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日落”,好一片无限的凄凉惆怅,单单这种浓意登时生生把“魂斗罗”和马里奥逼退了一步,而且完全是不由自主的。
“外楼月明”,又是一阵夜冷潇湘之感,那种明月只为她人明的孤独失落感,又几乎压得他们无法出招,却只想看着面前的这个似癫非癫是傻不傻的怨妇还想做什么。
“吹瓣满头”,即使此时此景没有风吹落的花瓣,但又何妨,在她的眼中天地都已变成了迎面飘来的花瓣,遂动作和心思完全应和着,即便身处万马千军中也不能阻止她。
唉!好个用醉意添满自己空虚的“贵妃”。
“魂斗罗”和马里奥躲开那漫天的“花瓣”之后,互视了一眼,彼此都知道,再这么下去坚决不行,都快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了,遂极力收摄自己的心神,但人非草木孰又能无情。
“寞心温柔”,寂寞的心又能教人如何温柔,更何况是一个女子呢,那种心情完全可以把柔情似水给冰冻起来。
“朝暮空候”。
“魂斗罗”是十成十的战士,几乎就可以说是天生的血肉武器。
马里奥虽然不如“魂斗罗”,但直到现在也是刚强的武者。
但是对面这个女子从内心发出的那种空等待的寂寞感觉,几乎如刀剑暗器一般射到了他们的心里,使得他们已经攻出去的手又如何再打得下去。
“红颜春秋”,红颜的娇羞又能缠绵多少春秋,韶华中最好的时光要是给了一个负心薄幸的人,那可不异于少活了几年性命。
“魂斗罗”的战斗本性几欲疯狂,但是面对对面这个如此值得可怜还仍在攻击着自己的女子,他都快无法再与她作战了。
再看马里奥,泪光闪闪在眼窝里打转,那简直就是特意跑到这里怜香惜玉来的。
“咱们振作一点好不好?”“魂斗罗”的本性逼迫自己喊了出来。
《攻崖》(三十)()
“情原如水”。
他已经不管马里奥了,内心告诉自己,只要破坏掉对方这种武功的意境感觉,那马里奥便能立刻振奋精神和自己联手打败她,从而破坏掉敌人如防御工事一般的战线。
但对手在自身伤怀的意境中醉舞得“情原如水”,“魂斗罗”不是不能打水战,但在如情的水里他好像自打出娘胎就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但到底是什么感觉自己也不明白,心里便又乱了几分。
“美人莫求”,其实美人有时求的只是些很简单的东西,甚至比穿衣吃饭还要简单,当然,一些富贵奢侈的东西不是不能求,但多少红颜最后得到的还是一个“美人莫把富贵求”的人生之叹。
“魂斗罗”战斗的意志被一压再压,而后又一冒再冒,如同自己的身体里有大海的波澜一般,从不晕水的人也开始晕“海”了。
这还是在跟敌人战斗吗?他耳边的武斗声都快变成大伙为这个女人的惋惜悲叹了。
“为谁痴痛”。
“魂斗罗”此刻正在想的是如果也有个女人能为自己这么失意伤心一回,那自己是不是也太不是东西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呀?
在外人开来,“魂斗罗”明明是在争战,但他自己的心里却已经差不多满是这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东西。
这场仗还有个赢吗?
“生为谁愁”。
要是“魂斗罗”能够知道这一招的招式名字,一定会说“生我为你愁”。
“几番心碎”。
“魂斗罗”现在应该是心急得要碎,但无论怎样跟杜媺也是急不起来。
“杯酒摇晃”。
“魂斗罗”现在不光是心里急,而且还心里气,气自己不争气,还气对手让自己太泄气,要是气晕了估计比那杯酒还有酒气。
“哭笑因孰”。
这一招杜媺“醉”得癫狂十足,哪里是在出招式,那分明就是失意得疯狂,应该是因为出于心恨薄情郎的发泄,但此招的攻击和防护的功用不减。
“只求朦胧”。
好模糊的招式,不过在“魂斗罗”的眼中,不模糊也已经不是那“醉醉”地攻击了,他好像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看透红尘”。
估摸着,“魂斗罗”看透“贵妃醉酒”比杜媺看透红尘还要难,好在她并没有太想伤他的人和心。
“何再风流”。
“啊”就这么一嗓子,真听不出“魂斗罗”是伤心地哭出来的,还是愤怒地吼出来的。
只要对方不是铁石心肠的行尸走肉,而且“贵妃醉酒”的境界能够达到,那就会起到浸染对手的作用,任谁在此等情形之下都不会再有什么“血战到底”的斗志,同样,使这种功夫的人亦不能给对手造成多大的伤害,灵魂上的伤感除外。
天外族的主帅啾啾现在多少松心了一些,因为那位长于奔跑的雪国老妇人已经向她通报过,己方的人即将撤到密松林前了,随后下令,让天字营和外字营的中队准备。
因为天外族的一字战线到现在还没有露出口子,后面督战的李侯爷本来就因为毕前辈不知所踪而忧虑,现在更是忧心忡忡,一见敌人们就快撤到那片林子前了,命令大军随时准备二次追上天外崖。
就在天外族三个强队的人已经撤至离密松林不到一箭之地的时候,陡然从松林中上空飞射出无数的弩箭,冲天飞起后在半空中划了个弧,正好落击朝廷那方的武林高手们。
这个时候,朝廷军队里的藤牌手们拿着内有上下两藤环可容手臂挽入并有横木便于执持的藤牌冲了过来,给挡住了。
重重的锣音,命令三个强队的人要趁现在尽数撤进林子里去。
有因为苦战较长落后的,宰父大族长用胳肢窝夹,用肩膀扛,用后背背,就差用头顶和用牙咬了。
伯讲甩出自己的闷雷索,也把落后的几个拽到前面去了。
其他族人们还有互相搀扶的。
等强队里所有的族人们都撤到林子里中队的后面了,宰父大族长才算把一颗心放下。
紧接着便是中队的仓惶弩上场了,是由独孤酬重和哆啦欸梦带着他们和供给队的人赶制出来的。
所谓“仓惶弩”有两重意思,其一,此种弩箭发出后又乱又繁密,犹如兵败仓惶而逃的士卒;其二,把敌人射击得仓惶逃窜。
好在军营中有经过严格训练过的藤牌手,但他们却不擅于追击前方正在逃窜的天外族武林高手们。
朝廷这方的武林高手持这种坚藤制造的反荷叶型盾牌又不便于在这片密松林中行动,而且此时松林中的情形有多复杂几乎无可估量。
这时,百里德王仗着有“防护屏”的功夫,用胳膊护住眼睛,“飞”过藤牌手们冲上去了,一下子就进前好远。
可其中一个藤牌手甩出一条链节枪,在他“飞行”的时候把脚脖子给缠住了,而且还使劲往回扯拽。
辛蘑一听说朝廷要攻打天外崖心急如焚,等赶到这里的时候,朝廷的大军已然开到,遂就混入了军营,本来想绑架李侯爷的,可脑子冷下来一想,觉得还是先上天外崖以后再说,此刻借着这一拉之劲自己蹿了过去,一下就到了百里德王的前面。
因为她是拿着藤牌过去的,遂百里德王的前面就暂时不受仓惶弩的射击,眼前的防护一松懈,便看见了一个东西向自己飞来。
一个小三角是头嘴,不规则菱形是翘起的脖子,前面的身子是正方形,其后便是两个大三角组成的飞翼,身子的中间是弦边向上的中三角,尾部则是贴着中三角勾股边的另一个小三角,弦边冲下,这回七巧板暗器呈飞雁的样子,奔百里德王的眼睛就冲过去了,从而阻挡住百里德王一时。
而后辛蘑又用三块七巧板奋力从仓惶弩箭的空隙中抛向前方正在撤离的小岛四郎。
《攻崖》(三十一)()
小岛四郎一感觉到后面似乎有暗器,回头一看,两个大三角在上组成一个更大的三角,正方形在下,分明就是一个蘑菇的形状。
“是辛蘑!”而后小岛四郎又见一条链节枪的枪头飞了过来,忙用忍刀去挂枪头的倒刺,“是自己人!让她过来!”
开始朝廷这方的人还以为那是一个贪功抢功的勇士,后来一听这话登时醒过味儿来了,可那也晚了。
于是乎,中队的人拿着仓惶弩边撤边掩护着族人们,先是隐藏进密密的松林,而后一齐撤上了天外崖。
当百里德王还想追赶时,让残使出言制止了。
残使当然知道里德王不是贪功的人,但冒进却是大忌。
等己方的人回到崖上,主帅啾啾第一件事情就是升帅堂,往蒙着虎皮的帅椅上一坐,用虎威一拍帅案,“朗格和史莱德何在?”
这俩人一听啾啾喊他们的名字,心头都是一震,而后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因为理亏,先给主帅行了礼。
“我问你们!临下崖的时候我是怎么命令你们的?为什么让狂蟒吃人?”
“是它的,肚子饿了自己要吃人的干活。我们的,有什么办法?”
“对的,我们拦不住的干活。”
“一派胡言,分明就是你们吹竹哨让它们吃人的。而今不但四条狂蟒死了,而且我们十个族人也被抓走了,其中还有身份最尊贵的白雪公主。说,你们该当何罪?”
“是他们的本事不够的干活,我们的不是好好上崖了吗?”
主帅啾啾又一拍帅案,“不知罪反而还胆敢狡辩,要不是族人们团结,你们早在崖下让人家踩成肉泥了。刀斧手何在?”
郎自伴走了进来,向主帅一施礼,“刀斧手在。”
“给我把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推出去斩了!”“刀斧手领命。”
一听这话,朗格和史莱德立刻从地上就蹿起来了,史莱德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从郎自伴身边钻过去就想夺门而逃,而朗格则是笔直蹿向帅案后的啾啾,想抓住她。
但郎自伴是干什么的,先是狠狠照史莱德后腰上猛踢了一脚,把他给踢躺下了,手里的单刀出手奔朗格的后面就是一刀。
“哎哟!”“啊”
郎自伴用嘴叼住刀背,一手抓着朗格的大脑壳,一手提起史莱德的后脖领子,一块儿给拖出去了。
他们两个先是求饶,而后见不管用就用东瀛话大骂了起来,临了说的是本国的语言这也合情合理,更不错的是大多数人也听不懂骂的是什么。
嘻太郎就在一边,耳朵没堵上,可却假装听不见或是听不懂,因为其中大部分的东瀛话是骂他的。
不一会儿,郎自伴一手拿着史莱德的人头,一手的单刀挑着朗格的人头,回来跟主帅复命。
“亨瑞船长何在?”
亨瑞船长走到帅案前一礼,“我督导不力,主帅惩罚吧。”
“你只是去督导的吗?给我责打四十军棍。”
这个时候,宰父大族长站起向主帅一抱拳,“主帅,亨瑞船长这次之所以会有过失,也怪我没有重申军令,其罪难逃,自请四十军棍。要真是我族人,决不可为我求情,否则别怪我把他逐出天外族。”
说罢,宰父大族长大步流星走到外面,往两条长凳上一趴,“来吧,不准手软。”
大胖子朱愿愚过来了,“啪”的一声,一傢伙下去就是皮开肉绽。
在场的真正天外族人一个个看在眼里痛在心头,每一下分明就是打在众人的心上。
这时达寇拉伯爵过来向啾啾道:“主帅,您看,宰父大族长并没有运功抵御。这每下儿都见血呀!”
“主帅还是惩罚我吧!”亨瑞船长恳求到。
啾啾这时站了起来,而后高声道:“住手!”
其实“住”字刚出来的时候朱愿愚就停手了,但仇宰食等人嘴里喝止着都冲了过来,连推带挤把大胖子硬生生给迫出老远。
“大族长和亨瑞船长的责罚一并记下,要是以后没有功劳可赎,罪加一等。退堂。”
说罢,啾啾立刻起身离帅椅去看宰父大族长的伤势,一见伯讲已经在医治,就多少放心了一些。
军营之内。
“刚才就是走个过场,多有得罪,还望公主不要挂怀。”李侯爷说完,冲管家李圣右一摆手。
李圣右双手拿着一瓶酒走到白雪公主的面前,“公主殿下,这是我们侯爷让我们在附近寻来的上好洋酒。我们得来不容易,您就尝尝吧。”
刚要往透亮的高脚玻璃酒杯里倒,白雪公主却示意制止了。
“我从来不喝酒,不管是哪国最好的酒,我平时都是喝水的,干净的。”
“那公主现在想用些什么呢?您吩咐下来,我们好招待您呀。”李圣右客气地道。
“我现在倒是想吃个苹果。”
李管家此时回身看侯爷的意思,见侯爷示下,立刻下去了,没过多一会儿,就端着一盘去皮剜核切成一片一片的苹果进来了,还附有一柄西餐用的叉子。
白雪公主拿起面前桌子上的叉子叉起一块苹果,优雅地咬了一小口,慢慢地咀嚼着。
等白雪公主把那口苹果咽了下去,李侯爷叹了一口气,道:“想公主您是何等的身份,竟然让天外族那些匪类骗成这个样子。”
“哦?天外族都骗我什么了?”“公主身份如此高贵,要没有受天外族匪类的欺骗,又怎能跟他们混在一起。”“嘿嘿,我要是说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完完全全是心甘情愿生活在天外崖上。是不是会让你很不好受呢?”
李侯爷的脸上开始有些不太好看了,“我希望公主还要悬崖勒马才是。”
“哦?崖上养过马吗?啊,也许是我从来没见过吧?”“我的意思是说,公主现在该醒悟了,不要一错再错下去。”“那我醒悟后应该做些什么呢?”“也不用公主劳神费力,只要能给我们的军队指明一条上崖的路即可,待大功告成之日,就是我们恭送公主您回家之时。”
《攻崖》(三十二)()
这时,白雪公主又咬了一小口苹果,等咽下去以后道:“回家?哼哼,大功告成就是说天外崖被攻下来了是吧?而我的家在天外崖上。我看你还是现在送我回牢房吧。”
“公主!”李侯爷想发作,可又克制住了,“是不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
“刚才我说过了,我什么酒都不喝的,我平时喝水,干净。”“好!来人!送囚犯回去!”
等白雪公主走后,李侯爷怒道:“难道天外族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个儿顶个儿的都是死心眼儿吗?不就是一片林子吗?明天我就一把火儿都给烧了!”
“请侯爷息怒。”李圣右道,“那些可都是难得一见的银杉呀。当今太后最爱银杉木,满朝文武找还来不及呢,要是您这么一来”
“唉!也是呀。”李侯爷那眉头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脑门上长了个鹰钩鼻,可此时突又展开了,“把李甲给本侯找来。”
李圣右一声答应后离去,又没过多久,主簿李甲就来了。
“小的李甲,见过侯爷。”李甲边跪拜边到,似乎深怕自己让别人挑出有什么礼不周言不敬的地方。
“我说李主簿呀。”“小的在。”“真有胆识呀。今天怎么跑到前敌上去了?”“嗯小的”“行啦,别吱吱唔唔的了。是不是见到前敌上有便宜的功劳可捞呀?到时好让一直看不上你的那位布政令尊能正眼瞧上一眼,要是捞的功劳大了,没准儿还能对你另眼相看。”
李甲垂下去的脸上满是尴尬,“让侯爷您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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