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炭!阿炭怎么了?”这是不知何时来到的司寇理硕问的,同时也奔到了阿炭的身边俯下身子。
阿炭的上半身已被程稳扶起,碧血还在流,可司寇理硕和程稳都没有顾及什么。
陡然,阿炭的双眼一亮,“你你是铁猫铁猫儿”
“对,我是铁猫儿玎当。”司寇理硕微一皱眉,“你怎么知道当年我入妖山时的名字?莫非啊,你是回自心,你是我六扇门的好兄弟回自心!”
阿炭笑了,在回光返照的一瞬间,那“梦醒无忆果”的药效过了,以前的一切记忆都像潮水般回到了他的脑海中,食人部落老族长的女儿为什么对她那么好,甚至嫁给他一个外族人,而且为什么她对那头怪兽也是那么得疼爱喜欢,他知道这些就已经觉得记忆的好处够多的了,别的就都不重要了。
“阿炭,回自心,不管你是谁,你不要死!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你醒醒!醒醒!”
他虽然没有瞑目,但却是笑着死的,他用死亡唤回了记忆。
这真的值得吗?不是说记忆才是痛苦的根源吗?
“怎么回事?”“给冷大哥闻解药的时候,和事佬就在旁边。伯讲可能是救我们心切,没有把和事佬同我们分开。我推测他嗅到了一点,后来凭借着自身的内力把中的毒给逼出来了。”“那他们四个是中了和事佬那专门挑拨离间的妖法?”“没错,阿炭、蒙面男人跟他有新仇,程稳跟他有旧怨。至于温陈盏,就算连迁怒都没有,可要是不都被缠住了,逃走总会有不便的地方。”“那司寇总捕和你们俩,还有有享小栈里的其他人都去干什么了?”“冷大哥、伯讲和小栈的人正在忙着防备食人部落的人会发现小栈这个地方来袭击,毕竟小栈里有外族人已经让他们知道了。程稳是第一个发现和事佬逃了的人。司寇总捕发现后,怕程稳莽撞行事着了和事佬的道儿,就一路追过来了,结果还是晚了。我也不放心,自己也跟过来了。那温陈盏被伯讲踢晕后自己醒了,是非之地不可久待,就想出妖山。而和事佬杀了不少食人部落的人,阿炭不知道他和小栈的人关系远近,不便询问也不便在小栈里动手,所以就等在从小栈出妖山的必经之路上。那蒙面的男人为什么到这山坳里来应该也是来等什么人的。也不知是和事佬够仔细,还是阿炭和那男人隐蔽得不好,他们竟一齐着了和事佬的道儿。没想到,竟让阿炭唉。”
丰大剑客和鱼爱媛对话到此,看着面前悲伤的司寇理硕和程稳
“你冷大哥如今怎么不肖起来了?怎么在食人部落里就不成了呢?当年他单人独斧闯太行山挑一伙寨时是何等的气魄?听说他近年来除了走镖的时候已很少把兵器带在身边了。是不是连‘挥泪斧法’怎么使都忘记了?”“嘿嘿,‘挥泪斧法’已经是他最不愿使的功夫了。”“哦?难道说是想退出江湖了,怕多造杀孽留仇怨?”“其实我闻了解药以后也问过冷大哥。他说以当年的年纪没有现在如许的功力,全靠当时吃了一颗‘大强增丸’,而且食人族人不比常人,即使把他们的人杀死,哪怕是头目,也起不到威慑的作用,反而会激怒他们。但我觉得另有原因。”“是什么?”“是他的绰号。‘地藏菩萨’这个绰号已经有很多年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也如此吗?真是个好个人也。”
当悲伤开始的时候鱼爱媛并没有劝过司寇总捕一个字,总捕向她提起过回自心这个人,虽然次数不多,但每次只要一提及就一定会让她对这个人有一番思考,甚至他这回出现在敌对的群体中也让鱼爱媛没法对他恨起来,所以还是让司寇总捕哭出来会更好些,真实的情感是最不容易也最不应该去掩饰的。
欲笑何须饰,有泪尽情流。
《十天》(十)()
第十天,乌云脚底白,定有大雨来,大雨经常被比喻成苍天的眼泪,这里的大雨应该是最像的。
从始祃被“土夫子”大小剁成了十六块,但是雨却没有下。
现在,“土夫子”正在埋葬“柳”和“胡”,虽因身上有伤而很费劲,同时也在等着铁猫儿玎当的归来。
“怎么样?找到回自心了吗?”“土夫子”向低着头走回的铁猫儿玎当问到。
“我把那地方来来回回里里外外找了七八遍,可就是”“连尸骨都找不着?那他会不会还活着?”“倒是有些从崖壁上被砸下的大叶粗枝。可他又去哪里了呢?”“也许他是让人给救了。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但愿,但愿。”
“土夫子”没有说那最糟糕的可能,就是被食人部落的人给弄走吃掉了。
其实即使他不说,难道铁猫儿玎当就想不到吗?只不过他不敢想而已。
“咱们快些离开这里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个倒霉的地方了。不过,走出去的日子咱们吃什么呢?”“咱们在妖山里吃过那些果子的特征我都记住了,只盼别出意外就好。”“那太好了,想不到你还挺会观察的。”“是呀,要不怎么吃六扇门这碗饭呢?”“六扇门!你是你要”“对,我要将你缉捕归案。不过你可以放宽心,我知道你当盗墓贼也是迫不得已,第一次盗墓便是为了救一双陪葬的童男童女,而且每次盗墓从不毁坏尸骨。我会给你求情的。”“那那就先行谢过兄弟你了。”
说着,他躬身就是一礼。
铁猫儿玎当立刻上前去扶,哪知“土夫子”突袭一掌拍他的胸腹之间。
铁猫儿玎当则早有准备,刚才曾暗中观察了“土夫子”挖土刨坑的动作,虽是受的伤较重,可是铁猫儿玎当给他用了六扇门最好的内服外敷的药,算起药效的工夫不可能让他还是如此的费劲。
而“土夫子”不知铁猫儿玎当的底细,遂就藏了个心眼,结果戏演过了,反让人怀疑了。
“土夫子”一击不中,二掌又至。铁猫儿玎当举拳迎击,直捣他的掌心。“土夫子”掌到中途化掌为抓,一把抓住了捣过来的拳头,而且越抓力越大,欲废掉铁猫儿玎当的一只手。
他盗墓很少用什么工具,一来带着累赘,二来动静大,所以对双手的力度和灵活狠下过一番苦功,再加上又练成了“土无极”的内力,那更是如虎添翼,所以“干活”时才会干净利索。
铁猫儿玎当连撤了几撤手都没撤动,高抬一脚蹬“土夫子”的咽喉。“土夫子”又探空手去抓他的脚踝。可就在这一脚似蹬没蹬上咽喉那一手似抓非抓上脚踝的时候,铁猫儿玎当小腿一屈,用膝盖冲他的颈下顶了一下,他一个踉跄倒退了几步,可抓拳头的那只手却没有放松,把铁猫儿玎当给带了几步。
铁猫儿玎当可不能等“土夫子”站稳了再下手,另一手又去抓他的脖子,同是腿往内侧斜,脚踹他的脚踝。
铁猫儿玎当这回有些个失策,同是两招分心二用,现在怕的就是“土夫子”的“抓”,应该专心防备。
结果“土夫子”一下就抓住了,还抓住他的腕子压开了他踹来的大腿。
现在的局面就是铁猫儿玎当双手被制。
“土夫子”冷冷一笑,好像比“狠心刀魔”从始祃笑得还邪恶。
也许大多数人的心里都有个从始祃,区别只在于显现出来多少。
铁猫儿玎当此时眼睛一瞪,双足跃起,蹬在“土夫子”的胸膛,可没有把他蹬倒蹬开。他的两只手又开始在加力,而且仗着自己的内力强把铁猫儿玎当拉近,让蹬出的双腿越来越屈。
不一会儿,二人的脸都快贴上了,陡然,铁猫儿玎当用自己的头猛地一撞“土夫子”的头,登时二人的额上见血,紧接着铁猫儿玎当一口咬住了“土夫子”的耳朵,紧紧地不松口。
疼得“土夫子”嗷嗷地怪叫,后来实在是疼痛难忍,只得松开双手去拔铁猫儿玎当的嘴。
也不用他拔,铁猫儿玎当双手一撤,翻身后退站在地上,嘴角流着“土夫子”的血,看着还在痛叫的他。
“土夫子”此时捂着耳朵,双目怒瞪着铁猫儿玎当,暴叫一声扑了上去。
铁猫儿玎当没有动步,双手扒眼皮快速从双目里取出两样东西,在手里攥成了粉末,朝他的眼睛扔了过去。
“土夫子”先是被他的目中取物弄得微一惊,就是这一惊害了他,现在改成捂着双目叫疼。
原来铁猫儿玎当并不是个碧眼,他在双目里用了“易目罩”。
紧跟着,铁猫儿玎当上前连戳他几处穴道,最后在“泥丸宫”的位置猛击一拳,“土夫子”的内力功夫也废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土夫子”倒地翻滚大声叫问到。
“铁猫儿是我的乳名,而‘玎当’在我的家乡是聪明伶俐的意思,我的原名叫司寇理硕。”
大暴雨下了,不过于“眼泪”的意味中另有一种深意,另有一种味道。
想当年,就是司寇理硕诱杀了“狠心刀魔”从始祃,为武林除了一个大祸患,捎带还缉捕了一个盗墓的。
“您小的时候一定长得很黑吧?要不怎么会叫‘铁猫儿’。”“我现在也不怎么白呀。”
司寇理硕知道冷悟情是在想办法解除他心头的郁闷,可那不会改变什么。
冷悟情一试就已经知道了,所以立刻改变话题。
“为什么我一找叛天星就会遇到那么多的危险?”“那个帮过咱们的蒙面男人很可疑。”“不会是他给我找的那些个麻烦吧?”“为什么不是呢?他只想让你知难而退,并不想你出什么事,否则找几个像样的杀手不就成了。不过,你要是老这么知难而进的话,没准儿他还真会动杀念。”“刚才我看您去找大眼掌柜的聊了会儿。他应该是‘撼柱蜻蜓’董能吧?”“没错,我去告诉他易轻的真实死因。他和他舅舅,跟‘五欢喜’其他的人不一样,跑到这么个地方开客栈就是为了避世躲人。”“那康兄来这里是”“为了板凳和扁担,你应该略有所闻吧。”“那程稳到这里是来躲康兄的。”“也不全是,扁担帮里他的弟兄们帮着打听到了和事佬要逃到这里来,可却不知道从哪条路走,所以他就到这里来等着了。”“扁担帮是不是太乱了?否则怎么会做出”“自从程稳当了帮主要比以前好多了,不过帮里生事起哄的人实在耽误事,估计当时他也不知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巴掌也拍不响。”“那康兄进了有享小栈怎么不向程帮主明说这件事呢?”“他们彼此可能不认识,而且小栈的人又全没有用平时的名字。”“他们不认识对方?”“‘天怜五子’长住兰州,而且程稳继任的那天也没有很铺张,加上他也不是爱说话爱张扬的人。”“那康兄还能寻到有享小栈来?老太公真没白收这个弟子。”“是啊,康老板应该知道了和事佬与程稳他老师的事情,后来见程稳一听说和事佬就急着找,而且还使扁担,自然就知道馅儿个是谁了。”“那现在他们怎样了?”“那还用说,都共过患难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过节儿,过也就过去了。”“那就最好不过了。”
丰大剑客从福州来此是为了给须小翠寻找治疗耳疾的药,今天伯讲首先陪着到阿炭的坟上一祭。
“有多久没回去看你父母了?你这孩子,少在外面飘几年吧。早早娶个康康健健能长寿的媳妇生个体健脑聪的孩子,在你爹娘跟前好好尽尽孝道才是呀。知道了吗?这不光是我的话,也是你父母的意思。我前些日子刚从你父母那儿来,你妈身体挺不错的,你爹有点儿小毛病,甭担心,也已经完全康复了。他们虽没明说,话里话外也是这个意思。你好好想想吧。”丰大剑客的口气就是再严厉也不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就是这样,无论你知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有享小栈不得不关张大吉了,虽然食人部落的人暂时对这里知道得还不确切,但难防日后,况且阿炭他又
收拾完细软的董能面对小栈颇为感慨,以后的有享小栈只有让它随着岁月而消亡了,“唉,避又有什么用?脱离世间俗扰的人除非有如老太公,旁人再避也是痴人说梦。”
回自心的坟前,司寇理硕、鱼爱媛、冷悟情还有小栈的人刚做过祭拜,可惜的是无法告诉阿炭的妻子,要是把回自心的尸身送回食人部落唉,世事本来就是难以万全的,那就尽力做好吧。
程稳最先在阿炭的坟前做的祭拜,因为他还要去追和事佬,来不及跟大家伙辞行了,如今是此人不除他心难安。
康随心觉得程稳一人对付和事佬较为吃力,所以拜别大家后就追程稳去了。
咦?这个时候怎么不见小四子?是不是给大家准备食物去了?
“施祠嗣,当年你义父不带你走就是为了要好好历练历练你,可你却跑到这里当厨子?”“二爷,我”“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了,快跟我走。”
显然二爷现在的脾气不是很好,兴许是因为在这十天里由于所在、时分和情形的决定,吃不得吃喝不得喝经常饥肠辘辘的缘故。
《办案》(一)()
“不能不能让他把信送到邵卞乌的手里!绝不能让他把信送到!绝不!”
一个行为神态有些“娘娘腔”的人身上有伤,但没有顾及,手提着兵器,一个劲地要穿过两个小山包夹的山沟。
“嗖嗖嗖”,就在他要出山沟的时候,山沟口处三道银光朝他激射而来。
“当当当”,三根暗器被大半碗给挡住了,但他也因快速的动作而引发了伤口的巨痛,一咬银牙,马上掩身于一块大石的后面,等了一会儿又没动静了,小心地探身偷眼观瞧,“嗖嗖”,有两根暗器又飞快射来,几乎擦着他的眼皮射了过去,幸亏躲得快,忖:“四大魔头”的连环战针果然名下无虚,这些个“魔卒”练就得也够熟练的。
现在他完全处于弱势,一露头就难免有针伤之险,可工夫却又是耽误不起的,怎么办?
陡然,他从大石后飞身而起,把手里的半碗直着朝斜对面大石后的魔卒扔去。
那魔卒上前一个低头进步躲过了他的兵器,同是一搂机括,八、九根战针又飞射而出。
另一只半碗全力拨挡,但终因他的伤势和战针少有的速度,有三根战针直没进他的肩胛骨下。
可那魔卒也往前连抢了数步,一大口血喷了出来,就因为好大喜功,急于将“娘娘腔”制住,没注意到后面的大半碗也有可比弯弓的时候,它撞上了山石反弹了回来,正撞中那魔卒的后心,勉强让自己不再吐第二口血,怕“娘娘腔”乘机过来制自己于死地扭头就跑,同时回手连放十数根战针。
其实那个魔卒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娘娘腔”现在有那心无那力,他忙上前捡起自己的兵器,马上出了山沟。
走出山沟一里外是一片荒落的村落,早不知村民们因何放弃了自己的家园干什么去了。
“娘娘腔”勉强让自己走得快些,身上只带着做菜的调料,于他的伤没用,必须马上找地方寻些刀伤药。
“嗖嗖嗖嗖嗖嗖嗖”,显然,这不是刚才那个受了伤的魔卒。
“娘娘腔”暗叫大事不好,又是一痛挥舞,可伤口的疼痛让他无法再这么继续下去。
“哧哧哧哧哧”,这不是战针的声音,是孔品甜袖箭的声音,五支袖箭逼退了魔卒,她把“娘娘腔”迅速拖到一间房舍残壁的后面,“你是万厨侠吧?记得我吗?我是孔品甜,咱们在金散来的林场见过。”她边给万装上些简单的刀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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