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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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话梦- 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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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旎纨上身刚坐起,手拿一方绢帕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像是刚才她给自己,自己又已揣入怀中的那条,可什么时候拿回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洗洗还能用。”她看着绢帕自言自语到,她又看看他道:“别瞎想了,是我用脚尖踢的尖刀,木柄撞在门框上弹回才戳的你,是你太得意忘形也太专心了,所以没察觉到后面有响动。”

    可裘莪芯还是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她。

    “你明知我会‘桃丹自送大圣偷功’还那么不小心。”窦旎纨笑着道,“告诉你吧,你的解药是在你接绢帕的时候我偷的,背对你时抹在鼻孔上的。当然,为了确定一下我事先还闻了闻。绢帕是刚才扶你时收回的。知道我为什么要提防你吗?真正的刘瓦早就走了,离开这里的代价是你们掌柜的让他砍手为誓不得泄露此间秘密。你要是真想走谁也拦不住你。当然,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刘瓦被砍了只手,也不能肯定你就不是刘瓦。所以我要试探你一下,问你和刘侣的关系。我比较熟悉这个人,他根本没有堂兄弟,而你还假惺惺地装做你们其实是亲戚却不愿说出的样子。是试探也是给你个机会,可你自己不珍惜,没关系,反正也挺好玩的,你爱玩儿我就逗你玩儿。现在我问你个问题,白天是不是有支海天镖局的镖队从这里经过?走的是南京的方向吗?是你就眨眨眼。”

    话音刚落,裘莪芯连珠价眨眼,生怕少眨几下窦旎纨没看着,他还在侥幸地想用自己所知道的事来换一条活命,他还想窦旎纨多问他几个问题,这样活下来的机会大一点,可惜的是人家姑娘没如他所愿。

    “还好,没估计错。”窦旎纨自言到,“你是不是还想知道一下闻达奋的事?”她冲着裘莪芯甜笑着问。

    可裘莪芯却没发觉出她在甜甜地笑,因为他在想着这个问题怎么回答窦旎纨才会满意。

    但是窦旎纨并没有等他的回答,自己走到他的头边,蹲下对着他的耳朵道:“裘莪芯,闻达奋,要想求恶心,就得闻大粪。”

    裘莪芯开始不明白,后来越想越明白,也越想越可怕,他想起了窦旎纨口中闻达奋的下场。

    突然,他看见油灯被扔进洒了一地的烈酒中……

    天亮了,附近从慎缜那里得知此地是黑店的官差一群一伙地正往这里赶,都想来大捞特捞一笔,可最后看见的却只是一片白地和一具烧得添上尾巴就像只大黑老鼠的尸体而已。

    窦旎纨怀里揣着赃银换成的银票,走到南京城外已经是下午了,只要再路过一片高坡,没多远就可进南京了,她此时没在笑,面色反而非常凝重,心中默默地祷告道:三师父在天之灵保佑徒弟这次能替您老人家得偿生前宿愿,您在那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这时,坡后一处僻静的地方嘈杂声大作。

    窦旎纨立刻面现怒容,她最讨厌别人在此时打扰她,遂她就想一看究竟,轻身快步来到声杂处,掩身坡侧一看,见有那么十几个人围成圈,有的还面熟的很,再看旁边那坐在地上斜依着一块石头的人就更认识了,那正是黑店的掌柜,不用问,那些个全是黑店的伙计,他们自然干不了什么好事,在打人,十几个在打一个,当那个被打的人倒地的时候,窦旎纨发现他只有一支手。

    “刘瓦,本来以为这辈子也碰不上你小子了。可该着你倒霉,大伙儿正受了一肚子气没地儿撒的时候逮着你。那就讲不了说不起了,你就让大家伙儿好好出出气吧。打,啥时候累了啥时候算。”黑店掌柜的怪叫到。

    那帮痞子伙计们自然随声附和,手下得更重了,把一个刘瓦从人圈的东头打到西头,又从西头踹到南头。

    窦旎纨此时怒从心头起,心忖:本姑娘留你们一条生路,可你们却不知悔改,还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他就是刘瓦,好样的,竟然连吭都不吭一声,有骨气。你们这群王八蛋,就别怪姑奶奶我心狠了。

    想到这里她脚下一使劲,真如一只猫一样蹿了过去,不过就是再大本事的真猫也蹿不了那么远。

    不用窦旎纨喝止,她对面的人看见她后表情大异,其余的人看见大异的表情都往窦旎纨那面瞅也就跟着表情大异。

    最后,黑店掌柜自然也看见了那天晚上要吃人肉的小女孩,只见她的装束穿得既入时得体又考究华贵,还斜挎一个值钱的革囊,完全不再像一个穷得家里吃不起肉的女孩子。

    “别怕,闻哥哥白天是不出来的。要不信,等你们变成了闻哥哥那样可以自己试试太阳低下能不能出来。不过我想就是求别人也没人要吃你们的肉,要是去求野狗没准儿行,你们试试吧。”窦旎纨蔑视地笑到。

    突然,黑店掌柜好像想到了点什么……

    “我知道了,准是裘莪芯那小子和这丫头片子串通好了骗咱们的。大家一起上先抓住她,再找着姓裘的一块儿算账。”黑店掌柜从地上跳起怒喊到。

    他那帮听话的伙计们果然先不管刘瓦了,一齐冲了过去。

    窦旎纨不慌不忙,打锦囊之中拿出两件东西,一把铁榔头,一把铁刷子。

    这两件是她三老师赵私暗的兵刃,因为当年的“穷神爷”专偷“瓷公鸡”和“钱锈”,这两件兵刃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是“瓷公鸡”就用榔头把你的“瓷爪子”砸下一块来,如果你是“钱锈”就拿铁刷子好好刷刷你。

    她眼见得一个离着不近却第一个上来的人抓她肩膀,结果那人的指尖连人家衣衫都没碰着,就被铁榔头砸开了脑袋。

    后面有个人手中一把细长的铁棒想偷袭窦旎纨,铁棒尚未挥出,胸口“膻中”大穴被铁刷子重重地不好像什么,反正让别人听见再加上看见他现在的样子肯定会笑得前仰后合的。

    窦旎纨也不例外,捂着肚子就差躺地上打着滚笑了。

    黑店掌柜的当然不光是痛,他还气,黄鼠狼急了眼什么样他就什么样,俩锥子一摆要跟窦旎纨玩命。

    窦旎纨这回没动兵刃,展开一套当世只有她会的功夫,叫做“野猫求存式”,比仰勒勿的“狗拳”还要怪上三分。

    黑店掌柜这两把锥子一拼命也不是好对付的,他恨透了窦旎纨,真恨不得给她捅两个透气的窟窿,上下分飞的锥子尖净往致命的地方招呼。

    窦旎纨可没被吓住,她的招数完全是她的老师梁上君在野猫为了生存与别的小野兽夺食中悟创出来的,故此得名,这套功夫讲究硬、狠、快、猛,一旦施出,不果不收式。

    给这个在黑道中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黑店掌柜好一通苦头吃,一会儿,胯骨上被狠很地踹了一脚,一会儿,小腹上又被罢他们一躬身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窦旎纨暗忖:我要开买卖一定招这样的伙计。不过她此时想的不光是这件事。

    盒子这时已在利盈的手中,“内人曾遭奸人诬陷霸占别人的祖产身陷囹圄。多亏鱼大捕头主持公道,救了内人。在下感激送去这古玉鱼簪,可为什么鱼捕头又……”

    “鱼捕头说她拿着朝廷俸禄,只是做了一个捕头该做的事,利掌柜不必如此。”

    利盈面露敬意,“姑娘此来可否只为此事?”

    “本来是的,可……”突然,窦旎纨的脸红了,而且低下了头。

    老于世故的利盈好像明白了几分,一笑道:“姑娘请放心,有话尽可言之。”

    窦旎纨仍低头扭捏玩弄着衣角,道:“冷戬冷悟情是不是住在这家店里?”

    语声几不可闻,就像自言自语一般,好在利盈有内功的底子,耳力还不算太差,“没错,冷达官昨天晚上住进我们店里的,此时正在店中,在下刚打他那里过来。”

    “今天晚上我想给他做几个菜吃,但你千万别告诉他是我做的,成吗?”

    话音比刚才更低了,不过利盈已经全明白了,“我领姑娘去厨房。”

    “我要自己买菜,别人也不能让知道。”

    利盈听着已经很费劲了,“我给姑娘安排。”

    好一个窦旎纨,连“算精”都给她骗了,但是并没有那么傻在菜里下蒙汗药,菜市中买来的食材也不怎么特殊,但只要炒在一起再加上她的手艺,人吃了会大生困意,尤其再加上是阴天。

    那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更奇怪的还在后头,到了晚上她穿好夜行衣,带上百宝囊所奔的不是比家老店,而是南京府衙的方向。

    难道说这只“猫”夜里不辨方向不成吗?

    那是不可能的,她不但夜里能辨方向,而且因为她的三位老师,差不多大小衙门的库房在哪里她都知道。

    今夜实在适合夜行人活动,今夜的天气与她老师们教授的嘱咐的无不吻合,遂窦旎纨施展开自己那高超的“夜行术”,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库房高大的屋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句老话吗?”

    车逅依刚才突然出现,窦旎纨并没有惊讶,而此时却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窦?”

    “窦旎纨窦姑娘大名鼎鼎。我是走镖的岂可不知?我看姑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可能你给我们冷镖头做菜是为了以防万一,但镖局子的人通常对换厨子的事都比较在意。姑娘你要是根本不去比家老店,也许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冷悟情呢?”“对付姑娘又何必我们镖头。在下不配吗?”

    车逅依似笑非笑地道。

    “你是早来了吧?”“不错。”“那你干什么不在我一动手时就抓我,而是等到现在。是不是不信一个小女孩儿会是一个大贼?”“也不全是。以前虽‘久仰’姑娘大名,但我只信我自己的眼睛。现在就请窦姑娘把兜囊中的黑金钢石交出来吧。”

    窦旎纨暗忖:好毒的眼睛,天色这样,我又收得那么仔细,还是能被他看出来是那颗黑金钢石。刚才在得清,姑娘就恐怕……”窦旎纨虽然已经生气了但并不形于色。

    “我是调包了,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有本事就……”突然,她说到这里转身就跑,“来抓我啊,抓到我就告诉你。”

    虽事出突然,可车逅依毕竟不是头一天闯荡江湖,一个箭步跟上。

    就这样,他们结束了悄声的谈话,离开了库房的屋撒谎不是好孩子,可那些说书唱戏的,说的唱的都是真的吗?”

    “别人撒谎让人们讨厌,可他们撒谎却让人们喜欢。这就是谎撒得低劣与高明之分。”窦旎纨的父亲回答到……

    盏茶的工夫她就甩掉了车逅依,居然还有点失望的感觉。

    只为了还没有戏弄够吗?

    “只是如此。”她肯定地告诉自己。

    没人追了,但她并没有马上减缓身形,直到改为平地上不久,前面出现了个拿大书的人。

    窦旎纨的“猫眼”在远处就看见他了,所以远远地就想绕开,可无论她怎么绕,前面的人始终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索性也不绕了,停下轻功的脚步慢慢地走到那人面前道了个万福,“先生万福。”

    那人也不太意外,还礼道:“姑娘有礼。”

    “请问先生一直阻住我的去路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下确实莽撞,还请姑娘恕罪则个。不知刚才是否有人在追姑娘。”“是。”“何许人也?”“一个年青小伙子追我一个大姑娘能是什么好人?”“不错,追姑娘的小伙子也许不是什么好人,但一个镖师追一个贼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才是贼呢!”窦旎纨气得从兜囊中抽出自己的兵器,那是一个圆径半尺的铁环子上连着五条半寸粗二尺来长的链子,链子末端有钢钩,她给自己独家的兵器取名叫猫爪环链,上去就给眼前人来了一下,招式真像一只大猫在挠人。

    那人没有始料不及,手里精钢天书一张一夹要夺窦旎纨的兵器。

    猫爪环链急收,翻过来挂那人的下盘。精钢天书下压,同时一招“引蛇出洞”踢出一腿。窦旎纨身形滴溜溜一转,随之兵器从下带走,拦腰又飞来,攻那人的腰眼。那人兵器一撑地借力身子一移,一天书又劈头砸来,招数中已渐渐地没了怜香惜玉之意,但更无杀敌之意,多的是擒贼之意。

    一招无果之后,一天书夹窦旎纨的膀臂。她刚一撤身,天书又奔她另一臂冲来。

    别看窦旎纨年轻,大阵势不是没见过,三位老师的技艺都是清囊而授,要不然她怎会以如此年纪成名江湖。她已看准对方就是冲着她来的,绝不是简单的寻衅。不过她更看出对方是个君子,比小人要好对付得多。

    又是一精钢天书袭来,窦旎纨不躲不闪,竟然站在那里甜甜一笑,直笑得那人心中莫名其妙,但更多的还是一种痒痒的感觉,手中的招数不觉中一缓。

    窦旎纨看准了时机,一支脚上的青鞋甩出。

    在青鞋打中那人前,那人先看见了窦旎纨一只不太大的雪白天足,结果那支鞋自然很容易打中他。

    紧接着五把钢钩齐奔那人的腰带,她已经算准了,这种人绝对不会衣衫不整的时候追一个大姑娘,哪怕是天黑的时候,或者说就是因为天黑才不会。

    可就在大功要告成的时候,一条走链飞鞭从旁架开了链子钩,那正是追“猫”不舍的车逅依,刚一到就看见了这般情景,心里气得不得了。他怎会让窦旎纨去弄断别的男人的腰带呢?

    接下来的车逅依把一股气全撒在窦旎纨身上,掌中兵器狂甩,就像管教自己家不听话的猫一样。

    可怜窦旎纨要光着一只脚跟一个海天镖局的大镖师过招。

    那人没有上前,就因为那支打中他的鞋和那支光着的脚。

    一个大姑娘光着一支脚,你要她跟一个武功不次的大男人打上好一阵子心里还不乱,也不是不可能,但窦旎纨还是欠些火候的,不过到底是“名师出高徒”,此时的她急中生智,要好好利用一下那支光着的脚,化不利为有利。

    这时,一飞鞭打来,窦旎纨的玉足等在那里,既不踢,也不蹬。

    结果是车逅依舍不得,及时收了鞭,接着,一飞鞭又横砸了过来,窦旎纨甜得发腻地一笑,摆了个可爱的姿势,单腿冲着旁边一打弯,眼看鞭头就要点中足心,还是车逅依硬生生地收了招数。

    窦旎纨见自己的计策管用了,就更得意了,借此时机欺身而近,让车逅依长兵器的优势无法发挥,而且几乎招招都是用那支脚,弄得车逅依是打也打不得,搪也搪不得。

    其实这位大镖师保镖时走过南闯过北,女贼活捉过,漂亮的女贼对付过,就是跟漂亮的倒采花的女淫贼动手时也下过狠手,可今天只是一个光着一只脚的小女孩就让他手忙脚乱的,连他自己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脑子一乱,功夫自然大打折扣。

    窦旎纨自然也占了上风,又是一脚蹬出,车逅依往旁边一躲,忽然一只鞋飞来正好套在她的脚上,正当窦旎纨一愣之际,就觉得有一股劲让鞋底向脚心“涌泉”穴一鼓,她立时全身麻木,临倒下之前看见了那个拿大书的人正站在鞋子飞来的方向。

    车逅依此时正好一飞鞭击来,她往后倒就如同自己向鞭头上撞一般,车逅依怨她不该使“下三烂”的功夫,可要就这么一鞭捅在窦旎纨的身上,他又……

    就在车逅依犹豫不决,招式要收没收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窦旎纨和鞭头之间,窦旎纨正倚在他背上,鞭头正击在那人手中的精钢天书上,“她罪不致死。”

    车逅依就势收了走链飞鞭,愣了一小会儿,拱手道:“刚才失态,太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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