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说媒!许慕莼胸口积聚着一团火,她已经离许家远远的,只求曹瑞云能对她的娘亲好一些,可她却是如此咄咄逼人。想让她的外甥女当正妻,门儿都没有……
“大娘,娘。”许慕莼凌波微步一移,瞬间移动至厅堂内,笑意盈盈地周老夫人和曹瑞云一揖。“大娘又来说媒的吗?肚子饿不饿,慕莼给你们准备晚膳如何?”
曹瑞云神气活现的表情瞬时焉了下来,“你们的口味太重,不太适合我。”
“哦……原来是这样……”许慕莼笑得很无辜,仿佛不知道那日发生过什么似的。
“莼儿,你过来。”周老夫人朝她招招手,“许夫人,不是我嫌弃你外甥女,她实在是太单薄了些,身上也没几两肉,你看看莼儿……”周老夫人指了指许慕莼微噘的翘臀,“一看就是能生养,我周家人丁不旺,要的就是这样的。”
曹瑞云斜眉一瞪,恶狠狠地瞄了一眼许慕莼那弧度纤细而挺的臀部。不给肉吃都能长得如此妖媚,还好前胸没几两肉。
一直静静坐在上首侧坐的周君玦突然开口:“娘,话也不能这么说。孩儿总是要娶妻的,俗话说,娶妻求淑女,曹大人家的千金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想我周家几代商贾,能攀上曹大家这样的亲家也不失为大功一件。”
许慕莼一进门便瞧见周君玦脸色阴鸷,晦暗不明的眸子呆滞恍惚,见她进来后,更是视而不见地低下头端起茶杯轻啐。此时,他竟一反常态地赞扬曹瑞云的外甥女……
“那周公子的意思是?”曹瑞云一听此言惊喜万分,只差没五体投地表示她攀龙附凤的险恶用心。
“改日约曹大人一聚。”周君玦抬起眸子,朝许慕莼望了一眼,目光闪烁,瞬即移开双目,眼中似有一抹光芒稍纵即逝。
“这太好了,小妇人这就回去和大哥商议。”曹瑞云生怕周君玦反悔似地,赶忙告辞,飞也似地奔了出去。
“玦儿,你这是何意?娘可不答应!”周老夫人待曹瑞云走远后,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
周君玦立起身,拂了拂衣袖,“娘,你不是想要儿孙满堂吗?孩儿不妻妾成群,如何能满足您的要求?”
“哦?妻倒不必了,妾要多少娘都可以答应。”周老夫人正色一凛,牵着许慕莼的小手问道:“莼儿吃过晚饭了吗?”
许慕莼低垂着头,默默地轻点,“吃过了。”
“馄饨好吃吗?”周君玦不知何时已行至她的跟前。
“恩,好吃。”许慕莼再度点头,以前只喝汤,今日连馄饨都可以吃个饱。
“为何没有给我带回来?”思及她只喝汤不吃肉的行径,周君玦很不满。
许慕莼一愣,轻声回道:“你自己不吃的。”
“你上回还留给你弟吃呢。”
“你又不是我弟。”
“可我是你远房亲戚。”周君玦似乎极力在压制他的怒意。
“……”原来他听到了。许慕莼双手交握于身前,寒冬腊月却是一手的冷汗。
周老夫人见这二人脸色不对,“玦儿,你嚷嚷什么,看你把莼儿吓的,小脸都青了。”
“娘,是我不对,是我撒谎了。”许慕莼深深明白坦白才有出路的道理,以弱者的姿态赢取婆婆的同情。
“有事回屋说去,小俩口有什么对不对的,床头吵架吵尾和嘛。”周老夫人也站了起来,把许慕莼的手放入周君玦的掌中,“有什么事情关起门来,睡一觉就好了,明日打开门之后,一切焕然一新。”说完,朝儿子暧昧地眨眨眼睛。
“你们慢慢聊,晚膳就我老太婆自己吃。玦儿明日要出远门,莼儿你今晚可得好好努力,把他给累趴下了,他就不会动歪脑子。正妻什么的,都是浮云,小妾才是王道。明白没?”周老夫人又朝许慕莼眨了眨眼睛,而后目送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
走在前头的周君玦背脊僵直,大步流星,走在后头的许慕莼含首敛目,一副苦命小媳妇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周老夫人窃笑不已,孙儿有望呐!
“哐……”房门被重重地拍上,未来得及点燃烛火的屋内一片漆黑,火炉内的炭火毕毕剥剥,一室温暖如春。
“相公。”许慕莼弱弱地喊了一声,转过身探过手去。
“还知道我是你相公吗?”周君玦阴阳怪气,靠在门板上也不上前。脑海上不断呈现她笑靥如花,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个卖馄饨的。想想就来气,他堂堂盛鸿轩的当家,还不如一个挑担子沿街叫卖的小摊贩。他都快把她捧到天上了,她却视而不见。
“当然知道了。你是相公,我是小妾。”许慕莼在与曹瑞云的相处中,学会摆低姿态,遂了她的愿,自然也就无风无浪。
“哼。”周君玦冷哼一声,“小妾不乖,本少爷只好娶个听话的正妻,也好等本少爷不在的时候,好好看住某些不听话只想着爬墙的小妾。”
“你真的想娶妻?”许慕莼心中泛着淡淡的酸,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慢慢的扩展,扰得她乱了方寸。他怎么可以娶妻,不可以……一年的时间的还没有到,在她离开前不能让他娶妻。
“和你有关系吗?”周君玦只要一想到她在背后撒谎,不敢承认他的身份,心中便涌起一股彻骨的凉意。
“相公,”许慕莼摸黑移了过去,指尖轻触他的胸膛,“相公,你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本少爷要娶妻生子,不知道多快活。”周君玦拨开她乱动的小手。
“哦……”许慕莼把心一横,再度靠了上去,轻声说道:“相公,你说给我看你的美臀的,还给看吗?”她家相公一心想着就是象小册子那般脱光光地显示他的美臀。
“不给看。”周君玦略有迟疑,却仍是别扭地拒绝。
“相公真小气。”许慕莼腻在他的身侧,握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看看嘛。”
“不给。”
“看看嘛。”
“……”
小手置于他背弯的凹陷处,“那摸摸看。”
“不许乱摸。”周君玦左躲右闪。
“我摸摸看是不是和乞丐的一样,松驰又下垂。”许慕莼哪肯轻饶,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就是洞房吗?洞房他就不会想娶正妻了……
周君玦抓住她乱摸的小手,“你摸过乞丐的?”
“没有。”
“那你摸过谁的?”周君玦一想起那本素女经……
“我自己的。”
“上次那本书,哪来的?”
“掌院大人的书案下面偷来的,你可不许告诉他。”许慕莼据实以告。
周君玦一听,心情大悦,原来不是叶律乾给的,可是这沈啸言也太不象话了,居然私藏这种书也不借他看。“想我不告诉他也容易。”
“如何?”许慕莼的小手又探了过去,“相公想光屁屁是不是?”
“咳咳,我才没有呢!”黑暗中,周君玦的脸色红成猪肝。
“那相公想看莼儿光屁屁不?”小册子上是这样画的,她也光着准没错。
“你……”一发声才发现声音已低哑阴沉,隐约透露着他的渴望。
“相公,你不要莼儿了吗?”许慕莼自身后抱住他,随即又松开:“你就想着娶曹家小姐,我知道我不识字,我不长进,成天穿着破破烂烂的丢你的人,所以你不要我了,那你让我下堂吧!”
“我没有。”周君玦方寸大乱,他不过是一时之气,没想到她竟当真了。
“我要下堂。”许慕莼迈开步子往屋内走去,脚下拌到紫檀圆凳,半跪在地上。
“下堂是正妻才有的,小妾怎能下堂。”周君玦忙寻声摸了过去。
“你骗人。”
“要下堂,就得先拜堂。咱俩不是还没拜过堂吗?”纳妾是不用拜堂的,只有娶妻才要。周君玦不排除与她拜堂的可能,只是他的小木头太顽劣了。
“那是正妻才需要。”
“你想当和我拜堂吗?”周君玦抱起摔倒在地的许慕莼。
“我可以吗?”拜堂就意味着是正妻,她真的可以吗?
“ 想拜堂,那得先把床给我暖了。暖得我满意了,高兴了,自然就有堂可拜。”周君玦就着黑暗中的一丝光线走到他们的四柱大床边,把他的小木头往床上一扔。
“什么是暖床?就是洞房吗?”黑暗中,许慕莼看到周君玦闪着光芒的瞳仁,象一头饿极的狼。
“娘子……”周君玦随即覆在她身上,带着蛊惑般的声音说道:“给我看你的光屁屁好不好?”一只手已游走至她的腰间,往下一探,那浑圆紧实的挺俏感即使隔着几层衣裳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唔。洞房了你就不会娶妻吗?”许慕莼仍在纠结。
“先洞再说。”周君玦堵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另一只手飞快地解开她身上的盘扣,几日来帮她穿衣打扮早已摸熟了她那些复杂的盘扣,解开简直是易如反掌,也不枉练习数日。
“唔。”许慕莼生涩地回应,对身体内涌动的热流完全不知所措。
贪婪地与她唇舌交缠,辗转吮吸,他的小妾还是生涩地让他发狂,“娘子,象我亲你一样亲我,照做。”离开她的唇瓣,轻声引导。
许慕莼寻着他的呼吸贴了过去,学着他的样子含着他的唇瓣厮磨舔舐,生涩地探出舌头,在他唇上细细描绘。心想着,象小狗那般就对了。
被舔得一嘴唇口水的周君玦终于失去了耐心,倏地张嘴含住她捣乱的丁香小舌,粗暴地逗弄起来。
“相公,我又想尿尿了。”许慕莼羞涩万分,只要他一亲她,她就想尿尿。
“忍着。”周君玦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尿意,分别是……
褪去她的衣裳,白玉般的肌肤在慢慢爬升的月光映衬中泛着撩人心魄的光芒。周君玦指尖微颤,轻轻地挑开她的鸳鸯肚兜……
此处删去842多字……
月光下缱绻交缠的身体在红色的鸳鸯锦被中疯狂缠绵,疼痛夹杂着阵阵难以言喻的欢愉充斥许慕莼稚嫩的身体,她从不知道洞房是这般让人忘乎所以,只愿抱紧身上的男子,任他撩动身体内的火苗,一点点地燃烧,一点点地迷失,直至看到火花四溅。
第二日清晨,一身酸痛的许慕莼被周君玦抱了起来,又啃又咬扰得她噘起小嘴。
“相公,你去后院捡鸡蛋吧。”得想个法子把他支开,太烦人了,磨了她一整个晚上,累得腰都要断了。就让他去做她每日清早都要例行的功课吧。
周君玦当下一愣,“后院养鸡?”
“唔,你快去捡吧。”
周君玦略微呆怔,须臾之间便披上棉袄冲了出去。
再度回来时,他的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将许慕莼从被大红色的锦被中提起,“谁准你在后院养鸡的?”
“娘说可以养的。”许慕莼又困又乏,眼睛紧紧眯着不愿睁开。
“你知不知道后院那些兰花是我从各地搜罗来的,有些已经种了十年,那些都是我亲手栽种,花了我多少心思你可知晓?”周君玦不知该如何形容初见那一盆盆败坏的兰花时的心情,无法言喻的悲伤与无奈,一如当初无法挽回的疼痛决绝。
相知 第二十五章
羸弱的肩膀被粗暴地掳住,十指因用力过度而闪着苍白的光芒。周君玦的心情沉重而复杂,那些被赋予生命而被栽种在后院的兰花,命丧于母鸡的蹂躏之下,他不知如何面对初见后院一片狼籍时的手足无措。
“我不晓得。”许慕莼被掐得生痛,尚存的一丝睡意早已烟消雾散,茫然地望着眼前暴戾而悲伤的男人。她说的是实话,后院的兰花是否名贵,属何人所有她一概不知,当初是周老夫人允许她养鸡生蛋。
“你不晓得,你就可以随意在后院养鸡?你以为周家是你们许家吗,任由你一个大小姐任意妄为,自贬身份,凭着你的喜好去做一切你喜欢的东西?不……”周君玦晨起时尚未梳理的发髻已随着他的暴怒而凌乱地披在身后,“许慕莼,这是周家,我周君玦的后院不是用来养鸡,任你胡乱非为,败坏家风,把堂堂一座府邸变成田园农舍。”
“不喜欢不养便是。”许慕莼娇俏的小脸纠结成团,扭动手臂试图挣扎他的钳制。“不就是几盆花嘛,赔给你便是。”
“赔?”周君玦不管不顾地激动起来,双眸充血通红,“你拿什么赔?十年的心血,你拿什么赔?”
“再种不就行了吗。”许慕莼噘起小嘴,弱弱地回道。对他表现出来的失常有一丝惧怕,也有一丝恼怒。方才卿卿我我的劲头,一下子变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模样,就象被母鸡吃掉的不是兰花,而是他最心爱的人。“再说,吃了兰花,母鸡生出来的还是蛋,也不见母鸡生出有花的蛋来。”
“你……”周君玦倏地放开双臂,将她重重地摔回紫檀木床,目光充满不屑与愤慨,“把那些鸡都给我处理掉,还有庸俗不堪的茶叶蛋,比乞丐还肮脏的棉袄,和后院寒酸的小推车。顺便把你的寒酸样都给我收拾好,你不就喜欢银子吗,周家多的是,好好当好我的小妾,还能少了你银子不成?摆这副可怜的穷酸模样给谁看啊?”
他的话辛酸刻薄,无比犀利地刺进许慕莼所剩无己的自尊里,她呆滞地抬起头,眸子中闪动着强忍的泪光。
“我如此过活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她是穷,但是有志气,她靠自己的双手,不偷不抢,为何要觉得穷酸可怜呢?在许家挨苦受穷的日子留给她的只有可怜的骄傲。
周君玦冷哼一声,冷嘲热讽脱口而出:“你是为了与大牛哥过活吧?你卖茶叶蛋,他卖馄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是又如何?”许慕莼往后退缩至床角,扬起积蓄泪光的眸子,倔强地瞪着周君玦。
“是又如何?”周君玦青丝乱舞,发泄着他积蓄多年的不满。“你而今是我的小妾,却成天想着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你将我置于何地?”
“那也只是小妾而己,小妾你懂不懂?我不过比府中的丫头高贵一些罢了,我宁愿当穷人家的正室,也不要当你周君玦的小妾。”许慕莼撇撇嘴角,滑过一丝不经意的苦涩。“一个连几盆冰冷的兰花都比不上的小妾。”许慕莼自然是明白赤|裸相见的洞房代表着他们已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也许是夫君与小妾的关系。
冰冷的兰花,一如它当初的主人一般,冰冷决绝。只有他悉心照料,却没有她主动绽放的光华。
周君玦怔怔地望着锦被上一抹风干的嫣红,顺着凌乱的锦被尽头,缩成一团独自颤抖的许慕莼。陡然的慌乱再度袭上他的心尖,“娘子,我……”
“周家是买了我,那我把银子退给你成不?不过就是些银子罢了。”许慕莼讨厌这个小气的男人,凡事斤斤计较,喜怒无常,磨着她洞房万般讨好,一朝功成便是又一副新的嘴脸。这和她的爹爹有何不同,她甚至萌生与他好好相处的心思,主动示好以期柳暗花明。怎料须臾之间,天地皆变,世间的男子皆与爹爹同样,提上裤子便翻脸不认人。“我把银子给你,我带着母鸡一起离开。”
周君玦幡然悔悟方才冲口而出的言辞有多伤人,一时的冲动竟主宰了他的理智,“娘子,我……”任他纵横临安十里商铺的无往不利,竟说不出一句歉疚的话来。临安城诸多商号皆以他周君玦马首是瞻,他何曾做错过事,说错过话。即使他错了,有谁不是逢迎拍马吹捧着。
许慕莼用手背抹去滑落的泪水,光脚着地,自床下摸出一个蓝色碎花包袱,“这里有五十两银子,还有五百两的银票。要是这五十两不够你那些兰花的钱,我会慢慢赔给你。”
“你休想离开周府。”周君玦脸色一变,方才的暴戾已然敛了起来,被一股酸楚取而代之,她说要离开,她说不屑当他的小妾。
周君玦揽住她的腰,迅疾般利落地将她抱在身前,咬住她的唇瓣,如野兽般噬咬她的柔软。他用他独特而隐忍的方式表达着他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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