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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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迹-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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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冥剑做工精致,与腿齐长,三尺有余,重两公斤,一字锋口。如镜般的剑身冷气森森,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转,更增加了剑锋的凉意。银白色的剑刃,曜黑色的剑柄,圆弧状的项圈结结实实烙在剑柄的末端。

    刀鞘刻绘着混元狮子头,当镇压一切的威势横贯而出。上面‘青冥’两个篆金古字苍劲有力。

    “萧让师兄是特意为我送剑的?”景天抚摸了一下青冥剑,爱不释手的样子。

    “这柄剑,还没有我的三尺剑好用。我要跟你切磋几招,不知师弟有没有雅兴啊。”另一边,萧让将另一柄三尺剑握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当然了,你不肯接招也罢,只可惜你这青冥剑日后易了主也说不定了,想不让人打它的主意就得拿实力说话,二十招决胜负如何?”

    “二百招也接得——”

    柔和的晨光中,话不多说,景天的身影轰然冲向萧让,速度在这一刻激烈的爆发出来。萧让手中提剑一转,脚下的尘埃霎时炸开,弥漫着小树林,两人撞在一起。

    身影、剑影重重叠叠,剧烈的破空声,嘶哑的磨裂声,掺杂在一起。曲南陵急忙闪到了一边。

    两人相抵,剑锋互相盖过去,嘴中都在怒吼着,跨步躲着,剑风厮喊着。刹那间两人对招数下,青冥剑、三尺剑轻吟,人影、剑光、残影、阳光交织在一起,‘噹噹噹’声接连响起一片。

    “曲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景天舍间另一个人唐聿闻声赶过来,带着家伙就要上去帮忙。

    “哎——!你别去掺和,景天和萧让比武切磋呢,你不要扫兴。”

    而那边,剑刃擦着空气爆鸣,与无数残影击打、交织,眼花缭乱的招式不断在空气中迸出,贴近的身影分而又合,合而又分。

    景天一脚踢开萧让的身影,却只是踹中衣角,相反的,自己却中了一脚,横飞出去。景天手握青冥剑往地上一个竖插,地上拉出三四米长的痕迹才堪堪稳住身形。

    景天嘴角笑了,拔出剑来,精壮的身材跨步扭动,右臂持剑猛地向前一挥,双腿再次发力,将身形往前推了出去,剑锋直指萧让。青冥剑在景天手中菁然长啸一声,竟微微颤动着。萧让一抹三尺剑锋,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很快脚尖一点,跨步,身影陡然间便模糊起来。

    景天见状,瞳孔猛然缩紧,一瞬,出剑,对砍上去。

    “噹——”

    青冥剑迎面撞上三尺剑,碰撞间在空气中爆出噼里啪啦的火花,精钢打制的两柄剑产生巨大的响动,就连躲在远处看的直嘬牙花子的曲南陵等人也觉得一阵牙齿发酸。

    一招一式盖过,巨大冲击力下,萧让只是身形稍微震了震,眼中划过一丝诧异。紧接着,景天强壮的身躯转眼间被推开数丈远,鞋底划开两道深深的沟壑,后背直接撞在了树上。

    刚准备发芽抽叶的粗壮树干清楚地在阳光下颤动了一下。

    “景天——没事吧?”曲南陵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赶忙问道,实在打不过就给他找个借口下场去。

    景天粗喘了两口气,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向前跨出两步,景天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随即,身后树干‘咔嚓’一声响过,便没了动静。

    “呀—嗬——!”

    景天在树干‘咔嚓’的一刹那,无比凌厉的再次一剑挥过来,朝着萧让砍杀过去。那边,萧让也喝出一声,身形陡转,脚尖竟踏出踢在了景天的青冥剑上,一脚踏歪了青冥剑的轨迹,擦着风声的一剑带着景天从萧让身边过去。

    萧让同时也划出三尺剑,拍在景天身上。嗡地一声,景天在空中连忙歪了一下头,还是被打中。整个人再次横移出去,‘砰’一声身躯砸在树干上。

    青冥剑被甩飞出去,接在萧让的手中。

    景天趴在地上,压不住的吐了一口血,萧让实在太强,一剑一剑的力道照单接下来,着实扛不住。

    “你都站不起来了,服输吧。”那边,萧让的声音响起。

    “呵呵咳恐怕输的人是你吧。”景天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起头来,“我接了你,二十一招。”

    一阵沉默过后,萧让突然哈哈的仰天笑了起来,手中一甩,青冥剑便飞了过来,“哆——”一声,稳稳当当的插在景天面前的土地上。

    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照在景天的侧脸上。转过头去,看着萧让忿忿离去的身影,景天走过去收起逍遥派的好剑。

    名曰青冥的剑。

    “喂——!早晚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打败你的!”

    景天莫名其妙的喊出这句话来,萧让在远处顿了顿脚步,似乎也想说点什么,但还是离去了。

    莫名其妙。

    唐聿看着一个头两个大,冯起看着却是嘴角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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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乱世(一)() 
五年前,辽东。

    “誓死不降——!”

    几十骑女真精兵团团围住满身是血的张承胤,周围躺住了一地的尸体,四周刀光霍霍,迎合着肃杀的气息。

    眼前白茫茫的大地和漫天的大雪融合在了一起,张承胤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着,手中长枪不停地抖动,需要双手竭尽全力才能控制住它,才能不让长枪逃离掌握。

    寒风吹得张承胤几乎睁不开眼,饱满的积雪扑面而来,终于,他的眼皮缓缓落下,切断了这景象。

    “呵呵呵反贼,朝廷会为我报仇的!”

    当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的时候,长枪依旧挺拔的插在地上,冷风瑟瑟的抖动着枪头上的红缨。脖颈上传来的刺冷似乎一下子带走了张承胤躯体上的疲惫。

    人已倒,枪依在。

    十多年前,万历三十四年(1606),李成梁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放弃六堡,并迁走了这里的十余万居民,将此地拱手让给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毫无代价地占领六堡,明朝的繁荣、富饶,以及虚弱全部暴露在他的面前,那一刻,他终于看到了**,以及**实现的可能。

    万历四十四年(1616),李成梁死后,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建立政权,年号天命,努尔哈赤自称天命汗。

    对于努尔哈赤的所作所为,明朝并不是不知情,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殊不知养虎为患。

    很快,万历四十六年(1618),又是东北那片寒冷的地方,发生了一件让整个明朝震惊的事。

    正月,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公布所谓‘七大恨’,发出了战争的宣告:

    “今岁,必征大明国!”

    四月,冰河解冻,努尔哈赤将他的马刀指向了第一个目标——抚顺。

    四月十五日,抚顺守将李永芳叛变,与女真里应外合,抚顺失陷。总兵张承胤率军追击努尔哈赤,遭遇皇太极的伏兵,全军覆没。一万将士血染北方大地,总兵张承胤宁死不屈、力战而亡。

    抚顺战役,努尔哈赤掠夺了三十多万人口、牛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财富。

    努尔哈赤骑在马上,看着血染的抚顺城池,手中马刀挥舞着,偏转视线看向南边,“那将是我们的天下了。”

    海西女真、叶赫部、哈达部,这些名词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女真,是唯一的女真,是努尔哈赤的女真,是拥有自己文字的女真,是拥有八旗制度,和精锐骑兵部队的女真。

    是有着足够实力与明朝一较高下的女真。

    辽东已经容不下努尔哈赤了,当现有的财富和土地无法满足他的**时,眼前这个富饶的大明帝国,将是他的唯一选择。唯一要做的,是抽出屠刀,肆无忌惮地砍杀他们的士兵,掳掠他们的百姓,抢走他们的所有财富。

    现在,大明朝只差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天启三年,京城。

    “边关军队真是越来越无能了,居然糜烂到这等地步,区区两千女真部队就把我天朝上万守军打的狼狈溃败”

    “这可正是我等军旅之人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立下不世之功,封侯拜相呵呵。”

    “我只需五千精骑,立马杀到赫图阿拉平了女真的老巢——”

    东林党的的几名将官激烈的讨论着如何平掉女真,立功请赏。

    此时,努尔哈赤的名字也再一次传到东林党领袖叶向高耳中,这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担忧和急迫。边关出现这种事故已经屡见不鲜,但是从这份战报中,从抚顺被攻陷的情形来看,外族此次并不是依靠以往纵横驰骋的游牧骑兵战术、光明正大的英勇冲锋取胜,叶向高更多看到的是阴险狡诈的权谋诡计。

    “这一次,只怕来者不善喽。”叶向高抬起头仰望北方,叹一口气自语道。

    “大人,这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兵马杀过去,管他什么女真努尔哈赤的,一并灭掉!”有将领跃跃欲试。

    “唉,打仗,说的容易,可现在我大明军备弛怠,将士许久未上过战场,只怕到时候一败涂地也说不定啊。”叶向高忧虑的说道。

    “大人,这俗话说得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朝中不是还有几位参加过平壤血战的老将嘛,到时候就由他们任主帅好了,至于战场经验可以慢慢磨砺出来嘛。”另一位将领提议。

    “其实这些我都想到过,但目前最紧要的问题不是这些,而是军费呐!”叶向高终于把最大的难题甩了出来,脸上更是愁云密布。

    “”众人也是不说话了,显然认可了这个难题。

    “当今圣上久久不理政务,朝政废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且不说其他,就说这户部,尚书之位空缺了数年,内阁几位大臣草拟了好几个名单交上去,圣上却是迟迟没有回应,我们也不好自作主张。

    户部侍郎则是一直空着,不久前户部唯一一个能主事的郎中韩取善居然还被白莲教那帮贼子杀了,可以说现在户部就是一锅乱粥,十几个重要的职位现在都空着,更不用说处理事务了。打仗要拿军饷,可是近几年来朝廷的税收因为户部的原因是每况日下,根本拿不出钱财来,边关已经有士兵哗变造反,尽管被压了下去,但这是个不祥的征兆啊。圣上虽然有内库,可若是指望圣上动用内库的银子去打仗,还不如另寻出路。”

    “这天下都乱成这样了,圣上怎么还能坐得住啊,这可是太祖皇帝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要是江山都没了的话,内库里的钱再多又何用?”

    “嘘——”叶向高立马打住那人的话,“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不要乱说,毕竟我们只是做臣子的,皇帝如何去做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力的去弥补这一切,使得不要太糟糕了才是。”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管家在路上咳嗽了几声,这才走进来:“老爷,京城首富顾锦求见,正在前厅候着呢。”

    “哦,他来做什么?”叶向高猜不出头绪来,旋即摆了摆手,“告诉他我随后就到。”

    随后,叶向高转过身去对几位东林党人施了一礼,略带歉意道:“家中来客,就不留几位了,待会儿还是从后门离开,不要被人注意到。”

    “那我们也不便打扰了,告辞了。”

    “告辞!”

    “告辞——”

    作为京城里最有钱的人,顾锦的事迹叶向高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只知道顾锦老家是南方的,年纪轻轻便继承了家中的大笔财产,后来举家搬迁到京城,做了几桩大生意,为人又圆滑精明,所以很快成了京城里的大财主。

    叶向高来到前厅时,顾锦正一个人品着茶,管家候在一旁不时地续着水。

    顾锦年纪二十出头,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璀璨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又不敢小看。

    叶向高轻咳了一声,这才走出去。只见顾锦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迎过去,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叶大人!仰慕您许久了,来到京城也一直没来得及前来拜会,失敬,失敬啊。”

    “哪里的话,顾老板少年英才,今日肯来拜会,也是令敝处蓬荜生辉啊。”叶向高脸上带着官场上的招牌式笑容。

    “哈哈哈,今日来也没带什么东西,一点点小诚意不足挂齿,还望大人笑纳。”

    说着,顾锦指向桌上大盒小盒的礼品,叶向高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这些礼品包装华美,想来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叶向高皱了皱眉头,“顾老板,我从来都不收这些礼品,还希望待会你能原封不动的把东西拿走。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若是有话就请直说,不要拿你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看得出来叶向高是真的有点气懑,顾锦尴尬的搓了搓手道:“实在对不住,是我无意冒犯叶大人了,还望叶大人海涵。说实话,今日我来,的的确确是有件事请叶大人帮忙,准确点讲,应该算是一笔挺不错的买卖。”

    “我又不是商人,不做生意。”叶向高口气生硬地说道。

    “叶大人不妨听我把话说完,”顾锦道,“辽东失陷的事想必朝中十分震惊吧,那么接下来肯定就是兴兵北上,直捣赫图阿拉吧,我想叶大人应该就是这么打算的。而你们现在迟迟没有发兵出征的消息,所以我猜想你们肯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你猜出来了?”叶向高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错。我这个人虽然领兵打仗不行,但还是能出点力的,比如说,这个数。”顾锦比划了个十的手势。

    “十万两?”

    顾锦摇了摇头。

    “一一百万?”叶向高有些激动了。

    “没错,我可以出一百万两纹银(约六亿rmb)作为军饷,而且后续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再给。”

    “一百万两朝廷出征有望,收复辽东有望了啊!”

    叶向高脸色因为激动有些涨红,但很快,他镇定了下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绝没有白捡的便宜。

    “你有什么条件?”叶向高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的问道。

    “条件不多,两个。第一,撤掉沂州卫指挥使李涵的职务,由我来推荐人选,当然,你也可以随便考核。第二,我要借洪门一用,为我做点事情。”

    “沂州?洪门?”叶向高有些莫名其妙。

    “叶大人,我知道您现在有些糊涂,不妨我们坐下来详谈,如何?”顾锦脸上带笑道。

    “好,对对对,忘了请客人坐下了。管家,看茶——”

    管家再次从熏笼中取了茶壶,斟了两杯热腾腾的新茶,端放在桌上便离开了前厅。前厅里只剩了叶向高与顾锦两人,场面顿时静悄悄的。

    顾锦捧起茶杯,但并未送到口边,只是暖手般的将掌心贴在杯壁上,半晌后方徐徐道:“其实这两件事情对叶大人来说实在不足挂齿,这李涵是您的门生,我要在沂州办点事情,他却是死活不肯通融,软硬不吃,我也就只好来找您商量了,您大可为他再安排个别的职位。至于洪门嘛,最近名声大噪,势力范围也从京城向四周迅速覆盖过去,整个江湖上多少都给几分薄面的,我也是想借他们的力量帮我处理一些事情罢了。”

    叶向高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上摩挲着茶杯,心里有些捉摸不透,“就这样两件事,你要破费一百万两银子?我想听你说实话,不要拿这种说辞敷衍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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