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云雾之内,村落的上空怨气冲天而起,村落内破砖残瓦十分荒凉,唯有形若枯槁的百姓躲避在角落当中,双目无神的望着东海之上,唯有听闻风吹草动之时才会泛起惊恐的表情,身躯不时颤颤发抖,有婴孩的哭泣之声从妇人的怀抱中响起,随即或是掀开衣衫喂养,或者急忙捂住了孩童的小嘴,生怕这响声引来妖怪。
“孽畜!这是要圈养起来,当做牛羊果腹!”包文正站立在云头之上,望着这等凄凉的场面,心中惊怒喝道。
“我堂堂人族血肉之躯,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岂能任由这妖怪肆意杀戮!”
“杨知乐,这便是你说的守护人族!”
包文正心中怒极,头上的金霞冠随即生出霞光万道,汹涌的烈火随着手诀催动,朝村落外的白雾降下,这白雾如同浅浅的一层白雪遇到了三伏烈阳,转瞬之间便被尽数驱散,随即包文正长袖一挥,一阵大风便将这蕴含着黄。青。白的妖气卷到了天空之中,白色的云头在金霞冠的映照下呈现五彩之色,朝村落中的空地缓缓落下。
“神仙!神仙救救我等性命!”青壮的汉子连扒带滚的跑出阴暗之处,对着五彩祥云跪下发生大哭。
“神仙,老妇烧香拜佛素来虔诚,为何降下此等灾难!”白发苍苍的老媪泪流满面,脚步蹒跚的奔走出来,叩拜之时额头已然有血液渗出。
包文正道心原本沉敛如深渊,此刻浮动起层层的涟漪,望着这一地无辜的百姓悲凉的放声大哭,忍住怒意,声色转缓朗声说道:“村外的白雾已被本座驱散,尔等速速离去,来犯的妖孽自有本座诛杀,还你等一个公道!”(。)
098:诛妖孽叹百姓疾苦(中)()
“求神仙给老妇做主啊!”那白发苍苍的老媪双眸中焕发了神采,也随即弥生出了彻骨的恨意,放声大哭道:“我那孙子不过五岁,就被那妖怪给吃掉了!”
有须发皆白的老人,皱纹如沟堑纵横,高声呼道:“敢问神仙的名讳,我等必定供奉牌位,****参拜,叩谢神仙的大恩大德!”
“我乃截教弟子包文正是也!”包文正神识笼罩之下,洞察东海之上有妖气突兀的出现,朝这边急速飞来,急声喝道:“尔等速速离去,不得有误!”
随即脚下云头托着身躯,飞到了海边的三丈之高,手中混元拂尘一摇,运转体内的真元,等待着那妖怪的到来。
身后的村民手脚慌乱朝村外跑去,一些青壮的汉子则背起年迈的老人,妇人手牵孩童,或者怀抱着婴孩,也随着人流急忙的奔跑起来,也有人遍寻不到熟悉的亲朋好友,不时高声的呼喊。
三道妖气泛起黑色的光芒,御风而来。
当先一道妖气漆黑如墨,妖气之中则是红眼猴腮,身高一丈的壮汉,紫色的长发迎风飞舞;随后一道妖气黑中泛起青光斑驳不堪,狮口阔鼻也是一丈开外,黄色的鬃毛长发披散,并肩一道妖气黄中泛黑,青面獠牙也是一丈开外,白色的鬃毛在身后飞舞。
约有半盏茶的功夫,这三道妖气便来到了前方十余丈开外,看到圈养的人族正在四散逃出,昔日联手布下的妖气已然尽数消散,这才面色狰狞的望着身前足踏白云的道人。
“呔!你好大的担子,居然敢坏我妖族的大事!”红眼猴腮的壮汉右手一晃,一把三丈开外的黑棍便持在了手中,当前一指怒声喝到。
狮口阔鼻的壮汉双手当前一摇,黑光泛出之后,一柄常约三丈开外的开山大斧也持在了手中,面色狰狞的望了过来。
青面獠牙的壮汉转动身躯,有黑光泛出,如杨树一般粗细的长鞭在手中出现,随即挽了一个鞭花沉闷作响,杀气重重的望了过来。
“一只猴子,一头狮子,一条鳄鱼。”包文正运转三灵六通之术早已将这三妖的本相看出,面带讥讽的冷声笑道:“三个畜生竟然欺我人族,今日本座便要油泼猴脑,红绕狮子头,清炖鳄鱼汤!”
“呔!看我将你打成肉酱!”猴妖暴跳如雷,身形一跃手中黑棍便朝这云头上的道人当头击落。
狮妖御风来到了左侧,鳄鱼妖来到了右侧,将这道人团团围住,气急败坏唯恐逃窜。
油泼猴脑,红烧狮子头和清炖鳄鱼汤,适才包文正的这句话正是戳到了三妖的痛处。
包文正仰天一声长啸,头上金霞光的万道霞光瞬间泛起,将这三妖尽数包裹,汹汹的烈火便朝这三妖卷了上去。
猴妖只见漫天的霞光涌现,身躯随即便不能再动,凝若大山一般险些压垮自家的脊梁,心中惊骇之下一声暴喝,化出了本相摇身一变,正是红眼猴腮的一身灰毛的猿猴,这猿猴身高近四丈,獠牙露出口外,面色狰狞之极。
狮妖惊骇之下,随即一声狮吼如巨石裂空,附身趴在地面上摇身一变,正是狮口阔鼻的黄毛雄狮,这雄狮也有三丈开外,血红的大口散发着浓浓的臭味,极力抵御欲挣脱这霞光的束缚。
鳄鱼妖伏地摇动身躯,化成一条五丈开外的巨大鳄鱼,这鳄鱼尾巴足有两丈来长,摇动之间卷起地面的尘土飞扬,腥红的双眼泛起赤裸裸的杀机。
三妖化出了本相,正欲极力挣脱这霞光的包裹,突然感觉炙热的火焰燃烧过来,身躯上便传来一阵剧痛,身体之外的妖气在这霞光火焰之下,犹如烈日跃出海面驱散夜幕一般,竟无一丝抵抗之力,瞬间便是将皮肉烧的犹如焦炭一般。
“我是东海妖王座下,你若是杀我,妖王定当杀你百万人族,!猴妖惊骇之极,心知片刻就将被活活烧死,于是高声呼喊道。
狮妖不过三百多年的道行,经这金霞冠一烧,顿时是奄奄一息,随即化作一堆焦炭。
鳄鱼妖更是不济,临近三百年的道行,在这金霞冠的霞光之下,已经是浑身鳞甲涌出鲜血,待火光泛起,顿时气绝身亡化作一堆焦炭。
包文正面颊上露出一丝狞笑,狠狠的望着这猴妖在金霞冠的火光中,渐渐化作一地的黑色灰尘,而后朝天际望了过去。
双翼如垂天之云,一头金黄云雀从空中急速掠了下来,卷起了狂风大作,压低了东海沿岸的水面,随即身形一闪化作一宫装女子出现在了眼前。
宫装女子面罩寒霜,眼神流转之下已然瞧出了三妖被烧成了焦炭,再瞧这少年模样的道人竟然足踏五彩祥云,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面色转和与虚空中走了上前。
这宫装女子身穿是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宛如谪仙下凡却是妖气铺天盖地的的弥漫,更显几分凌厉。
“你便是纵容这三个畜生圈养吞吃我人族的妖王云雀?”包文正嘴角一撇,杀气罩面,冷笑着问道。
“本王便是云雀!”云雀妖王修行一千五百余年,与巫族多次争斗皆是不落下风,早已养成睥睨天下的气势,虽见这道人足踏白云,更有异宝在身,但也不愿弱了东海妖族的威风。
“果然都是畜生,化了人形也遮掩不去嗜血的本性!”包文正冷笑着嘲讽道。
“你!”云雀妖王白皙的面颊通红一片,玉手指着眼前的道人,勃然大怒喝到:“洪荒年间,人族本就是巫妖二族的吃食,相比之下你人族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时过境迁,若你巫妖二族不是忌讳什么,又怎会让这清远国的百姓存活到今天!”包文正运转三灵六通之术,竟是测算不出这云雀妖王,心中警惕这云雀妖王不同寻常,但是怒意未消,嘲笑着回答道。
“哼,你可知我东海妖族有四大妖王,今日你杀了我妖族,便是不死不休!”云雀妖王心中升起几分忌惮,却更显强硬几分,冷声喝到。
包文正仰天大笑,故作豪迈,心中却在思索昔日白无常所言,到底能够相信几分,只是转念之间也顾不了这许多了,不反馈这方天地的恩赐,便不能突破五气朝元,人仙之境不得寸进,如今唯有先吓一吓这这扁毛畜生。
“不死不休?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包文正全力催动金霞冠,体内的真元尽数朝金霞冠中涌去,金霞冠瞬间泛起遮天盖日的霞光,霞光之内汹汹的火光化作真炎,开始蒸发这沿海的海水,冒起白色的雾气随着海风吹向了远方。
云雀妖王心中惊骇之极,这法宝的威力能焚天煮海,心中生出了退意,随即一个飘身退出了十丈开外,冷声喝到:“尊驾当真是举人族之力,与我妖族争夺这一方天地,不死不休?”
包文正闻听此言,便知这云雀妖王此刻声厉色惧,举起手中的混元拂尘,指着云雀妖王冷声喝道:“你东海妖族敢吞吃我人族一人,我便诛杀你十个妖怪,我人族无愧于天地,岂是你妖族果腹之物。”
“今日之事就此打住,日后我当约束妖族,不再犯你人族!”云雀妖王闻言心中稍定,这少年道人手中的至宝威力无穷,于是便服了个软,接着问道:“尊驾到底是何方神圣?”
“清远国包文正!”言罢,包文正收敛了几分真元,金霞冠散去了真炎,仍是蓄势待发,笼罩这一方天地,今日初次与人斗法,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我记住你了,骂我妖族是扁毛畜生!”云雀妖王冷笑连连,随即转身扶摇直上,化出了本相腾到了云层,朝远处飞去。
包文正凝望着云端,随即沉声说道:“城隍,看了这么久,现身吧!”
金光一闪,身穿天庭官袍,手持如玉笏板的城隍,这城隍面如冠玉,下颚的黑色胡须柔顺,面带尴尬的笑容,出现在了三丈开外,随即抱拳恭声说道:“上仙不愧是截教高徒,小神敬佩。”
“这便是你冷眼旁观的理由?”包文正面色转缓,淡声说道:“我前来相助与你,你这城隍倒是落个了清闲。”
城隍尴尬的笑着道:“小神本是法力低微,与此处又不得香火供奉,若是上前相助恐扰了上仙的神通。”
“你身为城隍,不庇佑一方百姓,还奢望香火祭拜与你,这天下还有这等好事?”包文正见这城隍倒是干脆,于是笑着说道。
“唉,如今这里的百姓也走了,这香火日后便成了奢望。”城隍摇头叹息道。
“那不妨去打点一二,到别处任职吧。”包文正笑着说道。
城隍苦笑说道:“上仙有所不知,这城隍虽是十八品小神,但按照天庭的规矩,五百年才得轮换。”
“五百年倒也不长,十八品小神也是神仙,熬一熬这日子就过去了。”包文正笑着劝慰道。
“五百年修为不得长进,治理之地又毫无建树,小神自此哪里还有前程可言。”城隍黯然的说道。
包文正唇角浮现一丝笑意,似假似真的说道:“你又不能守护人族周全,便是清远国天子下令,迁徙一些百姓到此,届时还是毫无建树。”
城隍闻言惊喜连连说道:“如今有上仙将那云雀妖王逼退,若是清远国天子迁徙百姓到此,小神定能庇佑。”
“待过上一些时日,本座边去清远国天子之处,与你说项。”包文正叹息说道。
“小神多谢上仙的恩德!”城隍心思一转,笑着道:“我那城隍庙中还有一些美酒,不知上仙可否赏脸,前去畅饮。”
城隍此言正和包文正的心思,于是便含笑应允,城隍法身化作一道金光在前引领,包文正腾云驾雾朝城隍庙而去。(。)
099:诛妖孽叹百姓疾苦(下)()
城隍庙淡淡的一层金光笼罩,庙宇虽较大名府城隍庙规模一般无二,但是进入其内便察觉到了不同,只有三五个将士身穿甲胄,手持兵刃神情落寞的站立其中,待瞧见了城隍走进了其内,这才勉强露出欢喜之色,涌了上前。
城隍遣将士将多年窖藏的美酒搬了出来,与厅堂之上的桌案前落座,这才与包文正细说端详。
这城隍名唤朱子文,三百余年前也曾在大顺朝进士及第,因自小受家人的影响参仙礼佛,是以本性纯善,与庙堂之上获罪于重臣,便外放到偏远州县作了县令,又因泗水流域决堤之后百姓流离失所,大顺朝开仓放粮之际,朱子文洁身自好不予上官同流合污,虽是得保钱粮尽数用于百姓平安,却被人诬陷后下了大牢,查证属实秋后问斩。
朱子文此举活人数千,功德无量,因此魂归地府之后,便出任了城隍一职。
“上仙,这便是小神窖藏了二百余年的美酒。”朱城隍举起酒碗笑着道。
此酒色如琥珀,粘稠沾碗,醇香扑鼻而来。
“好酒!”包文正饮下数口,拍手笑道。
朱城隍见状,虽是心有一丝不舍,但是这酒水较自家的前程而论,却是微不足道,于是含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葫芦,掐动法诀将近百坛的窖藏,如同巨龙吸水一般尽数收纳,而后奉上。
朱子文拱手抱拳,笑着说道:“小神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能将这百坛窖藏奉于上仙!”
包文正本就有意与这城隍结识,见这葫芦白玉无瑕打磨的甚为光滑,便接了过来系在腰间,含笑应允了此事,又寒暄片刻便起身离去了。
朱子文驻足在城隍庙前,恭送包文正腾云驾雾远去,心中这才松了口气,既有上仙破了妖族的阵法,将百姓送出了此地,总算是大难已过。
只要这妖族不来祸害,日后待有百姓来此落户,便是另一番似锦光景了。
大名府保安镇虎贲村。
村后的凉亭,慕容秋雁孑然一身的站在凉亭内,不时的翘首以待望着远方,随着时间渐渐的流逝,期盼渐渐变成了落寞,望着秋风中杨树的枝叶瑟瑟作响,一直等到了黄昏。
玫红色的罗裙罩体,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娥眉上扬尽显英姿飒爽之气,白皙的面颊上渐渐的浮现一丝哀伤。
远处,有身形如鹃起兔落,身穿青色劲袍的年轻剑客腾身跃到了凉亭之外,这年轻剑客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手中持着一把连鞘长剑,神色较为清冷。
“你来了!”慕容秋雁双眸浮现了一丝异样的神采,淡声说道。
“我来了!”年轻剑客双眸泛出复杂的神色,面色略缓,随即剑眉上扬,冷声说道。
“我道你不会来了!”慕容秋雁说道。
“你灭白云剑派,杀了我师傅,我怎能不来!”年轻剑客面罩寒霜,手中长剑出鞘,斜指这凉亭内,怒声说道:“慕容秋雁,今日我要为师门报仇雪恨!”
“只因我出身魔教,你师傅便邀集七大门派的高手,意欲置我于死地!”慕容秋雁面色凄婉的说道:“孟辰,我三番五次救你性命,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你便当真不顾念一点情谊吗?”
“你武功冠绝天下,若是要走,谁能留得住你!”年轻剑客孟辰面色阴晴不定,随即面色一寒,厉声说道:“杀了你,我便自刎,算是抵消你的救命之恩!”
剑光一闪,年轻剑客孟辰飞身上前,长剑轻颤笼罩慕容秋雁的前身,便朝胸前一剑刺出。
长剑穿胸而过,鲜血自剑锋之上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孟辰呆若木鸡,双眸泛起复杂和惊异,声音微颤的问道:“你为何不躲开?”
“你当真要杀我?”慕容秋雁望着穿胸而过的长剑,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淌下,心如死灰的问道。
“啊!”慕容秋雁仰天长啸,犹如凤鸣一般响彻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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