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还会做得那么明显?”“急迫间,人是容易犯些错儿的,而且还往往是显而易见的错儿。”“听先生的口气,是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了?”“我已经推敲出这句话里所隐含的意思了”“我知道卧底是谁了,就是曾经在我的赌坊里跳过舞的洋婆子,简妮。”“她?不是老早就死了吗?”“可能是那个小个子不知道。”“那又怎么解释这句话呢?”“那或许是说她这个大婊子和别的小娼妓一样,都是给人‘吃’肉的。”
“开始说要摆一个空城计,说什么越是放得开越不会引起怀疑。我还以为‘耳星’你会有什么好计策,结果我看却招来了更多的怀疑。你最好有所准备,这件事我要向沃护法禀明。”“这其实就是沃护法的意思。”“什么?”
诸葛聪笑了笑。
“那天我听准了黎歌一伙儿人进了哪间包间儿,我当时已经扮成了一个代写书信的假道学,进到隔壁以后,我跟那里的客人们‘高谈阔论’了一番常大蛤蟆两个侍女泄密的事情和名节的事情。‘眉星’应该听说过仲孙彤那样儿的和他徒弟的事儿弄得他挺闹心的。”“那隔壁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嘿嘿,‘五位侠’里的‘怎醉’湛满有句话,叫做‘酒坛一开交情来’。虽说他们跟黎歌一样,都是吃顿饱饭就走的匆匆过客,况且我还让小二给他们上了盘儿鸡尖呢。”
“眉星”沉默了。
“最近有些流言飞语,对‘眉星’的名节当然,我们一千个一万个信得过‘眉星’你。所以沃护法的意思就是借这次机会,让‘眉星’和常大蛤蟆彻彻底底地断绝一切关系回教里去,那些没来由的破话自然也就澄清了。”“也许他早就知道我是卧底了,只是心照不宣而已。”“什么?那他是怎么”“就凭他也是个卧底。”“那他给谁当卧底?”“当今天子。”“啊?”“其实他跟那‘江湖三义’是同行,都是亲军二十六卫里的一名锦衣卫。其实他这个大内侍卫本来还是由老太公举荐给皇上的,不过他老人家应该不知道皇上要他去做什么。”“做什么?”“通过攒赌局让江湖势力要嘛互相牵制,要嘛孤立,总之不能让他们强大,恐做出危害国本的事情来。”“这些沃护法知道吗?”“我们卧底不为旁。”“这些算‘旁’吗?”“反正请‘耳星’禀报沃护法,不管常大蛤蟆有无识破我的身份,有我看着,他就做不出出格儿的事情来。我的心永远在月尊乡!永远!”
老鹰和小鸡,在锅里都是肉。取的是“眉星”名姓中的三个同音字,“鸡”、“鹰”、“熟”。
当那小个子索钱无果,无奈之下说出卧底是哪里派来的,常老板当即表明坚决不信,还让小个子在自己的赌坊里玩了几把,不过听说手气还不错。
《卧底》(五十二)()
天寒地冷,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逄崇淡的情态可说是近日来最最颓废的,都快跟冰冻在一起了。
一个庄稼汉因为受过冷悟情总镖头的恩惠,被感动后开始勿以善小而不为,至少日行一善。
那日,逄崇淡一副失魂落魄的苦恼样子,庄稼汉便上前问其原由,他就跟庄稼汉说起可不可以给自己找活儿干好换饭吃。
庄稼汉虽没说要给他找,但先邀请他回家取暖坐客。
遂,逄崇淡就在庄稼汉家里连吃了几顿热热乎乎的饱饭,但是他也是要脸的人,用每天帮人家做家务抵饭钱,可本来是个江湖人,心里又搁着心事,这些过日子细细碎碎的事情哪里干得好。
一会儿把这个给扒洒了,一会儿那个又给碰倒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在故意添乱,因为庄稼汉的媳妇冲他甩的闲话里就是这些意思。
逄崇淡实在待不下去了,后来只得离开
一抬头,他看到了“洋缘食近”这块招牌,还看到了客栈里面两个家族中高贵人物那种高贵的气质,几乎从他们的任何动作和任何事情都能显现出来。
早先,自己武功还在的时候,虽然没有他们这种高贵,可适当恃才傲物的心还是有的,可如今他在羡慕他们。
蓦地,一个他还算熟悉的女人声音冲进了他的耳鼓内。
“是他!我就是吸了他的血!”尖叫的就是那位“女先生”。
在她的旁边,有一个已过知天命之年的外国男人和一个身材胖大,一条胳膊用白布吊在脖子上的外国女人。
他们一个穿着欧洲贵族家里管家的衣服,一个则穿着女仆的服饰,头上有类似头陀发箍的白色头饰,一条从上到下的大白围裙,里面的衣物是粉黄色的,暗粉色长袜,脚上穿着的鞋倒是红色的,也不知是谁让这样的女人来当仆妇,一张大肥脸,五官却长得不大,几乎跟包子似的全部集中在中间,面上其它地方都是空的,嘴还总是撅得发尖,就跟老母鸡似的。
“达寇拉伯爵!”一名外国管家冲着逄崇淡称呼到。
“伯爵!”看“女先生”现在的表情应该是惊讶无比。
逄崇淡更是莫名其妙,往旁边左右看了看,“您是在叫我吗?”
“真是像极了老伯爵,‘达寇拉’这个名字就是他老人家起的,说将来可以继承自己爵位的外孙子一定要叫这个名字。”
听这个长得像秃鹰的外国管家那么一说,客栈里的白脸人开始对逄崇淡肃然起敬起来。
“您没有认错人吧?”“老伯爵祖辈中有东方血统,虽然你长得很像东方人,可基本的相貌是不会错的。这样吧,你是不是布鲁赫家的人,咱们试一试就知道了。南妮。”
外国管家叫的是旁边的那个包子脸胖女仆,她听到以后立刻回去,而后托出一个盒子来。
“给,雨果管家。”
雨果接过来以后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类似糕点之类的东西,“看少爷你的样子应该是受过很重的伤痛,如果你真是布鲁赫家族的人,把它吃下去就能恢复。来,试试吧。”
逄崇淡接过来,看了看手里的吃食,又看了看雨果管家,慢慢地把那暗红色的东西放进了嘴里。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腥?”同样慢慢咀嚼的逄崇淡问到。
“这是血膏。”“血膏?我可是吃素的!”“不能让他吐了!”
奚学规立即从旁跳出,在他颈下的穴道中戳了几戳,让他顺顺溜溜地咽了下去
脸上开始红润起来,逄崇淡使劲攥了攥拳头。
这时,以出来的布斤希为首,所有西洋白脸人包括奚学规都后退了一步,同时一齐躬身向逄崇淡行礼。
“始祖保佑。伯爵,我们终于找到您了。”“我我是我是你们的伯爵?”“是的,您就是我们布鲁赫家族里最最尊贵的达寇拉伯爵。”“最、最、尊、贵。”
《卧底》(五十三)()
“两位叔叔,我们地耗帮虽已经重新组建了,但还得靠像您两位这样的人物给多帮帮忙才行呀,所以这次请您二位来没别的,先好好孝敬一下两位叔叔。”“耗子头”道。
“行,你小子倒挺有孝心的,不枉我们跟你师傅结交一场。”黄面人道。
“要说当初我创立地耗帮的时候,根本就是瞎胡闹,后来我吸取教训,在监牢狱里苦练武艺,这次出来就是想在江湖中大干一场,首先我要对付的就是‘江南娃娃’那几个女的,只要能灭了她们的气焰,以后在江湖中可就好混多了。”
“哦?你打算怎么对付?”长脸人道。
“有两伙儿洋人给了她们一笔营生做,可又信不过那几个丫头,就想把这笔买卖转给别人。人家跟我说了,只要我们能对付得了‘江南娃娃’,那一箱子的金币就是我们的了。这次我们地耗帮只为创名头,所有的好处都给两位叔叔,乐意赏孩子们俩钱儿买糖吃我们谢谢您,当然了,您全拿走也就当是我们好好孝敬了。”
“嘿嘿,功夫不知道练得怎样,嘴倒是甜了不少。”“我看冲咱们跟他师傅的交情,是该帮帮他,况且咱们现在也真缺钱呀。”
冷夜,一座荒宅之中,巴踏细把门窗拆了下来搓成木柴生火,不过这里的寒冷却不是那么容易驱赶的。
她们接到了地耗帮下的战书,说要凭本事来跟她们争一争在杀手行里的地位。
尤老大当然不会怕他们,地点和时辰全由他们挑。
“深夜交战,那倒是耗子们最精神的时候。老大,咱们吃着亏呢。”安菁向尤又物道。
“放心,一会儿真打起来一准儿提神儿,还能暖和起来呢。”柯闯上道。
“踏细,去外面瞧瞧,再不来就是他们怕了。”尤又物命令到。
“是,老大。”巴踏细领命出去了。
进来的时候还挺好的,可她用雪白的天足没踏出去几步,立刻就踩到了一块翻板,人当即往下陷。
“当心!”柯闯上当时飞身上前抓巴踏细抖出的救险鞭子,可她的脚下同时也踏到了一块翻板,结果俩人一起掉了下去。
“呀!”
随着尤老大的一声惊呼,和安菁一起去探看,却发现门外和屋顶上出现了老多穿着灰鼠袍的人,几乎都不似中原人。
没错,这次地耗帮里的人,都是“耗子头”从各个彪悍的民族里挑选出来的。
他们每人手里一条飞鼠链子镖,手里亮晃晃的鼠头镖在“耗子头”一声呼喝下一齐飞抛向尤又物和安菁。
尤又物摆开一对蛇形剑,“砉啦啦”,把抛过来的鼠头镖尽数给搪了出去。
地耗帮的帮众们一撤链子把镖收回,而后二次抛出,这回没有前次的攻击紧凑,所笼罩的攻击面却几乎可以把她们两个给“包”住。
这回安菁展一双羊角棒向数不清的链子绞去,用绞住的飞鼠链子镖去甩其它飞过来的鼠头镖。
“别这样!”尤又物还是喊晚了,结果人家齐扽链子,眼看羊角棒就要被夺了去
《卧底》(五十四)()
那翻板下面的坑洞多深尚不说,常人胳膊再长也双手撑不到两边的尽头。
巴踏细和柯闯上在往下落的时候互相攀住了对方的肩膀,双腿后伸撑住边缘。
万幸没掉下去!底下就是毒鼠锥!
现在两女把身形控制住不再下落。
柯闯上抬头一望,黑洞洞的,望不到顶端有多高,从背上取下铁笛,估摸出顶端的位置,飞掷插进靠近顶端的土壁里,然后对巴踏细道:“你应该可以听出铁笛的位置,用你的串铃鞭卷住,咱们上去。”
巴踏细当即将鞭头甩了上去正好卷住,而后一扯,二女就上去了。
等到了插铁笛的位置,二女抓住铁笛子,慢慢推开翻板向外观看。
巴踏细一见安菁的兵器已经不知去向,正和老大奋力对付一帮“灰鼠人”,当时一急,把鞭的另一头往上一甩,砸开了翻板,来了招“灵狐九尾”,把上面周围“灰鼠人”的脚脖子扫伤了几个,借机上纵。
柯闯上上去以后,一眼就看见了被丢在一边的羊角双棒,一路铁笛挥舞了过去,而后抄了起来。
巴踏细此时还回头看了看她,和“雪鸽”这种比较默契的合作感觉可以说是久违了。
尤老大一声令下,“想法儿牵制住他们的鼠头。”
那三女依言照做,四条兵器掩护着老大去对地耗帮的人进行源头打击。
尤又物冲到跟前,一摆蛇形剑就把一个“灰鼠人”挑翻在地,而后感觉有一脚奔自己的后背踢来,都没回头,来了招“飞蛇摆尾”。
遂地耗帮的人就听到了自己人的呼痛声。
而后,尤又物往地上一躺,展开了自己的“土蛇剑法”,专照“灰鼠人”膝盖以下动傢伙。
“灰鼠人”倒下了几个之后,那三女也就轻松了不少,进而也逼了过去。
可“灰鼠人”毕竟是“耗子头”用心挑选的,要想一举歼灭也不容易。
这时,有一声被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老鼠叫,随着这声叫,“灰鼠人”边打边收阵仗,最后,“耗子头”终于出来了。
“看来是我小瞧了‘江南娃娃’了,这实在是大大的不该呀。”在“耗子头”懊悔的语气中,“灰鼠人”们搀扶着受伤的同伙都退到了三个人的后面。
“耗子头”的左右有一个长脸人和黄面人。
“可你们把我的弟兄们伤成这样儿,我却是不能不管的,要不然我这帮主就别当了。”说罢,他手里亮出了一条兵刃,是两柄鼠头锥中间连着链子,看意思要老大对老大。
“卑鄙!先是用翻板坑洞害我们,然后又以多欺少,现在我们的力气被消耗了不少,你却要单打独斗了。”巴踏细指责到。
“嘿嘿,谁让你们在杀手行儿里占着头把金交椅的位置那么些年呢,总得亮亮你们不同寻常的手段吧。接招。”
“耗子头”将手里的一柄鼠头锥照尤又物就抛了过去,同时另一柄鼠头锥带着链子扫她的左腿。
《卧底》(五十五)()
“他们以多为胜,咱们也以多为胜。”安菁抡一对兵器上前就要帮老大。
却让长脸人手里的马鞍给接过来了,“人家两位老大较一时之短长,这底下的旁人嘛,就该站脚助威冷眼旁观才对。还不退下。”
安菁哪里听他的,抡羊角棒招呼了过去。
柯闯上和巴踏细同时也上去了,但被那个使牛头镋的黄面人给拦住了。
“耗子头”现在的情形占着优势,遂在气势上就盛了一些个,拽着链子围着尤又物东蹿西钻,两柄鼠头锥南“嗑”北“咬”。
蛇可不会被耗子给吓唬住,尤其还是彩带蛇。
只见两柄蛇形剑把链子鼠头锥的进攻封得直叫它白费力气,在飞舞封锁的同时还在进击着,随时有要把“耗子”给一口“吞”了的意思。
于是乎,“耗子头”的锐气就被搓掉了不少,“人来疯”的劲头也就没了,此刻把双锥收在手中,不拿出点真金白银的功夫来,那也太让两位叔叔和手底下人笑话了。
安菁边跟长脸人比斗,边关心着老大,看尤又物的手底下有富余,也就踏实多了。
“姐妹们!耗子不是老大的对手,咱们专心对付自己的对手就是了。”她说着,羊角棒一柄奔长脸人横扫,一柄直戳。
长脸人用马鞍挡住横扫过来的,甩马镫把直戳过来的给撞了出去,而后双马镫一齐打了过去。安菁来了着招险的,身子往旁边一侧但没有避开多远,用一柄羊角棒穿两个马镫,另一柄则插进长脸人的双臂之间,想把对手的胳膊一别,夺他兵器。长脸人登时抬起一脚照旁边踹了过去,可人家的外号没白叫,登时真如一朵白云般上到半空中去了。没办法,长脸人只好把兵器给抛了出去,总比让她给挑走好,而后立刻横甩身子去抓马镫,听后面羊角棒如同暗器般也掷了过来,一柄奔后心,一柄奔马鞍,登时脚往后踹来了个“倒踢紫金冠”把羊角棒给踢开了,身子使劲前纵手碰到了一个马镫,但另一个马镫被羊角棒给戳在了墙上,身后一羊角棒紧跟着就打了过来。
黄面人力大镋沉,巴踏细正在施展比较擅长的“以柔克刚”,不让对手近自己的身,兵器又软,沉兵器搪挡起来就是要费劲一些。
柯闯上就趁着对手在忙活串铃鞭的同时,行险靠近黄面人,用铁笛戳他身上的穴道以求制敌。
黄面人的牛头双镋可要比她们想像中的灵活,每每搪串铃鞭鞭头的时候,用镋上的牛角绕住往左右带,因为力气的原因,有几次差点就让巴踏细撒傢伙了,而对付柯闯上的点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