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你实话告诉我,我真的没什么问题吗?”良久后林要要叹了口气问道。
素叶捧着奶茶的手指僵直了一下,却又马上不动声色道,“你都考核通过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司承怪怪的。”
“啊?”
林要要凝着她,“有时候我觉得他看着我像是在看着个病患,还有,我已经出院了,但他还坚持让我服药,叶子,你知不知道他让我吃的究竟是什么药?”
素叶当然知道,丁司承给她吃的肯定是些抗抑郁的药,不过林要要的症状控制得很好,再加上之前一段时间她的精力一直用在工作考核上,所以她便向丁司承建议减少药量,必要时可以换做用来治疗轻微抑郁的药物,甚至说可以不用服药。
丁司承也采纳了她的意见,在林要要这件事上他的确尽心尽力了。
“你当时失血严重,你吃得当然都是医院开的补血的药,对你身体好的,别胡思乱想。”素叶当然不可能跟她说实话。
林要要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跟丁司承他……”素叶迟疑地问了句。
林要要眼底的光像是被吸走了似的,一点点黯淡了下来,将奶茶放到一边,曲起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我还爱着他,挺没出息的吧?”她自嘲。
素叶轻叹了一口气,与她相对坐着,双腿也曲起,双脚与她的相抵,“这是人之常情,要要,错的不是你。”
“我想经过这件事,我和他彻底不可能了吧。”
“主动跟你分手的男人,你还相信再在一起会幸福吗?”素叶反问。
林要要抬眼,欲言又止。
“有没有想过叶渊?”素叶突然问了句。
林要要目光一滞。
“人总要往前看的,丁司承这页你总要翻过去才行吧,既然你当初自杀的行为不是为了挽回丁司承,那么现在,是不是该看看你身边的人了?”素叶声音很轻,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碰林要要的鞋尖,“没错,叶渊的风评不好,但你住院那段时间我能看得出他的确关心你。”
“没得到总是好的。”林要要轻哼了一声,“在女人面前他向来不往不利吧?”
素叶想了想,摇头,“我觉得不像。”
“还记得你被你舅舅罚跪那天吗?”林要要看向她,眼神清澄,“那时候我就在想,为了你我也不能跟叶家扯上关系。”
素叶大吃一惊,赶忙开口,“要要——”
“别激动,我可不想让你背负罪恶感,还有个重要原因。”林要要打断了她的话,轻轻呵出一口气,“我亲眼看见叶渊跟其他女人芸雨缠绵,你觉得我可能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吗?”
“如果他对你是认真的呢?”素叶不赞同她的话,“要要,我想让你得到幸福,不要你为了我或者是为了什么原因蒙蔽了最实在的感情,是,叶渊之前的生活的确乱了点,但我觉得你在她心里很不一样。我是研究人心的,他看你时是什么眼神我最清楚。”
林要要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儿,半天不说话。
“或许,你试着接受一下他呢?”素叶发誓不是替叶家人说话,只是觉得叶渊在某种程度上似乎甚于丁司承,例如对要要的关心。
林要要沉默不语。
素叶便拿脚碰了碰她的鞋底,“哪怕是先接触个看看呢,又不是要你嫁给他。”
有落叶轻轻飘落在两人中间,林要要轻轻拾起,然后摊手,风一吹,叶子又被刮走了,她的眼神随着落叶油走了好远,良久后才开口,“那么你呢?是不是已经往前看了?”
素叶一愣,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一段那么深的感情怎么能说放就放?你刚刚跟我说的那番话是我之前一直劝说给你听的,当我从死亡线上爬回来,再重新梳理这份感情时才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忘就能忘的,所以我理解你为什么不愿再碰感情的原因。”林要要双手抱着腿,认真地盯着素叶,“但今天你跟我说要我往前看,是不是意味着你对蒋彬已经放下了?”
素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唇角的笑稍稍凝固,几秒钟后才轻笑,“要要,这是两种性质的事儿。”
“我知道不应该再提这件事,这么多年我也始终希望你能从他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是你也经历了那段的痛苦,就应该明白我对丁司承不是说忘就忘的。”
“要要你误会了,蒋彬这件事对我打击最重的是他的死,而不是我和他的爱情。”素叶轻声解释,“我只是内疚,觉得是我害了他。”
“你内疚?”林要要眨眨眼,“可是你对他的感情怎么能说放就放?只有内疚吗?当初你很爱他。”
“你在说什么呢?”素叶笑了,“没错我是挺喜欢他的,但不是爱情啊。”
林要要看着她像是看着个陌生人,好半天才摇头,“当初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跟你说过蒋彬的事?”素叶疑惑。
“你没事儿吧?”林要要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是你在电话里跟我说,你很爱蒋彬,他也很爱你,你们在一起很开心。”
素叶呆住了。
“而且……”林要要见她这幅表情迟疑了一下。
“而且什么?”
“而且也是你亲口跟我说的,没有意外的话,你们两个会结婚。”
素叶彻底惊住了,她怎么可能说这些话?她和蒋彬认识的时间不长,怎么可能谈婚论嫁了?
“亲爱的,你不会是……不记得了吧?”林要要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虽说她没见过蒋彬,但之前经常听素叶提及过,所以知道他们两个感情很深,之后发生了意外,她才不敢再在素叶面前提及这件事。
这次轮到素叶沉默了,后背爬上了一股子凉意……
她怎么一点儿都记不起自己说过这些话呢?
“有关蒋彬的事,我还跟你说过什么?”良久后她才找回声音。
林要要摇摇头,“其他的倒是没了,你只是在电话里跟我提及过他很爱攀岩,跟你志趣相投,你很爱他,就这样。”
素叶的太阳穴一阵阵地疼,眼前的光亮也似乎被一点点吞噬掉。
她不记得了!
竟一点都不记得跟林要要说过这些!
后背的冷渐渐蔓延了全身,是压抑的,不可控制地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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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琴来找素凯时,正巧赶上一批走毒的被拘留归案,尽数地被押回了缉毒中心,而素凯正忙着审毒贩。
她不是没进过警局,却着实是第一次进缉毒中心,一进来就被走廊两侧蹲着的人吓了一跳,他们全都靠在墙边儿,裤子褪到了腿弯处,屁股下面放着盆子,做排泄状。
有警员来回走动在看着这群人,态度冰冷严肃。
突然有人惨痛地大叫,嘴角全都是血,踉踉跄跄就冲着阮雪琴跑过来,她吓得惊叫,就在即将跟那人撞上时,却见这人扑通倒地,在原地拼命打滚。
有警员赶紧跑了上前,冲着对讲机大喊,“头儿,这边有毒贩体内的毒品破了!”
阮雪琴这才明白这些人在干什么,他们全都是运毒的人。她看过报道,说近年来贩毒分子为逃避打击而采用更加隐蔽的藏毒、运毒方式。男性藏毒着会将包装好的毒品用水吞进肠胃,或放入缸们,女性藏读者除了肠胃、缸们外,儒房、阴dao也成了藏毒的地方。
这些毒品在藏读者的体内可停留长约四天,期间不会进食,因为胃肠蠕动会促进外包装破损,一旦破损,藏读者就会随时丧命。
正如,她眼前的这个人。
当素凯带着急救人员匆匆赶到走廊时,倒在阮雪琴面前的藏读者已经一命呜呼。
阮雪琴光鲜亮丽的鞋面都喷上了血。
连带的,素凯也看到了她脸上惊骇的表情。沉了沉气,“这人藏毒多少?”
“已经严重超过一千五百克,他的胃里、肛肠全都是毒蛋。”
素凯便命急救人员去处理,又叮嘱手下,无论如何都要取出那人体内的藏毒。
等一切都平息了后,他才走上前,脸色尴尬,“阿姨,您不应该来这个地方。”
“你的手机打不通,我只能亲自过来找你。”阮雪琴脸色略有苍白,但还是压住了情绪冷静说道。
素凯忙向她道歉,执行任务时他不带私人手机,想了想,“到我办公室吧。”
“ 不用。”阮雪琴一口回绝,看了一下周围,眉头皱得更紧,“我想澜澜要是看到这一幕,怕是早就没信心跟你在一起了。”
素凯也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能来绝对是为了叶澜,轻声道,“阿姨,我会对叶澜好。”
“我不想听什么海誓山盟。”阮雪琴态度不冷不热,“我来只是想跟你说,你想跟澜澜在一起不是不可以,但绝对不能从事缉毒了。”
素凯一愣。
“因为我不想看着我的女儿守活寡!还有,你每天都跟毒贩打交道,保不齐什么时候会连累到我女儿。”阮雪琴看样子真是厌恶这个地方,捂住了鼻子,“素凯,相对于第一次我已经很通融了,叶澜为了你不停地跟我玩闹绝食的把戏,所以我可以接受你,但是你也要为你们以后着想,要么你放弃叶澜,要么你放弃缉毒,你自己选吧。”
话毕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素凯愣愣地在走廊站了好久……
0‘0‘小‘说
☆、比狠,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十一假期终于大张旗鼓地来。
正值祖国大庆,所以今年的十一北京出了奇地拥堵,尤其是天安。门附近,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整个紫禁城如同厚厚的一块脂肪肝儿似的,素叶开着车特意绕了圈天安。门附近,遇上交通管制不说,绿灯时也寸步难行。
看着护城河上的石桥,乌泱乌泱的人群,有那么一刻她都在担心石桥会不会被游人踩塌了,曾经辉煌的天朝府邸,曾经的天子之家,曾经的皇室威严如今统统一扫而光,古时平民无法窥视的皇族生活,现在也在新社会下收起了门票,转变成了眼球经济。
有时候素叶就在想,如果她是爱新觉罗的后人,在看到自己曾经的家变成了旅游景点会不会平添惆怅?
总之今年这个十一素叶决定牺牲了,婉拒了跟随舅舅和舅妈出国旅行,继续在拥堵的北京城留守,只为了迎接年柏彦的弟弟。
这天上午她终于从天安。门的人群中活着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看了眼时间,年柏霄是下午两点的飞机抵达国际机场,时间上还来得及。
随手打开了电视机,又随便弄了口吃的,快吃完的时候,目光不经意扫了眼电视屏幕,上面正巧是一则八卦消息,大抵的意思是着名影星白冰离开原本所在的星璀文化经纪公司,与其他家进行了签约,问其原因时白冰只提及原公司存在经济问题,当涉及到新公司签约身价时白冰不予回答,有圈内人士透露应该身价不菲。
素叶顿时失去了食欲,尤其是看到白冰那张脸,撇了撇嘴,冲着屏幕上嗤笑一声,“水涨船高啊,小心掉水里淹死。本小姐就是懒得跟你争,否则身价比你还高!”
赶到国际机场三号航站楼的时候,时针指在了一点四十,素叶提前来了二十分钟。在星巴克买了杯冰拿铁找了个座椅悠闲等待。因为没有照片,为此她特意做了个牌子,选用的是玫粉底色,如此鲜艳抢眼,上面是“年柏霄”三个大字,下面一串英文:祖国欢迎你。
机场人来人往,只有她最像是无聊打发时间的闲人。
就在素叶想着要以怎样的开场白面对即将抵达北京的年柏霄时,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她正巧一口咖啡进肚,引起了激烈的咳嗽,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准备算账时身边便有人坐下来,胳膊一伸,十分自然地将她搂在怀里。
她边咳嗽边拿眼睛瞟过去,对上了纪东岩的笑脸,一时气急,“你要谋杀啊?”
“哪知道你这么脆弱?”纪东岩十分好心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好点了吧?”
“离我远点儿就算你行善积德了。”
“别这么不近人情,你不想我,我还想你呢。”纪东岩语气慵懒随和,说着夺过她手里的拿铁,竟直接喝了。
素叶反应过来时他已喝光了,无奈之下只好强调,“纪大公子,第一,这杯咖啡是我喝过的;第二,你已经穷到跟别人抢咖啡的地步了吗?”
“一来,你男人抢了我的钻矿,二来,我喜欢吃你的口水。”纪东岩效仿她的语气回答。
素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心。”
纪东岩笑着起身将空杯子扔进了垃圾桶,重新坐下后又亲密地搂上了她的肩,“别这么说我,我会伤心的。”
素叶懒得再一遍遍强调他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了,也随着他去了,反正纪东岩这人没皮没脸惯了。
“你这段时间貌似不在北京。”
纪东岩笑看着她,“还算是关注我,没让我太自作多情。”
“是啊是啊,我每天等你等得都望穿秋水。”她翻了下白眼。
“那让我亲一下。”说着他竟凑过来脸。
素叶没躲,只是拿眼睛睨着他,等他的嘴巴快要凑过来时突然慢悠悠说了句,“上一秒你亲了我,下一秒我就能把你拉进欢乐谷信不信?”
纪东岩的嘴巴停在了她的耳畔,良久后咬牙切齿,“素叶,你是心理医生应该很清楚,在患有恐高症这件事上男人的比例原本就大于女人。”
素叶抿唇,“所以说你要积极治疗,否则以后可能连下楼梯都害怕了。哦,我始终不明白你怎么不怕坐飞机?”
纪东岩坐直身子没搭理她。
“所以你不是无可救药。”素叶故意折磨他,用力顶了下他的肩膀。
他瞪了她一眼。
“言归正传吧,你怎么来机场了?”
“刚下机,顺便来接个人。”纪东岩又恢复一副慵懒状。
素叶“哦”了一声,他顺势拿过她身旁的牌子,啧啧了两声,“幸亏他还能看懂自己的名字,否则一定会和你擦肩而过。”
这番话泄露了太多信息,素叶耳朵尖一下子听了出来,脑中灵光一闪,“你不会是来接……”手指敲了敲上面的名字,“他吧?”
纪东岩吊儿郎当地点点头。
素叶诧异!
这个纪东岩和年柏彦明争暗斗的,他怎么对年柏彦的弟弟如此和善?转眼又一想这两人的关系原本就很怪,纪东岩与年柏彦的弟弟走得近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于是便玩笑道,“你不会是想绑架年柏霄达到威胁年柏彦的目的吧?”
她原本不过是句玩笑话,岂料纪东岩冷哼了一句,“他?还关心他弟弟吗?怕是柏霄真被人绑架了他都不会皱眉一下。”
素叶怔住了,良久后道,“怎么可能?”
“这是柏霄第一次回国,你能想象一个孩子自小在国外长大没家人陪伴的感觉吗?”纪东岩语气转冷。
这番话多少令素叶愕然,她没想到这是年柏霄第一次回国。
纪东岩将接机牌放到了一边,神情严肃地看着素叶,“我还是那句话,年柏彦这个人,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从来都没认为他很简单。”她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
纪东岩摇头,“我的意思是,你压根就不知道他为了达到目的有多么不折手段。我承认在一些生意场合上我也卑鄙过,自私自利过,但年柏彦是狠到家的人,比狠,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素叶不同意他的话,“东岩,你不能拿着生意场上的标准来衡量一个人。”就算她对年柏彦不是百分百了解,但通过数月的耳鬓厮磨她也清楚知道年柏彦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说他狠说他苛刻她不反对,毕竟商场如战场,但如果转化成人身攻击就不对了。
“这么跟你说吧,在年柏彦的生命中就只有工作,为了成功为了利益,他可以牺牲一切。”纪东岩冷笑,“他所做的全都是为了他自己。”
素叶皱紧了眉头,眸底也略有不耐了。
“星璀公司无缘无故陷入经济危机这件事听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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