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花临自然听出他不高兴了,犹豫半天还是屈服在观川的淫威之下,在石头的嘲笑声中缩进被子换上了这条‘爱的裤子’。
能为他穿上这么丑的裤子,谁敢说我对他不是真爱?花临忧伤的摸着歪歪扭扭的裤子边,仰头对着阳光露出一脸明媚的忧伤。
观川却在她背过身时就不厚道的笑了,憋了半天才强忍住笑声说:“恩,我再多做几条就好看了。”
花临闻言,小尾巴失落地垂了下去,“你还要做啊……针线活真的不适合你,还是交给玉璱吧!”
“一条开裆裤?恩?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长了条尾巴?”
“劳烦你了……”
观川看她毫不掩饰的失落,宽慰道:“都说了以后手艺会好的,这条你先凑合穿穿。等我做条好看的给你。”
才不信你!花临偷偷翻个白眼,摆摆尾巴盘腿坐在椅子上。“师父让我去听课哎。”
“不去了,我给你告诉过了。”观川笨手笨脚一手捻针,一手引线,小心翼翼的将线穿过针眼,然后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你能把尾巴收放自如之前都不要出门了,也不要见外人。”
“啊?”
“我觉得你一定不想在和一群人说话的时候,刺啦,一条可爱的,不容忽视的可爱小尾巴钻了出来。当然,除了我大约也不会有人觉得可爱。”
花临不由打个哆嗦,点头如捣蒜。半响,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为什么不可以冒充一下?像芳菲那样?”
观川反问一句:“你以为是这么好冒充的?”
花临顿时无言以对。
另一边,华策捏着手里的纸筏,眉头深深皱起。
他转头问平陵,更是在问自己,“你说,观川这是什么意思?”
平陵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花临今早忽而灵光一闪,似有顿悟,遂定闭关数月,时日不定。
“闭关数月,小别胜新婚也不用这么蜜里调油吧?”
华策重重把手里的纸筏拍在桌上,平陵扯扯嘴角,不敢再胡言乱语,沉默半响后拿出一叠纸,转而道:“师父啊,名单我是理出来了,但是真的要让师叔瞎捣乱?”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华策将名单一一审视过后,自然能看出平陵的小心思,也不点破,只是吩咐他把名单给青玄送去。
平陵的脚堪堪跨出门槛,华策突然用不轻不重,不大不小,刚刚能让平陵模模糊糊听到的声音感叹一句:“我这小徒弟怎么就被那几个老不死盯上了。”
平陵脚下一顿,灵光一闪,师徒俩交换了一个颇有默契的眼神后,平陵耸耸肩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在神隐殿和青玄扯皮半天,平陵又马不停蹄地直奔彤烟峰而去。
“哟,弟弟,别来无恙?”
正在交代管事琐事的观川抬头一看,平陵很没形象的岔开腿蹲在树上,冲着自己摇了摇手里的酒壶,嘴里喊道:“来喝一杯啊?”
不容拒绝的语气。
观川眉头一挑,思量着平陵的目的,摆手示意几个管事退下。
“师叔居然又舍得把小宝贝放出来?有何指教?”
平陵气红了脸,只觉得自己真是做,居然想着给这家伙通风报信,合该让他吃点苦头才对!要不是看在花临是自己小师妹的份上,要不是两人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
花临窝在软榻上,隔着蛟蛸糊的雕花窗户看着两人坐在草地上天南地北的胡扯,无趣的甩着尾巴。
原本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听到他们说起苍羽,甚至越说越激动时,当下就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得分外认真。
原来,苍羽是九九八十一天道的成员,原来天道是人,原来自神历之后这数千万年,世间规则都由这八十一人制定。原来,不只是修士,哪怕是得大道的仙人,也得在他们面前俯首下跪。
原来,苍羽是血统的忠实拥护者,不择手段的拥护者,原来,八十一天道全是血统的拥护者。
原来,太多的原来。
花临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我居然在那么厉害的人手下捡回来一条命……这辈子都不想看见那张老脸了!求不出现!”
等观川送走平陵,进屋时,正好看见花临背对自己,僵直的尾巴一颤一颤。他在心底偷笑不已:这尾巴也太搞笑,什么情绪都能表达出来,太难为这居然一条尾巴!
“恩,你与其在这里嘀嘀咕咕,还不如好好修炼。”观川拿起扔在一边的,缝了一半的裤子,颇有些娴熟的穿针引线,嘴里还碎碎念叨,“至少也把你的小尾巴收起来,还时不时的在我面前走光……就算是我这样的好男人,啧啧。”
花临根本没听他说了些什么,看着观川的架势,只觉得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略一思索,可不就是刘婶的样子!
不光刘婶,所有妈妈辈的阿姨婶婶都是这样的,一边缝缝补补一边碎碎念……
花临的眼角就不由抽了抽,其实,观川的年纪比妈妈辈还大!好想笑!
观川不经意的抬头,正看见花临一脸抽筋的诡异表情,嫌弃的说了句:“难看。”
你才好笑!花临气哼哼的扭过头,没一会又蹭啊蹭的把头搁到观川膝上,“这样真好。”
“恩。”观川点头,看着手中扭曲的裤子,挥手将它‘毁尸灭迹’。
小半个月后,花临听闻隐神宗来了一帮客人,直吵着要去看热闹,被观川无情的制止了。
“你那一兴奋就摇个不停得尾巴,再厚的裙子都遮不住!”他是这么说的,然后一个人就走了。
花临气呼呼的在房间里转圈圈,最后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打坐修炼。
偷溜出去看热闹?花临自觉胆子小,惜命,没有这样不顾一切的勇气,最重要的是,观川把被人发现的后果描绘的太过恐怖。
想想也是,原本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了,要是还把小尾巴送到别人手里……真是嫌命太长。
而这时,观川正冷着脸杵在青玄背后当背景,双眼放空,对女修士们时不时抛来的勾魂媚眼那是面不改色,视若无睹。
女修们却毫不在意,观川的冷脸这么多年过去还有哪个是没见识过的?除了英姝,谁也没得过他的好脸色。
哪怕观川根本不搭理自己,女修们也一一对观川点头招呼,而后三三两两在平陵的热情指引下往里面走。
一架四抬的青衣小轿不疾不徐的自远处而来,直到了半山上才停下。
英姝在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而来,临到跟前欣喜地看着站在青玄身后的观川,左右打量,没有看见花临后更显兴奋。
她对众人一一施礼,而后唤道:“观川哥哥。”
观川微微点头,当是打过招呼。只是这一点头,就足以让英姝得意的环视四周,消受众女修羡慕嫉妒的眼神。
正看见这一幕的平陵在心里嗤笑一声,嘴里却道:“我说观川那石刻的脸怎么能露出笑模样呢!原是英姝姑娘来了,这倒又不稀奇了。”说着,对观川挑了挑眉毛。
观川冷冷地看了平陵一眼,一声不吭。
第八十六章()
青玄盘腿坐在矮桌后面,华策和立明一左一右坐在两旁;侍童婢女来去穿梭;往日难以寻觅的灵果仙酒流水一样呈上来。推杯换盏间,众人也不像开始那样拘谨,说话也就越见直白。
观川和平陵并一众师兄弟被吩咐在偏厅里招待各家姐妹。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成长辈们制造的机会——勾搭姑娘的机会。
平陵看着眼前轮番凑过来和观川攀谈的美女们;心如刀绞:还以为坑的是观川;没想到,原来是人人有份的好事……只可惜;这一个个长在观川身上了。
平陵想着,举起酒杯一口饮尽,又竖起耳朵听前面的动静。
半响,他推推观川的肩膀,凑过去小声道:“哎,他们计划着给你找老婆呢。我家小花临怎么办?”
观川翻个白眼,打心底唾弃他这个墙头草的两面派。“你去把她们都勾搭一遍就没我什么事了。”
“呵呵;你一定在开玩笑。”平陵说着;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说起我家小花临了;我师父说小花临去澜竹涛闭关了。你们回去通下气,千万别说漏嘴。”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观川被平陵吵得没法,撇过头端起酒杯,一抬头正对上英姝饱含深情的一眼。
不等他有所反应,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懒得调整表情,英姝优雅地起身,缓缓走到他跟前。
她仪态万千的侧身坐下,丝毫不在意观川爱理不理的样子。“一段时日不见,哥哥越发成熟了。”
观川点头,半响才微微一笑,“那是自然。”说着,给她倒了一杯酒。
英姝赶紧端起杯子,小啜一口,又道:“方才见平陵哥哥与观川哥哥聊得开心,也不知是在聊些什么,可否与妹妹说道说道?”
“不过是些小事,不提也罢。”观川说着,阻拦了英姝的动作,自己将酒杯满上。“倒是英姝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平陵闻言偷偷冲他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又在观川充满威胁的眼神下屈服了——灵石啊灵石,这世界上还有比灵石更美妙更磨人的小可爱?!
“那日与哥哥一同来的花临妹妹,这会倒是不曾见着,不知她近日可好?当年一别,妹妹甚是想念。”
平陵正襟危坐,一本正经一脸我就是看好戏的表情,毫不避讳的来来回回打量两人。卧槽,好戏来了!突然有点期待可爱的花临妹子出现了怎么办!
观川瞪了他一眼,道:“她闭关了。”
英姝眼前一亮,又与观川闲扯几句才施施然起身,迎着众人似有若无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座位。
观川坐了一会,起身要走,得了青玄嘱咐的侍童赶紧拦下他。大庭广众之下观川还不能一意孤行不给青玄面子,只得木着脸回头坐下。
平陵见状心里别提有多畅快,幸灾乐祸道:“呐,这顿饭可是特意给你准备的,你这个主角还想跑掉?别天真了。”
观川只觉得这一顿饭吃得格外难过。“分明是为着修真大会的事来的,你倒是和他们一起瞎搅合还很兴致勃勃?”
“这又不是我的意思,师命不可违,不可违。”平陵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转脸对正看着这边的粉衣女修抛了一个充满暗示的勾魂媚眼。“看,我这就帮你消灭一个,够意思了。”
观川嗤笑一声,懒得再和他扯皮,背对众人侧躺在榻上——补眠。
平陵见状哼哼一声,切下一块烤肉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嘀咕着:“装,你就继续装。”
华策撩开帘子进来时,聊得开心的众人俱是闭了嘴,大气也不敢出。他摆摆手,众人才渐渐放开声音,又过了一会才恢复之前的热闹景象。
英姝好奇的偷偷打量华策,见他径直往观川的方向走过去,疑惑顿生。
华策在观川跟前站定,看着用身体诠释“我在睡觉,勿扰”的观川,不知该如何下手,眉头一皱,转而看向平陵。
平陵耸耸肩,一脸无辜。
华策站了半响,见观川还是一动不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附身在观川耳边道:“这是苍羽老祖的意思。”说完,见他还是这幅样子,只得叹口气走了。
背对他的观川睁开眼,表情漠然。
宴毕的钟声响起时,他慢悠悠的起身,全然不顾众人惊异的眼神,连招呼也不打,整整衣服步履稳健的登上轿子。走了……
平陵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师父和师叔几乎要崩裂的表情,捂着脸别过身去,从喉咙里发出‘吭哧吭哧’压抑过头的笑声。
第一次看见师父露出这么复杂的表情,我要记上一千年啊一千年!
众人的心思暂且不论,观川回到休明宫的第一件事却是布下重重法阵,直到将能想到的法阵都隽刻了一遍才住手。
花临隔着窗子看了半天,等他进屋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观川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什么,这些天隐神宗来了客人,我怕有些人小偷小摸的乱闯。”
“…………”屋子里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还会有小偷!
观川看着她一脸不信的表情,笑道:“那可不,半夜起来床上多一个光溜溜的女人都是常有的事。”当然,她们都不会有好下场。床不是那么好爬的……
花临思索片刻,看着观川的眼神充满同情——“她们恋童?!”
观川把偷偷摸摸凑过来的石头扔到一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就没有小姑娘爬我的床?”
“居然真有……”花临忍着心里的酸涩追问道,“那然后呢?”
观川神秘一笑,指指桌上被花临啃得面目全非的牛肋骨,“吃了。”
花临闻言一愣,仔细端详观川貌似很认真的表情……真的很认真!
她震惊的捂住嘴,欲言又止。
观川提起桌上的雕花玉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花临跟前,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道:“当然是骗你的,小白痴。”
混蛋!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骂我白痴!居然觉得有点开心的我一定是疯了!
花临翻个白眼,正要组织言语表达一下自己愤怒与鄙视的情绪,又听观川语气不明的说道:“不过,你是唯一一个能在我床上完好无损下来的人。”
“什么?”
观川脸上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我有起床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掌心遮住脸——花临对天发誓,这家伙脸红了脸红了脸红了……
你这么说我简直要以为你是一个有不良嗜好的虐待狂!
观川看着她丰富多彩的表情,疑惑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在考虑从一个变态手里逃跑的可能性。”
观川沉默半响,奸笑道:“跑不了了。”
花临故作惊吓的抖了抖,又见着他一脸自然的拿起放在一边的针线,专心致志的·缝·裤·子……
忍不住说:“你这样我好不习惯……”
“嗯?”
“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观川略一思索,皱眉道:“我逗你的,你不会当真了吧?其实我只是把她们扔出去了而已。”
“哦。”花临点头,“其实我只是不习惯你像贤妻良母一样缝缝补补而已。”
观川把看看花临一本正经的表情,再看看手里的衣服针线,一声不吭的……默认了……
过了半响,他抖抖手里还能看得过去的裤子,审视片刻扔到花临身上,“去换上。”
花临纠结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到帷幔后面换上,一边换一边说道:“你一个大男人缝衣服真的好奇怪!”
“不然呢?谁让你还和小孩子一样连尾巴都控制不了?”观川凉凉的看她,突然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你乐意光屁股我也不介意,反正都看过了。”
花临赶紧穿好裤子,默默扭头,拖着小尾巴爬到床上,在心里念叨:师父大人快来打死这个登徒子……
观川偷笑着把散落的针线收拾好,掀开帷幔弯腰抱起花临就往自己床上走,动作行云流水极其自然,自然到花临都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你的床太硬了。”他是这么说的,然后在花临身边躺下,闭上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花临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半夜,观川突然睁开眼然后翻了个身把花临拢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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