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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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话梦- 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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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抡链子锚的,胳膊都快伸不直了,气喘吁吁地道:“兵……兵是……汝……汝冬扬借的,凭……凭什么……我……我们也不放过?”

    此人一阵“嘿嘿”冷笑数声,道:“谁不知道你们‘弓、锚、刀、枪’四大盗是一个锅里混饭吃的。你就是要抱怨也别冲我抱怨,冲你搭伙的抱怨去。你认命吧。”说罢,此人一刀横斩汪晓的锚链子,一圈一带,给他弄了大马趴。

    “汝冬扬,老子跟你认识就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别看汪晓刚才说话停停顿顿的,可骂人的时候倒挺利索,刚站起来,锚头却不知怎的,让此人用鬼头刀挂在了汝冬扬兵器的护手盘上,起初由于乱,汪晓没发觉,觉得兵器上有劲,还往怀里拽呢。

    石、羿二人本来就够闲不住的了,他们俩一打瞎乱,那哥俩就该更咧嘴了。

    “姓勾的,你敢跟老子比射箭吗?”罢了,就冲他还能说出这话来,就不是“一般人物”。

    “你是后羿的后人,弓箭上的本事要是不济对得起你祖先吗?本来大堡主还要请你做我们诡道堡净兵的弓箭教头呢。算了吧,就冲你交的这些兄弟,弓法再好也是短命。”说着,此人一连迅捷的三招,紧迫得让羿烦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自始至终,石凌卵一言未发,握枪的双手虎口已经在流血,一套“六合枪”已经不知使了多少遍了,威力虽不如前,但隐隐有战将“马革裹尸还”的气势。

    “石凌卵,你倒是个好样儿的,可怎么净跟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搭伙做买卖,可惜了一条大好男儿的性命。”此人却乐得跟他说两句,虽然石凌卵不语。

    这时的石凌卵大枪一抖,仍可见碗大的枪花,可被人家刀背一撩,奔羿烦耀扎了过去,他一咬牙,硬生生将大枪一横冲着使鬼头刀的推了过去,同时脚下一个后招待发,可前面的人竟然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汪晓,他急忙猛往地上摔,这才收住招数,绰号中的“勇”字当真没叫错。

    此人哈哈大笑,“要不是大堡主有令尽量抓活的,你们此时焉有命在?”

    “真的那么轻松吗?要是加上我呢?”说话之人用的是“黄钟大吕”的功夫。

    四大盗的耳骨被震得生疼,连姓勾的都不得不停下招式定睛观瞧,但只见一个威风凛凛的人物,左手提着的一件兵器是一个大铜锣,上有两条铜链子连着横柄,右手拿着的是兵刃是一把铁锣槌,正往这方大踏步走来。

    “你们四个现在立刻去天外崖,到了那里自会有人招呼你们。”提锣的人来至近前道。

    四大盗互相看了看,而后撒腿而逃,山沟中只留下使鬼头刀的和提铜锣的。

    “天外族‘旗锣伞扇四威长老’中的‘镇八方’广当便是尊驾吧?”使鬼头刀的道。

    “诡道堡中唯一的打手,‘催命’勾陡翻也就是阁下吧?”提铜锣的广当道。

    “广长老,何故管我们诡道堡的闲事?要是惹起两家的争端可就不妙了。”“我们早就想邀这四盗入族了,他们本来就是我约来的,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同时广当心里忖道:要不是约他们到这里来,还不会有这以外的收获。

    勾陡翻听罢一笑,道:“他们欠了我们令狐堡主的账。广长老这一插手,让勾某回去如何交待?”

    “这好办,请勾老弟给令狐堡主捎个话儿,就说四盗欠的账算我们天外族的事儿。近几日,我就给堡主怹老人家送过去。”

    勾陡翻又一笑,道:“天外族愿意代他们还账,我们诡道堡自然欣喜,但就怕贵族的人舍不得给。”

    广当一变色,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天外族?”

    “不敢,只是四盗的账欠的日子太久,利息长了,已经由钱债变成命债了。”

    “那又如何?只要你有本事来讨就是了?”广当一字一句地道。

    “哦?”

    “你认为你的‘杀手刀法’能敲响我的铜锣吗?”说着,他一锣槌下去,锣音大作响亮着在山壁间激荡,声势煞是惊慑。

    勾陡翻冷冷一笑,道:“不错,我承认刚才对付四盗的刀法不怎么样。你看看这行不行?”话音刚落,他鬼头刀往斜上方一伸,冲反方向斜下方一斩,身子原地转圈,斜斜地挥出一大片刀光圆。

    广当一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伤天害理十四刀’中的‘灰飞烟灭’。‘狠心刀魔’从始祃是你什么人?”

    勾陡翻凄然惨笑,“姓从的是我老子,我是他的私生子,所以我妈叫我‘狗都烦’。接招!”

    同样是“伤天害理十四刀”,这招叫“断子绝孙”,广当只觉一片片的刀影中,所有的后路尽封,敌手的一招竟然化做了十几招,他连忙把铜锣和锣槌在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头上、下盘之处一通狂舞,这一招的名字叫做“大海捞针”,用“繁密”挡他的“封断”,算是接下了此招。

    勾陡翻一招未完,二招“抄家灭门”又发,上一招是套路精妙,这招则是崇尚“快”和“烈”,凶凶猛猛地攻了过来,下手不留情。

    广当不敢掉以轻心,一招“拨草寻蛇”,右手锣槌“拨草”,等“拨”开了,铜锣就“寻寻觅觅”地攻了进去,时机找得很准,正是勾陡翻真气不继之时,就在他锣招未老的时候,突然一变招,一个“天塌地陷”,把大锣一平,砸对手的头顶,锣槌还辅以三个厉害的后招。

    勾陡翻不怕,刀正在前伸,身子腾空平展,以刀为轴,用自己的纯外功飞速地旋转了起来,把广当的兵器生生给旋荡了开去,是对手的后招也未用上。

    广当只好翻回来再斗,就更怕自己失神了。

    勾陡翻的双鞋刚刚一沾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伤天害理”的一招“斩草除根”就在“镇八方”广当的全神戒备中挂着恶声又至,直取脚踝,若是这招得手了,接下来就是一刀一刀往上斩,把人活活劈成好几块。

    可见当初创此刀招的人必定有着一颗毒蛇的心,一副蝎子的肠,全然不顾天理。

    广当怒喝了一声,一锣直取中宫,以攻治攻,是高明的打法,本拟在这招之后能抢占先机,可不料,勾陡翻根本就没被逼得撤招,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意,此时想转攻为守,可又恐画虎不成反类其犬最终让对方占了便宜去,难道真要与敌人同归……

    下面两个字不等他想到,一件兵器顺着广、勾二人兵器招数的缝隙旋转着钻了进去,把鬼头刀给荡开了,把铜锣给护了下来,招数怪到毫巅,简直让勾陡翻不可思议。

    那件怪兵器显然是广当那方的,好像是四条软傢伙,分别冲勾陡翻攻了过来,明明是在一人手中,可却恰似四个人的招式,古怪至极,让那勾陡翻心中的“伤天害理”用不上了。

    勾陡翻没办法,只得使出自己迅捷无伦的“杀手刀法”,招架中求机遇用“伤天害理”反攻。

    后来好不容易瞅准了空子,一招“不得善终”要使未使之时,人家的其中一条软傢伙向他左耳削来,竟然把他逼得跳出圈外。

    这个刚才还敢和对手俱焚的“催命”勾陡翻此时怎么会……

    “你真的那么不要命吗?”话是勾陡翻眼前人说的。

    他认出此人手中兵器名字叫镔铁引魂幡,一条长杆,顶端横有一根短棒,短棒上连有四条铁链子,正是刚才削耳朵的链子。

    “‘伤天害理十四刀’固然厉害,可常练常用的人会迷失人性,刚才我逼你使‘杀手刀法’是稍微让你找回些人性,毕竟‘杀手’要比‘伤天害理’好得多。但是你自己真的想如你那被大卸十六块的父亲那样变成一个魔鬼,那就算我白说。”

    “阁下莫非就是天外族中的‘大宰食’,‘短寿增灾’仇坦仇波者?”勾陡翻问到。

    “知道我是谁不重要,知道我是什么更不重要,关键是要知道自己是什么才重要。”勾陡翻闻言后一阵冥思,之后冲仇波者一低头,转身离去。

    “多谢‘大宰食’相救。不知‘宰食’前来可是放心不下收‘四盗’的事?”广当问到。

    仇波者一声长叹,道:“不知广长老可否听说了徐、沙两位长老烟器的事情?”

    天外族中一般不会让墓冢占用耕地,所以族中人死后大都火葬,称之为“烟器”。

    “我也是刚得知不久。这是真的?我刚才……”仇大宰食阻止了他下面的话,“一切等回天外崖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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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 八() 
    天外崖在游人的心目中可是个好去处,三面是峭壁和水,一面是密松林,秀、险、异、奇,天下少有。。biquge。info

    可自从“几能挡”宰父何罪把它做为天外族的“家”以后,一般游客就没那个豹子胆了,尽管宰父何罪本身是好客的,而且他并没有下过任何“不准外人上崖”之类的禁令。

    仇坦和广当此刻已走在那条唯一上崖的山路上,沿路没有“哨兵”,从来就没有过,上得崖去,一大片丰收的景象,也不管是常见的粮食和蔬菜,还是引进外国的异种良植,就没有天外族人不会种的,没有天外崖种不了的,还有林、牧、饲、渔,亦是一派大好,种类繁多。

    这让一路闷闷不乐的仇波者多少舒展了一下愁颜。

    但很快眉头又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发现族人们在本该忙碌着丰收的时候,却满地是乱弃的农具,人不见几个,就连往常在田边嬉戏的孩子们也不知哪里去了。

    这时,一个彝族老汉手握一根木棍子,握棍的姿势隐含邯郸方家传男不传女的“大威棍法”精要,在仇坦和广当身旁经过时一礼,分别叫了声“大宰食”、“广长老”。

    所谓“宰食”,在夏朝之前,我国是部落制,族中分配利益和东西时,为确保公平不是由族长,而是大家推举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来宰割分配,此人的地位也只仅次于族长,所以后来官名“宰相”中延用了这个“宰”字。

    “力老爹,出什么事了?大家都去哪儿了?”仇坦问到。

    彝族老汉道:“大宰食还不知道,乌单强私吞粮食,大管家阿水要惩罚他,可他却抓住了管家,还管咱们要这要那的。您快去看看吧。”说着,他往族中开大会、分东西的那间大屋子一指。

    仇坦一听,心中又急,和广当一齐向叫做“会外屋”的大屋掠去。

    此时,大屋里里外外都是各色服饰的人,但不是杂乱无章,屋子里的人有亮傢伙的,也有没亮傢伙的,三面是人一面是墙围成一个圈,圈中三个人。

    一个先生模样的人坐在一把圈椅上,看着那两人,悠哉悠哉地喝着盖碗茶。

    一个游牧民族服饰打扮的人黑巾包头,露一个肩膀,还有一个瘦而结实的人,用“鹰爪锁喉功”从他身后抓住哽嗓。

    “叶好龙,你少耍什么花招。快,我要钱,然后我要平平安安地下天外崖。”乌单强急道。

    “你要的数目太庞大,一时半会儿是凑不齐的,你得有点耐心才是啊!”叶好龙笑着道。

    “妈的,老子不懂什么叫耐心。你要是不顾及阿水的命,乌老子就送他一程。”说完,他五指一紧。

    “叶先生快救我!”大阿水大管家竭力求救到,眼看就要咽气似的。

    “好好好,你先松松手,阿水要是死了,大伙儿就得活拆了你,你什么好处也落不下。”叶好龙稍微严肃地道,“我已经让人尽快去办了。你也别强人所难,大家也是干了半天的农活了,总得让我们喘口气吧!”

    “我看还是少喘几口气好,省得耽误事情。”乌单强狞笑着说到。

    “你要是等得闷了,不如咱们聊聊怎么样?”叶好龙微笑又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那就聊聊我,你知道我名字的由来吗?”

    乌单强一声嘲笑,道:“当然知道,你们家是武林世家,你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看打把势卖艺的,你老子就以为你是个武痴,可一教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你老子一气之下,就给你改名儿叫叶公叶好龙。”说罢,他又是怪笑连连。

    “不假,要说我于武术一路千真万确是‘叶公好龙’,但是我听说你小时候也不是练武的。”叶好龙看着他道。

    “也不假,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酿酒的。”“可你却不想做个酿酒的。”“我想做个医马的。五岁那年我有一匹心爱的小马驹子得了病,可我们镇子没有会医马的,我父母就去别的村找,可等把马医请来了也晚了,就这样还得给那个马医捎上几大坛子好酒走。遂我就立下誓愿,一定要学会医马。可我跟爹妈一说,却挨了一顿臭骂,让我老老实实地学酿酒,别整天价胡思乱想。我气不过,就在晚上偷偷地溜了出来,去找一个有名的马医拜师学艺。”“后来呢?”“后来的事才可气呢!我是真心实意地去拜他为师,我一个小孩子足足走了四十多里的沙漠,等到了地方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直奔那马医家给他磕头去。可他却一个劲儿地拿话取笑我,还找我要什么拜师礼。我们家本来就穷,我也根本没从家里带多少钱出来。没办法,我只好去偷,可一下就被人逮着了,痛揍了一顿不说,还把我送交了官府。我只好实话实说,还指望那马医能替我求求情。可那马医一来就说我痴心妄想要巴结他,还说别轻饶了我。”

    说到这里,乌单强长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当年的事他至今还耿耿于怀。

    “再后来呢?”“我在监牢狱里认识了一个土匪头子叫‘老雕’。他倒还挺照顾我,不让别人欺负我。一天夜里,我正睡得沉,一声巨响把我吵醒了,原来是‘老雕’的手下来劫狱把墙给炸塌了,他让我跟他去当强盗,我没肯,就趁乱跑了出来。等一步一挨地跑回了家才知道,我爸妈不知道我去哪儿了,为了找我跟地主家借了高利贷雇人去找我。钱花光了没钱还,地主家的管家天天逼债,活活逼死了我爹我妈。我为了报仇,一口气跑到了‘老雕’那里跟他学功夫。等长大了,先杀了地主和管家的全家,然后把那个马医的手剁了下来,还挖了他的眼珠子,看他以后还怎么医马。”“后来你的武功越来越高,名气越来越大,混了个‘大漠雕王’的称号,还拉起了一杆子人马。”

    “对,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光彩了。嗯?老实点儿!你找死呢?”

    原来是大阿水刚才动了一下。

    “好大火气啊!不过,是把寒心的火吧?”叶好龙一边用碗盖“当当”地撇着茶叶,一边看着茶碗道。

    “你……你说什么?”乌单强有些个激动,这把“寒心火”似是对他来说非同一般。

    “嘿嘿,闻乌兄刚才之言未必属实吧?”“我怎么说假话了?”“那个地主家的人你都杀了?”“对,都杀了。”“下人们呢?丫鬟们呢?也都杀了?”

    乌单强顿时一哑。

    “恐怕还有剩下的吧?”“你是不是知道她的消息?”“有句话叫做‘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你总听说过吧?”“别再啰嗦了!你到底说不说?”

    说着,“鹰爪”又一紧,这回大阿水连声都出不来了,只是一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让人看着难受。

    “对你的‘护身符’好一点。他要出事,咱们族里的刑罚你是知道的。”“那你快说!”“好,我说。你并没有杀光那个地主家的所有人。有一个小丫鬟叫幸花水,长得有几分姿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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