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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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话梦-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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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穿过了一个四面都有“门”的小石洞,冷悟情马上就听到了大女人的砸地声,想出去避让,但那一路上都是只能直穿的小石洞,这样比较容易被找寻到,只有先退回那个四面都是石洞门的小石洞,可声音马上就到了,要是再穿别的“门”就必定会被发现自己的踪迹,遂身形一起,来了个“仙人挂画”背贴洞顶,几乎是同时,那夫妻二人进洞来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要出去!”大女人的吼声都快震耳欲聋了,洞里小点的石块纷纷掉落。

    “夫人,此时咱们更应该少安毋躁才是呀,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吧。”小男人倒还是气定神闲的。

    “我不管,要么找到那小子,要么从这个倒霉的地方出去。这里实在太憋屈啦!”怒吼着,大女人和小男人出去了。

    不等冷悟情松口气,那小男人突然去而复返快得惊人,把冷悟情从洞顶上给拽了下来,而后大女人身子一让。

    冷悟情直直进了一个只有一个“门”的石洞,想不进也不行,从力道火候到位置方位,都不允许不进。

    “嘿嘿,你是不是以为这里没什么光亮我们就看不见你了?”大女人堵住了石洞门得意地道。

    小男人从大女人的两腿之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冷总镖头,真的对当年的事那么愧疚吗?怎么就不想见我们两口子呢?”

    “二位,不要苦苦相逼如何?”冷悟情站起,边一抱拳边道。

    “相逼?我们夫妻俩有吗?夫人,把门给挡严实了。这石洞里凉,别让咱们的冷大总镖头给冻着了。”“放心吧,你先跟冷总镖头活动活动筋骨,没准儿一会儿我会自个儿来让冷总镖头暖和暖和。”

《惊怀》(十一)() 
“天气是变寒了,还是到那家大杂货铺里待会儿吧。”

    门脸比较高,因为急于取暖他就没多在意是什么字号。

    “这里好大呀,卖什么的都有。不对,好像又迷路了。欸,那是做什么的?”

    只见有个人脸上戴着块布挡住口鼻,拿着个大头棒槌,正照一根不似弓弦也不似琴弦的东西上一下一下地弹着。

    那里是卖棉花的,还管弹棉花。

    那人回头一看小星,立刻热情上前招呼,把脸上的布一摘,点头笑道:“哟,小少爷,您是想买?还是想弹呀?”

    “有黑的棉花吗?”“黑棉花?那还要得吗?”“就没有黑颜色的棉花吗?我喜欢黑色的。”“您要黑的?倒是可以染,可染它干什么呀?棉花都是续在里面的,要颜色给谁看呀?”“那棉花为什么是白的呢?”“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呢?”“我为什么要知道呢?”“因为你是棉花呀?”“谁是棉花呀?我是卖棉花弹棉花的。”“是呀,你是卖棉花弹棉花的为什么就不知道呢?”“我反正棉花就是白的,没有别的色儿。”“那就白的好了。”“那小少爷你要多少?”“我不想买。”“那你想弹多少?”“我也不想弹。”“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其实我是迷路了,想找个人聊聊,歇会儿我再接着绕。”“你到底买不买东西?”“你有锅巴吗?”“没有。”“那蜂蜜呢?”“没有!”“那你开什么买卖?还那么大声。”

    棉花掌柜的辛琰筱真气急了,“小子,你敢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就是个小孩儿,你跟我那么认真干什么?我全名叫做‘叛天星’。”“叛天星!你是叛天星?哈哈,我发财了,以后不用弹棉花啦!”

    说罢,一手抄起那个大头棒槌,一手拿起一个木饼,“你小子别跑,吃我一棒槌。”

    “我不要吃你这个棒槌,我要吃棒槌馃子。”小星说着一躲一纵,跳到了棉花堆里。

    “哼哼,你弄脏了我的棉花,要你拿自己来赔。”辛琰筱一木饼拍了过去。

    小星又一躲,“砰”,棉花满天飞。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原来辛琰筱对棉花敏感,难怪要戴着块布。

    小星知道了辛琰筱的弱点自不会放过,一把一把的棉花照着扔了过去,这里此时就跟下鹅毛大雪一样,小星的黑色这下更显眼了,可辛琰筱也只能阿嚏连天,尽管他用大头棒槌和木饼一个劲地往左右划拉。

    “你别再扔了,再扔我可真跟你急了。咱们好好聊聊怎么样?别扔!”辛琰筱把脸躲在木饼后说话,刚一露头,见小星又要扔,就马上又把脑袋缩了回去,一连试了几次,见小星好像不太想扔了,猛一挺身想一举冲过去把小星拿住,可一口袋的棉花此时都倒在了头上,就听吧,阿嚏之声不绝于耳。

    小星让辛琰筱眼看着从窗户离开了,可辛琰筱没辙,因为得忙着打嚏喷。

    出来的小星有些失望,道:“这么大的一家杂货铺子连吃的东西都没得卖,咦,那家买卖里有酒席吃”

《惊怀》(十二)() 
蔺二场主今天过生日,在蒋大老板的买卖里,字号是“福寿人家”,一桌一桌的福寿宴杯盘罗列,热热闹闹的,喜喜庆庆的。

    金大场主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现在也已经喝高了,菜盘边沿上的萝卜花鸟有解酒的功用,他夹了一块鸟型的,因为醉眼看着实在是栩栩如生,也没嚼,一口咽了下去,这时又有人端起一碟名字叫“年年有余”的小点心让他,他客气了一句,夹了一块金鱼型的也囫囵吞了下去。

    当天夜里,金大场主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个穿着体面的人型男鸟和一个同样体面的人型女金鱼在一起冲他拜谢,而且似是千恩万谢,梦中他们的模样像极了自己吃的那块解酒萝卜和那块小点心。

    白天醒来后,金散来还笑着自嘲自己的想像日渐丰富,倒没太放在心上。

    第二天夜里,那男鸟和女金鱼说话了,说谢谢他没有狠心地把他们给嚼烂了,才成全他们在一起。

    第三天夜里,他们再次感谢他还把自己的肚腹送给他们当宅第。

    金散来心里开始嘀咕起来了,时不时总摸自己的肚腹。

    这天,一位术士登门求见。

    金散来依稀见过这位术士,术士说是他们前世的缘分。

    “不知先生到来有何要事?”“我一直在追寻一对情侣。”“情侣?应该不是普通的情侣吧?”“不错,相当不普通。那是做了数世恋人却始终不能在一起的情侣。”“哦?”“男的数世都想飞翔,女的数世都生长在水边。”

    金散来一听这话,心里发毛,也就更嘀咕了。

    “那今世呢?”“今世男的做了一个萝卜饰物,女的则做了一块小点心。”“啊?”“观金大场主的面相应该已经见过他们了。”“岂止是见过呀?”“莫非金场主已把他们吃下去了?”“应该是。”“哎呀,这下可糟了。我算出这对恋人今世会在一起,且跟金场主您有缘,只想是您能让他们在一起,没想到”

    术士一拉长音,金散来的脸色就更白了,“很麻烦吗?”

    “他们已将金场主你的肚腹做了府邸,要是再繁衍出后代来,只怕金场主的肚腹再大也装不下。”“哪会怎样?”“开始他们应该不会变得太多,就怕子子孙孙无穷尽。”“那他们能不能等到我百年之后再”“这样吧,我可以让金场主去见见他们,跟他们好好商量一下或许尚有一线生机。”“那他们会同意吗?”“那就得看他们念不念在金场主齿下留情之恩了。”“我有一身的武功,不知对付他们可有用吗?”“于他们最好不要动手。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几世的恋情令他们相思之苦太重了,可是就怕会一发不可收拾。要知道,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人就在面前却不知道爱着对方,而是明知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那就快请先生施法术让我去见见他们吧”

    金散来进入了自己的体内,有些恐惧,有些慌张,还有点尴尬,经过了自己的血管和经脉,来到了自己的胃,胃上竟然有大门,大门上还有环子,全部是血肉色的,上前轻轻扣打门环。

    来应门的是女金鱼,看到金散来也不诧异,道了个万福,把他让了进去。

    自己的胃真的成了一处府第,穿堂过院,女金鱼把他引到了待客大厅,说先让贵客稍等,当家的马上就出来,话音咕噜咕噜的。

    这里的高墙是血肉色的,上等陈设是血肉色的,他想想这些东西的来处就觉得后脊梁冒凉气。

    不一会儿,男鸟大笑着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女金鱼手里有个托盘,盘上有个三才碗,也全部是血肉色的,不知道那三才碗里的东西是不是

    “哎呀,真是贵客临门呀。不知是那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真令寒舍蓬筚生辉。”男鸟说话叽叽喳喳的。

    这话金散来怎么听怎么别扭,“此次前来一是为贤伉俪道贺的,愿二位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多谢恩公,容我与拙妻再次大礼相拜。”“不必不必,已经拜谢得够多的了。这二来嘛看贤伉俪也都是场面上的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让二位移大驾离开嗯毕竟在下的肚腹浅陋。如果二位无它处可去,我愿为贤伉俪买栋大宅子,不知二位意下何如呀?”

    一听这话,男鸟的脸色立刻改了,“本来恩公发话了,我们夫妻莫敢不从。可是我们夫妻今生托生成的本是食物,已然进了恩公的肚腹,要是出去,无论从上还是从下都不会再是什么好东西了,还要请恩公您体谅我们的难处,恕罪则个。”

    “哦,是这样啊。那既然二位称在下为‘恩公’,我想有些话是可以说的。二位可要在在下的肚腹里繁衍后代?”“那个自然。”“那打算繁衍多少呢?”“这叫我们夫妻从何说起?”“我是担心,看能不能等我”“恩公已不必多言,您的意思我已经知晓,我们会尽力的,但请恩公也为我们考虑一二,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其中经过了多少时日恩公也是要知晓的。再者,我们什么时候会被恩公的肚腹消化掉也是不好推算的。”“那你们叫我恩公,是不是应该多为我着想一些呢?”“哼哼,我看恩公是不能和那位姬姑娘在一起才会有此一问吧。”“你”

    这话可冲了金散来的肺管子了,一伸手上前就要抓男鸟的衣领理论,可男鸟突然从衣领里飞了出去,恢复了飞鸟的样子飞入半空中。

    金散来亦纵入半空中,去抓男鸟。男鸟两点头,用尖嘴啄了他手背两下,要说不算轻。

    金散来更急了,二次纵起直抓男鸟的双腿,要把他揪到地上好好教训一番,所用的招式巧妙,料想一只鸟怎么也躲不开自己苦练那么多年头的武艺,果然是一抓即中,可要想把男鸟给揪下来并不容易,只得用“千斤坠”的功夫往下使劲。

    男鸟现在想用嘴啄几乎办不到,一个劲地往上飞,猛然灵机一动,用嘴往墙上啄去。

    金散来立刻觉得胃中刺痛,心道算它狠,手中使劲,要把男鸟的双腿给抓疼了,后来听得叽喳乱叫,而且已经随着自己下坠,正得意间,陡然见一条金鱼游在自己面前,它用尾巴狠狠地向自己抽了过来,抓住男鸟的双腿人在半空中,可躲闪的距离有限,只好先用双脚去夹金鱼的尾巴。

    金鱼比较灵活,把尾巴一甩,一下就游到金散来的后面用头顶去。

    男鸟也极力配合着。

    他们两下里一合作,眼看着金散来不撒手就必会受伤,但正如他所说,一身的武功不是白练的,凭着那独门掷暗器的灵活劲,借着金鱼的一顶之劲上到男鸟的背上。

    男鸟一下子下坠了一大截。

    金散来一把抓住它的脖子,“听着,你们这对恩将仇报的夫妻,给我马上从我的身体里离开。”

    男鸟忍着疼什么也没说。

    金鱼还想再进攻。

    “你不要你丈夫的性命了吗?”

    金鱼只得作罢。

    男鸟应该是实在忍不住痛了,慢慢下降,但刚一落地,双爪猛狠地照地上一抓。

    “啊”金散来疼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满以为看到的是那位术士,睁开眼看见的还是那以怨报德的两口子,都以恢复人型,双双跪在自己的面前。

    “金恩公,我们夫妻本来深受恩公齿下之情万不该跟您起冲突,可金恩公的条件我们更难从命。”男鸟道。

    “你们我现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把你们”

    “金恩公,厨师精心为食客做出上佳的食品,您不咀嚼就那么咽了,本身就枉费了厨师手艺的用心。”女金鱼看着他道。

    金散来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此时才觉出来自己并没有被捆绑制住,冷不丁冲他们两口子攻了过去,但人家夫妻左右一让,他从中间冲了过去,而且奇异得无法停住,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才看见那位术士

    “商量得怎么样?”“打起来了。他们一口一个‘恩公’地叫着,可就是不肯替我想想。”“闹僵了?”“反正他们是要该干什么干什么了。”“咝真不好办了。”“先生要救我呀!”“办法不是没有,可就怕金大场主您舍不得。”“先生请讲当面。”“鸟最喜林木,只要金大场主你离开这片林场”“离开?”“对。把所有的东西和所有的人都带走,让那只男鸟认为金大场主你不再回来了,必定会郁郁寡欢,更别说繁衍后代了,估计性命都会郁闷死。女金鱼与之情深,必也会不久长的。”“可是”“金大场主放心,等事了之后您再回来不就完了嘛。我定会一直侍奉在金大场主的左右,什么时候您平安了,什么时候我再功成身退就是了。”

    这位术士的本事果然不小,这不,连印允值遇到难事都找他去了,身边还带着一个五柳长髯长得黢黑的秃头下人。

    “您就是那位有本事的大术士吧?”“啊?啊,您找我”“小女子印允值。”“哦,久仰大名。”“小女子昨夜偶得一梦,梦见以前的故友卜鹄开口对我说话,可就是发不出声音,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小女子担心怕有什么事,所以请先生帮我。”“哦,请您稍等片刻。”

    印允值一笑,看着那位术士进了里屋,面色一正,冲着下人一使眼色

    “怎么样?窦姑娘应该知道印允值跟的可是常大蛤蟆,是全国最大的赌场老板。要是能骗得了她,一准儿能捞一大笔好处,咱俩二一添作五。”“令狐大堡主说过让咱们骗她吗?”“可令狐大堡主也没说不让咱们骗她呀?”“要骗你自己骗,这是那药粉,给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令狐大堡主的。”“你好好好,得了好处,你一文钱也别想要。哼,我自己来就自己来,我还就不信了,没了张屠户,就得吃混毛猪。”

    术士出来了,“刚才我算了算,时机刚刚好。您里边请,我这就施法术。”

    印允值走进里屋,香炉之内升起袅袅的香气,屋子中央有张舒服的躺椅。

    术士一指躺椅,“请您躺下。”

    印允值照做。

    “请您躺得舒服些。好,很好,请闭上眼睛,现在您要感觉到自己躺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暖暖的海水拥抱着您,您现在觉得很舒服,身子很轻柔。好,您非常配合,现在想像一下前面有道门。见到没有?见到了就动一动小指。好,现在走进去,卜大爷在门里面等您”

    “咣当”,门此时被一脚踢开了。

    “下面是不是要让印姑娘送老多钱给你呀?”

    “咣啷”,那香炉被打翻在地,里面撒出好些没有燃尽的粉色粉末。

    “啊哈,就是那么让我做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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