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名字!”小女孩又补充了一句。
“一剑双灵,有趣,有趣。”初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斜躺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喝着酒笑道。
小男孩苦着一张小脸,之前的欣喜全都没了,只剩下沮丧。
他小声争执:“可是,我才是剑灵啊。”
何安在脑子一片浆糊,虽然他现在是沐春的主人,可是完全搞不懂眼前的情况啊!
两个小童,一个气势汹汹,一个小声争执。
何安在脑子一片混乱,他捋了好久,终于捋清楚了这个关系。
眼前这个槐树下的小男孩的的确确是沐春剑的剑灵,只不过因为后来成为了槐树的树灵,而这个小女孩是后来机缘巧合下诞生的新的剑灵,之前一直沉睡,最近才醒了过来。
“这可怎么办。”少年皱起眉头,苦苦思索了起来。。。
沐春只有一把,但是却有两个剑灵。
要不轮休?一三五小女孩,二四六小男孩?
小女孩噘着嘴,死死地抱着何安在的腰。
“一把剑,只能寄宿一个剑灵。”一道身影忽然从上面跳下来,落在何安在身边。
何安在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初一,你说我该怎么办?”
初一白了何安在一眼,他走到小男孩身边,蹲下身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我认识,只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小男孩神色黯然,像是失了魂。
初一指了指何安在说道:“这个家伙,是那个人的徒弟的徒弟,”
“很明显,他现在没办法带走你。”初一解下腰间的长剑,“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剑灵?反正我俩将来还要走一段时间。”
小男孩抬起头,他盯着这个青年,视线转向一旁的白衫少年,后者点了点头。
“好。”小男孩坚定地点了点头。
初一闭眼沉声道:“剑灵来。”
一道白光没入长剑内,沉寂了许久的古剑开始微微颤动。
一股惊天的剑气冲天而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压抑了许久的剑鸣,刺耳无比。
这声剑鸣似长剑出鞘声,悠长无比,夹带着寒意,响彻整座太行山。
书院师生被剑鸣惊到,纷纷停下了手上动作,疑惑地走出门,向着古槐树那边望去。
林青山捋着胡须,露出一抹苦笑。
“以后,你就叫十五,正月十五。”
从此古槐树无灵,一如山下槐花七月开。
············
“你不回剑里吗?”何安在怀里抱着小小女童,一路上有书院学生投来好奇的目光。
石板路很坚硬,还有些细碎石头。
沐春又是赤着脚,明明是个剑灵,却能感到疼痛,不愿意回到剑里,赤脚走路又会硌脚。
小女童伸出雪白的手臂,向何安在的怀里扑来。
如此乖巧的小精灵让人心都化了,何安在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双臂,把她抱在怀里。
沐春雪白的手臂紧紧地环着少年的脖子,小脸趴在不算宽阔的胸口上,脸上满是甜甜的笑意,显得纯真可爱无比。
回到学舍,沐春在床上蹦蹦跳跳,开心极了。
小女童开心的笑着,纯真而又甜甜的笑意似乎感染了何安在,他的脸上也泛起了笑容。
只不过当他想起满脸愁容的叶晨曦,他的笑容渐渐敛去了,皱着眉,心中充满了苦涩的感觉。
沐春看到烦恼的何安在,也安静下来,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何安在身边,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
“哥哥。”小手轻轻扯动少年的衣袖,糯糯的童声惊醒了他。
何安在低下头,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小女孩的手腕上有着绑着一块极品宝玉,神玉似乎是集天地元气,吸日月精华,化形而成。
然而这并不是让何安在感觉到震惊的原因,真正让他震撼的是古玉上面刻着一个古老怪异的文字,正是战意决当中的文字!
翻译为九州文字,正是一个‘剑’字!
小女童看到何安在如此,似乎感觉到有些害怕,她习惯性想要抱紧何安在,却发现后者一脸严肃,吓得退了两步。
沐春吓得呆立在原地,一双明亮的大眼中噙满了泪水,长长的睫毛一眨动就有泪珠滚落而下。
“是不是沐春今天欺负十五,惹哥哥生气了。”
“以后我不欺负他了,我去和十五道歉,哥哥不要生气,好不好。”
小女孩噙着泪水,怯生生的说道。
何安在压抑着心里的震惊,狠狠捶了自己一下,柔声道:“没有,是哥哥不好,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沐春别哭了。”
看到如此乖巧的小女孩,此时此刻何安在心中有些酸涩,他伸出手把小女孩抱在怀里,擦拭着沐春脸上的泪水。
见到何安在没有生气,小女童高兴地揽住他的脖子,破涕而笑。
··········
一眨眼就到了大梁公主的生日宴会的日子。
林青山作为翰林院长的代表,一大早就已经进入皇宫。
何安在起了个大早,沐春剑被布条包裹起来背在身后,准备好的礼物拎在手中。
小沐春正是嗜睡的年龄,躺在床上,睡得甘甜。
何安在细心地掖好了被角,把热气腾腾的米粥用一只碗扣盖。
一切准备妥当,何安在走出门去,那里有着一辆等候的马车。
马蹄声响起,细碎如天边繁星入水。
一位白衣剑客坐在车内,腰间别着长剑。
书生少年郎安静地坐着,膝上放着绸缎包的精美的礼物,背负一把裹满了布条的长剑。
越来越近了。
金碧辉煌的皇城,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小沐春轻轻发出一声梦呓,侧了个身,继续熟睡。
马车驶过碧水上的桥,过了红墙,青石路,过了万重门。
那鎏金红城近在眼前。
何安在的手心渗出了冷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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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是来砸场子的()
大梁都城繁华无比,街道上车水马龙,两旁街道店铺鳞次栉比,叫卖声不绝于耳。
今日,是大梁公主叶晨曦的十五岁生日大宴。
然而天子眼下的京城百姓更加津津乐道的,是今日更重大的意义。
‘大梁公主和大隋皇子的定亲之日。’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大街小巷巡逻的兵丁比往日多了数倍。
竹影婆娑,轻轻游曳,枝头落下点点青翠。
叶晨曦低垂着眼帘,长发如瀑松散,披在背后散发清香,修长白皙的手指托着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形成了动人的弧度。
额前那枚小小的精致红宝石,此刻有些黯然,一如主人的心。
叶晨曦楞楞出神,那家伙,快来了吧。
“公主,该更衣了。”身后的宫女提醒。“那位皇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叶晨曦被这轻声细语打扰,回过神来,神色恍惚应道:“哦,嗯好。”
乌黑如墨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盘成了发鬓,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支金步摇,长长的珠饰如断线雨,颤巍巍垂下,在鬓间摇曳。
只是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此刻却有些苍白憔悴。
···············
金碧辉煌的皇城大殿歌舞升平,丝竹悦耳,百官臣子对皇帝歌功颂德,赞美之词络绎不绝。
大梁皇帝接受完臣子的贺拜之后,吩咐排摆酒宴,不一会儿大殿内便觥筹交错,酒香阵阵扑鼻。
作为贺礼的稀世珍宝堆积如山,林青山送来的贺礼虽非稀世珍品,但是却被列为上宾,桌位紧邻皇帝,和那些朝廷重臣平起平坐,众人推杯交盏,酒意甚浓。
大殿内充满了喜庆之色,歌舞漫漫,乐曲袅袅,君臣把酒言欢。
然而大殿之外的城门前,却是另一副拔刃张弩的紧张气氛。
何安在怒火汹涌,眼中寒芒闪烁,紧紧地盯着前方。
不远处一条修长的身影独自一人静静地立在朝霞之中,一身淡粉色的宫装如樱,在旭日的照射下整个人如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彩,仿佛九天降下红尘的仙子,衣袂飘动中,仿若随时会乘风而去。
“我要把礼物送给叶晨曦。”何安在压抑着心中怒火,一字一句说道。
这一路上,他听到了传言风语,所谓的生日宴会却是一场订婚宴。
他想起小女孩的满脸愁云密布,心里有些不舒服。
宫装女子神色坚定,摇了摇头:“宴会已经开始了。”
何安在脸色铁青,他紧紧地攥着拳头,道:“如果不是你拦着,我们早就进去了。”
宫装女子正是沉雨。
沉雨叹了口气,这次宴会事关重大,她怎么能允许一丝一毫的差错出现,如果不是为了大梁,她又怎么狠心看到小公主黯然神伤呢。
只可惜,此世生在帝王家。
这时候大殿传出了古琴和着歌声。
细竹歌声像是一条细又亮的蚕丝,光滑而绵密的静悄悄地延伸着,伸长了,又伸长了,就这样柔滑婉郁,过了大殿,过了殿前门,过了环绕着大殿的池水,过了每一座亭台楼阁,过了城门。
钻进了白衣少年的心里,像是泪滴在古琴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真的是,磨磨唧唧。”似乎是被这琴声惊扰,初一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既然来者不善,为什么还要和他们讲道理。
白衣剑客挠了挠后脑勺,隔空点出一指,只听到噗的一声轻响,沉雨和众兵士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嘴不可声。
“你这样做他们肯定以为我们闹事的!”何安在紧张,他方才压抑怒火就是怕被大梁皇帝误认为是进来故意破坏的。
初一皱了皱眉,“难道我们不是来闹事的?”
何安在微微一愣,“好像是。”
初一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骂骂咧咧道:“那不就行了,我就说你们这些读书人都是死脑筋,还不赶紧进去,再晚点你的小情人就要成别人的了。”
“不是小情人!”何安在争辩了一句,慌忙抬腿跑在汉白玉铺成的大道。
跑着跑着,少年突然笑了出来越来越开心。
是了,是了,既然是闹事,那还顾忌什么,闹个痛快就是了,反正九州大陆那么大,何处不是家。
少年郎一双拳头,战意无双,寻常兵士阻拦,那便是一双金曦拳头。
有修者阻拦,少年身后的白衣剑客走的不急不慢,一剑斩之。
既然闹了,那还顾忌什么!
虽千万人,吾往矣!
虽是闹,但还是不失分寸,不杀人,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
一曲作罢,叫好声四起,赞美之词灌入耳中,然而小公主脸上却丝毫没有被夸奖的笑意。
她的视线环视了大殿一圈,最后落在林青山那里,先生身边给某位少年郎准备的坐席空空如也。
‘没有来吗。’
‘不是已经拉勾了吗。’
叶晨曦好看的眉脚垂了下来,双眸静怡似水,那是——死水。
‘大骗子。’。。
大隋皇子眯起眼睛,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那道身影,剑眉间闪过一丝失落。
这并非是对小公主的态度感到伤心,而是,他自己也是不乐意这份婚约,在这个已经年近二十的男子心里,也有着一道身影,挥散不去。
‘你也有这样的一个人吧。’皇子星眸中哀色一闪而过,被他深深藏在眼底。
“当真是好听,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虽然是这样想,但是却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大隋皇子只得礼节性站起身冲着行礼赞叹。
叶晨曦楞楞出神,皇后轻轻咳了一声提醒女孩。
“哦哦。”有失礼节,当真是有失礼节,先不说没有起身回礼,就是淡淡的应了两声,也是对大隋皇子的极大的不尊重。
大梁皇帝皱了皱眉,对于叶晨曦的失礼有些不悦。
底下大臣面面相觑,实在是想不明白往日活泼知礼的小公主,今日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林青山叹了口气,闷声喝酒。
皇后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自己女儿的小心思她自然清楚,自从小镇那日回来,她的嘴里就经常挂着那个人的名字,每当提起那个人,女儿脸上的笑是遮不住的甜。
怀着同样心思的大隋皇子自然明晓女孩的心思,也没计较,落落大方把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若无其事的坐了下去。
酒水辛辣。
这个好酒的大隋皇子竟然被呛得泪水在眼眶里转了转,侧过头不露痕迹的擦去,心里的那道身影逐渐模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小公主依旧是望着敞开的殿门,有身披甲胄的兵士,站得笔直。
视线落在殿门前,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原来,这里这么宽阔啊。’小公主心里这样想着。
看了无数次的殿门前的景象,她第一次觉得,原来那里那么空旷寂寞啊。
订婚之事早已经板上钉钉,此事不过被当个过场随口一提,大婚之日一拍即合。
“恭喜陛下,两国联姻,此乃两国子民之福啊。”
“大隋皇子气宇轩扬,大梁公主倾国倾城,真乃天作之合!”
“这真是我大梁一大喜事!”
有大臣主动献媚,只见他挥洒酒水,竟成了一条水龙,在空中凝结出四个大字:“百年好合。”
大梁皇帝合不拢嘴,龙颜大悦。
大殿内充满了一片喜庆之色,乐声袅袅。
脚步踩在石阶上,声声微。
“拉勾上吊,一千年不许变。”
声音清冽,不卑不亢,在这一片喜庆中,格格不入。
叶晨曦笑容徐徐绽开,浅浅的梨涡晕在上扬的嘴角,‘你来了。’
大梁皇帝循声望去,目露寒芒,酒杯被紧紧地攥着有些变了形。
大隋皇子疑惑不解,他抬起头看到笑着的小公主,转过头看着殿门,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这就是那个人吗?真好啊。’
正殿门前,消瘦的白衣书生,不卑不亢,金色的光轻车熟路的从背后照射进来,勾勒着他的身躯,模糊了他的面容。像极了故事书里,从天而降的大英雄。
白衣剑客怀抱着剑,靠在门沿。
白衣书生规规矩矩地作揖,口中的话却字字如雷,回荡在大殿空中。
“在下一介书生,何安在,要带叶晨曦走。”
这些话语可谓霸道,无理之极,众位大臣无不变色。
‘真好呀真好。’大隋皇子轻轻笑。
叶晨曦突然站起身,不顾身边母后的阻拦,一跃而起,扑向那道消瘦的身影。
大隋皇后大惊失色:“曦儿!你可是大梁公主!你····”
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呢?连爹娘,连大梁颜面都可以不顾。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太费脑子了。’
‘就让这个小书生郎去想吧。反正。’
‘反正,他说了要保护我。’
一团身影撞在何安在的怀里,书生郎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小女孩抱着少年的腰间,开心的笑着,她伸出白皙的小手,小拇指翘着:“拉勾上吊,一千年不许变。”
‘你来了,那我就和你走。’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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