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媛撇了撇嘴,张口在纪莫非肩膀上咬了一口。纪莫非吃痛,转过身来低吼道:“你干嘛咬人?”
淑媛趁机倚进他怀里,昂着头,眼中带着狡黠笑意:“这样你就会转过来了啊!”
纪莫非无语,要推开她,以往她撒娇,他还觉得是她可爱的表现,但如今……无论她做什么都唤不起他的激情,他不是没有想过原谅她,毕竟两个人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路要走,可是她和大嫂的争吵,母亲神志不清、口角流言时,她眼里流露出那种嫌恶的眼神,还有她对泫歌所作的事,让他每每想起,心都会一冷再冷,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做不来服侍人的事,他不怪她;和大嫂争斗,他也可以原谅,因为那些都是可以改,有机会重头再来,但是泫歌的事……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她口口声声说是母亲让她这么做的,他没有点破,却心知肚明,只有她才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在这件事上,确切的说是母亲听她的话吧!
“莫非……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淑媛将他抱得更紧,脸伏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自己的心跳却乱的一塌糊涂,像有几百只鼓在敲。
“你又不会在乎我生不生气。”纪莫非淡淡道,淡到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这让淑媛觉得恐慌,完全顾不得面子和矜持,急切道:“我在乎啊!我怎么可能不在乎,莫非,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在乎的,很在乎……”
“淑媛,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最在乎不是我。”纪莫非懒意道,他已经看透了她,她在意的是权力,是高高在上的权利,哼!真是可笑,一个当家主母算什么呢?值得大家你争我夺。
淑媛想要反驳他的话,他凭什么这么武断的说,他从不肯好好的体会她的心,也看不到她的努力。她的心,从来都是一清二楚,她爱他,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神采飞扬,才华横溢的男子。
“淑媛,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嫁给我,而不选择入宫呢?以你的条件,参加甄选肯定没有问题,你这么喜欢争夺权力,喜欢筹谋,宫里最适合你,或许,你还能争上个贵妃,和你的表姨娘一起统领后宫,那样,才算威风吧……”纪莫非讥诮道。
尹淑媛慢慢放开抱着他的手,平躺着,无神的看着顶上的云帐,芙蓉花开,艳艳如蓬,此刻却像沉重的云朵,就要掉下来似的,压抑着,让她窒息。良久,淑媛幽幽道:“莫非,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或者是比生气更严重的,你对我失望了,是吗?连敷衍我的心情都没有了是吗?也许吧!在你看来,我是错了,但我不觉得自己错了,母亲有烦恼,我帮忙分担,错了吗?大嫂冤枉我,让我在全家面前失了颜面,我不过是想讨回公道,错了吗?好吧!就算是我错了,我已经不和大嫂去争了,我也在努力的挽回因为我的失策对泫歌造成的伤害,这样做了,都还是不行吗?莫非……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等泫歌的事完结了,我们和离吧……”泪缓缓沿着眼角淌下,没入发梢。
和离,上一次是他一气之下说出了这两个字,这回却是由她口里说出来,很幽怨的样子,她一定在流泪吧!莫非心里烦乱,和离,就算他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两个家族必然不会同意,会对他进行不知疲倦的轮番轰炸,直到他妥协……弄到精疲力竭,一切回到原点。冷笑,和离,一句空话而已。
纪莫非干脆起身,穿上衣服,漠然道:“你先睡吧!我出去散散心。”
淑媛不语,心里绝望,她提出和离,莫非都没有反对,说明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心如刀绞,没有了莫非,她还争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
第一百零九章 什么关系
****,大家焦急的等待着,却无半点消息。纪存儒****再去探探消息,纪云亭摆手道:“不用了,既然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了帮忙,咱们老是去烦扰,反倒不好。”
第三日,申时二刻,门房急速来报:“圣旨到……”
纪云亭大惊,此时来圣旨,不知是喜还是忧,连忙更衣,率众去仪门接旨。泫歌也蒙了纱巾跪地接旨。
太监宣读圣旨:“大康仁和二年三月二十八日,吏部尚书纪云亭十五岁女纪泫歌着封为从六品才人,于四月初八进内,钦此……”
众人闻之,大喜过望,忙叩首谢恩,太监李公公也向纪云亭和纪泫歌道喜。
纪云亭引李公公入内喝茶,纪存儒去准备打赏。
女眷们则拥了泫歌回到“景澜苑”。
“四妹大喜了,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说四妹现在是从六品才人,但是在大康,没有参加殿选就进行册封是闻所未闻的,可见皇上是真的惦记着四妹了,四妹进了宫,前途一片光明啊……”方晴烟笑的合不拢嘴。
淑媛冷眼瞧她,以前怎不见她对泫歌这样亲热,刚刚还说什么新衣用不上了……哼!这会儿倒巴结的勤快。本来,按她以前的性子,忍不住又要寒碜她几句,但是现在她是一点心情也没有,事情办好了,那么她也该兑现自己的话了。淑媛郁郁的退了出去。
苏文纨闻讯前来,面上没有一点喜色,越加的愁容满面,拉着泫歌的手,喃喃着:“怎么会这样?不是都没参加殿选吗?怎么还是封了才人……”
“苏太姨娘,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说明皇上对四妹中意着呢!”
方晴烟笑道,这声苏太姨娘叫起来也格外的亲热。
苏文纨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把抱住泫歌就哭了起来。
泫歌已经说不出此时的心情是悲是喜,或者应该是悲还是喜。只想着,真的要离开母亲,离开这个家,去到那个她不想去的地方……忍不住也掉下泪来。
锦书向大家使眼色,退了下去,这会儿她们母女二人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二弟妹,咱家真是要走大运了,要是四妹将来能生下个皇子来,那皇子该叫咱们啥……”方睛烟笑道。
锦书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倒没想这么多,只希望泫歌在宫里能平平安安的。”其实这会儿她心里忐忑的很,泫歌没参加殿选就被册封,这样大的荣宠,虽然品级低了些,只怕进了宫也会倍受关注的,而一个新进的才人,过早过多的被关注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有道是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皇上喜欢四妹,再加上皇后娘娘的照拂,四妹进宫必定顺风顺水,一切诚心如意。”方晴烟想的很简单。
锦书对她一欠身:“大嫂还有很多事要忙吧!锦书就不打扰了。”
“是啊!是啊!四妹进宫少不了要给各宫的主子见礼,还有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是要礼的,有钱才好办事,我这就去准备准备。”方晴烟兴奋道。
稍迟些,宫里派来了教习嬷嬷,教泫歌宫里的各项规矩,而大家再见泫歌就得跪拜行礼了,不能再叫四妹,或直呼其名,而是要唤她纪才人,好生别扭,只一个名份,就把人与人之间拉出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府里到处洋溢着喜气,唯独夫人住的院子是安安静静,波澜不惊。
锦书来看夫人,她依然是呆呆的,没有思想,或者,她是有思想的,只是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这精神上的疾病真是奇怪,病了,就好比灵魂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如何才能再穿越回来呢?这条转换的道路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锦书每次来,总要帮夫人洗洗手,擦擦脸。云娘道:“还是二奶奶最有孝心,每日都来看夫人,特别是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有什么特别吗?”锦书微笑。她只是不说,就是因为这个时候她才要来看夫人,不知道夫人听闻泫歌被封为才人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当初她的一个权宜之举,导致了今日的结果,她是该哭还是该笑?
云娘轻声哼笑:“这个时候,人人都忙着去巴结另一个人了。”
那是一定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一个女儿即将入宫为主,这一个还是痴痴傻傻,或许这辈子都好不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威风的当家主母了,再久一些,恐怕连老爷也会遗忘了这个院落,到那时,当真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还好,她已经不知道难过了。
“夫人今天有没有好转的情形?”锦书问。
“好象没有,挺安静的。”云娘道。
“或者,该请王大夫换个药方了,再瞧不好,那就该换大夫了。”锦书随意道。没****上不安之色一闪而过。
说曹操曹操就到,王大夫定期来给夫人诊治,诊脉以后,王大夫道:“夫人的身体已经大好,安神的药,分量可以适当减少了,在下再给她换个方子试试。”
锦书含笑道:“我正有此意。”
锦书跟王大大去开方子,王大夫写好方子交给锦书,道:“这个就麻烦二奶奶去抓药了,在下还得去见老爷。”
“见老爷?”锦书问。
“是啊!那个胭脂的成分,在下已经查清了,就要去回禀老爷。”王大夫道。
锦书微讶:“哦?查清了,是什么?”
“那胭脂里含了水仙花的汁,水仙花的汁若是碰触到肌肤,会引起红肿。”
“确实?”
“应该不会错的。”王大夫想了想自信道。
锦书蹙眉思索片刻,道:“现在老爷正忙着,你也知道,四小姐被封为才人了,这可是府里的大事,这样吧!你先回,等老爷空闲了,我再转告老爷。”
“如此,在下就先回了。”王大夫拱手告辞。
“等等。”锦书取了锭银子递给王大夫,莞尔道:“王大夫这几日辛苦,这算是纪才人赏的。”
王大夫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应当的。”
锦书微笑道:“府里大喜,人人都有赏赐,你也不例外,拿着吧!”
王大夫这才接了过去,退了出去。
“王大大,您这就走了?”是云娘在和王大夫打招呼。
“是是……还有是要忙。”王大夫温和道。
锦书走了出去,王大夫见锦书来,立刻转身就走了。云娘又对锦书道:“王大夫说改了方子了,希望这回的药能让夫人有所好转。”
锦书淡淡道:“先试试看吧!我先走了,夫人若有什么情形,请立即来告诉我。”
“一定。”云娘笑微微的。
锦书出了院子,心中疑惑,刚才,她应该没有看错吧!云娘和王大夫……他们的眼神不对,好像在交流什么?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吗?
晚间,纪宣仪回来了,面色有些沉重,锦书为他揉肩按摩,和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纪宣仪摇摇头,缓缓道:“泫歌今天当着我们三兄弟的面和父亲说,以后,不管母亲是不是能清醒了,要求苏太姨娘能和母亲平起平坐。”
锦书的手顿了顿,心道:好聪明的泫歌,以她今日的身份,做出这样的要求,老爷是拒绝不了的吧!这样为苏太姨娘争取了地位,她在宫里才能安心些。
“怎么?你为这事不开心吗?”锦书微笑道。
“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难受。”纪宣仪叹息道。
““你也不必难过,泫歌到底是苏太姨娘生的,为自己的母亲想着点也很正常,况且她也没有提出很过分的要求,而且,她入了宫,庶出的出身对她而言,已经是不利,倘若生母在家中毫无地位可言,那就更要被人看轻了。”锦书为泫歌说话。
纪宣仪轻轻一笑:“你又深有感触了。”
“难道不是吗?你以前不也嫌弃我吗?”锦书假意恼他。
纪宣仪立即喊冤:“我哪有?我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思。”
“还说,难道要我一一列举吗?”锦书手上加了把劲,拎起纪宣仪肩膀上的两根筋脉,用力往上一提。
“哎呦……”纪宣仪大声呼痛。
“出息,这么点痛就受不了了……”锦书笑嗔道。
纪宣仪皱眉歪嘴:“真的很痛……咦?不过,通过之后很舒服。”
“那是当然,如果觉得身体乏累,或者有中暑的现象,抓一抓这两根筋脉立刻就能抒解不适的……”锦书又帮他提了几下。
纪宣仪痛的浑身都冒出细汗来,但晕沉沉的脑子却清醒了不少,笑道:“你还真有一手,难怪祖母总是喜欢你去给她按摩,以后,我也要,我要你每天也给我按一按,揉一揉。”
“好啊!工钱拿来。”锦书一本正经的向他摊手。
纪宣仪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轻咬着她柔软的耳垂,舌头邪肆的往她的耳蜗里钻。锦书被他弄的半身酥麻,娇嗔道:“你个小气鬼,问你拿工钱你就使坏。”
纪宣仪坏笑着,低低道:“我的钱不是都已经交给你了吗?我已经身无分文了,付不起工钱,只好拿这个来抵,你给我按摩,我好好伺候你……”
锦书的脸红的都能点火了,这家伙,总没个正经,就要挣开。
他反而抱的更紧,呼吸也急促起来,喑哑着:“锦书,我要你 ……”
第一百一十章 水仙花(一)
***听说泫歌提出要苏太姨娘和夫人平起平坐的消息,****心起来:“存儒,老爷会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能行吗?四妹说的振振有词,最主要的是,我看父亲他原本就有这样的意思,毕竟母亲现在是神智不明,好不好得了都还另说。”纪存儒道。
“可是,苏太姨娘若是和夫人平起平坐了,如果她提出要当家的话……”方晴烟踟蹰了半晌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忧虑。
纪存儒道:“应该不会,苏太姨娘向来文弱。”
“这可不一定,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不是有夫人压着她吗?她没办法争啊!现在夫人呆呆傻傻的,老爷可以肆无忌惮的宠她了,况且四妹又进了宫,她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方晴烟漠漠道。女人的心思其是这么容易猜度的,表面上低调沉静的,说不定内心波涛汹涌着呢!就像二弟妹,乍一看一个受气包,无能之极,却在不知不觉中把二弟的心给收的死死的,平日话不多,说出来句句叫人信服,现在连她有时候都会不知觉的要去顾虑一下二弟妹的想法,真是匪夷所思。
“算了,不要想这么多了,谁当这个家还不是一样?只要是对这个家有好处就行,这两日一颗心悬的,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乏的很,你早点安歇吧!我去芷兰房里。”纪存儒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
方睛烟横了他一眼,冷冷一哼:“乏了还去她房里?去的这么勤快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尽做无用功……”
纪存儒讪笑道:“怎么?你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我是担心她生不出儿子来,到时候又要我帮你纳妾,我烦都烦死了。”方晴烟毫掩饰自己的不痛快。
“不纳了,我保证不纳了,有你们两个我就已经心满意足。”纪存儒过来搂她的腰,哄道。
“你是满足了,可夫人不会满足,等她清醒过来,还不得为难我?”方晴烟想到这事就倍感压力。
“那干脆你再帮我生一个吧!”纪存儒的手开始不老实的向上移动,伸进了她的衣襟。
方晴烟轻啐道:“你这是讽刺我的吧!要能生还不早就生了……”
不过身体在他的逗弄下无法抑制的发起热来,自从纳了芷兰,他可是好久都没这样对她了,即便同房,也是自顾自的倒头大睡,肯定是精力都用在了芷兰身上,到她这就装死。
“最近咱家行大运,说不定……铁树也能开出花来……”纪存儒的手已经绕到她的背后,解了肚兜的绳子。
方晴烟咬了唇捶他,气道:“你说谁是铁树呢?啊……雨薇雨燕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我是铁树,我是……”纪存儒立即求饶,将她打横抱起。
“你抱我做什么?不是要去芷兰房里吗?”方晴烟明知故问。
“哦!你不想啊?不想那我就去那边了……”纪存儒故意戏弄道。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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