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尔摩斯的声音她用得庄重了一些,仁果的声音用得老成了一些,简直是惟妙惟肖。
“仁果这时吃完了东西,擦擦嘴过去一看书皮儿,上面有三个字。”鱼爱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哦,是水浒传吧,那本儿书里有一百单八将呢。”台下有人猜测到。
“那三个字是‘百’、‘家’、‘姓’。”
台下更乐了。
“‘乓乓乓’,三声拍门声响,仁果过去看门,一个当地的捕头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祸尔摩斯平时没少跟仁果夸这个捕头,一见他来了心里那个爱,先让仁果给倒杯喝的。‘捕头,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吧?’‘对不起祸尔摩斯先生,我已经没心情跟您谈今天的天气了。’这时,仁果把喝的递过来了。‘先别着急,喝口东西再说。’捕头听话地喝了一口杯里的东西,‘能问一下这是什么吗?’‘啊,这是中国的豆腐脑儿。对不起,别的喝的实在找不着了。你要不要来点儿辣子?’‘豆腐脑儿?就是你上次从中国学回来的,我尝尝。’说着,祸尔摩斯喝了一口,‘嗯,做为喝的你不觉得它糨了一些吗?’‘对嘛。’那捕头道,‘下回豆腐再做得稀一些个,这豆腐脑儿呀以前我们结壁儿的大婶儿给我做过一回,那豆腐做的又嫩又香。’‘是吗?有空儿教教我呗。我一直就没法子让豆腐能更稀点儿,还真不是味儿。’‘可不,要说这豆腐脑儿豆腐不稀真是没法儿喝,首先说这大豆呀欸,不对呀,怎么说到豆腐脑儿上了?今天我来这儿是为了什么来着?’”
笑声。
“‘哦,我想起来了,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接到了一个案子,当我们赶到那里时只见一名死者倒地,屋子里没有搏斗和被翻动过的迹像,只有地上的一封信比较可疑。我让平一指赶快验尸。平一指您知道吗?’说到这儿我得插几句话,有人传言大儒平博和平一指是什么什么牵连,其实根本没那么回事,顶多几百年前怎么着怎么着,其实要那么算的话,那‘风云第一刀’李寻欢和李大嘴还有关系呢,众位说是不是?还有誉为天下‘三大贤’的吕坤吕大人姓吕。我还知道有个卖驴肉面的也姓吕,有一回让一女的给弄蒙了,差点连摊子都丢了,要众位说这能是一家子吗?好,咱们书归正传。‘就是那个诈死后来到我们国家的平老先生?’‘诈死?’仁果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诈死?’‘两个原因。’祸尔摩斯回答到,‘第一,因为他医治不了一位他们国家的人物,嫌丢人。第二,他夫人一家五口的死跟他有关,最重要的是他还惧内。捕头,你接着说。’‘您也许知道平老先生有一个怪癖,就是验尸的时候不喜欢有别人在场,所以我们都退了出去在外面等结果,可没过多久,屋子里传出有人倒地的声音,我们立刻跑了进去,发现平老先生也已经窒息身亡,手边就是那封先前在地上的信。当我们正搞不懂的时候,有一个叫斯辛谚的捕快不知道怎么回事,脸涨的通红,开始呼吸困难起来,手里也是拿着那封信,之先应该是在拿着看,最后的死像和死者、平老先生是一样的。’祸尔摩斯这会儿深吸了一口仁果给他从中国带回来的烟袋,不过烟丝是他们本国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话,‘现在那里怎么样了?’‘谁也不敢再碰那封信了,屋子我们已经封起来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您的。’‘好吧,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太谢谢先生您了。’说完,捕头离开了。仁果此时心生了一些不安,看着祸尔摩斯问出了一句话,‘你是不是要准备看那封信?’‘我想那不过就是有人在信纸上涂上了剧毒而已,曾记得你跟我说过,在中国五毒教里就有人使用过这种下毒办法。只有读完了那封信才能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那你打算怎么读那封信?’‘我有办法。’‘不,祸尔摩斯,请你不要看那封信。’‘我真的想知道真相。’‘好奇心就对你有那么大的动力吗?’‘不止是好奇心,总要给逝去的人一个交待。’‘我还是要请求你不要那么做。’‘仁果,不要再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你真的要?那好吧,不过你可不可以先把豆腐脑儿钱给我?’‘还要钱?’‘可什么不是花钱买的呢?而且我还费劲用心地做了出来。’‘可我只喝了一小口,真正喝光它的是那个捕头呀。’‘可是明明是你让我给那捕头倒杯豆腐脑儿的,相当于你请客了。’‘可是好好好,等看完那封信就给你。’‘还是现在给保险一些。’‘哎呀,看完信再给。’‘还是现在给了吧。’‘现在得赶快赶到那里,我都说了看完信就立刻给。’‘那万一’就这样,两个人为了豆腐脑儿钱,一路上小争小吵地来到了那间屋子外。”
台下有笑的,也有细细往下听的。
“在进屋之先,祸尔摩斯先用两条手绢儿把鼻子和嘴挡上,等系好了,又掏出两只布手套儿戴上,再掏出两只皮手套儿戴上,最后戴上两只厚厚的棉手套儿,反正是不能再戴了,当时他的两只手都快赶上大馒头了。当祸尔摩斯慎重地走进去的时候,仁果还想再劝一劝,祸尔摩斯回头就是一句‘我会给的’。仁果也就不说什么了,跟在后面一齐走了进去,看见祸尔摩蹲下身子,挺费劲地拾起地上的那封没人敢再碰的信仔细地读了起来,读着读着蓦地,祸尔摩斯开始呼吸困难起来,身子往后倒了下去。仁果忙上前扶住他,嘴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祸尔摩斯!祸尔摩斯!’‘仁果,这封信这封信’‘祸尔摩斯!你不能死!你死了我的豆腐脑儿钱怎么办?祸尔摩斯’就这样,祸尔摩斯也没能逃过那三位死者的命运。后来那封信被仁果谨谨慎慎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了,他的后半生一直在找寻着能令人呼吸困难的毒,还特地请教过中国云南五毒教和蜀中唐门的高手,就连百药门的人都问过了,可是他们全都无法解释那种死法是被下了什么毒药。多少年过去了,仁果已是两鬓霜白的老人。这天,他还在书房里翻看着一些写毒物的典籍,由于看得太认真,连自己淘气的小孙子进来了都不知道。这小孙子一进他爷爷的书房,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书架顶上那个爷爷严厉告诫过不准他碰的铁盒儿。这小孙子有个毛病,就是家大人越不让碰的东西越觉得它神秘,好奇心驱使着他必须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遂蔫不悄儿地搬了把椅子,椅子上他又摞了个凳子,不敢弄出动静儿地爬了上去,伸胳膊把那个铁盒可就够在手里了。仁果这个时候看累了,想歇会儿,突然觉出身后有人,一回头,正看见他小孙子看着他收起的那封已经害死四个人的信,虽说他小孙子还不认识多少字儿。祸尔摩斯的死状立刻浮现在他的脑子里,惊叫了一声,‘豆腐脑儿!’他之所以给小孙子起这么个名字是为了提醒自己别人欠钱一定要那人能多早还就多早还。当仁果正要飞扑过去夺下豆腐脑儿手里那封毒信的时候,豆腐脑儿一抬头说出了一句话,终于解开了困扰他大半辈儿的迷题。‘爷爷,这封信怎么没有句读呀?’好嘛,敢情都是憋死的!”
台下那个笑呀乐呀,叫好声此起彼伏,良久不断,赞叹鱼爱媛的演艺,诙谐不失庄重,通俗且还文雅。
宰父大族长还在回味着最后这个大笑话的时候,简直是越琢磨越可乐,他的一个族人在他耳边低语道:“这个女的完全就是在耍嘴,根本没有什么真功夫,不如下面让我上,好好震一震他们。”
宰父大族长扭头看了看他,迟疑了好一会儿,“这里的人可不少,要是不行的话你必须赶紧收手,丢人我给你兜着。听到没有?”
那人点头称是后登台了。
他在台上先解下腰间的一根绳子放在地上,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根笛子,盘膝坐下吹了起来,笛声奇中有怪。
哟!接下来的事让在场的人都吃惊非小,那根绳子动了起来,像蛇一样直蹿了上去,直如吊在了半空中,可上面的绳头上什么也没有,即便有什么东西也不可能挂在半空。
这还不算完,那人站起竟爬上了直上直下的绳子,可笛声却没有停
“能做到斗艺不斗气,看来只有爷爷那般的人物,旁人,也只有痴人说梦的份儿。”姜教主自语到。
陡然,在场的人眼前一花,如同惊醒了过来一般,再看,绳子“倒”在台上,那人也同样倒下,似是昏迷。
鱼爱媛急忙跑了过去,用记在脑子里那怪药方上的法子医治倒地昏厥的那人。
宰父大族长几乎同鱼爱媛一齐到在那人的身边,宰父大族长知道他笛声的功效类似“摄心术”,只有让在场的人眼前产生轻微的幻像,这“神仙索”的绝技才可实施,想来必是今天的人众超出了他的想像,技艺没有用好反受其害,多亏了鱼爱媛懂得急救的法子,要不然他的心神必定崩溃
《星宿》(二十四)()
八月廿六,是“下五天”中“眉星”的代管年统来主持。
台上一张账桌,年统在灯下,算盘扒拉的“噼啪”响,此时抬抬头,看看左首案头摞得尺高的账本“哎呀”了一声,“明天就得把账给清出来,这哪儿清的完呀?要是我师傅伯讲在就好了,算了,反正也清不完,先睡上一会儿吧。”说完,他伏案而眠。
这时音乐响起。
好嘛!一个由人组成的大算盘上台了。
身材高瘦的人扮算盘杆,身材矮瘦的人盘在高瘦人身上扮算盘子,大算盘的边框和横条是用钩子连在一起的算盘组成,可没有底框,“大算盘”里面的人撑着这些算盘,看上去整体得当。
乐曲一变拍子,大算盘散了开来,一人手里一个算盘,配合曲调打了起来,别说,算盘声和乐声还挺相得益彰的,不单单打算盘,他们的眉毛也在动,有时大家一起动,有时挨个动,两条眉毛可一齐动也可左右单个动,显得是又俏皮又好玩,之后每人依次走到账桌前,账本每翻一页就打打算盘,不一会儿,左手案头上的账本就全到了右手案头上了,最后他们又组成了大算盘在乐曲结束前下台了。
年统这时伸个懒腰醒了,“欸?谁帮我把账都清了?”
天外族这次把铁匠铺的傢伙和木器行的傢伙一起搬上了台,一个铁匠脖子上套着皮围裙打起铁来,一个木匠腰里系着布围裙锯起木头来。
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乞儿上台了,看意思很冷的样子,待在他们俩之间冻得双脚左右一个劲地跺着。
本来打铁声、跺脚声、锯木声是各响各的,这会儿打铁声和锯木声似不经意间合成一个拍子了。
铁匠和木匠互相看了一眼,没太在意,又低头各干各的,可活计一干上,不但他们两人发出的声音合在一个拍子上,就连乞儿的跺脚声也合上了。
三人一笑,遂三种声音又合了起来,形成一种独有风格的曲调,煞是有意思。
不光是这三种声音,还有乞儿踏步过去给铁匠拉风箱的声音和木匠用锤子敲砸钉子的声音,偶尔穿插其间更添趣味。
铁匠把打好的厚重铁酒碗放进凉水里的声音算是结束,他还给乞儿倒了一大碗热酒。
木匠把做好的椅子拿过来让乞儿坐下。
乞儿坐下来,接过大酒碗喝了一口,看神情暖和多了。
三人开心的大笑声才是台上最后的声音
申时,仲孙涂猕喜欢在晚饭前找闺女或是老伴兴致激昂地好好聊聊,尤其是今天。
“就这么定了,日子选好了就去抛绣球。”仲孙涂猕道。
“真要抛呀?”仲孙彤道,“那种事儿有谱儿吗?”
“我跟你娘都商量好了,你这个年纪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这无疑就是让你自己挑夫婿,不好吗?”“可是”“难道你还惦记着那姓简的小子?”“不是,就算那小子一步一磕头地来求我我都不会答应的。我就怕万一”“你放心,有爹呢?就算接住你绣球的人不中你的意我也有办法。”“要是到时实在没办法了呢?”“那反正爹会尽力的,实在不行唉,闺女,你就认命吧。”
酉时,黎歌在自己家门前打转,自己徒弟来了,但并非像平时,不完全是来学武的。
“师傅,仲孙涂猕的闺女听说要去抛绣球。我我不甘心。”简鸣气到。
“你不甘心又能怎么着?”黎歌没好气地道,“你自己种的糠当然要自己来吃。当初谁不让你种稻子的?”
“可我”“你什么?你就不该找那个老猢狲的闺女。那小母猴儿有什么招你喜欢的?不知道我跟那老猴儿是冤家对头呀?现在你还有脸跟我提这事儿。干吗?还要我帮你去跟那老猴儿、小猴儿讲理不成?你少给我添堵了。”“那,那您说我怎么办?您就我一个徒弟,我就您一个师傅,我不找您找谁去?”“你爱找谁找唉,算了,我也别把话说的那么重。徒弟,既然我是你师傅,就听师傅的话。好好练武,将来有出息了,还愁娶不上媳妇儿?行了,练功去吧。”“可我那小彤”“闭嘴!还不快去!”
戌时,人们该回家的时候,但赖显纯因为身世,这时往往是她脾气最敏感最差的时候,也是最爱大嚷大叫的时候。
“快走,磨蹭什么?”赖显纯呵斥到。
“你客气点儿行不行?”幸花水也大声道,“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你嚷嚷什么?”
“你说谁嚷嚷?”“我没说你叫唤就不错了。要不是鱼爱媛,谁会理会你这条哎哟!你拿我腕脉?你偷袭我?”“叫唤呀?有种儿你接着叫呀?”“你以为老娘老娘不敢呀?我看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要不然鱼爱媛那里看你怎么交待?”“你到底走不走?”“我不走,怎么样?你少跟我这儿哎哟!把我放下!”
亥时,最好能有人给加顿夜宵,可因为囊中拮据的原因,大胖子这个习惯须先忍一忍了。
“反正日子也已经过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瘪嘴人道。
“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大胖子道,“能把钱拿回去也不算太丢人呀。”
“可瞪眼就是没辙怎么办?”“没辙咱们想辙呀。”“那你先想着吧,我把店钱先结了去,明天一早咱们就走。”“欸?那不是简鸣那小子吗?”“说什么呢?听没听见我刚才说的?我是说我先去结账,你在这儿想辙。”
《星宿》(二十五)()
八月廿七,“目星”车逅依主持。
古筝乐声首先响起的一段舞曲中,一位灵动如猫儿的少女登台,一身靛青色衣裙,漫步于江边的花丛中,好似触景有感,害羞着幻想了将来幸福美满的生活,闻着花香憧憬起爱情的美好,看着倒影向往着婚姻的纯洁,良辰美景,光风霁月,如诗如画,可说是人入诗画之中,虽是如此,但绝无放肆轻薄之意,台上的舞者把一个未出阁的良家少女在礼教之内的神往展现得难以复加,好一段美轮美奂的舞蹈。
台下的青年男女,有看得痴了的,有看得心跳的,也有看得红晕生双颊的
换上天外族艺人的舞蹈了,舞曲异域情调比较重,时快时慢,名为“轻狂”。
几个身材妖娆身着紧身衣衫的女子,紧得有点绷,有汉家的,也有外族的,首先在台上按着快拍子一个个扭腰弄姿,巧笑的嘴角翘到哪个位置都是专心练过的,撩拨的意味颇为重些,而后她们轻巧一扭身,转到一个薄如蝉翼的轻纱屏障后,此时曲调慢了下来,屏障后若隐若现的美女妆浓重得隔着一道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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