞的!
“帮我把衣裳脱了。”周君玦虚张声势地厉声道。
脱衣裳?!许慕莼立刻来了精神,脱衣服好,脱衣裳好洒痒痒粉。“好啊好啊,我来我来。”
带着小兴奋的细腻语调,让周君玦体内的热流顿时又拨高了一节,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正在渐渐地抬头。他想出去冲井水,却又期待那一个细腻声音的靠近。恍惚中,周君玦似乎觉得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带着小兴奋的期待感很象那个用建茶煮鸡蛋的姑娘。
许慕莼跟打了鸡血似地寻着声音摸索过去,象瞎子摸象一般伸长手臂挪了过去。“你在哪呢?”
“桌子边。”
“桌子?我也在桌子边。”许慕莼双臂往前平举,前后左右扫了一圈。
“啊……你轻着点。”周君玦脸颊被轻轻扇了一下,他抬手抓住那双在空中摸索的手。
许慕莼象被烫到一般,急急地想要挣脱,弱弱地喊了声:“放开。”
“不放。”周君玦见她扭捏想逃开,完全没有方才说我来我来的架式,顿时玩心大起,抓着她的手不敢放。
许慕莼努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痒痒粉还握在掌心中,手心沁出的汗水已微微打湿外包的纸,再这么下去痒痒粉就得喂她的手心了……
他的手好烫,该不会是体热吧,这似乎不太正常,娘亲一到冬天就常体热发病,身体比平时烫了许多,就象他现在这样。
“放手嘛!”许慕莼急得要哭了,要洒他身上的痒痒粉就快全部归她享用了,这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该死!周君玦越来越控制不住下腹乱窜的热流,这太不正常了,身体的某一部分已经超越平日的发展势头直接上升到如箭在弦的地步。可是更异常的还在后头,是的,后头……另一种身体的需索正在占领他的理智,那该死的药材到底是什么……
绝对是他娘亲干的好事!
罪魁祸害正趴在门板上偷着乐,这墙根听得还不错的样子。周老夫人对自己偷摸下的药感到十分的满意,老怀甚慰。
“快放手……”越钳越紧的手让许慕莼手掌无法分开,掌心的汗水已经有愈演愈烈之势,包着痒痒粉的纸黏在掌心。
“不行了……”周君玦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液,寒冬腊月,冰冻刺骨,他还能流汗,只是分不清是燥热的汗水,还是强忍腹中疼痛而逼出来的冷汗。
许慕莼哪里肯依,“不行也得放。”再不放遭罪的人可是她自己,许慕莼挣扎地将周君玦的手臂拉近,低头略微辨认方位,下嘴一咬。
“啊……”许慕莼尖声惊叫划破黑暗无边的洞房花烛夜,只有黑暗,没有烛,所以她咬到自己的手腕是无可厚非的。
许慕莼手掌一松,痒痒粉脱掌而出,四下漆黑一片,无法找寻踪迹。
“你干嘛松手?”许慕莼那个恼啊,那个气啊,那个火啊!
“我……”周君玦羞愤而当,“我不洞房了!”
“你不早说,浪费我的银子……”许慕莼心疼的是痒痒粉,一两银子呐,要卖很多的茶叶蛋。
这不是周君玦不肯尽孝道,为周家开枝散叶,而是……而是……
“娘,快把门打开。”周君玦夹紧前后,忍着燥热,压住后面一泻而注的翻涌,双手握拳拍打着那道“一娘当关,我儿莫开”的门板。
周老夫人装聋作哑,努力憋着笑,心中无限腹诽,这才不到半个时辰就想出来,门都没有,有老娘我在,你休想半途而废,药效还没开始发作呢,怎能就此放过机会。周家列祖列宗在上,老妇人今日一定要为周家香水大事尽绵薄之力。
“娘,快点,我要如厕?”周君玦顾不得许多,急得在屋中直跺脚。人有三急,万万忍不住,一忍就是要出事儿。
下作的尿遁,周老夫人不予理睬。
要尿裤子了?许慕莼默默摇头,周大少爷被她吓到了,想尿裤子!
“ 娘,我不骗你,你先让我去茅厕,洞房我改日补上。”不就洞房这点大事吗,要是不让他上茅厕,他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小事。
还要改日?今日改明日,明日改明日,明日何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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