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回忆片刻,哦的一声道:“是她啊,看到过。”老者喜道:“那我家小姐最后去了何处?不知阁下可否见告?若找到小姐,我朱武庄必有重谢!”江渊嘴角翘起道:“最后去往何处?我觉得,她大概只能去阴曹地府了。”老者满面笑意一僵,苦笑道:“阁下莫和老朽开这等玩笑。”江渊道:“我哪有功夫与尔等开玩笑。”本来这种事情,他只消说没见过就可离开了,但他如今何等武功,又怎屑于在这些人面前扯谎。
老者声音低沉下来,问道:“那不知我家小姐因何亡故?”江渊淡声道:“尔等还是去地下问你家小姐吧!”说着倚天剑出鞘,随手斩杀了眼前老者,看着不远处因为自己杀人,开始哗然围过来的人马,不屑一笑。倚天长剑飞出寒芒,轻功闪动,每一次现身,便有一人倒下。不多时这数百人马便死在了江渊手上。再看倚天剑,滴血不沾,不愧为神兵利器!
离开昆仑翠谷,没有了蒙古军士拦路,江渊十多日便已到了中原境内。这日路过庆阳府不远的一处山村,但见山村有浓浓黑烟升起,似有尸体烧焦的味道,江渊皱了皱眉,继续前行,靠近一些后方才看到,整个村落燃起大火,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尸体。村口十几个身着蒙古人装束的兵卒,正衣衫不整,嘻嘻哈哈的准备上马离去。
江渊眉头一挑,这便是弱者的悲哀,只能任人鱼肉!那十数个正待离去的蒙古兵卒忽得看到一南蛮汉民正缓缓而来,相视一眼,面色一变,各自拿起了坐骑上的弯刀,缓缓围了过去,准备杀了来人。这个时期虽说汉民在朝廷眼中还不如猪狗牲畜,但毕竟是治下之民,像这种私下屠尽一村之举,一旦被人报了上去,为了安抚那些可恶的汉民,自己等人也定无好下场,说不准还要为这些贱民赔命。
此时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没名声可赚,江渊便不准备理会这种事情,但看着围了过来,面带杀气的十余个蒙古人,轻声叹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说着手中数把飞刀浮现,挥手一洒,便化作几道流光,激射而出。真气蜕变为真元,以真元为依托,飞刀飞的更远,更灵活,威力也更大。那些围过来的蒙古人,尚有一箭之地,便瞥到几道流光袭来,只是飞刀太快,他们方自瞥到,便额头一痛,一个个倒地身亡。
江渊正准备离开,忽得看到远处走来一个背着柴禾,虎头虎脑有十八九岁的壮硕少年。眼神微闪,蓦得脑海闪过一个想法,便顿住脚步,静静等待。那少年看到村子上方升起的滚滚黑烟,先前还以为是烧菜煮饭的炊烟,近了才发觉这绝非炊烟!少年心中一慌,心知村子定然出了事端,忙将背上柴堆扔下,飞奔过去。奔至村口,但见整座山村燃起烈焰,人已无法靠近,依稀可见地上一具具已被烈焰烧的漆黑的尸身。少年一愣,只觉脑袋轰然炸开,双目瞬间无神,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只有口中不断呢喃道:“爹、娘、阿姐、王大叔、陈阿婆,这……这是谁干的?”
少年转头扫视,这才发现稍远处的十几具蒙古人尸身。瞬间双目充血,嘶哑道:“狗鞑子,又是狗鞑子,啊……我要你们的命!”说完也不管蒙古人已经死去,猛得扑了过去,对着那几具尸身就是一顿狂咬,耳朵、鼻子、脸颊,被他扔的到处都是,直到那十几具尸身被噬咬的面目全非,无法下口。少年全身被飞溅的血液染成暗红,面色狰狞如疯如魔,只是他依然不肯罢休,拿起那几人身边的弯刀,将这些尸身一具具剁成肉糜方才甘心。
将这些尸身真正意义上的碎尸万段之后,少年跪倒村口,嚎啕大哭。半响哭罢,泄去了心中些许悲痛。只是他的双目依然无神,神情依然怔仲。望着村中大火,少年心中一片茫然,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只感天地之大,世间仅存自己一人,自己该怎么办?
这时江渊缓缓走了过去,眼前的少年连来了人都不曾感觉到,只是神情怔仲,双眼无神。顷刻之间,失去自己的父母、姊妹、朋友,甚至还有自己偷偷喜欢的女子。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不外如是。
“你不想报仇了么?”江渊淡淡的道。少年满头满脸,整个身上都溅的是血迹,僵硬转头,神色狰狞的看了过去。但看到对方同是汉家儿女,更像那些高来高去传说中的江湖人物后,便放松下来。想到已死的鞑子,由此他也隐约有些猜测,定是那些鞑子杀人放火,被这位大侠撞到,便出手杀掉了那些鞑子。能做此猜测,并非少年有多么聪明,而是元人当道,天下这般事情比比皆是,并不如何稀奇,但他从未想到自己有天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少年哀声泣道:“仇人……仇人都已经死了。”江渊双目变得锐利起来,淡声道:“你的仇人就仅仅只是他们么?”少年愕然:“那还有谁?”
江渊转身,看着远处群山,淡声道:“当今天下,元人当道,我汉家儿女活的猪狗不如,是什么让他们如此肆无忌惮?是什么让他们如此为所欲为?是什么让他们高人一等?”少年茫然摇头。江渊好似知晓少年不懂,并未过多停顿。在古时并不像现代大多数人都有书可读,他们想的只是一日两餐,怎么才能养家糊口!因此他继续说道:“若这天下,依然为我汉家主宰,鞑子还能如此嚣张,如此肆无忌惮?”
听到这话,少年的双眼慢慢恢复神采,“是啊,若这天下依然是我汉家天下,岂会有今日之事发生?”他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这种摆在眼前的事实还是看得明白的。接着一股刻骨铭心的仇恨自他眼中射出。
少年神情狰狞嘶喊道:“爹,娘,阿姐,阿芳,二狗,村里的叔伯兄弟,我张安在此立誓,此生此世,与狗鞑子不共戴天,每遇鞑子,必杀之,今生唯杀鞑子,为爹娘,为乡亲报仇雪恨!黄天在上,张安若违此誓,愿受天打雷劈,死后永世不得超生!天鉴之,地鉴之!”
江渊在旁边轻声道:“决心不错,不过遇到鞑子,你又有什么能力斩杀?”
听到来人所言,张安站起身,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嘶哑道:“我听村中的先生说过,有个叫做明教的教派,听说里面每个都是抗击鞑子的好汉,我要去加入明教!”江渊点了点头道:“不错,可是你找得到明教么?”当今天下元人当政,而自元入中原以来,明教便处处起事,与元庭为敌,这自然让元庭恨得牙痒痒。是以明教教众虽广,但若随便一人就能找到明教所在,那这个教派又怎能在元人的眼皮子底下存在如此之久?
听到江渊此话,张安有些泄气。是啊,关于明教的那些事迹,他都只是听说,明教在哪里,明教有什么人,他都不知道。但若不投明教,就凭他自己,一无权势,二无武功,就算遇到鞑子,又有什么本事斩杀?不过看眼前之人,明显是个江湖中人,能以一人之力杀掉这十几个鞑子兵卒,定然也是身负武功之辈。想到这里,泄气的张安双眼又亮了起来,忙跪下道:“求大侠收我为徒,教我武功!”说着连连叩头。
第58章 考验()
山村大火未熄,一虎头虎脑的少年,满怀仇恨的向一青衣男子跪下“砰砰砰”得便扣起了头,少年只想拜得恩师学成武艺,为乡亲父老报仇雪恨!不过江渊是无利不起早之人,看不到好处的事他是不愿去做的,只见他衣袖一挥,张安便觉面前一道看不见的气墙阻住自己,让自己无法再次拜下。这一手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一定要拜入大侠门中!
只听江渊负手说道:“你想要吃饭,就必须下田劳作,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我教你武功,你能付出什么?”张安如今孑然一身,除了这条性命,还能有什么?因此他毫不犹豫道:“若师父收下我,从今往后,这条命就交给师父了,师父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师父叫我杀人,我绝不偷鸡。”
江渊淡淡一笑道:“所谓天地君亲师,我随便收个弟子,他也一样如此,而你又有什么不同?”张安一怔,是啊,恩师如父,自己能做到的别人也能做到,甚至会比自己做的更好,那自己和别人又能有什么不同?明教找不到,若眼前的大侠也就此离去,自己该怎么报仇?乱了方寸的张安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一时急的团团直转。
这时,张安耳边又传来那位大侠的声音,只听江渊道:“看你如此可怜,我们又同为汉家儿女的份上,我不会收你为徒,但可以传你武功!不过却要看你有没有修习的那个决心!”听到这话,张安喜极而泣,也没有在意最后一句,忙再次跪下拜道:“多谢大侠,多谢大侠。”这次他不敢胡乱口称师父,否则惹恼了这位大侠,大侠转身离去,他连哭都没地方哭去。江渊这下没有阻拦他的叩拜,却淡然道:“你先别急着道谢,我这门功法,你听后再说。”
张安跪直了身子,目不稍瞬的盯着这位大侠,认真的等着大侠传授功法。江渊从心神中分出《辟邪剑谱》,然后说道:“好,那你听好了,这门功法叫做《辟邪剑谱》!”顿了顿后开始诵读功法。不错,江渊准备传授的便是这门《辟邪剑谱》,这可不是他传给张无忌那种加了料的功法,而是原原本本,未曾有过改动的原本剑谱。
适才看到张安,他便有了将其招揽的想法,想要建立一方势力,总该有个助自己管辖之人,初时他定下的人选是周芷若,可周芷若却被自己打发到了江湖上历练,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离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越来越近,总不能一日找不到芷若,自己的事情便一日不办!至于传授辟邪,也不是他想组建一个太监势力,而是这门功法虽说邪了点,苛刻了点,但无疑是见效最快,能在最短时间内形成可观战力的一门功法,最主要的是它对天资悟性要求不高。他需要的只是一份战力,一个势力,而非真正的弟子。
不多时,江渊诵读完了功法,张安并非过目不忘或者过耳不忘之人,他又不识字,因此通篇只听得个迷迷糊糊,不明其意。听声音止歇,便问道:“大侠,欲练神功挥刀自宫是什么意思?”虽然古代有宫刑也有太监,但这种文绉绉的说法,并非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平民百姓所能理解。
江渊挑挑眉道:“官府有种刑罚叫做宫刑,所谓自宫,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便是阉割,自我阉割!这是修习这门功法的前提条件。好了,我这能传给你的功法,便是这门。”四周看了看,小村的大火还未熄灭,空中到处是飞起的烟灰,皱了皱眉继续道:“要不要修习,你自己思量,若是下定决心,就跟上来吧。”说着转身绕开大火,向庆阳府走去。他并不在乎这少年会不会跟上,跟上也好,不跟也好,最多不过重新物色个人选。武林中功法稀少,但人却多得是。
说自宫张安听不明白,但说阉割,他可是清楚的。这个前提让他只感两腿之间一凉,不由紧了紧跪着的双腿。“难道习武都需要自……阉割?”他有些疑惑,突然感到脸上有些难受,伸手抓去,却扣下好大一片血痂。原来村子的大火,将他脸上的鲜血炙烤的开始凝固起来。看着手上的血痂,心中一狠,“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现在父母乡亲都已遇害,不能为他们报仇难道就是孝顺了么?”眼看那位大侠将要走远,忙拔足飞奔,急急追赶。
江渊自然知道身后追来的张安,但他的脚步似缓实急,任凭张安如何奔跑,就是难以追上,却又不至跟丢。这不是他在逗耍张安,而是不管什么武学,可以天资稍差,可以悟性稍差,但毅力绝不能差。不然就是给上一份神功秘籍,也练不出来绝世武功。他这么做,自然是想考验考验张安的毅力,若能达到自己的要求,传他武功也无不可,若是不能,重新物色他人便是。
那个小村离庆阳府虽说不远,但那说的是乘马,乘马急奔的话,从小村子到庆阳府也就一时辰左右,不过要靠双脚走去的话,没有六七个时辰是别想了。江渊离开这个村子时,已是午时将过,快要到了未时。因为身后跟着急奔的张安,便没有运起轻功,否则莫说张安这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便是当今武林的一些掌门也别想跟上。他赶了四个多时辰的路程,天色已然黑下有好一会,戌时都要过去,眼看路边一片林子,便停了下来,准备晚上在这林中休息一晚。
经过几个时辰的急奔,张安已然神智模糊,全凭一股毅力支撑,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追上去,追上去!不能停,不能停!这般急奔四个多时辰,此时虽然天色漆黑,但这条道路并无岔道,他只顺着奔过去便是。因为江渊已经停下,不多时张安便已追上,眼看站在路边的大侠,他猛松了口气,终于追上了!随即心口一痛,便双眼翻白着倒了下去。急奔四个时辰,别说张安一个普通人,就是一般的武林中人也定然支撑不住,他这时才倒下,已经可以说是体魄极好,毅力极佳了。
江渊看着倒地抽搐的张安,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即用一阳指在其身上凌空点了几下。张安就这般倒下,他要再不理会,定然会缺氧而死。物色好的人选,并且通过他的考验之人,若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又要麻烦?
当张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睁开眼后,猛然抬头四顾,见昨天那位大侠正在不远处一方水塘前打坐,身侧地上还插着一把长剑时,方才松了口气,这口气一松,才感到四肢极其酸痛,有些不听使唤,好似不再是自己的了一般。但看到那把长剑,心中却是一喜,难道大侠准备传我武功了?忙艰难爬起,摇摇晃晃的向着大侠那里慢慢走去,每抬一步,腿就疼得好似有无数钢针扎刺一样,想要惨叫出声,又怕吵到大侠练功,引起大侠不快,只能脸色扭曲的强行忍住。
江渊自张安醒来便已察觉,听他慢慢挪步过来,便问道:“你醒了。”他突然说话,把张安吓了一大跳,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好在身旁有一株大树,急忙靠上,才没摔倒在地。稳住身子后,赶紧应道:“醒了。”江渊睁开双眼道:“还能走么?”张安一愣,还要走?他现在好想躺在地上,什么都不做!不过他不敢这么说,他怕这么说了这位大侠转身便走,因此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道:“能!”
江渊收功站起来,拿起地上的长剑,说道:“那好,你能跟上来,说明你已下定决心修习这门功法。昨天对你算是一次考验,你完成的不错。”张安听到这里,心中一喜,昨天果然是一场考验,还好他没有放弃。又听大侠继续道:“不过我最后要说一点,虽然我不收你为徒,但传下功法,你便要为我效力,你可愿意?”张安艰难抱起双拳,学着平日从村中先生所讲的侠客传上听来的说话方式道:“只要大侠教我武功,这条命今后便是大侠的了,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我愿意!”
道旁的一片林子中,江渊点点头道:“修习这门功法的条件我昨天已经告诉你,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说的话,当然记不住也没关系。”说着手掐剑诀,倚天剑从剑鞘弹出,凭空竖立,伸手向数十丈处一方青石一指,倚天剑顿时激射而出,为了从视觉上看起来震撼,他并没有让倚天剑穿过青石,而是使被射中的青石瞬间炸裂,一块碎石还激射至张安身前,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孔。而后倚天剑又急速返回,悬停在江渊面前。这一招华而不实,消耗过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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