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就在李二妻子的眼前,用手中两把薄若蝉翼的弯刀,一刀将年约七八岁的女孩的头颅割下,而后一刀一刀的女孩身上的肉削了下来。
李二的妻子鼻间发出凄惨的声音,手脚不断挣脱之际被麻绳磨的血液淌出。
而后,李二,李二的父亲和母亲,一个一个被割断了脖颈,而后被削的可见森森白骨。
李二妻子鼻间发出宛如野兽一般的声音,而后头颅一歪昏死了过去。
黑衣人自始至终面罩不曾解下,用一碗清水泼在了李二妻子的脸庞上,温柔的牵起一条胳膊,放在李二妻子的眼前,用弯刀慢条细理的将肉一片一片的削下,而后换了一条胳膊又是如此,最后又将李二妻子的腹部刨开,将腹内的婴孩和胎盘一并取出,放在李二妻子的眼前。
李二妻子此时失血过多,但是神智在药物的作用下扔模糊可见,目睹自家的骸骨与身躯在这两把弯刀的飞舞之下分离,黑衣人将李二妻子的骸骨装进身后的布袋中,而后起身施展轻功离去了。
胎光中的画面渐渐的黯淡……
“不为人子,不为人子!”
包文正眼眶含泪面色惨白之极,仰天一声长啸声震四野。
刘三胜和仵作面面相窥,对于这相师突然开口骂人也是疑惑不解。
南宫宇脚尖一点跃了上前,开口说道:“公子,无恙否?”
包文正心中激愤难当自知失态,闻言用衣袖擦拭去眼泪,面色沉痛的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南宫宇见状,略有些放心的退了下去。
“怎么样?”刘三胜走上前来,开口问道。
包文正收敛了心神,长出了一口郁闷之气,低声说道:“凶犯身材矮小,施两把弯刀,薄若蝉翼。”
“先是刺破木窗贴纸,以迷香将这家人尽数迷倒,而后当着李二妻子的面,将这一家人尽数先割脖颈,而后削的可见白骨,最后将李二妻子剥皮拆肉,将骸骨取走。”
刘三胜和仵作闻听此言,随即来到了木窗上自习查看,只见贴纸之上却又一细孔状的新痕,彼此面面相窥一番,而后再次走了过来。
刘三胜苦笑着说道:“先生,若非刘某得知先生大才,只怕眼下就得将先生送入大牢之中。”
仵作闻言,侧目望了一眼刘三胜,见其并没有知会自己唤来衙役动手的意思,于是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南宫宇闻言一声冷哼,冷冷的道:“在下神剑山庄南宫宇,不知刘班首可曾听说过。”
刘三胜惊疑不定,仔细打量一番南宫宇,这才双手抱拳恭声说道:“今日一见便觉得面善,阁下就是剑斩七大寇,名列武林七公子的神剑山庄南宫宇,大名如雷贯耳!”
“幸亏刘班首不曾动手,否则此刻这命案现场,恐怕就要多几个尸身了。”南宫宇面含杀机冷笑道。
刘三胜闻言后背上湿润了一片,颤声说道:“相师本是刘某请来相助,刘某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南宫少侠莫要误解。”
“刘某口不择言,相师莫要见怪!”刘三胜想起适才包文正落座,这神剑山庄的南宫宇却侧立在身后,可见主次之分,于是忙抱拳说道。
包文正心中讥笑,故作不悦道:“此间事了,刘班首若是无事,包某将自行离去。”
051:刘三胜施计邀文正(下)()
“相师,相师,刘某给您赔罪了,莫要动气!”刘三胜闻言上前几步拦住了包文正的身形,一再抱拳行礼,惶恐不已的说道。
包文正怒声说道:“包某心念济州府的百姓,这才随你前来,刘班首可知包某在文丰城中一卦千金,今日随你前来,却被刘班首误会乃是贼人同党,让包某何以自处!”
刘三胜闻言更是羞愧难当,赔罪言道:“实在是相师之卦,令人匪夷所思,刘某口不择言,还望相师谅解。”
包文正见刘三胜锐气已失,这才故作受用的开口问道:“既然已知晓这凶犯乃是身材矮小,擅用两把弯刀,刘班首可有筹谋?”
“如今,唯有下令严查济州府中携带两把弯刀,身材矮小的武林高手了。”刘三胜闻言叹气说道。
包文正冷笑接着说道:“秦知府只给你了十日,刘班首自信十日之内便能擒获这凶徒?”
刘三胜心中骇然之极,目瞪口呆的问道:“相师怎知此事?”
“包某若是连这也不知,岂敢一卦千金!”包文正呵呵一笑,不屑的说道。
刘三胜想起方才这相师的诡异之处,闻言眉宇间阴晴不定将心一横便拜倒在地,叩首说道:“相师救我,相师救我!”
清远国以“法,理”二字治理天下,官吏平日俸禄极厚。但有律法凡府衙,县衙的班首失职或受贿当革职查办或是抄没家财若任职期间草菅人命则当以命偿还。
如今秦知府言道,若是十日此案件无有进展,便要给刘三胜一个交代。
虽说刘三胜任职期间,不免有钱财时常孝敬,秦知府顶多也就是将刘三胜革职查办。但是若是今日的班首位置不保,昔日得罪的那些商贾和衙门中人,必定如饿狼扑食般将刘三胜撕咬的粉身碎骨。
一则是妻子和闺女将被送入官窑,从此勾栏之中任人欺辱二则年迈的老母自此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三则那偏宅之中的侍妾自此被他人所肆意把玩。
这班首的位置,是万万不能丢的。
相较之下,这面子又值几何?
包文正伸手将刘三胜搀扶起来声音缓和下来说道:“包某倒是有一计,可保刘班首无恙,便是日后平步青云也未尝可知。”
“相师若能保刘三胜,日后我刘三胜愿效犬马之劳。”刘三胜谄媚笑着说道。
“刘班首言出当践诺,我既能保你无恙,自然也能让你万劫不复。”包文正唇角泛起一丝笑容,冷冷的说道。
“你且听好!”
“其一,你此刻回转济州府,令莫郎中的药铺大开义诊,为济州府方圆五十里内的孕妇诊脉,三日内但有孕妇必须赶至,知会莫郎中凡有并蒂莲脉象者,皆记录下来家居何处。”
“其二,令你手下衙役奔走各处村庄,将此举广而告之,务必不可遗漏一人。”
“其三,将此处命案现场的卷宗呈报与秦知府,夸言这贼人若敢在济州府动手,必然能将其擒拿。”
“你可清楚?”包文正追问道。
刘三胜一头雾水的颔首应下,心中疑惑不已不知为何如此行事。
“你无需多问,照做便是!”包文正说话已然有些不客气,淡淡的说完,便携南宫宇举步迈出了李家的院落。
刘三胜和仵作面面相窥,良久沉默不语。
仵作壮着胆子低声问道:“三爷,如今怎么办?“
“这是连上京巡案司火眼金雕彭文昌彭大人都赞许的大才!”刘三胜望着仵作的眼神有些冷淡,暗有所指的威胁道。
“小人明白,三爷怎么吩咐,小人照办便是!”仵作谄媚的说道。
“你去将卷宗写好,我即刻回转济州府府衙去禀告知府秦大人!”刘三胜面色转圜,当先走出了李家的院落,仵作紧跟其后。
济州府府衙之内。
大堂牌匾之上撰写着四个鎏金大字“明镜高悬”,其下则是一副一张用松木为桌面,柏木为身的桌案,取自松柏万年常青之意,
刘三胜手捧卷宗,站立在大堂之上,静待知府秦明理秦大人到来。
秦明理身穿官府,漫步从内堂中走了出来,施施然的端坐在桌案之上,望着刘三胜手捧卷宗等候。
秦明理发言问道:“可是案件有了进展?”
“大人明察万里,确实已有进展。”刘三胜轻步上前,将案卷呈放到了桌案上。
秦明理拿起案卷,翻阅后面露疑色,问道:“听闻你今日带了一少年前往李家坡,便能得知这凶犯乃是身材矮小,擅用两把弯刀?”
“正是。s大人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彭文昌曾提到的商府的相师?”刘三胜满脸堆笑的说道。
秦明理闻言笑道:“刘三,你倒是福星高照,前些日子送走了彭文昌,今日又有这相师为你解惑。”
“全仰仗大人的威名,刘三才能路遇贵人。”刘三胜闻言谄媚的笑道。
秦明理闻言捻须面露笑意说道:“待这桩命案事了,可邀这相师到府上一叙。”
刘三胜点头应下,见秦知府此事面色转和,心知命案终究是牵扯到自家的前途,若是能将这命案的凶犯缉拿归案则是风平浪静,若是稍有不甚,终究是难以周全。
命案事了,一来是解除秦知府目前面临三子夺嫡之际,济州府连发命案的醒目刺眼,当可保知府大人安坐济州府知府的官职二来也可证明这相师确有才能,对于知府大人日后的升迁也有补遗。
刘三胜回转下了大堂,便开始操办包文正吩咐的事宜,将众衙役分派到了济州府方圆五十里的村落张贴未盖官印的榜文,并严令各村落管事的长者,必须将村中的孕妇明日便前往济州府诊脉,如若有所拖延莫怪日后不讲情面。
与此同时,莫郎中的药铺也在刘三胜的逼迫之下,只能将坐堂的郎中尽数派出,等候明日起方圆五十里身怀六甲的孕妇上门诊脉。
刘三胜作为济州府缉案衙役的班首,不管是莫郎中还是方圆五十里各村落的长者,任谁都要卖这个面子。
更何况,为方圆五十里的身怀六甲的孕妇诊脉,对于莫郎中的药铺也是赚取了名声而对于城外的孕妇来讲,这免费的义诊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一经听说倒是不需长者的劝说,自发的愿意前往济州府来诊脉。
翌日起,莫郎中的药铺中便是门庭若市,身怀六甲的孕妇排队等候诊脉,若是寻常的脉象则是随意搭配了便宜的安胎草药,送转出门便是。
倘若真的遇到了并蒂莲脉象,则好生的验证后,详细记录又抓了上好的药材嘱咐好生安胎。
三日的功夫过去了,刘三胜拿到了莫郎中呈交的书文,详细记录了具有并蒂莲脉象的孕妇,来到了浮生客栈,将书文送到了包文正的身前。
济州府方圆五十里无一遗漏,具有并蒂莲脉象的女子一共有十三人,分别散布在济州府外各处村落。
包文正嘱托刘三胜回家换上寻常的衣衫,又借来货郎的担架,而后和南宫宇也换了衣衫,扮作寻常走街游巷的货郎,按照方向自近而远前去一一观察这些身怀六甲的孕妇的命数。
那日在李二家中运转胎光,那黑衣人一直不曾将面罩取下,故包文正一不知那黑衣人的面容,二不知黑衣人的生辰八字,胎光中居然也瞧不出那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能以最笨的方法,按照黑衣人残害的妇女皆是身怀六甲且并蒂莲之脉象,一一为这些孕妇测算命数。
经过两日的走街游巷,包文正已然确定这十三名孕妇的命数。
“畜生啊!这黑衣人真是不为人子,按照命数来推算,这些身怀六甲的孕妇,最晚的也是二月后便要身亡,而最近的则是七日之后便要魂归地府。”
如今,便提前布下天罗地网,只待这黑衣人现身,便将其擒获。
一则为无辜的死难者讨还公道,使其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二可还济州府百姓一个湛湛青天,日后不必为凶犯的淫威而担惊受怕,三便是借此和济州府的知府秦明理结识,以胎光之术令秦明理心悦诚服,如此保安镇的知县张大光和姚公擎命不久矣。
包文正手持湘妃竹折扇,智珠在握的临窗眺望远处。
济州府城外北面约有百里开外的荒山之中。
一处荒废许久的山洞中有人影一闪而过,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轻盈的跃进了山洞之内。
山洞内点燃了无数盏火把,将原本黑暗的山洞照耀的一片大亮。山洞甚大约有五丈方圆大小,地上以墨玉为面铺设而成纤尘不染,唯有数十具森白的骸骨异常醒目,这白骨按照人体的结构小心摆放,便是连一截足部的骨骼也是拼凑的完整。
数十具森森白骨按照错综复杂的方位摆放,隐隐却又暗合章法。骸骨中央的方向则摆放着一尊高约丈余的石像,这石像虎首人身,四蹄长肘,双手各持两条黄蛇,应该是名家雕刻而成,与鬃毛处清晰可辨根根毛发,石像在这白骨和火把的照耀下,凶煞之气撼人魂魄,让人不敢直视。
黑衣人进转到了山洞之内,抬眼见山洞的阴影处端坐着身披黑色连帽夜行衣身形,不由得脚步一颤,放轻了呼吸将包裹内的白骨放下,便欲转身离去。
“影九!”
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又仿佛从耳边响起,渺渺不知何处传来。
黑衣人俯身拜倒,身躯颤抖不已,竟是不敢说话。
连帽夜行人身躯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黑衣人的身前,唯有一双眼眸突然亮起,随即一股阴寒的气息吹拂了过来。
“你做的不错,这数月来功劳甚大。”连帽夜行人桀桀的笑了起来,嘶哑尖锐的声音在这山洞之中宛如指甲划过了墙壁一般的刺耳之极,引得身材矮小的影九内息翻滚不已,又不敢催动内息平复。
“这强良的骨蛇再有数月便可全功,皆时教中自会赐下丹药,助你打通任督二脉,成为一流高手。”连帽夜行人接着说道。
“多谢魍大人照拂,影九才有为我圣教出力的机会,日后小人当万死以报魍大人的大恩大德。”影九浑身仍是颤抖不已,恭声说道。
“啪!”
一个红色瓷瓶抛落在地面上。
连帽黑夜人接着说道:“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好生办事,老夫自是不会亏待与你。”
“多谢魍大人,小人告退。”影九面上露出一丝喜色,伸手拿起红色瓷瓶,恭敬的退了下去。
连帽黑衣人取下了帽子,露出一张面如枯槁的惨白面容,回首望着山洞中的强良石像喃喃自语道:“快成了,快成了,老夫便能得到延寿丹,增添十年的寿命了。”
一股强大的内息从老者的身躯中散发出来,吹拂的山洞内墙壁上斜插的火把火焰摇曳不定,桀桀的冷笑声随即在山洞之内响起,震的山洞顶部的碎石不断的跌落下来。
而老者周身有气息围绕,将这洞顶跌落下来的石块尽数震的粉碎,内息外放凝而不散,竟是沟通天地之桥打通生死玄关的绝顶高手。
052 : 诛影九惹魅影仙姿(上)()
残月如钩上树梢,月华如茶映浮云。
杨庙沟位于济州府外二十余里,庄口有一棵两人合抱的杨树枝干虬曲苍劲,树冠葱郁茂盛,在月光的映照中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村中的年迈长者也记不清楚这棵树是哪年种下。
杨树下有一庙宇,乃是村民为了祈求雨神庇佑田地收成而建,斑驳的墙面和残留的香火在树冠的笼罩中,与黑夜之时几不可目触。
这几日杨庙沟中的长者家中来了几位远亲,据听闻是长者远房的侄孙携妻前来拜见,那夫妇二人身穿破旧的粗布长衫,男子浓眉大眼却不甚爱言,女子皮肤黝黑想必是常与田中耕作,居住几日已然引得长者家中子媳厌恶。
入夜之后,油灯已然熄灭。
包文正和孙薇薇仍是坐在桌案前,彼此面面相窥之余各自唇角露出笑意。
包文正一身破旧的长袍,那长袍必定是浆洗多年已然发白,更有大块的破损之处缝补之下略有新意,粗布头巾将发丝凌乱的缠裹在一起。
孙薇薇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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