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老安人回味着自己家的人敬上的心意时,一名白衣女子身形奇异而柔美地来到她的面前,似在扭不是扭,似在转又不是在转,虽突然却不惊然,然后盈盈下拜,道:“六扇门鱼爱媛恭贺老安人寿辰,祝您老人家福寿康安。”
“呦,是鱼捕头,久仰大名。”“老安人太抬举丫头了,您老人家叫我鱼丫头就行了。”“快起来,你们搬个座儿来。”
底下人马上听从,一个空座位立刻摆在了老安人的右手边。
鱼爱媛稳重得体地站起,在走过去之先用眼角的余光往后看了一眼,看见了“滇猱”姜用朝她一笑。
提起“四大名管家”,只要是见过些世面的人都不会不知道,姜用尽心,圣右懂主,邹则自律,阿水精明,其中以姜用为首,他是老太公的管家,现在仍是身体健朗,尽心竭力为姜教主管理家务,而且还是小李侯爷幼年习武时打根基的老师。
这次不是随姜教主一起来的,提前不少日子就到了府中,帮李圣右共同操持老安人过寿日的事务。
在今天的寿宴上,姜用照应席间时,陡然看到大寿桃一动且动得诡异,知道其中必有蹊跷,急忙快而不显地来至切近,一至便看到一颗小附骨钉飞速打出,却被奇美身法到来的鱼爱媛以利索的手法接住,然后原物奉还。
席间热闹的缘故,也是大寿桃里的人不敢出大声呼痛,并没有搅了在场诸位的兴致。
姜用推想那人已受伤难免不会有大动作,所以用类似“隔山打牛”的功夫不露痕迹地制住了大寿桃里面的人,而且尽力用自己世故的经验表现得让端大金盘子的下人们认为刚才大寿桃之所以在动是因为他怕下人们端的工夫长累了遂就扶了一把大盘子,一笑后冲着李圣右一使眼色。
李圣右立刻会意,躬身在老安人面前笑着告假一会儿,然后吩咐人将大寿桃先端下去。
老安人跟没带着鱼骨剑的鱼爱媛欢喜地聊着,“‘无骨白鲢’鱼爱媛的大名老身确实久仰,我朝六扇门唯一的一位在职女官,那名气还能小得了。巾帼不让须眉,真给咱们女人打腰提气”
“吉时已到,挂灯。”李圣右较之先前的喜庆增添了庄重的语气。
灯名曰:八宝瑞彩奇花灯,是国宝,关于此灯还有一段佳话。
曾经有一个数典忘祖的败类名字叫范蛇圭,敢冒着大险从皇宫内院里把八宝瑞彩奇花灯盗出,竟然想要将此国宝献给瓦剌国当时的国君,成为他自己高官厚禄的“叫门砖”。
小李侯爷的祖父在万岁驾前请缨,誓死追回国宝,一路追至两国交界地。
那时候,老太公早听闻了此事,抢先等在了交界之地,念范蛇圭一时利欲熏心没有施以严惩,对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归劝得他自己交出了国宝并随老李侯爷回京认罪。
皇上见八宝瑞彩奇花灯完璧归赵龙颜大悦,从轻惩处了范蛇圭。
后来,范蛇圭再回到江湖中就有了一个“改邪归正”的绰号。
通过这件事让老太公的女儿和老李侯爷的儿子相识,最后两情相悦,没过多久,两家结成了亲家,喜事的当天,皇上下旨,将八宝瑞彩奇花灯赐给了李侯爷府。
现在,灯已点亮,虽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可却掩不住它的光华夺目耀眼生辉,恰似天宫里一朵绽放的神葩。
有一个仆人用一根长竿将灯挑起,准备悬在大厅中央供诸人欣赏,可一个不留神,灯从竿头上脱落了。
堂上诸人皆惊,只见那个仆人丢下长竿,不要命似的扑向掉下的奇花灯,简直就如飞蛾扑火。
有一个人比“飞蛾”更快,抢先抄住了国宝奇花灯,然后似游鱼浮水面一般升入高处将灯挂上。
寿堂上掌声如雷,喝彩声先是此起彼伏,后来连成一片,这是鱼爱媛曼妙的身姿功夫所值得的。
其实,这里有姜教主用“钓雪劲”暗中一托,所以灯才没灭。
李艮不等挑灯的仆人有下一个表情就在诸人不知不觉间点了他的穴道,然后给了身边的家将一个眼神,这个仆人就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被随意地“带”了下去,不知情的人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今天的寿日为助兴还特地请来一位江湖中的名歌手,郎自伴,现在,他的歌已经与他的刀齐名了。
掌声中郎自伴走入寿堂,在曲乐班子的前奏后唱了一首念慈恩。
“狼”是一定不会唱喜歌的,而念慈恩这首歌的确让人感觉出些微的悲意来,但悲中有情,喜从悲来。
“人说当娘的都心慈,感恩儿女上天赐。别怪当娘的都心慈,可知养育做何似?”
这两句唱完,一个戴着假面的舞女也步入了寿堂,翩翩舞蹈了起来,其中还加入了“福寿双拳”的动作。
“福寿双拳”乃一孝子所创,其父母重病不知可否医治得好,不知如何是好,就用一种扭曲高难的动作折磨自己来减轻精神上的痛苦,待其父母病情好转,那孝子细细回忆,创出了这套拳法。
这套拳法在打把势卖艺的人群里广为流传,即使是外行也可看出其动作的难度,在寿宴上表演也适合。
真是难得,一个舞女竟也会那么难的动作,可见有人为老安人的寿宴下了心思。
只要不是无情的人都会被郎自伴的歌声所吸引,这个舞女自也不例外,她的舞蹈已越来越被歌声所浸染,那已不再是一种表演,几乎是真情在流露,可有一点比较奇怪,好像她不愿意投入地融于其中,开始在克制自己。
为什么呢?难道真情不如做作的表演?使一个舞女宁可要脱离其中?
慢慢地,舞女的舞姿虽然还是不失优美,可却变得生硬起来,已经显现得有点与歌声格格不入。
就在她的舞蹈与歌声所不符到已让堂上沉醉歌声的诸人感到别扭时,另一个带着假面的舞女也舞入了寿堂,也正好郎自伴唱到“人人都有双重母”这句。
第二个舞女要比第一个舞得更飘逸一点,就像云一样,可这朵不知何处飘来的云总是挡在另一个的前面,也许是舞蹈的需要,这样能造出一种重叠的美感。
这种重叠没过多一会儿,一直背对第一个舞女的“云”此时面对了,假面对假面。
“云”抓住了第一个舞女的一只手,舞蹈表现的内容似乎在争夺,是在争夺着母亲为了孩子而受的苦。
果然是苦,只见此时挡着第一个舞女的“云”身子些微一震,但舞蹈必定是舞蹈,表现的是痛苦,可还是美的。
就在郎自伴唱到“我祝愿天下母亲平安吉庆有余”的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一条“鱼”也“游”入其中。
堂上诸人眼前立刻一亮,都知道鱼捕头办案有一手,今天才知道她的舞艺不亚于武艺。
现在,“鱼”与“云”一同与第一个舞女争夺着,争夺的是什么,内容的表现虽然已经模糊了,但诸人还是可以体会到其中的深意,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疼爱是争夺不去的,大概也包括苦。
徒然,“鱼”与“云”两下里用舞蹈着的身体将第一个舞女给挤得不能动了,随后两人又将她给抱住了,三个人抱成了一团,舞蹈又有了别的意思。
就是,何苦去争呢?为了孩子能好,有什么苦一起承担吧!
歌唱到了尾声,接下来的安静是寿堂中诸人还沉浸在歌的余味里,之后,掌声热烈。
郎自伴在掌声中以礼相谢,真心感谢着诸人对自己歌声的欣赏和认可,然后转身看了看鱼爱媛和那两个舞女,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其中一个,好像是在宫就过生日的时候
“云羊”安菁刚才挨了“吸髓蚊”的那一下,吃亏就在不能让老安人看出舞蹈有任何的毛病,好在有蒋大老板暗中用“太阴波”的功夫帮了她一下,要不然衣裳上准得见血。
很少有郎自伴唱完一首歌人们不让返场的时候,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可跳舞的暂时没了,一个都没有了
《办案》(十八)()
“你想干什么?你我之间早没关系了。”“你可别想歪了,你敢想歪了我大嘴巴抽你。”“呸,我就是想瞎了心也不会跟你想歪了。”“嘿嘿,别生气嘛,本来就胖,拿气一憋不就更胖了。”“呸呸呸!”“你再呸个试试?哼,我现在是诡道堡的净兵,可在堡里总不得烟儿抽,最近我听说你有个相好儿写过个怪药方”“呸,你再瞎说八道我就”“闭嘴。不是你相好儿的怎么跟你那么亲近?还妹子妹子的,哼,真没想到你当初全是装的,我还真没看透。”
“那我叫你透!”一共五个字,每说一个字,刚才跟解淼祝用强硬语气说话的人就差点挨上一拳。
“你是哪儿钻出来的?”那人连躲了五招之后喝问到,“我是她未婚夫。”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早就跟我退亲了。”解淼祝脸都气红了。
其实那人并不想拿这事说点什么,只是让攻击他的女人迟疑一下,让自己好有机会掏傢伙,那是两根铜签子,他将它夹在食中二指之间捻转,铜签子两头的尖飞转成两个喇叭口。
“你是‘虚荣子’。”女人因傢伙认出了他,看来他也不是无名之辈。
“你是‘雪鸽’柯闯上。”“虚荣子”话在出手后,一上来就攻柯闯上的脸。
柯闯上一怒,用双拳砸开他的双腕,接着使出“投递拳”中的“守口如瓶”。
“投递拳”,此种拳法有“投”之快猛,亦有“递”的认真。
“虚荣子”一见对方的拳照自己的嘴打来,而自己正是“大敞门”,用劲抬腿,用小腿撞对手的小腹,同时右手铜签子飞出弧打她的左面,左手的飞打她的右面,三面夹击,算他有本事。
柯闯上一咬牙,身形一退,暗埋怨自己托大了,一上来就该动兵器,可以早早地收拾了这傢伙,现在已然不及。
“虚荣子”不等右手铜签子飞到左手里左手铜签子飞到右手里,进步一招攻对手的要害,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了,今天还有大事,怕给耽搁了,所以越早解决越合适。
柯闯上用拳头格挡,而后猛地又是一拳打他的鼻梁。他急忙身往后仰,一脚踢出,伸手抄住自己的双兵刃,仍转成喇叭口,去伤对手的脖颈。柯闯上双拳做攻,攻他的臂弯,撞开后去捣他的双肩。“虚荣子”立刻使劲收兵刃回护,一见对方中宫有破绽,欲欺身入怀用自己的身体去撞。这可激怒了柯闯上,用膝头猛顶他的肚腹,同时拳上运功,奔他双手的食中二指,只听一声呼痛,一根铜签子落地。
“虚荣子”一只受伤较轻的手里还可拿着一根铜签子,连倒退一步都怕不及逃命,直接往旁边迈步快跑,可却一脚踩到自己的兵刃上,铜签子一转,脚下一个趔趄摔了出去,正巧正前面有一棵大树,他用手里的兵刃抵树干,一个没拿捏住,后尖正好冲着自己的心房,他实在是太匆忙了,匆忙得又那么用力
此时,柯闯上边给惊魂未定的解淼祝解捆绑的绳子边软语抚慰,还想用抚慰的话套出她与伯讲的关系
柯闯上没有和其她“娃娃”一起离开济南,老时日去老地方找“掌机”交换消息时发现了两张纸,上写着一些未出闺阁女子的生辰八字,出于好奇,问了呵蔼尔才知道是伯讲的母亲从媒婆那里寻来的,让伯讲托他给算一算有没有合适的,其中一张已经大致算过了,没特别般配的,柯闯上临走时遂就摸走了那一张,其实另一张也还是一样。
纸是写珍斋为晴忧堂写方子用****的,上有“晴忧堂”字样,还为他们免去了运送的费用。
柯闯上看着满纸女孩的八字,心里有种别扭,陡然生出想见一见这个媒婆的念头,遂由纸寻去,正撞上用采买为由出堡绑架走解淼祝换怪药方,要在大堡主面前领独份功劳的“虚荣子”。
《办案》(十九)()
寿堂上诸人一致地还想听郎自伴的歌,小李侯爷让他歇一歇给拦下,说让大家再进点酒菜,还留鱼爱媛用寿宴。
鱼爱媛盛情之下不好推脱,也不可推脱,所以押着四条“虫子”去见官的是李侯爷府的人。
打头的是提着气派大灯笼的侯府家丁,上有醒目的“李”字。
当中有一名家将骑着高头大马,手里的兵器是双锤,一路上对四个人嘲骂不止。
“请这位将爷嘴下留德,要是能放了他们四个在下更是感激不尽。”说话的是手里提着螺丝柱的董能。
“哦,你小子准是那最后一条虫子吧?正好儿,今天本将爷把你们一勺烩了,着锤。”说罢催跨下战马,到跟前他举锤便砸,只见董能横大柱开架,一锤砸落,另一锤又砸在前一锤上,随着一声大响火星子乱冒
董能听说了今天是李侯爷府老安人的寿日,想上份像样的寿礼,算是替自己的舅父当年做的错事赔情了,囊中空空遂就去卖艺,卖了一天的艺也没挣下多少钱,全花光了才买了寿烛、寿桃、寿面、寿幛四样礼品,心想礼轻情重送去表表心意,半路迎面就碰上了四条“虫子”被押送,一见之下就明白他们做了什么。
本来他有心不管,可这四个人拿他就当他舅舅一样,俨然就当是“五欢喜”继任的老大,又马上想起了他的舅舅,想到了馅儿个在出了妖山临分开以前说起的一件事情
虽说是当初的事馅儿个怨自家的地方多,但事后心里总还是有点
程稳二次学艺后曾经找到过董能的舅舅,找寻去了正巧撞见“蜻蜓吃蚊子”,见“蚊子”不像良家妇女,更不会在那种时候一雪前耻,只得把“晦气”两个字在心里叫上它连声。
我可能看着自己的舅妈被那么押走吗?只救舅妈不救另外三个行不行?他没有等自己给自己答案,直接用行动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向光铭双臂被绑,见那个拿着他们兵器暗器的侯府家丁听响声见了火星子一愕,整个人冲着他撞了过去,然后趁步量力的刀没落地,哈腰一口叼住刀背,使劲划开了绑步量力的绳子。
步量力刚一松绑,就有三个侯府的练家子扑了上来,被他卸掉了进攻的力量,然后迅速解开了向光铭的绳子。
此时又冲过来几个侯府的家丁护院,向光铭又合身扑上,这一扑就扑倒了三四个,剩下的,想一个人大包大揽。
步量力看着和使锤的侯府家将单打独斗的董能出了片刻的神,一觉后面动静不对,回身就发出一招“螳螂拳”。
他的老师在螳螂派中年纪小但辈分高,遂步迟芙虽有他祖母的年纪,他却得管她叫“师姑”,当时的他被看作派中最顽劣的弟子,可经常受到师姑的袒护。
步迟芙早年丧夫,一次他的一个师伯竟拿这说他师姑的坏话,他杀了那个师伯反出了螳螂派,被派中高手追杀,在被派中高手探到行踪围攻他的时候多亏了易老大拼死相救。
董能的神采像极了他的舅父。
被特制牛筋捆着的刘侣见谁都顾不上他,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进去。
这时,又是双锤砸下,这回董能不似先前的硬碰硬,没有用兵器去搪,反而一矮身用螺丝柱去扫战马的腿。
那家将可舍不得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伙计,战场之上,大将无马如折双腿,收锤的同时跨下往旁边使劲将马腿躲过,可随后感觉一柱子冲背后急攻了过来。
那家将心中一奇,瘦小身材的人能使如此着实的兵器已是一奇,却还能如这般轻巧灵活,不容细想,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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