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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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话梦-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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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棋呆子”一上场,台下的宾客全笑了,果然是棋呆子,上场的边真谎扮的这个“棋呆子”太名副其实了,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嘿嘿”笑着向鱼爱媛走了过去。

    “姐姐。”“欸。棋呆子兄弟,姐姐送你的糖还有吗?”“有,不过我吃不够。”“没事,那种糖姐姐有的是,兄弟你想吃就来找姐姐要就是了。”

    “他爱吃什么糖呀?”伯讲在鱼爱媛的后面问到,她却扭脸悄悄告诉他。

    “醋泡茶糖。”“茶糖泡醋呀?”“要不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呆子。”“哦”

    鱼爱媛又对棋呆子道:“我说棋呆子兄弟呀,刚才姐姐告诉你的事情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不就是跟这个哥哥下棋一定得输吗?还得输得让别人看不出来吗?”“欸,太对了。谁说我兄弟是呆子,这不挺聪明的吗?”“对,我聪明,我就是聪明。”“那你要是不留神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呀?”“那就罚我以后躺着睡觉。”

    “欸?躺着睡觉也算是惩罚吗?”伯讲问到。

    “他天天都是蹲着睡觉的。”鱼爱媛道。

    “哦”台上的灯光随之暗了下去。

    台下传来了阵阵的笑声。

    台上亮了,顾弄虚带着伯讲上场了。

    “伯兄真是好棋艺呀?就连为棋而痴迷的一个高手都被你给下赢了,足见你的心智绝对是超人一等呀。”“哪里哪里,兄台谬赞了,在下只不过是侥幸胜了一子半子而已。”“伯兄过谦了,兄弟我能否有幸和伯兄对弈一句呢。”“兄台有这个雅兴,伯讲自当奉陪就是了。”“请。”“请。”

    说着,二人来到了台中,台中正好摆着一个围棋棋盘和黑白子各一罐。。

《善终》(六十六)() 
顾弄虚走过去拿起了黑子那一罐,而后居然离开了棋盘几步,接着一转身。

    “兄台这是要做什么呀?”伯讲问到。

    “听说伯兄非比寻常棋手,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再加上一些技艺来对弈呢?”说完,顾弄虚把手里的一枚黑子扔了出去,正好落在棋盘上而不弹起不移位,棋子和棋盘都是寻常的,这火候拿捏得已经不一般了。

    “咱们是落子无悔大丈夫。我既然已经施展了我的功夫,希望伯兄你不要照猫画虎才是呀。”

    伯讲听罢一笑,伸手入兜囊,闷雷索的前端就从里面“钻”了出来,第一个链环往第二个链环上一压,夹住了一枚白子放到了棋盘上。

    台下有懂行的,立刻此起彼伏地叫起“好”来。

    顾弄虚一见,只是一笑,随后又夹起一枚棋子扔到了棋盘上。

    就这样,双方彼此下了一会儿,都是不假思索地落子,突然,顾弄虚的一枚黑子不等白子放好就飞了过去,不但把白子又打回了棋罐里面去,而且还抢占了白子应该落下的地方。

    “落子无悔大丈夫哦。”

    伯讲一笑,闷雷索的前端把整罐白子都给卷了起来,而后一甩。

    这时的顾弄虚已经又飞出了一枚黑子,但从棋罐中飞出的两枚白子一起把黑子撞回到了他手中的棋罐里,还落在棋盘相应的位置上。

    “落子无悔大丈夫。”

    “好,伯兄果然不俗。咱们先暂且停手,换个地方对弈如何?”“悉听尊便。”“哈哈哈”

    台下的宾客不知道顾弄虚的笑声意味着什么。

    台上的秋林之中多了一间大门敞开的小舍,好似就能容得两人行棋。

    “伯兄可觉得这里是个行棋的好所在。”“兄台觉得是就是吧。”“不知伯兄介不介意兄弟我一会儿下棋的时候,时而扇扇子时而穿棉衣呢?”

    台下的宾客又奇怪了,那不是发疟子时的举动吗?

    “兄台有何习惯不必拘束,不妨碍咱们下棋就好。”“多谢伯兄包容。”

    接下来,二人皆是以手执棋子,再不似前番,但下着下着,一曲冷寒之意大盛的乐音奏起,可比战国时的悲回风。

    台上的顾弄虚把棉衣穿上了,就连台下的一些宾客都有点挨不住了。

    再看舍中的伯讲,不但没有任何抵抗寒意的举动,反而让这股寒意变成了他的沉着冷静,可是这时的乐曲立刻又变了格调。

    变得非常的烦躁,烦躁得让人们的心火都涌上来了,台下的宾客都有冒汗的了,但台上的伯讲却把燥热化成了自己的热情,下子激情四溢,完全融入到棋弈之中,外界的干扰全能为己所助。

    两种截然不同意境的曲子终于都停了,顾弄虚也放下了刚才手里摇着的扇子。

    “刚才的曲子不会是这林中的仙人所奏吧?”“伯兄不喜欢吗?”“对弈时有古曲相伴自然是相得益彰,兄台可以继续命人弹奏来就是了。”“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伯兄你不会心口不一,但此番对弈咱们又要停一停了。再换一个地方如何?”“如此也好,对弈之事确实要寻个适合之地,又何恐棋兴被断,咱们换来便是。哈哈哈”

    台下的宾客们倒是都知道伯讲的笑是什么意思。

    暗明间台上又换了,居然架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一侧是斜坡,另一侧似峭壁般直上直下的,高台的上方还置有一块大石,有一多半是悬空的,看似稍有微风就要坠下似的。

    “哦?流水高山倒真是行弈的好景致,更别说在悬崖之险了。”“伯兄喜欢就好。”

    原来台上这高台在戏中是高山之巅的悬崖。

    现在台下有不少人开始佩服管这个戏台的了,居然把“风动石”弄到了台上。

    “伯兄请。”“兄台请。”

    二人前后上了“悬崖”,伯讲看了看“风动石”上的棋盘,走到了悬空的位置上坐下,定是那里为白子的位置,顾弄虚也坐在了黑子的位置,继续下棋。

    一会儿,有一只“老虎”上台了,台下的宾客有的立刻一惊,但仔细看看又稍稍平静了一些,可再认真观察了一番,心里还是发毛。

    因为这只“老虎”的行头做得太逼真了,是“巧绵女”强妙娃的杰作,所以直让人难以辩其真伪,好在穿老虎行头的人模仿老虎过于美化了一些,有迹可循。

    只见“老虎”在“山坡”下来回转了几转,而后大吼了一声,同样逼真,不过要较之好听。

    在大石上下棋的伯讲没有在意,顾弄虚向坡下看了一眼,而后就继续跟伯讲手谈。

    坡下的“老虎”见上面没什么动静,遂就顺着“山坡”走了上去,一直到大石前才停下,还是没有冒进,又是大吼了一声。

    台下的宾客好似看见伯讲的衣裳都被吼风吹动了,可他照旧是稳如泰山,依然执子落盘,就当根本没发生任何事情。

    “老虎”好像不耐烦了,陡然间身形纵起,照着伯讲就猛扑了过去。

    这时的伯讲正好在落子,食指摁在那颗白子上,身形自然地随一摁之劲而腾起,指头始终没有离开白子。

    “老虎”一下就扑了个空,“嗷”的一声,从大石上落下“悬崖”。

    伯讲又下了一颗棋子,闷雷索不知从何处飞出,一下就卷住了“老虎”的腰,而后就被甩到了“山坡”上。

    遂,它又“嗷”了一声,快速地奔下场了。

    台下宾客的掌声接连响起,这种飞索的技艺简直是到了运斤成风的地步。

    这时,顾弄虚把手中的棋子又放回了棋罐里,道:“伯兄高艺,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请。”

    说完,他便带着伯讲一起下了“山坡”。

    暗明间,高台都被撤掉了,顾弄虚带着伯讲又来到了那一片秋林,那个棋呆子居然也在台上,但穿着却是一身下人的衣服。

    “看来兄台这里真是太喜欢博弈之才了,这位棋呆子兄弟居然也被招募到了这里。只是让他当下人也太委屈了吧?”伯讲对顾弄虚道。。。

《善终》(六十七)() 
“哪里哪里,这位兄弟虽然是穿着下人的衣服,却从未做过下人之事,反而被我们好吃好喝地供养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兄台带我到这里莫非是想让我见一见”“不错,我们老板却有此意。”“那就劳烦兄台请出来吧。”“其实伯兄已然见到,又何须在下去请呢。”“哟!请恕眼拙,原来兄台就是这里的老板。”“非也非也。”

    “哈哈哈”棋呆子这个时候大声笑了起来,而且脸上的呆相皆无。

    “棋呆子”在向伯讲走去,路过顾弄虚的时候,顾弄虚躬身一礼口称“老板”。

    “伯兄应该不太意外吧?”“棋呆子”道,“那位鱼捕头对伯兄你交待得倒是清楚,却惟独少交待了一件事情,非常重要的事情。”

    “哦?难道那醋泡茶糖里还有胡椒面儿不成?”

    “棋呆子”一愣,“你以为不放胡椒面儿就能吃了吗?她是用老陈醋泡的!真呆子也不会吃那玩意儿。”

    “哈哈哈”台下的宾客又笑了。

    “所以她才知道我不是真呆子,他没有告诉你就是想用你证明一下我是不是真正的老板。说穿了,她这是出卖你!”

    伯讲无语,等着“棋呆子”说下去。

    “伯兄,我们绝对是惜人才爱人才的。以伯兄你的本事,来我们这里定会有大展拳脚的机会。到时候,我可以这么说,我的就是你的。”“除了媳妇儿对吧?”“你说呢!”

    “哈哈哈”

    “那老板想让我做什么呢?”“伯兄跟我来就是了。”

    灯光再亮起的时候,台上多了几个特殊样式的大箱子。

    “伯兄你看,再养几日,箱子中的瘴气就把这些大蚂蚱养成更大的蚂蚱。到时候伯兄你就带着它们去给朝廷的金秋送上一份‘大礼’。哼哼,那个时候咱们还不是要什么他们就得给什么。哈哈哈”“那只最大的‘蚂蚱’呢?”“汝冬扬吗?从他嘴里套出这种养蚂蚱的法子还留他何用,早就把那小子给打发了。”

    伯讲慢慢走到了那些大箱子前,看了又看,“不会把它们都给闷坏了吧?”

    “就是要憋一憋他们,好让它们蓄够了势而待发,一发则就不可收拾了。没点儿厉害的,又怎能去威胁朝廷呢?哈哈哈”顾弄虚道。

    “欸?你在干什么?”“棋呆子”发觉伯讲有些不对劲的举动后立刻发问到。

    再看伯讲,把手放在箱子盖的缝隙前,也不知道再干什么。

    “他他这是在把箱子里的瘴气吸到自己的身体里。”顾弄虚惊到。

    “那他自己不要命了吗?”“他一定是提前吃了什么解毒的药石。”“快阻止他!”

    顾弄虚刚要阻拦,就听得从台口处传来一阵阵喊声。

    “怎么了?”“不好!六扇门的人来了!”“怎么可能?”“一准儿是伯讲进来的时候给他们留了记号。”“告诉弟兄们,给我顶住。”“可是老板,咱们招募的人手大多是只会博弈的棋手。”“那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对呀,老板你文武双全,当然能对付他们了。不知道老板练的什么功呀?”“‘阿斗功’。”“‘阿斗功’?”“听说过‘扶不起的阿斗’吗?”“哦老板的下盘功夫现在一定是了得。”“那是,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蹲着睡觉。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打倒我。走!”“那这个伯讲呢?”“先不要管他了,咱们先对付六扇门的人去。”

    说完,他们俩就一起跑下场去了,但没过一会儿,他们就又重新上场了,不过都被绑上了。

    “唉,咱们招募的那些人除了拿棋子乱砍就拿棋盘瞎砸,根本不顶什么事儿。欸?可是老板你怎么也让他们给抓住了呢?他们不是打不倒老板吗?”“是呀,他们没把我打倒,直接把我绑上了。”

    台下又笑了。

    这时,鱼爱媛也上场了,首先看见了还在那里吸瘴气的伯讲,脸面已经发紫了。

    其实那是伯讲为了演得真实,在上场前吃了一种药,只要运气得当,脸上就会有紫气显现出来。

    伯讲此刻倒退了几步,显得比较虚弱,而后盘膝坐在台上,假装运气逼毒,头顶已经有隐隐的紫气冒出。

    “你出卖了他,他为什么还要拼了命地为你做事?”

    鱼爱媛在台上一愣,之前在台下演练的时候可没有这句词,伯讲在这个段子里就是为了正义铤而走险,现在边真谎临时改词,她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应付下来。

    “这或许就是正气给他的力量。”鱼爱媛说完,就看着伯讲不再理他们了。

    突然,边真谎平地掠起,顾弄虚也抬起了一腿,照着半空中的边真谎蹬了过去,相当于又给了他一个力道,而后边真谎全力向鱼爱媛踹了过去。

    鱼爱媛当时一点准备都没有,但伯讲却比鱼爱媛更关心她自己,此时一个起落挡在了她的面前,用自己的胸膛接了这一脚。

    鱼爱媛立刻从后面扶住了伯讲,因为他知道,即使是他没有真中什么瘴气的毒,可如此运功的时候硬生生地停下,还接了这么一脚,当真不得了。

    “这是为什么!”鱼爱媛瞪着他们怒喊到。

    “因为他喜欢你!”顾弄虚也冲她怒吼到,“就算是真呆子也看得出来!你连呆子都不如吗?”

    鱼爱媛没词了,她问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攻击自己,他们回答的是伯讲为什么替自己接了这一脚。

    “我知道他曾经写了一首情词,那就是为了你写的。”

    接着,乐曲就响了起来。

    顾弄虚和边真谎此时一起唱道:“佛仙随常愿,白昼见琼轮。只缘初遇一面,无故信为真。心意随之向往,怎奈遥难可比,相视不相邻。但盼能相见,何憷冷寒恩。长时日,经寒暑,候来春。静依岁月,愚妄怎许任缘循。期者可无止境,盼者犹而知味,怎对谬思云?祝愿成圆满,吾念寄予心。”

《善终》(六十八)() 
伯讲半昏半醒时听见乐曲也跟着唱了起来。

    此刻的台上,秋意可说已经到了深秋的地步,这个段子前番的意味完全是为了一件关乎朝廷、百姓、江湖正义的事情,偶尔还有些可笑的地方,而此刻才知道段子最深的意味在最后。

    乐曲停了以后台下没有鼓掌叫好的,但是任谁的心里都无疑地认定了这是个荡气回肠的好段子。

    等下了台,鱼爱媛第一件事就是冲着还绑着的边、顾二人大喊道:“他要是有什么事,你们下半辈子就给我到大牢里待着去。”

    立刻,她找来了经济经大夫。

    上台的时候,她见到了伯讲那既陌生又熟悉的背影,还有那同样既陌生又熟悉的飞索术。

    自打李侯爷拿俘虏跟天外族交换的时候,鱼爱媛就知道了,伯讲就是当时使得自己心仪的“百艺神童”,难怪这一连数年自己都没有他的消息,而且见到伯讲背影的时候似曾相识。

    经大夫把着伯讲的脉,面色转忧为喜。

    再观伯讲面上,不但转紫青为红润,而且那些麻子一般的痘疤居然也在平复

    台上的背景换成了白雪皑皑,曲乐班子现在打起了锣鼓傢伙点里的快冲头。

    “锵锵锵”“下五天”中的“星君”们穿着行头,按照梨园行里跑龙套的身段,踩着锣鼓点粉墨登场了。

    在台上按顺序一字排开,都拉开山膀站好了,为首的“眉星”先说话了。

    “欸?咱们堂堂的五位‘星君’怎么跑上龙套了?”“是呀,都收了吧。”

    “哐呮啐啐啐”,随着这个傢伙点,几位“星君”收了架势,但之后的说话是按念白的腔调来的。

    “我说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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