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从未有一个人想过一统江湖,做江湖人的万人之上。那实在是因为想要驾驭江湖中所有的奇才异能的江湖子弟实在是一个太过疯狂的主意。但是如今魔教声势惊人,既汇聚了天下武林的秘传经典,又在天书会上将江湖中最强横的魔头们一望成擒,似乎江湖之上很难再有人来阻止督红花气吞天下的野心了。
“教主话已说明!有意加入圣教者,就踏前一步走出行列,从此与我圣教一起执掌江湖牛耳!”弓天影扶剑踏前一步,扬声喝道。他那高亢嘹亮的啸声,让众魔头同时闭上了嘴,不约而同地低下头默默不语。
郑东霆微微抬起头,朝弓天影所站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身紫衣的牧忘川正在朝着看台前的石桌上那盘绿油油的解药悄悄靠近。但是他显然也没有想到督红花会说出这么一鸣惊人的豪言壮语,惊得愣在了当地,动弹不得。看他这摸样,郑东霆暗暗着急,生怕他引起督红花的注意,暴露了他的反叛之心。
幸好现在魔教自教主督红花一下所有教众都将精神集中在台下一众魔头的态度上,并没有注意牧忘川的不妥。过了良久,没有一个魔头上前一步,宣誓效忠魔教。真个朝阳广场静寂如死。郑东霆看了看身边的连青颜,她的脸色也变得惨白,似乎预料到未来的不幸,在她身边,洛秋彤旁若无人地守护着祖悲秋,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
“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知道她会使出什么恶毒手段来折磨我们。。。。。。”郑东霆想到这里,心头扑扑乱跳,抬眼偷偷朝着督红花望去。
太阳此刻正行到督红花的头顶,在明亮的日轮光华下,这位魔教教主的表情谁也看不清楚,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有半盏茶的功夫,又仿佛过了一万年。督红花忽然冷冷一笑,笑声尖利如夜鬼哭啼,令人心头一颤。
“各位果然不愧是铁骨硬汉。对于慷慨豪迈之士我圣教一向是佩服的。事实上,我关押各位至今乃是因为我圣教虽然夺得了天书会上的一半秘籍,但是落在圣手门徒的那一部分却踪影全无。我一直希望两位圣手门徒能把秘籍交出来,但是他们一意孤行,誓死不愿招供。我想,反正他们手上的秘籍记载的就是各位的得以武功,不如请各位在这个竞技场上演示一下个中精髓,让我圣教十二使讨教一番。”督红花不紧不慢地说。
众魔头纷纷暗中松了口气,一个塞外的胡人带头道:“那没问题,督教主。是不是演示完了就放我们走?”“当然。。。。。。”督红花用手一指旁边旗杆上的两只黄鹰,和它们身后无尽的苍穹。多日以来,他们困守此间,失却自由,都无比思念往日叱诧江湖、纵横驰骋的逍遥日子。每个人心里都仿佛长了一对翅膀,从看台上方那口青天中振翅飞出去 。
“。。。。。。如果各位在演示完本门武功后,还在人世的话。”督红花慢吞吞地吐出最后这一句诛心的话。这句话仿佛一记残忍的闷棍,重重打在众人心头,令他们新生出来的一丝生望转眼化为云烟。
“督红花,你好狠毒!我们功力俱失,如何打得过魔教十二使,你干脆痛痛快快把我们杀了吧!”太行南寨大当家夜刀花青厉声道。众魔头纷纷称是,无不破口大骂。
督红花似乎连搭理他们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朝弓天影做了个手势,就缓缓坐回了看台上的座位。
“安静!”弓天影踏前一步,怒喝一声,制止了众人的骚乱,随即扬声道,〃圣教十二使何等尊贵,岂会占你们的便宜。凡是下场和十二使比试的人,都会被赐一颗解药,解去三日醉魂丹之毒。来人,把阄筒呈上来!”
随着他 的一声令下,两个鬼奴抬着一个青碧色的石箱来到他的身边,躬身肃立。弓天影来到这石箱旁边,洪声道:“你们这干人等的姓名都在这阄筒之中,十二尊使抽取到谁,谁就到石桌钱领取解药,再到兵器架前取回自己趁手的兵刃,明白了没有?”
“他奶奶的,打就打,一对一你佛爷我怕过谁来!”金和尚破口大骂。其他魔头有的面沉似水,有的跃跃欲试,有的低头沉思,有的咬牙切齿,但是都不得暂时接受了这看似公平但却绝不公平的条件。
“教主大人!”看到一切都已经讲解清楚,弓天影转过身朝着看台上的督红花恭恭敬敬抱拳行礼。
“嗯……”督红花慵懒地在看台的宝座上侧了侧身子,将脸靠在支起来的一只手臂上,缓缓抬起右手一只手指,“大郎,你先来。”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乌云一般的身影闪电般从看台上飞降下来,重重落在地上,一双黑靴深深埋入朝阳广场的石板地上,只砸得石屑翻飞,声势逼人。待到烟尘散去,众人方才看清这位十二魔使中排行老大的大郎。他的身材魁伟修长,比常人高出一头有余,看上去精壮威猛,举手抬足间流露出绝代高手的风范。昔年十二魔使大闹中原,手下死了数不尽的绝顶名家,如今新十二魔使隐忍多年,终于现身江湖,声势武功只有更胜从前。这里到底有谁能够抵受他们破茧而出的锋芒,魔头们面面相觑,无不黯然失色。只见那大郎健步走到石箱的面前,伸手探入箱内,抓到一张纸条,看也不看,直接扔给了弓天影。弓天影打开纸条,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花青!”
这声尖锐的呼喝,宛若阎王殿里催命符阴沉地在朝阳广场上久久回荡。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太行南寨大当家花青身上。
“花当家!”“花当家!”太行北寨判官莫相见、太行南寨二寨主党三刀面露焦急绝望之色,急切地望向面沉似水的花青。花青缓缓抬起右手,阻止了他们就要冲口而出的话语。他缓缓转过头,望了一眼太行妖刀姬放歌。姬放歌抬起左臂,深处自己的手掌,朝他点了点头。花青抬手一把握住她的手掌,轻轻摇了摇,随即奋力一晃肩膀,甩开了身后两个鬼奴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艰难地站起来,迈着大步朝着弓天影身边的石桌走去。
前情提要:
郑、祖二人故意激走连青颜等天山三人,将所获秘籍烤了烤羊肉,留守广场店铺和魔教决战,却再一次失手被擒,惨遭酷刑折磨。在狱中,郑东霆和连青颜冰释前嫌,同时得知魔教教主即是叶婷,并助牧忘川解开自己身世之谜。而魔教则希望借助一箭双雕的演武,获得各派武学,又将群雄一举消灭。。。
肝脑涂地生死签
“你有一盏茶的时间恢复功力。”看到他走到自己身边,弓天影冷冷地说。
花青伸手从金盘中拿出一个药丸,囫囵吞下,接着从兵器架上取出自己的成名兵器——一柄乌黑如夜的截铁刀,盘膝坐在地上,暗自调理内息。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那大郎抬脚用力一踏石板,发出惊天动地的轰响声,整个朝阳广场的地面仿佛遭受了特级的地震,剧烈的晃了一下,正在盘膝而坐的花青被一股大力掀到了半空,不得不双脚一挺,站稳了脚跟。
“动手吧!”大郎冷冷喝了一声,一抬手亮出了自己的兵刃——一把短柄关刀。
花青咬紧牙关,强行凝聚体内的真气,健腕一抖,一团漆黑如墨的流利刀光瞬间席卷了整个朝阳广场。花青之所以能够统领太行南寨。令黑白两道闻名变色,乃得益于太行36路快打刀。这路刀法空灵曼妙,不但出招快,而且全无声息,在夜间使将出来,可以收到杀人于无形的效果。花青成名以来,大多数强敌仇寇都是被他在夜间诛杀,所以才有夜刀之名。
此刻虽然烈日当空,但是面领生死考验,久走江湖,屡经战阵的花青一交手就将自己最得意的刀法一口气使将出来,出刀之快,招数之奇,实为平生罕见。本来还在担心他安危的太行群盗看到他如此骁勇,顿时心生希望,暗暗为他叫好。
郑东霆挣扎着抬起头来,看了花青出手的招数,顿时大叫不好,对付12魔使这样的绝代高手,没有人有把握在一出手之间分出胜负
必须先试探,摸清底细,然后迂回乱其心志,最后才能攻坚——破敌制胜。花青一上来就是攻坚破阵,想要毕其力于一役,正好落入了对方攻守的节奏之中,除非武功相差很远,或者攻其不备,否则极难取胜,反会自陷绝境
激战了三千余招,那大朗凭借那把笨拙的短柄关刀以拙御巧,将花青棉密如雨的攻势都轻松的挡在了门外。众人心中为花青暗暗叫好的心劲顿时沉了下来,不少眼里高明的名家都发现了花青此时的尴尬。
“原来如此,”郑东霆用心看了一会,发现花青的脚步开始变的轻浮,这是内力不济的征兆,难怪它如此急于决胜。那颗药丸的功效并未解尽体内的醉魂丹之毒,只是暂时激起了七八成真气。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内力就会枯竭。
郑东霆抬眼朝其他11魔使和弓天影望去,之间他们脸上都是一派笃定之色,显然深知解药的特性,对于下场比试的大朗十分放心。
“该死,这些阴险小人,徒具上乘功夫,却没有半分武德,比那些横行无忌的太行刀客还要不堪。”想到这里,郑东霆心里不禁升起一阵愤怒。
正在它思虑万千之际,高居看台最上层的魔教教主督红花突然开口道:“大朗,他的刀法如何?”
“以快御敌,以奇取胜,压腕震刀以敛刀锋,乃是夜间奇袭的最佳刀法,不愧夜刀之名。”大朗一边信手挥洒关刀刀芒,将黑雾般的刀光扫到外面,一边朗声道。
“嗯……”督红花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都记下来了吗?”
“都记下来了。”看台上的十一魔使纷纷说道。
“出手吧’”督红花冷然道。她的话音刚落,那大朗手中的的、关刀突然爆出一团精光,势如破竹地朝着花青的天灵盖劈去,将花青布下的刀阵一口气破的一干二净,在一片金铁相击的毕剥声中直入中庭。
“斩魔刀!”看过祖悲秋默写出来的秘籍,郑东霆顿时看出这路刀法的由来,这正是百年前威震天下的青凤堂雷煞炮刀罗一啸斩魔刀中的一式——“驱魔”,这罗一笑的刀法拥有一刀如炮的美名,威猛刚烈到了极点,正是克制偏重阴柔变化的夜刀刀法的不二法门。
面对这犹如天崩地裂般的一刀,夜刀花青气势消尽,避无可避,只能咬牙横刀招架。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他的身子宛如一片落叶横飘出七八丈,手中的戳铁刀无助的飞入空中,一股鲜血从他的口鼻之中狂涌而出,丈空中爆出一朵苍凉的血花。
“花当家!”
党三刀和莫相见双目尽赤,同声嘶吼了起来。
“花兄弟!”姬放歌狠狠咬紧牙关,双拳用力砸在地上,鲜血瞬间流满了他的手掌。
随着花青的倒地,大郎一抬手将短柄关刀丢到兵器架上。在十一魔使和弓天影的称赞中施施然走为了看台的座位。
“督红花!”郑东霆看到这里再也忍受不住满腔怒火,抬起头来厉声喝道,“你们好歹身负绝代武功,用这般下作的手法屠杀江湖同道,你们不惭愧吗?”他刚说完一句,就被身后的两个鬼奴狠狠摁倒在地上。
“12郎,你去!”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郑东霆的怒吼一般,督红花懒洋洋地开口道。
那12郎轻轻一个腾跃,犹如一朵流云飘落,轻灵的落到弓天影身边,他身材均匀硕长,看起来比大郎瘦小些,但是肌肉坚实,步法轻盈,一身武学绝不比大郎逊色。他轻轻一拍石箱,一张纸阄犹如一只白蛾从箱口飞了出来。他抬手一会袖袍,轻轻拍于其上,纸阄“嘶”的一声飞入弓天影的手中。弓天影朝他点了点头,抬手打开纸阄,大声说出了一个郑东霆并不熟知的名字。
郑东霆想要抬眼看看是哪个魔头将要遭劫,但是身后两个鬼奴似乎下定了决心不让他抬头,狠狠按着他对不放。他暗暗运转内息,发现那半颗解药已经起了功效,身上的功力正在慢慢凝聚。他心里暗暗思忖是否现在就挣脱两个鬼奴的束缚,拉着连青颜、洛秋彤和祖悲秋逃走。但是一个人如何带3个人走,他却一时没什么主意。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牧忘川激动地声音:“大师兄,你的功力现在应该恢复了3成。待会儿我就拼死去偷那一盘解药,说什么也要把这些药发给大家。你趁着婚论带着两位嫂嫂和二师兄先逃吧。”
“你疯了!”郑东霆吓得心神大乱,连忙用刚刚凝聚的三分内里传音道。
“这些是我一个个发函邀请来的壮士,都是应为尊重父亲的威名而来,若是让他们死在这个老奸人手上,他日九泉之下,让我如何面对先父。”牧忘川说到这里,声音里混有一阵强烈的颤抖。
“你莫要冲动,只弓天影一个你就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11位观战的魔使相助,三招之内你就会被撕成碎片。”郑东霆焦急地劝道。
“大义当前,我牧忘川虽百死而不悔!”牧忘川的声音里满是慷慨激昂。
“你确定你真是师父的儿子吗?”郑东霆忍不住开口道,“咱们做事也要讲个方式方法吧?若是白白去送死,我怕九泉之下,师父真的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那大师兄,该怎么办?看着这些英雄好汉一个个被屠杀,我情何以堪啊?”牧忘川悲痛地说道。
莫急;待我再恢复几成功力,到时候你我师兄弟齐心合力,做事便多一成把握……“郑东霆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具支离破碎的身体”轰“的一声落在丈距他四尺远的地方,飞溅的鲜血喷了它一脸,按着他不放的鬼奴似乎也受不了这浓厚的血腥气,齐齐退后。用袖子擦了擦身上的血迹,郑东霆趁着这个机会,抬头一看,却发现场中战死的仍然是当日带领众塞外好汉加入天书大会的那个带鹰胡人。
“督——红——花!你草菅人命,不怕被天收么。”郑东霆只感到一股阴郁的愤怒几乎要将他的心脏压碎,他忍不住抬起头大喝道。
看着郑东霆悲愤欲绝的样子,督红花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怎么,心痛吗?这些都是和你一样想要独步武林,横行无忌之人,他们不在乎江湖规矩,不在乎他人的生死悲欢。他们只要逍遥自在就好了。江湖中,这样的人太多了,多到杀不尽,杀不绝。不过今日之后所有江湖人都要听我一个人的号令,想要逍遥自在,就会被我斩尽杀绝!”
郑东霆用手遮着额头,想要看清此刻督红花疯狂大笑的样子,但是从南天传来的眼光太过耀眼,他什么都看不清,他感觉到,督红花似乎并不是在和他说话。
“我……我不是师父……”他怔了半刻,冲口而出。
“拿下他!”弓天影突然大喝一声。郑东霆身后的鬼奴立刻冲向前,重新将他按倒。
“师父去世一年了,她仍然这么恨他,莫非因为她仍然爱着师父,所以才恨得如此疯狂,如此刻骨。”郑东霆想到这里,冷汗一滴滴从额头上滑下,拼命转过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连青颜,此刻连青颜的脸上满是怜悯,似乎在为督红花和场上枉死的魔头们感到悲伤。
“这真是一笔永远算不清的糊涂账!”郑东霆心里苦叹一声。
“下一个,二郎!”督红花着发泄完自己复杂的心情后,情绪显得更加暴躁,连声音也失去了应有的冷静。
枪掌争锋使人惊
从高高看台上飞落而下的二郎看起来比大郎和十二郎都更加普通,没有清奇的骨骼,只是一个四平八稳,普普通通的平常人,若非郑东霆几日之前和他有过交道,隐隐之中知道他乃是十二魔使之首,一见之下,恐怕也会对他掉以轻心。他老老实实从闸箱抓出一个纸阄抛给弓天影;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走入场中。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手中没有带任何武器。
“公羊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