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玲,你有妈妈。妈妈求求你,让妈妈看看你的伤。”
尤又物由于有伤在身甩不开母亲,而强妙娃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也自是不肯松手的,由于心中的愧疚,恨不得能将女儿再“放”进肚腹,所有亲情从头再来。
此时,忽有夜行人躲避时衣袂带风的声响,让强妙娃一觉,“什么人?”说着她用目一扫,“显纯!谁让你自己夜里来的?过来。”一条飞针快线甩出。
赖显纯翻了几个大空心跟头也没能躲过,结果被卷住右腿,歪歪斜斜地给拽了过去。
尤又物便趁母亲一手使飞针快线的时候,使足余力扭脱了。
“小玲!”强妙娃呼喊着也跃上大墙,顺手把还未至切近的赖显纯也扽上了墙头,四下里观望间把大拇指摆好位置,就像赖显纯自行将穴道送上一般,一下子成了木雕泥塑。
强妙娃一把拉住她,可此时还是没能找着自己的女儿所去的方向,“受了伤还跑得这么快。把伤势加重了可怎么办?”实在找寻不到,她只好收起飞针快线,把赖显纯往肩上一扛,又心存侥幸地四下张望一遍,最后只得后悔不已地走了,她的心再痛也没人知道没人理会,这也许同她女儿幼年时感受到的哀怨是一样的。
这一切都让强妙娃的婆婆暗中见到,这同样让她后悔不已,“祖孙三代怎么都是这般样子?”
当年乐言周嫌贫爱富,虽已生子,但还是弃他们父子而去,纵游江湖数年后回家,尤雷锐仍将她当母亲,孝意不变。
“‘做了不悔悔了不做’,这八个字也只有像老太公那样的人物能担得起,别人么嘿嘿,痴人说梦。”乐言周此时自语到,叹息到,这其中所蕴涵的意味,不能感同身受的旁人自是无法知晓的。
《后悔》(十)()
这时房里的韶挹暗暗苦笑着自己家中的“客似云来”,因为已被装成两个丫鬟的“女客人”点中穴道在椅子上,她们分别使出的招数名字是“银狐觅食”和“目识全羊”。
“添柔和梅香呢?”
“你那两个丫鬟?放心,她们好好的。”自韶挹被点住就脱去双脚鞋袜的女客回答到。
韶挹的眼珠子还能动,扫了一眼那对美丽的天足,“姑娘就是‘江南娃娃’中的‘妖狐’巴踏细吧?”
那赤脚女客笑而不答,算是默认。
“哪我你认出来了吗?”另一个女客虽然话声有些沙哑,但却另有一种味道。
“这位姑娘点我穴道时轻快甚佳。不用问,准是‘云羊’安菁。既然轻功如此,为何现在不走呢?”
“你就别让我们费事了好不好?”巴踏细嘻嘻一笑,“让我们两个女孩子太过劳力劳神,你忍心吗?”
“那姑娘们意欲何为呢?”“先把那掌故交出来。”
安菁一听,马上看了她一眼,显然安菁自己不是为了那个掌故来的,心中有一个人,她曾经为了杀“疾淫如仇”皮细贝而打败过他,这次来,就是想寻出“情侠”大人的下落,找爱大侠问一问
其实巴踏细也不全都是为了得到那个掌故练“地君情泪”而来的,她也是犹豫,该不该因为心中的一个或几个女人或是男人来问问“情侠”大人,毕竟这种“通吃”的癖好有些个让世人看不惯。
韶挹此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睛看着她们,脸上的表情异样些微。
安菁可是个急脾气,见他不说,言道:“怎么?韶厨子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韶挹暗忖:我现在要是有一杯“苦酒”就好了。唉,这世上要是有后悔酒就更好了,我喝它七八坛子。
韶挹的仍没回答似乎是有些个激怒了她俩,此刻都有要动手的意思。
“等一下。”韶挹总算开口。”
“你想通了?”巴踏细有些个得意,而没想到韶挹答非所问。
“你们有后悔事吗?”
这拖长音的一问把安、巴二女问得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凡人都会有后悔事,活到现在你们至少有一件后悔事,那就是不该听韶某这一问。”说罢,韶挹一个“倒踩七星”,连椅子都踩烂了,去到离她们七八尺外的地方,他居然自行解开了穴道,而让两个武术行家连一点征兆都没看出,“这是家传内功‘道练天罡’,你们本不该忽视的,若是刚才我想偷袭二位,后果可想而知。”
巴踏细可没工夫听他这得意的忠告,冲着安菁一使眼色,二女立刻抢站西方,成犄角之势。
安菁为报家门大仇曾跟藏人学艺,一掌劈出就是从藏刀的用法中化出。
巴踏细的老师是半个西域人,一抬脚一招“踏雪”,莹玉一般的脚却是一个重招。
韶挹面对手脚二掌面无惧色,抬手反去抓后至的玉脚,一招便果,大拇指猛扣脚心,弄得巴踏细奇痒无比,忍不住“咯咯咯”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不要紧,把力道全给笑散了,让韶挹抓住她的脚带着她的腿去袭安菁,而她自己,也只能单腿蹦去配合韶挹的进攻。
几招打下来,把安菁真有点逼急了,好几式精妙的攻势,都因为顾忌巴踏细的腿给生生收回了,只得冲巴踏细急道:“你要是再不把腿收回去,我可就不管你了。”言下之意,安菁要是打急了就先招呼她的腿。
巴踏细一惊,借着心中一紧也不笑了,另一条腿向后翻,整个人腾空而起,借着一股甩劲翻了个大筋斗总算把腿收回来了。
可韶挹仍占上风,一招高妙的“天罡福佑”与妙绝的“北斗赐祥”一起用,姿势看起来虽都是不太复杂,只是两套连贯的七个动作,可把安、巴二女繁密的招数又硬又快地给敌了回去。
二女不服,猱身又进。
韶挹以不变应万变,这是足可登堂入室的境界。
此刻,一杯值夜的“苦酒”听到了动静,来到韶挹房中,接过了巴踏细的招数。
“怎醉”湛满这杯“苦酒”一上来就把她给狠狠地“呛”了一下子,接下来湛满又连“灌”了她几盏,更把她弄得够戗。
安菁就更别提了,被人家韶挹逼得连连倒退,一只“倔羊”,当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巴踏细仍存一线希望,用虚招假式与湛满周旋,口中道:“你大男人一个,拿着兵器欺负我一个赤手空拳的女孩子,你要脸不要?”
湛满“嘿嘿”冷笑,“你小女孩子一个,光着大脚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里,你要脸不要?”
“我的鞋是被姓韶的脱掉的。他说我的脚好看想摸摸。”“他真是那么说的?”“他就是那么说的,不信你去问他,都说上差狠辣,就是说他对我们女孩子狠辣”
“行啦。”湛满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师兄弟平常不见面就好糊弄?韶挹的人品我了解,他变没变我也知道。你想挑拨离间是办不到的?”
“你你和他你们欺负人?”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
可湛满自己就是杯满满的“苦酒”,心里已装不下别人的苦酒,何况还是杯“假酒”。
“云羊”安菁受到了巴踏细的一些启发,但毕竟她是孝义门门长的独生女,要她装可怜,用媚相迷惑别人,实在是困难,张了几回嘴都说不出巴踏细那样的话,后来自己把自己给逼急了,跟韶挹动手竟然真的拼起命来。
之后双方还动了兵器,她见对手一招攻来,反正自己接着也费劲,索性就用不顾生死的打法,一味地使杀着,似不知防守。
此样打法没过十招,韶挹便停了下来。“你走吧。难道安姑娘真要取韶某项上首级不成?”
这回安菁挺听话的,当然,想不听话也不行,云上的羊即使有“羊角”也未必能撞“星星”。
湛、巴二人可没停手。
“三师兄,让她走吧。”“让她走?这种狐媚的女子要是放走了,不知还会害多少男人。”“那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一个男人把持不住自己,吃亏了也不冤。”
《后悔》(十一)()
城外,夜晚,一处感觉既舒畅又背静的地方,有一女一男正在幽会,女的猴了吧唧一些个,那男的头发梳理的奇怪,左边高绾了个纂,还留了个尖出来,右边弄成一蓬,怎么看怎么像一只鸡在他脑袋上趴窝孵蛋。
小伙子和大姑娘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个所在,此处也的确适合热恋中羞涩的情人们,在这里谈情说爱容易投入。
大姑娘此时嘻嘻一笑,“要是我爹知道你把我拐到这里来,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小伙子尖声尖气地一笑,“那你还不是自己愿意的,要不然我强拉硬拽有什么用。”
“那人家还不是看你心里起急,心疼你才跟来的,错总不能都是我的吧。”大姑娘此时微微一嗔。
小伙子立刻着急起来,“好好好,我的小彤彤,都是你简鸣哥哥的不是。”
“那你知道错了?”大姑娘又嘻嘻一笑,“想我怎么惩罚你啊?”
“就这么惩罚。”说着,简鸣趁小彤彤不防备,在她的左颊香腮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你”小彤彤羞得下面的话不知怎么说,粉面通红,举手要打。
却被简鸣把手握住,“彤彤,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要我挖出来给你看吗?”
“可可咱们还还没有没有”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咱们是真心的,别的都无所谓,让我们”下面的话他也说不下去了,可他却能做下去,开始毛手毛脚起来。
那小彤彤脸彤彤的,自也半推半就。
就当这男女二人正沉醉间,突觉夜色更浓了,其实是来了一大片影子。
“二位既未成亲就做夫妻之事,不嫌有伤风化吗?”声音像猪嚎。
小彤彤立刻“啊”的一声,既羞且惊地躲到了简鸣的后面,偷眼看见说话的人是个世间少有的大胖子,一副猪头脸,又凶又恶,活活就像要吃人一样,眼睛还一直盯着自己看。
简鸣这时火冒三丈,气道:“哪儿来的死胖子,搅了老子的好事,找死呢你。”
大胖子不气反笑,“还挺横,我就是来找死的,怎样?”
“怎样?那老子就送你一程。”
简明口中说脚下动,一个“鸡蹬步”,双脚同时往前踹,满拟能给这个大胖子弄一个大跟头,可双脚虽着着实实地踹在人家的肚子上,可最后倒把他的屁股摔得生疼,可简鸣不服气,从地上跳起来,冲大胖子面门虚晃一招,继而身形转动,去到大胖子的后面实攻。
他听自己的老师说过,跟胖子打架要是武功没人家高,就游斗,胖子身体不灵便,游斗可大量消耗胖子的体力。
可人家大胖子没有随着他兜大圈子玩,你转你的,人家大胖子就在圈子中心站着。
而简鸣也只能从后面进攻,也没别的法子,从正面和两侧攻击人家连想都别想,只能一味地从人家背后下手,后脑勺、后颈、后肩头、后腋下、后背、后腰、后腘,连脚后跟这样的地方,只要他转到后面就都没放过,但人家随手往后一挥掌就能接下他的招数,打了一会儿下来,反把他的气力耗了,等他察觉到了急忙停下,总算为自己保留了些体力。
可在自己情人的面前总不能丢面子,还得硬撑着,“凭体魄跟你打我吃亏了。你敢跟我不用太大力气比比招数的精妙吗?”
大胖子听完微笑不语。
简鸣也不管人家未言可否,上前就一招“金鸡拳”中的“鸡口牛后”,右手五指找齐,要是会使用,能威力十足,不过可惜的是还没练到火候。
大胖子的出手并不快,可一下子就抓住了“鸡口”,然后往外一甩,让简鸣跟着往外踉跄出几步。
就在简鸣又一招虚多实少的“鸡鹐碎米”攻向大胖子时,那边小彤彤已经跟一个身量不算太高却十分结实且皮肤看上去像犀牛皮的车轴汉子过了十招了。
那个车轴汉子也未想到,小彤彤的“登山猴拳”还使得有模有样的。
“妞儿,那个毛头小伙子有什么好的,还不是个废物。跟你蔡大爷乐和乐和怎么样?”车轴汉子边打边出口调戏,把小彤彤的脸气得更彤彤了。
“放你妈肚脐眼儿的罗圈儿屁。跟你娘乐和乐和去。”“嘿,给你脸还不要脸,还敢骂你奶奶,你等着,蔡大爷非撕烂你的嘴不可。”一式“犀牛拜月”,车轴汉子绕到后面去袭小彤彤,别看样式简简单单,可小彤彤“登山猴拳”里厉害的一招“猴子称王”也没能全部接住,肩头给扫了一下,还挺疼的。
她又恶狠狠地还了一招“朝三暮四”,一共七个杀着,上三打,下四扫,可也只是把车轴汉子的胸膛马马虎虎给击了一下。
这边的大胖子还在戏耍简鸣,看见那边车轴汉子跟小彤彤正动手,觉得跟简鸣动手没意思,嚷了一句:“端木,你陪他玩玩儿。”随之,他把简鸣刚发过来的一招往旁边一引,一个短小精悍且鼠眉鼠眼的汉子就接了过去。
简鸣被大胖子戏弄,正有一肚子的气,一见眼前是个小矮个子,心说:大胖子我不是对手,一个小矮子我要是也打不过,就真成废物了。想到此他一招“金鸡报晓”,用头实打实地顶端木的下巴。
可这回改成端木游斗他了,躲过这招之后,在他身周像个大耗子似的噌噌地转绕,让他怎么也逮不着怎么也捉不住,而且渐渐感觉天旋地转起来,即使他猛收自己的眼神,可眼珠子此时似乎不听使唤了,跟着端木转圈子,不用人家发什么招数就先晕了。
等他倒地以后,端木走到了他的面前,鞋尖都快碰到他的鼻尖了,“小伙子,下次再跟大姑娘幽会,可得把方前左右彻底地找找看看,要不你看多耽误事啊。”端木低头冲简鸣道。
那边,车轴汉子在大胖子还没到近前的时候,就已把被点了穴的小彤彤揽在怀里了,可还未等轻薄,大胖子就到了。
“你干什么?”车轴汉子把小彤彤往身后一拽,“是饿了吗?也行,等我享受够了,你随便。”
“什么?等你享受够了?那还能吃吗?你把她给我。咱们自己人可别伤了和气。”“自己人又怎么样?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就是不给,有能耐连你蔡大爷一块吃了。”“嘿,这可是你逼我的,拿过来。”
说着,大胖子双手往他身后伸。
“有本事来拿。”车轴汉子先发招,直取大胖子的咽喉。
大胖子用手一挡,看样子是真急了,大肉手奔车轴汉子的面门抓去,口里道:“我拔了你的犀牛角。”
“那就给你好了。”车轴汉子竟突然变得好说话了,脑袋一躲,将小彤彤送了过去,眼看就要送到大胖子眼前的时候,突然发难,用小彤彤的脑袋顶大胖子的眼睛。
“好你个姓蔡的。”躲过这一下的大胖子怒道,大馒头般的手掌又向车轴汉子抓来。
车轴汉子索性拿手里的小彤彤当成武器,舞动时口中还连叫道:“给你,给你,给你,给你,给你。”每说一个“给你”就发一招,一通猛攻接连五下,把大胖子逼在圈外。
大胖子也连连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几近疯狂般再次扑上。
“你们这两个畜生!”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骂到,“放了她!”
人影闪晃,来了一个白净小伙子,单薄是单薄了一点,还比较矮,但异常的结实,从正面看整个人是方形的,让人一见之下很是壮实,手里兵器是一对大马蹄铁,一砸大胖子,一打车轴汉子。
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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