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却没成想她离世后,你的痛苦却是成倍的。”丰大剑客稍微停顿了一下,“五位早早就到了。此时为何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从暗黑无光的夜地里走出了一个老头子,一个弱女子,一个病秧子,一个残矬子,还有一个孕胖子。
“呦呵,古韵轩的老掌柜,添彩成衣铺的女裁缝,塑材木器行的东家,小趣居的老板,合众馄饨馆儿的大师傅,一个不差都到齐了。五位老太公的高足来此可有什么公干吗?”
不错,这五人乃老太公晚年收的弟子,那个大肚子胖子更是最后一个弟子,所传技能中比较重武艺。
“‘老鸹’孙承,草字炎黄。”孙炎黄道。
“‘巧绵女’强妙娃。”强妙娃道。
他们依次报出了绰号名姓,最后是那个大肚子的胖子,“‘胖墩’庄运富。”
然后他们一齐毕恭毕敬地深深一礼,齐声道:“拜见丰前辈。”
丰大剑客并没有去阻止孙炎黄,一点头,发话让他们收了礼节,因为丰大剑客知道他其实并不是特别老,只是天生老相,还爱故做老态龙钟之样,不过较之其余四子他确实老了很多,而且开始练武的年龄对于武术的限制也是大了一些。
其实何止是他?“天怜五子”哪个不是本身就犯了习武的大忌讳?也只有老太公那样的天纵奇才,才可以把他们因地制宜各个教化成材,所以五子彼此手足情深,老头子与那四子排成一辈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回答丰大剑客话的是孙炎黄,“先师生前知道了郎公子刀斩卜鹄首级的事情,怕他戾气太重,就差遣我等来看着郎公子。后来我们就取了个巧,直接来兰州看着须姑娘。”
“那结果呢?现在他还剩多少戾气?”丰大剑客又发问到。
“‘孤’非‘孤’,‘豺’非‘豺’,只是我们的生意已经在这里做开了,想走也走不了了。”答话的还是孙炎黄。
丰大剑客细细回味了一下,“好个‘孤’非‘孤’,‘豺’非‘豺’。听说教里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是真的吗?”
“这个么……”孙炎黄拉了个长音,“我们一直在兰州城里忙着自己的买卖,好久都没****里了。究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哎呀,我们的确不知,还望丰前辈能见谅。”
丰大剑客也没追问,“老太公是可敬可尊之人,座下门徒子弟应该不会办错事的,教中要有什么用的着……”一句话没说完,骤然一幻身形,如电闪消失于无形,直惊得“天怜五子”每人翘舌不下目瞪口呆。
郎自伴此时的泪眼稍干,思索了一下暗叫不好,立刻往屋子里奔去。
五子们相互看了一眼,也马上追着郎自伴跑了过去,都知道须家出事了。
郎自伴箭步一进屋,没看见小翠,而见到丰大剑客递给了他一张字笺。
一看便知,纸墨都是南京写珍斋的。
“‘关王刀’莫攰厜,‘滚珠刀’笪翉苓,‘三尖两刃刀’师牐蟊谴蟮丁洬d,‘短把截头刀’任牍,‘厚背尖翅雁翎刀’昌枔,‘鱼鳞刀’贾阌桳,‘三杈鬼头刀’濮芚酨。恐有寻仇之人郎兄弟对不上号,故特奉上八刀兄弟之名姓绰号。若想须小翠须姑娘平安无事,三日后起身独自携单刀来诡道堡。切切。”
“难道八刀他们是诡道堡的人?”郎自伴自己向自己发问到。
丰大剑客没有说话,其实刚才未必没机会救下被劫走的须小翠,可是心中一迟疑,欲借此机会试一试郎自伴,但是丰大剑客马上又发现,自己的迟疑不单单是为了这个,而是突然中发觉自己对那个聋子姑娘产生了一种平生前所未有的感觉。
赠代表丰大剑客威望的清音风铃,为了天外族的西洋好药不惜得罪官府去劫叛天星,起初以为是看在郎自伴的面子上,是看在独刃门的面子上,全是出于道义,可如今自己才知道……
须小翠这姑娘的品格中也确实有让人喜欢让人怜爱心疼的地方,首先她顾及礼貌,自己耳聋不能听见别人说话,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假装无目的地去仔细观察人家的口形,不让别人为了能跟自己说话而费劲,很是照顾他人的感受,其次她聪慧,为了能看清与她对话之人的口形,及时地去为客人倒水,清理一下桌椅板凳,稍稍打扫一下房间,即使你无意中背对着她,她也能靠这些动作自然地去观察,最主要是因为她的坚强,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一个身体正常的人都未必接受的了,可她却能像一根风雨交加中的翠竹一样,屹然在逆境中挺立,郎自伴曾经说过,她要比练成“金钟罩”的他还要坚强几倍。
难道她也要成为我的弱点吗?真是关心则乱矣。丰大剑客苦笑一声自忖着,可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五子也已进到屋中,不见须小翠,马上去找须小翠的父亲,幸好须先生睡得正熟安好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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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 八()
“须姑娘是吧?有一点请放心,我不是强盗,要不是上面的命令也无意冒犯你,不过你还是安分点儿的好。。biquge。info须姑娘是书香门第中知书达理的人,可不能给令尊丢人啊!请替你的父亲多想想。”他话中“你的父亲”四字说得很重。
须小翠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勾陡翻的言语恐吓而变化,点了点头,“我明白。”
“那最好。这间破庙后厨的灶具还可以用,西面离此不太远有条河,就劳烦须姑娘用咱们刚才买的炊具、餐具、米、菜、肉、调料去准备咱们的午饭吧。”语句虽客气,但语调颐指气使就像在跟下人说话。
那里果然有条河,须小翠蹲在河边正拿着一块抹布刷洗着锅、碗、筷,面上并没有委屈的神色。
勾陡翻则是倚树而立,两手抱着肩膀嘴里咬着一根草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我不会跑的,你不必如此监视我。”须小翠把东西刷干净了转身冲勾陡翻道。
“不是担心姑娘会自己逃跑,就怕有些‘歹人’会逼着姑娘你做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说着,他走了过去,帮须小翠拿着六个小碗、一个海碗、一双筷子、一把锅铲和一口小锅。
她端着一大锅水和勾陡翻一同回破庙。
他们刚走,河心水花一翻,一条美丽的“白鲢鱼”柔若无骨地露出了河面。不是鱼爱媛是谁?
她其实早就看见那压在花盆底下的字条,但没动声色,趁他们去讨兰花的时候看了一遍又放回原处,而且还从里屋的门帘缝隙中观察到是郎自伴取走的,怕会有什么不利于须家的事情发生,吃过小翠做的晚饭,就也编了个理由立刻赶到乱葬岗子,可到了那里也晚了,那时连师牐哪源腕瘟徿叩母觳捕家驯蝗巳∽撸淘チ艘幌拢蛭幌胗幸欢〉愕氖虑樵偃ゴ蛉判〈湎衷诘纳睿煽悸窃偃故蔷醯酶帽ü俚暮茫暇棺约夯故枪业墓僭保炀突鹚偃ソ锌死贾莸某敲牛桨驼瞥樾蚜艘蛭г固矶菇谢阶徘袄纯诺氖孛疟。劣谡饧缸又泄赜谛〈涞牟糠郑盟眉妇浠疤氯斯ィ凑〈溆胝獍烁鋈说乃烂欢啻蠊叵担绕淅贾葜前烁銮康了懒烁扌娜プ肪肯附冢氲娜侨绾伪嘣炝ι薄鞍说缎值堋钡幕蜒韵虺⒀α焐汀
当鱼爱媛快速办完这件事情,返回须家时正碰上勾陡翻劫走小翠,刚要抽鱼骨剑救下小翠时,突然认出了那头大根细的鬼头刀,掂量了一下自己,虽然有信心能打败勾陡翻,但小翠在他手里,万一出点什么差错,跟自己、须叔叔、父亲都没法交待,所以她没有找六扇门的人帮忙,选择暗地跟踪待机施救。
“狗就是狗,看得这么严。”鱼爱媛此时在水中,嘴里小声骂到。
一转头,一个在对岸垂钓戴斗笠的老渔夫引起了她的注意,感觉上好像见过,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也就不费那个神了,她游上了岸,也往破庙方向悄然走去。
狗就是狗,看得这么严。这是那个老渔夫此时心里的暗骂。
怎么会和鱼爱媛的心情是一样的呢?
须小翠回来后又把庙里一个全是灰尘的菜墩擦洗干净,用勾陡翻的兵器切肉和菜,刀口还挺快,没用多久,四大碗热气腾腾的炒菜上桌了,蒜毫炒肉片、炝芹菜、烧萝卜、焯菜花,还有两碗米饭和一大碗白菜汤。
勾陡翻早就饿了,但却没有动筷子,他先仔细观察四碗菜、米饭和汤,又拿出一根用药水喂过的银针在几个碗里搅来搅去。
“盯着我做的饭还不放心呀?你听说过须家的人会用毒物吗?”须小翠说着往桌前一坐,拿起筷子往桌上一蹾,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每样菜都吃了一口,米饭吃了一大口,还喝了口汤,“要不要吃我这碗。”须小翠看着他,等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到。
勾陡翻走到桌对面坐下,笑道:“须姑娘不要误会,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好。勾某还不要紧,要是须姑娘掉了半根汗毛,我可谁都对不住。”说完,他也抄起筷子吃起了饭。
他应该是真饿了,没一会儿的工夫一碗白米饭就吃光了,没等他说话,须小翠又给他盛了一碗,他也没跟她客气,又开喉大嚼了起来,遂又一碗在“少顷”间也被干掉了。
现在须小翠在收拾桌子,无论是碗里还是锅里,都没有吃剩的东西,可见平日里多会过日子。
勾陡翻吃饱了后,连笑容都显得真切了一些,“又烦劳姑娘了,等忙完了,咱们歇息片刻再赶路。”
如他所言,真的休息了一会儿的工夫,赶路还是要紧的。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袱,但不是炊具和餐具,那些东西和没有烹制的食物、作料全扔在破庙里了。
“你真了不起,郎自伴为了奚艳雪练了终生童子身的铁布衫功夫,而你还能让他爱上你。”勾陡翻虽是与须小翠并肩同行,但还是尽量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口形。
“是谁说郎自伴爱上我了?”须小翠淡淡地向勾陡翻反问到。
勾陡翻听罢一皱眉,“那你们总是朋友吧?”语气中微微显得担心起来。
须小翠淡淡地一笑,说道:“奚艳雪奚姐姐才是我的朋友呢?”
听完这话,勾陡翻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他喜欢你吗?”
“你是说他会爱屋及乌吗?”须小翠问完这句话,自己都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似的。
勾陡翻的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须姑娘是不是想用这些话骗我放了你?”
“你说呢?”这三个字说得不打紧,却让勾陡翻知道了她的“厉害”。
他索性展开了眉头,“反正姑娘必须得跟我走一趟,一切让堡主定夺好了。”
勾陡翻此时有韬略地改变了话题,“我在很小的时候才吃过我妈做的饭,五岁以后就是我来做饭了,中午吃了你做的饭就像又回家了一样。”
虽然我已经没有家了。这是勾陡翻心中暗忖的话。
“你很久没回家了吗?”须小翠虽是这么问,而心里却已推断出了八九。
勾陡翻没有回答,又改变话题道:“说来也怪。你怎么也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我没出过远门儿,就算你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更何况你带我去的地方还是江湖之地。那里不算你的家吗?”须小翠又把话题拉回来,好像没个结果就不罢休。
“那里是我替人卖命的地方,可能连我们两位堡主的家都不算是。”这回他没有躲避。
“那你是什么时候到的那里?”“十几岁吧,刀法刚刚练得不错的时候。”“你在那里有亲人吗?”“没有。”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勾陡翻在极力遮掩自己心里和眼睛里浓郁的悲哀。
他们边说边走,走着走着,道旁的一根野草被吹了起来,引起了勾陡翻的“兴趣”。
须小翠也停下步子去观看,见地上还有一根比飞起那根短多半截的小草。
小草的旁边还留有一小截断根,应该是属于刚才那根大野草的。
勾陡翻走到了跟前,把一块挡住阳光的大石从小草旁踢到了别处,凝视了小草良久,转身离开。
难道这根小草就是背着刀的你吗?她心中揣测着琢磨着。
打此以后,须小翠决心再也不问勾陡翻家里的任何事情了。
这天黄昏前,须、勾二人进了一座县城,找到了一家客栈,却只要了一个房间。
掌柜的和伙计们一个字也没多问,领他们到了房间,又给送来了晚饭。
勾陡翻晚上的胃口可不如中午,随便扒拉几口就完事了,也许他是为了少吃一口舒坦一宿,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因为那顿饭不是须小翠做的。
饭后,他找掌柜的要了一张床板、一套被褥,和两把椅子弄了张床出来,还点着了一根似是用来祛异味的线香。
他让须小翠睡烧得旺旺的火炕,自己睡床,二人都是和衣而卧。
深夜即逝,勾陡翻像个孩子一样踢开了被子,也许他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须小翠此时走到了床边,给他重新盖好了,又掖了掖被子。
“妈妈。”这是勾陡翻在睡梦中的呼唤。
就在须小翠又回到炕上躺下的时候,窗户纸被捅开了一个小窟窿,一个装着上等迷药的竹筒被人送进。
的确是上等迷药,普通的宵小之辈用的迷药一般是装在一个铜制的小仙鹤中,鹤腿是把柄,一拉鹤尾,鹤腹中会打起火苗,将粉末样的迷药烧成烟从鹤嘴喷出,叫做“熏香”,而此人用的迷药不用成烟,直接把末粉吹进屋中就管用,上等迷药现已在屋中弥漫了一片。
当屋外这个人估摸药效已挥发时刚要去拨门,一只晶莹的纤纤玉手搭住了那人的肩膀,“朋友,你的案子犯了,跟我到衙门走一趟吧。”说着,另一只玉手去擒那人的双手腕。
那人猛然一惊,回身并食中二指使出一招剑法中的“凤穿牡丹”,刺肩头“肩髃”穴。
纤纤玉手的主人暗地“咦”了一声,因为那是凤舞“飞凤翔宇剑”里的招数,她当然熟悉凤舞,她就是鱼爱媛。
鱼爱媛跟踪至此,夜里想找机会救人,不想却遇上个做没本钱生意的,凭着多年的经验,她判断出那人用的是上等迷药而非毒药,这倒可省了她不少力气,而且还能抓个小偷玩玩,可就冲刚才的那一招她就知道了这是个大偷,那就更得抓住他了,遂反手一拨,扣对手腕上“大陵”穴,没想到那人换招不慢,脚下一错,另一只手五指并拢劈出,既卸掉她的部分力量又还招应敌。
鱼爱媛又是一惊,对方使的竟是“五欢喜”中“当车螳螂”步量力的“量力步法”和“当车刀法”中的“一意孤行”,她急忙灵活地抢占有利位置,一个“肘槌”撞对方的臂上“天泉”穴。可对方又变成了窦旎纨“野猫求存式”中的“铁爪留花”,奔鱼爱媛的粉颊挠去。
这可惹怒了鱼爱媛,“滑鱼功”一施“游”到这个大偷的身后,直捉对方的两条小臂。
对方虽不是“鱼”,可也够“溜”的,一下躲过,可明显地逊了一筹。
在接下来的打斗中,鱼爱媛慢慢发觉这个蒙面大偷是个女人,虽然是各门各派招数的变化又多又快,但招式有余心法欠缺,还有些像“杀手刀法”、“捉秀笔法”、“捣药拳”这样比较高深的武功连形似都谈不上。
可她也聪明,马上就知道这些功夫唬不住对方,立刻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