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去拉她,手一次次从她身体里穿过。
“这都是命?”他站直身体,一脸决绝的看着巧娘。
观川毫不在意巧娘疯狂的模样,将花临打横抱起,交给悠哉的飘在半空中的魍魉。这才回过头看着巧娘:“区区一只桃花瘴,也敢如此猖狂?”
说着扔出一条绳索,却被巧娘轻易避开。
“嘻嘻嘻嘻,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她喃喃念着,红雾颜色一点点变深,变成紫红的颜色。“你说,我要是将瘴气散满整个北城,会不会死?你们这些该死的人会不会死?”
观川看着眼前的怪物,举起手中的剑,却被靖西打断。
“少爷!”靖西跪在地上,双眼却看着巧娘的方向。“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
“你?”观川嗤笑一声,往巧娘的方向走去。“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祸害。因为愧疚?”
靖西眼睁睁看着观川走过去,满心空茫失落,他站起来挡在巧娘身前,“因为爱。因为我爱她,愧疚也好,爱也好,都一样。”
观川被他的举动气到,才要挥剑,又听见靖西说:“您喜欢花临?那么,您爱她么?”
“自然。”
靖西哀伤目光落在巧娘身上,陷入癫狂的巧娘浑然不查,挥舞着袍袖将瘴气吹得更远。“如果变成这样的是花临,您会怎么做?”
观川转头看了昏迷的花临一眼,摇摇头,“她不会。如果……我会把她关起来,这样就没人会伤害她。”
“我也是这么做的,我也是这么做的……”靖西凄惨一笑。我们已经不幸,为什么要眼睁睁看别人幸福?
“我也是这么做的。什么血脉?不容玷污?”靖西指着崩塌的枯井,“那是我的燕儿,我的女儿,同他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低沉的男声从空中响起,几个手持拂尘的修士翩然而站。他们穿着一样的服饰,区别只是膝挡上的刺绣,各自绣着飞廉,隗知,陆吾。
他们是三族的族长,炎帝城最有权势的人。裕泰·飞廉,渊官·隗知,臣之·陆吾。
渊官露出一脸斯文的笑容,说道:“小地方未经打扫观川小友便来了,怕是脏了你的脚。”
明里的恭维,其意思分明是指责观川不打招呼闯入后院内宅。
飞廉,隗知,陆吾三族依附隐神宗,在炎帝城扎根已久,说是三族,也都是表兄弟堂兄的关系。沆瀣一气,早不分你我了。
“我倒觉得这出风景甚好。”观川收起手中的剑,背过身不看那几个披着嫩脸的老头,“你们府里有趣的人物不少。”
裕泰怒火中烧,不同他们打机锋,对靖西喝道:“当日就让你杀了这妖女,你居然敢一直留着她?!”
那一日,裕泰亲手溺死了按理是他重玄孙女的女婴,回到房间时看见靖西一脸悲痛,躺在床上的妖女也没了气息,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也没再来过,靖西隐藏的好,他居然一直没发现巧娘还活着,甚至变成了食人的大妖。
“我怎么不敢?”靖西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容,“不过一条命而已。”
裕泰一掌打在巧娘胸·口,巧娘顿时倒在地上,充血的眼睛恶狠狠瞪着眼前的裕泰。“是你。”
“是老夫。”裕泰一甩拂尘,“当年让你逃过了,是老夫的过失。”
红雾渐渐消散,巧娘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靖西拾起落在地上的长枪跪在巧娘身边,“巧娘?”
“她死了。”邦泰垂头看着他,“你可知错?”
靖西将巧娘抱在怀里,露出一抹笑容,“不知。”
“不知悔改。”邦泰冷哼着飞出一脚。
靖西伴随着散落的血珠往后飞去,怀中紧紧搂着巧娘的尸体。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他微笑着闭上眼,“我不后悔。”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在茅草屋醒来的的靖西感激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他记得是这个姑娘救了自己,“谢谢你。”
巧娘垂着头羞涩一笑捂着脸转身出去了。
后来的后来,靖西在养伤过程中爱上了单纯质朴的巧娘,带着她回到炎帝城。不顾族中众人的反对娶她为妻,两人在飞廉府角落的小院子安家。
巧娘从来不出门,只在小院子里侍弄花草。很快,巧娘就怀孕了。
靖西满心期待着孩子的降临,几个长老却在巧娘生产时中察觉到她是妖兽。看着虚弱的巧娘,他终于把怀里小小的,粉红色的婴儿交给族长,只求他们放过巧娘。
看着长老将孩子,他们的燕儿溺死在井里,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有了心魔,修为再难有寸进。
后来,溺死燕儿的井没几天就枯了,巧娘一点点变得疯狂,她每日缩在枯井里,白净的脸上渐渐爬满红纹……然后开始偷别人家的小女孩,偷别人的心脏。
伴随着房屋倒塌的声响,靖西和巧娘被砖石掩埋。
花临醒来时,正看见被罡风绞成碎末尘土的石墙砖瓦。她疑惑的转头,看见观川站在一边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观川在,她就觉得很安心。
花临坐起身,看见一边潇洒坐着的魍魉惊了一下,一脸怒气的扭过头又看见站成一排的裕泰,渊官,臣之。看他们一脸冷冽的样子,吓得抖了抖。
外面好可怕……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观川,观川似有所感,回头对她笑了一下。
“这小子,可惜了。”臣之看着暴露的地基,摇头叹息。
“大哥未免太过决绝。”渊官也是一脸可惜的模样,说起来,这也能算是他的玄孙。
裕泰不理会他们,转身往观川走去。
观川正把花临抱下来,见他们过来也不理会,只给花临捏脖子。花临犹不知足,得寸进尺的数落他。观川漫不经心的应了,眼角的余光瞥了裕泰一眼。
裕泰气得一肚子火,也只能耐着性子说,“家门不幸,倒叫观川小友见笑了。”
观川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那燕儿是他们的孩子?”
裕泰僵了一下,道:“是的。她一出生我就将她溺死了,神之血脉不容混淆。您也要多注意。”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花临一眼。“小修士也是不配的。”
观川握住花临的手,回头一笑,绚丽的容颜让他看呆了:“我认为可以就够了。谁能插手?”
“您……”裕泰才回神又被他嚣张的话噎住,半响说不出话来。
“天下之大,圣主何其之多。观川小友到底是年少,哈哈。” 渊官接着话头说道,“想来这个姑娘也累了,不如到我等府中休息片刻,吃顿便饭?”
观川点头应了,在他们带领下前往北区的最中心,宗府。
北区的住着飞廉,隗知,陆吾三族人,三族间关系虽近,住的地方却泾渭分明,交接的地方零星分布着其他小家族。
宗府位于北区的正中,三族驻地环绕的地方。巍峨的牌楼是宗府的入口,里面的建筑却都只有一二层高。
花临跟在观川身后看着周围与彤烟峰,出云城城主府都截然不同的庭院。
和大街上一样的青砖,一样的青砖房,板正的房子板正的庭院,连花草的摆放也是板正的一丝不苟。
青衣的侍女仆从低着头步履沉稳的走近,规规矩矩整齐划一的行礼,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的等他们走过才起身离开。
花临啧啧称奇,真打量着修剪成四方形排成一排的树丛,迎面走过来一个一身淡紫的少女,她恭敬的垂头施礼,唤道:“祖爷爷们好,观川公子好。”
第四十章 …何为端庄()
花临被她一脸严肃端庄的样子唬住了,在几个族长意有所指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的往边上挪了挪,却见那少女抬头露出明媚的笑脸。
“观川哥哥!”她欢呼着就要往观川的方向扑,却被一声咳嗽打断。
“仪态。”渊官抿着嘴看她一眼。
英姝连忙端正身姿,款款走到渊官身边讨饶道:“祖爷爷,孙女太高兴了。”美眸似有若无的扫过观川以及紧紧拉着他衣袖的花临。“没想到观川哥哥会来看我。咦,这个妹妹好似不曾见过?”
花临见她说到自己,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小小的嗯了一声。倒是观川笑眯眯的说:“英姝,好久不见。这是花临。”
花临犹豫着正要说话,又听见那英姝意味深长的道:“哦?就是观川哥哥那个小宠物?”忽而眼神落在花临的手上,惊呼,“哥哥,她把你袖子都抓皱了。”
花临顿时有些火了,哥什么哥?人都没有喊你妹妹你就哥上了?不带这样上赶着倒贴的!
把她定位成不喜欢的人,花临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哼了一声两手一起用力揉搓观川的袖子,“我乐意。小川都不介意你急什么?”
说着一脸傲气的仰起脸,用鼻孔‘看’英姝。
几个族长被她粗鲁的行为惊呆了,正想出口训斥,却听见观川状似无奈的笑道:“她被我惯坏了。”
他们识相的闭嘴,反正不是自己家的熊孩子。对比了英姝和花临,甚感欣慰。
“秋实和青茶呢?”花临出了一口恶气,笑眯眯的问观川。
“恩?”观川看着还落在她手里备受蹂躏的袖子,哼了一声。
花临笑嘻嘻的松开他的袖子,见上面满是褶皱,讨好的笑着伸手试图抚平。
观川无语的看着被她越摸越皱的袖子,伸手弹了她一个脑崩,在她委屈愤怒的目光下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别捣乱,我让她们先回宗门了。”
“哦。”花临应了一声,转头看见一脸笑容盯着他们看的英姝,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英姝的脸一瞬间有些扭曲,正巧被臣之看到。
臣之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关心的说:“姝儿是不舒服?”说没完就被渊官不客气的锤了一下,在渊官挤眉弄眼的暗示下识相的闭嘴。
倒是渊官故意落后几步,在观川走过时感叹道:“我们小英姝也长大了。”
观川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拉着花临走了。
渊官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自言自语道:“还早着呢。”复又自信满满的跟上。
眼前二层高的青砖房是花临一路走来看见最“奢华”的建筑,百兽鱼虫花鸟的红漆雕花木窗,彩绘的椽子屋檐,在周围一片灰色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雕花木门推开后,里面是色调稍显轻快的正厅。房间里整齐的摆着矮桌蒲团,上首是三张并列的矮桌。
两人在侍女的引领下找了房间换好衣服,出来时看见正厅里的矮桌已经撤掉,换了一张圆桌摆在正中。
桌上除了三个族长,还坐了几个年轻男女,都是一身青袍。英姝在一边给他们顿茶倒水,语笑款然。
见观川出来,众人起身迎接,裕泰请观川坐在正中空着的位置上。众人又是一顿恭维寒掺。
“久仰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驹城秘境一别经年未见,小女英姝多亏公子照顾了。”
“久仰久仰。”
观川同他们互相恭维着,挑眉看眼前只有一张椅子的空位,裕泰见状有些勉强的说:“她们小女孩有话聊,就让英姝陪花临……姑娘去坐坐吧。有我们这帮老头子在也不自在。”
观川回头看花临,满屋子的人都随着他的目光看着花临。
花临缩了缩脖子,倍感压力,有些泄气的说:“好啦……”
天知道她有多不乐意,她有些赌气的扭头不理观川,却紧紧握住观川的手。
“乖,不要闹脾气。”观川抽出手摸摸她的头,有些恶劣的笑道,“去吧,英姝又不会吃了你。”
是不会,就是讨厌她而已!花临张张嘴正想说些什么,英姝适时的拉住花临的手,笑眯眯的说:“妹妹,来。”
观川对她笑着点头,“花临爱闹脾气,你多担待。”
“那是自然。观川哥哥放心,我一定招待好妹妹。”
花临百般不情愿的跟着她穿过二道垂花门,临出去时回头看见观川和其他人笑语晏晏,被抛弃的感觉油然而生。
“观川公子事物繁忙,你不要在意。”英姝突然开口,打断了花临的思考。
不要说得你和观川很熟,他明明是我的……是我的什么?花临的动作滞了一下,有些不开心的对英姝说:“我当然知道。”
英姝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不在意的感叹道:“还是个孩子啊!”
花临气鼓了脸,对比一下自己和她差了一个头的身高,有些愤愤的抽出手踏步往前走。
“错了错了,是这边。果然是个小孩子。”英姝几步赶上,拉着她进了一个小茶室。
茶室里回荡着悠悠的管弦丝竹声,正中的竹制小方桌上摆了一套齐整的茶具,桌炉上煮着一壶冒烟的水。
英姝示意花临坐下,娴熟的将开水倒进公道壶,将茶器烫了一遍,这才夹起茶叶放入盖杯中并注入热水,片刻后倒掉。
她抬头看了一眼花临,见她一脸专注的看着自己,不免有些自豪的说:“你以后可以同我学学。”
花临疑惑的歪头,我只是在发呆而已……
被她一说反而来了精神,只见她忽而高举茶壶,忽而放低,耳边听得六声或轻或重的水声,花临又不免在心中嘀咕:不就一碗茶,至于折腾这么多花样?真以为能泡出花儿来?
英姝姿态优美的将茶杯推到花临面前,然后捧起面前的茶杯满是爱意的凝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细细的抿了口。
花临看她优雅得像是用标尺量出来的姿势动作,顿觉头皮发麻。僵着手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因为太过紧张还撒了一些,引来英姝的轻笑。
英姝接过侍女端上的茶点,小声吩咐了几句,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花临妹妹这是第一次品茶?”
花临有些郁闷的叹口气,破罐子破摔的大口吹走茶杯上的热气,一口喝干了。“再来一杯。”
英姝暗笑着给她满上,又听她说道:“不是啊,小川经常泡。”
“小川?”英姝有些吃惊的反问。
“当然。”花临有些得意的想,谁都可以叫他观川,只有小川是属于我的。
英姝听她亲热的语气有些不舒服,讽刺道:“哥哥他没教你……用茶礼仪?”
谁知花临毫不在意。只听她说道:“没有,他说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观川是实在教不会她,不想伤她的自尊才这么安慰的。
“哈哈。”英姝干笑着转移话题,“不知道花临是哪里人?”
“出云城朱镇赵家村。”花临又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水,不等英姝动作,自己拿了公道壶满上。
英姝看她随意粗鲁的动作有些不悦,转念想到有她衬托更能显出自己的端庄优雅,又释然了。她的目光扫过花临细嫩洁白的手指,状似不经意的感叹:“这么远!你家里人一定很担心吧?”
花临喝茶的动作一顿,干笑着说:“我全家就我一个,哪有什么担心不担心的?”
原来是个孤女,英姝顿时精神起来,一个小孤女在隐神宗还不是任人搓圆捏扁?观川公子同她根本不可能,那些老祖怎么会让这样一个人玷污最高贵的血脉?
这可是一个大收获。她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花临看着她笑得傻兮兮坏透了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
这人真有意思。她这么想着,又端起茶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