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我怎么登徒子了?”
“与女子过招,长剑不可朝前胸和小腹攻去。”孙薇薇剑招不停,“**剑法”的第二招“星海浮屐”灌注了几分内力,长剑发出剑吟之声便是一剑朝包文正的木棍斩去。
包文正一愣,手中的木棍便被孙薇薇的长剑削去一截,身形再次如云漂移不定,不解的的问道:“这两处皆不可攻,那还怎么打?”
“我管你怎么打,反正这两处不可攻!”孙薇薇眼眸顾盼之间,眉目含情的娇嗔道。
包文正闻言略带尴尬的笑了笑,索性将手中的木棍负于身后,将风无形和云无相的体悟尽数施展开来,身形如风不可触,如云聚散不可定,尽数将孙薇薇的“**剑法”闪避了过去。
孙薇薇将“**剑法”施展了两遍,见包文正身法精妙非常,与自家身前三尺之地尽数躲开了剑锋,心中有些不服气便摆出了九幽剑法的起手式,一股森罗万象的气息随即弥漫开来。
“输了丢脸,赢了也不光彩,不打了!”包文正将手中的木棍仍在了地上,身形往后飘开了丈余,索然无味的道。
孙薇薇长剑应声归鞘,掩嘴而笑道:“夫君不是要一振夫纲吗?”
包文正轻咳一声,面色不由得一红,也不分辨。
孙薇薇乐不可支,银铃般的笑声悦耳至极。
晚间,夕阳落于西山之际,两人并肩而坐由得夕阳辉映在身躯上,山林中传来倦鸟归巢的翅膀扑打声和远处狼啸之声。
“最近这些时日,想来我便能打通任督二脉。”孙薇薇偎依在包文正的肩膀上略带愧疚的道:“夫君本是读书人,却因为薇薇要走上江湖。”
包文正侧首望着孙薇薇柔媚的面颊,正色道:“你既然是我包家的儿媳,向魔教寻仇一事我包文正责无旁贷。”
“薇薇有你相伴,便是前途艰险,又有何惧!”孙薇薇眉目间风情万种,柔声道。
“胎光一定知尘世,可惜你的江湖经验也不足,我们还是要小心筹划。”包文正凝神道:“先找个远离大名府,魔教势力范围之外的地方落脚,探听一下江湖上的消息。”
孙薇薇颔首道:“济州府百胜刀王杨进,乃是我的亲舅舅,虽然武艺寻常,但是与江湖中广结善缘,待下山之后我去一封书信以观魔教踪迹。”
“可惜我功法尚浅,每日测算不可过久,否则便能如掌上观纹,省却你我许多力气。”包文正略微叹息道。
“即便是通了任督二脉,凭借薇薇的功夫向魔教寻仇无疑是以卵击石。“孙薇薇顾盼婉兮,略有几分胜券在握的笑道:“夫君测算之术奇准,犹如明灯指路才是此行的最大依仗。”
包文正嗅了嗅气息,诧异的道:“薇薇你受伤了吗,怎么身上有血腥味?”
孙薇薇一把推开了包文正的身躯,嗔怒道:“鼻子这么灵光,你属狗的啊!”
言罢起身不再理睬包文正,朝山洞之中走去。
包文正起先还摸不着头脑,疑惑不解之下才略有所得,哑然失笑喃喃自语道:“莫非是天葵来了,也怪我多嘴。”
将孙薇薇扶到床榻之上,山洞内的一切事物都由包文正操办,还言之凿凿的让孙薇薇好生休息,这几日不要再练习剑法了,连晚间梳洗用的清水都是温过之后才端了过来,看的孙薇薇也是一阵感动不已。
“夫君,薇薇乃是习武之人,身子没有那么娇弱,不必如此。”孙薇薇看不过去,于是开口道。
包文正敦厚的笑了笑道:“习武之人也是人,还是稍加注意的好。”
看着包文正手忙脚乱的又去准备晚间的吃食,孙薇薇心中也是感动不已,瞧着包文正的浓眉大眼也越发的俊郎起来。
029:湖泊颂黄庭(下)()
十多几日后,正值夜间的光景,包文正仍是在地面上盘坐假寐默诵黄庭经,隐隐感觉孙薇薇的气息有些异常,便睁开了眼睛凝神望去。
孙薇薇今日夜间修炼九幽心经之际,但觉经脉中气息滚滚如潮,分明是达到了赵嬷嬷所言的气息翻滚可破关的前兆,便催动着十二正经内的内力朝分作两道真气,一侧自丹田而起朝神阙,中庭,华盖笔直上冲,一侧由丹田而起朝命门,神道,中枢涌起。
随着脑海中一声脆响传来,气息自单天而起已然是势如破竹的通了任督二脉,孙薇薇启齿发出一声清啸,清啸声如凤鸣雁啼回荡在山洞之内,震得火堆上的火焰摇动不已。
双眸开阖间,目光如电,凌厉如剑。
待孙薇薇收敛了心神,内力运行在任督二脉和十二正经之中,只觉得内力澎湃如大江流水,收敛内力归纳于丹田之后,面颊上露出喜悦之情道:“终究是成了。”
“打通了任督二脉?”包文正也露出笑容询问道。
“不错,此刻便是武林七公子,薇薇凭借九幽剑法也能较一日之短长。”孙薇薇容光焕发,一扫昔日眉宇间的郁结,平添了几分飒爽之气。
孙薇薇走下床榻,柔肠百转千回的望着溪涧的方向道:“如果不是有这黄精,恐怕尚且不会这么快通了任督二脉。”
包文正闻言颔首道:“却是如此,须得感谢这湖泊中的白蟒了。”
“不若我们猎取些虎豹丢与湖泊之中?”孙薇薇提议道。
“此事我来操办即刻,你好生的稳固内息。”包文正摆手笑道:“莫非你不怕这白蟒了?”
孙薇薇想到当日湖畔中沐浴,险些葬身于白蟒口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瞧见包文正似笑非笑的神情,嗔笑着不依的上前捶打,嘴里道:“你还说,你还说。”
由着孙薇薇捶打不已,女儿家的撒娇之举又能有多大力气,包文正笑着揽住孙薇薇的约素腰身,求饶道:“不说了,莫要再打,再打我就要振夫纲了。”
“啧啧”
孙薇薇作势要推开包文正的手臂,眉眼含情如春潮,故作疑惑的笑道:“昔日你便不是我的对手,如今我功力大进,夫君这夫纲可难振了。“
“啪!”
包文正宽厚的手掌便拍在了孙薇薇的之上,只觉得触手之间一片柔滑,揽住孙薇薇的腰身不曾松开,唇角凑进了孙薇薇的耳朵轻声道:“腥风血雨路漫漫,你我携手相伴。”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孙薇薇听到了耳边的这句情话,感受着彼此耳鬓厮磨,不再计较包文正适才的轻薄,也柔情万种的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一道纤细的身影涌入了包文正的脑海中,那顾盼流兮语笑嫣然的彼此誓言,还在耳边清晰的响起,那腾身一跃一掌击毙野熊的飒爽英姿还历历在目,可是未过几日的功夫便以作罢不谈,与包府的屋顶之上冷眼旁观父亲被仗毙而亡。
在包府的后院凉亭之中对弈之间,更有吕金霹与张霞夫妇二人在旁,均是喜笑颜开言道来年考举之后便拜堂成亲,岂料一夕之间物是人非。
包文正揽着孙薇薇的身躯,抱着在父亲墓碑上刻下媳孙薇薇一行字的情谊,也不由得心中豪气顿生,只欲此刻便在江湖中翻云覆雨,搅得六大门派围剿魔教,报下这番血海深仇。
至于保安镇三班衙役首领姚公擎,保安镇的知县张大光以及将军府的二公子黄启明三人,相较魔教高手的飞檐走壁,不过是寻常人而已,必当将尔等的首级奉上父亲大人的坟前。
此刻,山洞之内的火光渐渐的黯淡,待二人心境略微平复之后,便各自做着晚间的功课。孙薇薇于床榻之上修炼九幽心经,包文正于地面之上端坐,继续默诵黄庭。
翌日,日头已上枝头后,包文正背负强弓于樵山树林中猎取了一头雄鹿,朝樵山的湖泊方向走去,回想起这白蟒身躯盘踞之时宛如一座山丘,鳞片如小儿手掌般散发着阵阵寒气,丈余长的蛇信吞吐之间发出“嘶嘶”的叫声,那血盆大口中的腥臭味更是让人窒息,包文正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但是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白蟒曾与自己有救命之恩,若不是白蟒现身绞杀了棕熊,此刻的包文正早已经是魂归地府,又多次衔来黄精供二人修炼,此情不可不报。
包文正来到了湖泊边缘,瞧见湖泊中泛起了阵阵的水花,心知白蟒依然察觉到自己的踪迹。
“扑通”
奋力的将肩膀上的雄鹿抛进了湖泊中,只见白蟒一个纵身张开了血盆大口将雄鹿吞进了口中,有三尺高的身躯立于水面之上,双眸之中散发着冰冷的光芒,蛇信“嘶嘶”作响,巨蟒溅起的水花拍打着岸边,更有一团水花迎面朝包文正笼罩了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包文正顿时被冲洗一身水花,宛如被瀑布迎头扑来一般,通过眼帘的水花瞧见白蟒未曾窜来,这才略微松下了绷紧的心弦。
“多谢蟒兄与林中救我性命。”包文正擦拭去面颊上的水花,指着那日白蟒扑杀棕熊的方向朗声道。
白蟒硕大的脑袋微微一动,又拔高了数尺,紧紧的盯着包文正的身躯,倒也不曾扑上前来,口中的蛇信吞吐间倒是慢了几分。
包文正见白蟒未曾窜来,心中略定了几分,再次道:“蟒兄又衔来黄精与我吞服,文正得此增益,今日有一卷黄庭经经文奉上。
“内息思存神明光,出于天门大无闲,恬淡无欲养华茎,服食玄气可遂生,
还返七门饮太渊,通我悬膺过青灵,坐于膺间见小童,问于仙迂与奇方,
服食芝草紫华英,头戴白素足丹田,沐浴华池生灵根,三府相得开命门
待一卷黄庭经送完,包文正悠悠起身之时只觉得自身的后背已然是冷汗淋淋,再次朝白蟒躬手施礼后,便双腿有些发软的起身快步离开了。
白蟒已然是矗立在湖泊之上,双目望着包文正逐渐远去的身形渐渐消失不见,随即悄无声息的又潜入了湖泊之中,湖面的水浪渐渐归复为涟漪,一圈圈的荡漾开去。
是晚,白蟒与湖泊水边吞吐月光之时,偶尔有点点的月光附在了白蟒的周身鳞甲之上。
“呛!”的一声。
且说包文正刚回转到山洞之外,孙薇薇瞧见包文正如同跌落到湖中一般,好奇之下也停住了手中的九幽剑法,捏了个剑诀收敛内力,将长剑归还于几丈外的剑鞘之中。
正欲开口想问,瞧见包文正脸色略有些苍白,转念一想便花容失色的道:“你莫不是去寻那白蟒了?”
包文正强笑着回道:“下山在即,焉能不去谢过白蟒的恩情。”
“你怎能不带前去?”孙薇薇双眼一红,眼眶含泪的上前抱住包文正的身躯,哽咽着道:“有我在侧,再不济也能护着你离开,你这独自一人前去,万一有什么好歹可如何是好?”
“我这不是没事吗,再说女儿家天生怕这些软绵绵的畜生。”包文正温香在怀略觉得有些温暖,敦厚的强笑着说道。
孙薇薇垂泪不已,哽咽之间有哭声弱不可闻,哭着道:“你若有个好歹,你可让我如何是好?”
揽住孙薇薇的肩膀,包文正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道:“莫哭了,我已然平安回转。”
若是说孙薇薇与湖泊之中被包文正瞧见了身子,是不得已之下才提出婚约的话那么包文正为了让孙薇薇改善些吃食便去猎杀棕熊,险些丧命于樵山之中,才让孙薇薇在婚约的基础上动了一些感激之情如今孙薇薇而产生的依赖之心,则是包文正以胎光一定算尽了尘世三者相加才算是深深占据了孙薇薇的芳心。
这才听闻包文正独身一人前去湖泊之中,后怕不已而顿时泣不成声。
包文正好言相劝了两日,孙薇薇这才渐渐消了气,每日二人修炼各自的功法,不敢稍有懈怠。
正值五更时分,包文正醒转之后也不曾唤醒孙薇薇,瞧着孙薇薇侧身仍在恬睡之中,便轻手轻脚的拿起墙壁上的强弓和羽箭,走出了洞外。
樵山之上仍是星光点点,皎洁的月光和璀璨的星光相互辉映下,将光华洒向了苍茫大地。远处的山丘之上,有几只野狼正在对月长啸,在夜风如洗中显得有些苍凉,长啸声远远在樵山中回荡。
包文正运转四季法诀猎杀了三只野狼后,将其中两只野狼的皮肉分离,扔于了湖泊之中,巨蟒灵动而起一口吞下了两匹野狼后,便潜回了湖泊之中,掀起了偌大的水波,慢慢的湖面归于平静,有涟漪随着荡漾。
包文正在湖泊之下约有数丈之远简单梳洗了自身和两张狼皮,肩膀上扛着一头狼,腋下卷着两张狼皮便施展风云无形无相的身法,朝樵山外五十里的村庄疾驰而去。
待天色大亮之时候,包文正远远的看见了这座村落,回想起当日经过这里饥寒交迫之下,不得已敲响了一户人家的柴门被当做乞儿,两张仍在雪泥之中的大饼,村外露顶土地庙中的一夜长坐,也不由得暗叹世事无常。
包文正扛着野狼便走进了村落,瞧见村落的街亭上写着“野草村”三个褪去了磨痕的大字,也有人远远的往来,不由得惊呼出声。
“谁家的汉子,居然扛了一只青狼!”
“樵山之上青狼成群,这方圆百里多少年不曾有人去樵山狩猎了!”
“那腋下还有两张青狼皮,好汉啊!”
见周围的百姓围绕的越来越多,包文正抱拳施礼朗声道:“诸位父老,今我愿以两张青狼皮换一些吃食和水酒。”
“噗通”
“用这头青狼换一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包文正将肩膀上的青狼尸身仍在了地面,指着青狼说道。
有一闲汉分开了众人,走上前来笑着道:“不知好汉要换些什么吃食和水酒?”
“我们这野草村远离大名府珍馐美馔自然是没有,家中有羔羊两只,不知可换得一张狼皮否?”这闲汉名唤黄七倒也是身材魁梧,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额头上一道略浅的刀疤。
“换得!”包文正闻言也不计较,将腋下的青狼皮解开,将其中一张青狼皮抛了过去。
闲汉双手接过,只见青狼皮上血渍如新分明是刚射杀不久,而背上的羽箭痕迹略微不显,细观这少年嘴唇之前的绒须,于是眼珠子一转,笑着道:“好汉,这狼皮之上箭孔略大,不知一头羔羊可好?”
“青狼皮在大名府中可换的十五两纹银,不知你这羔羊可值几何?”包文正心知闲汉欺他年少,也不着恼笑着反问道。
有另一身穿绸缎身材略显矮小粗壮的乡绅,身后由身穿粗布皂衣的家丁跟随,乡绅走了上前拱手道:“好汉,若说这野草村,能备齐吃食和美酒以及胭脂水粉的,除了我黄员外还有谁家?”
“我愿以煮好的牛羊肉各二十斤,上好的清曲酒两坛,以及胭脂水粉换好汉手中之物!”黄员外面有得色,夸耀道。
闲汉黄七见黄员外走了上前,心中气愤不过倒也不敢多言,这黄员外与黄七乃是本家,更何况黄员外家大势大也不是黄七敢轻易招惹的,于是面显强笑,渐渐隐于人后。
“如此,便遣家丁取来,换与你便是!”包文正笑着道。
黄员外上前一步拱手道:“我们野草村多年未曾见过能猎杀青狼的好汉,愿备上薄宴与好汉畅饮一番。”
“员外好意心领,只是还有同伴在村外等候,有所不便。”包文正如今尚有官府的缉拿榜文高悬,也不愿在野草村中多做停留,婉拒道。
“我黄某一向爱结识朋友,不若将好汉同伴一同唤来如何?”黄员外拱手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