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什么?”景天连忙追问道。
“只不过你体内现在被镇封住三股脉力,平时不动则已,一旦被大高手追杀释放出来,恐怕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一旦身体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只怕你会当场七窍流血、筋骨寸断而死啊!”
“什么!大师哥他会死的吗,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可行吗?”姜小洛俏脸一白,咬着嘴唇紧张问道。
玄印摇了摇头,“此为死结,世间少有解决之法。但也不是没有,如果景少侠能习得化功**的话,兴许能将这三股脉力一并除去,只不过这化功**江湖失传已久,你很难习得啊。”
景天听玄印这么一讲,顿时也蔫了,自己的处境似乎还挺危险的样子。
“算了,就不想这事了,那个这个什么叶大人是谁啊,我住在人家府上,是不是应该道声谢谢呐?”
姜小洛顿时一撸袖子,藕白的胳膊拦住了景天,“大师哥,我看你还是不要出去了,现在满大街都是官府通缉你的告示呢,那个董老头子居然把你和唐寅少侠告了,每人五千两银子的银钱呢。”
景天看向唐寅那边,“唐寅唐兄弟啊,唉,是我们师兄妹把你给连累了,要是我景天不被官府抓去坐牢砍头的话,一定请你喝酒好好向你赔罪。”
唐寅不说话,一直沉默寡言,不过冲着景天这番话还是点了点头。
“景少侠,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后院基本不会有外人随意进入了,看看能不能避过这阵风头。这次你跟唐寅少侠搞的动静实在太大,董其昌也不是泛泛之辈,在朝中也有靠山的,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明大夫说了一句。
“这老不死的也好吧,只是无聊了点。”景天嘟囔了一句。
城南门头这里,叶展开了一间斗鸡坊,果不其然,他正在这里。叶展一向对斗鸡有着浓厚的兴趣,他认为斗鸡不光是一种娱乐,更是勇气与侠义的象征,也许在旁人看来这是飙狂至极的,但是他只认‘当年重竟气,先占斗鸡场’的理儿。
斗鸡由来已久,都是用以善打善斗而著称的打鸡、咬鸡或军鸡,两雄相遇或为争食,或为夺偶互相打斗,可置生死于度外,战斗至最后一口气。有诗云:“裂血失鸣声,啄殷甚饥馁;对起何急惊,随旋诚巧怠。”
斗鸡坊在刚开始时就只有一个斗鸡坑,渐渐地南来北往各种‘哮天鸡’、‘战神鸡’汇聚挑战过来,一连斗上数次,斗个你死我活、纠缠不休,斗鸡坊名声也就传开了。斗鸡坊的斗**爪鸡嘴上都戴着各种设计的铁钩利针,身上披银戴甲煞是好看,经常因此杀得满地是血,斗鸡也就更加刺激。据说叶展重金请来的训鸡师贾亮乃是唐代斗鸡大家贾昌的后人,颇有些训鸡的门道。
每到了斗鸡的时候,贾亮都会头戴雕翠金华冠,身穿锦绣襦丝裤,手执铎拂,引导群鸡气宇轩昂的走到场地中央。在他的指挥下,群鸡进退有度、顾盼生辉,犹如战场上的将军,勇往直前,不叨得对手鸡血长流决不罢休。战斗结束之后,贾亮会命令手下群鸡按胜负关系列队,接受完众赌客的检阅,然后再整齐划一的回到鸡舍中去。
今日场上有一只斗鸡叫做‘杀青’,红脖子红冠,嘴上的钢针前八缕呈喇叭状张开,那脖子粗的就如同人的手臂一样,就是人也经不住它啄在要害上。上次就是这只斗鸡啄红了眼才误伤了靠得过近有些入迷的叶展,导致他身上现在还有伤未好。这才半日不到,杀青已经啄死了四只对手。不少人都是抱着一举暴富的心思只压杀青的对手,想着买多赔多,结果斗鸡被啄死后,这些人只能是悻悻的离开。
叶展最喜欢的便是杀青,看它斗得有些累了,便招呼伙计将杀青送回了笼中。透过帷帐,叶展宠溺的看着杀青,这只斗鸡也在看着叶展,丝毫没有面对主人时的忸怩之态。一人一鸡看了有一会,贾亮端着用羊刀切好的肉条送到杀青面前才算结束。
叶展转身回到前厅,尽管鸡王杀青已经下场去了,但是前厅的斗鸡依旧十分的热闹。叶展在一个斗鸡坑驻足看了半天,看那只名叫刑天的斗鸡,它也是声名在外的。此刻正和一只浑身通红的外地斗鸡挑战者胶着厮杀在一起。坑外人群吵吵嚷嚷,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啄它!啄它呀!”不时有人拍手叫好。
刑天脖子里的羽毛炸了起来,整个脑袋像是膨胀了两倍,恐吓着那只外地鸡,刑天的脖子猛一前突,直击对面那只外地鸡的天灵盖,这是斗鸡最常用的套路。对面那只浑身通红的外地鸡,面上带着铁甲,从下巴处极为刁钻的翻出一根倒刺来,有手的中指那般长,弯曲勾上。在刑天啄过来的瞬间,立即飞起用这根倒刺去刺杀刑天的脖子。刑天啄到对手的脑门上,火星乍起,引得众人一片叫好声。同时,外地鸡一下刺中了刑天的脖子,再往前一点便可以刺进要害去。
周围的人张大了嘴巴,就在以为刑天难逃一死之际,刑天猛地后跳,立即连带着外地鸡一阵踉跄扯倒在地,刑天一下子就啄进去了对手的眼睛,一连数下,外地鸡瞎了眼连同鸡血都飙上了半空,四周的赌客们立即兴奋了起来。叶展打了个手势,吩咐伙计去收第二轮赌金,这只看似威武的外地鸡一受伤,赔率很快扶摇直上,之前买定的人纷纷倒戈。
坑里,外地鸡靠着仅剩的一只眼睛垂死挣扎。刑天凶猛的发动攻势,在四周人喝彩的声浪中,像是能听懂似的,如同吃了枪药一般,一连十几个飞起连啄。钢针和倒刺在空中交击,两只斗鸡都撒开了血。终于,杀红了眼的刑天抓住了一个极其好的机会,猛地连啄三下,在那只外地鸡整个身子往后跳躲的时候,从脖子上拉出了一条大血口子。外地鸡只走了两步,就有些站不住了。刑天痛打落水狗,上来对着外地鸡的脑袋就是连续攻击,外地鸡跌跌撞撞的逃窜,躲到角落里去,外地鸡的主人主动认输才算罢。
所有人开怀大笑的大笑,叹气的叹气。
伙计进入场内,一把抓起外地鸡的脖子,就往外拖出去丢给了外地鸡的主人。刑天也被送回鸡舍紧急接受救治,新场立即开始,新的斗鸡被带上来。
叶展正欣赏的看着刑天,外面响起脚步声。一名伙计快步走到叶展身旁附耳说道:“公子,刚刚发现丐帮与白莲教领着大批人马直奔城南来了。”
“今日就斗到这里吧,闭门,歇业一天。他们打他们的,我们不要搀和的好。”叶展有些咳嗽,摆了摆手道。
“是,公子。”
外面,晌晴的日头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漫天的乌云黑压压沉下来,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一滴、两滴、三滴,开始下雨了,之前街道上整齐的脚步有些慌乱了。
“哗啦啦——!”
雨下的更大了,凹凸不平的地面已有雨水积满的小水洼了,溅进水洼的雨水荡起一圈圈小波纹。
春雨暗暗塞峡中,早晚来自楚王宫。
“哥哥——!”
斗鸡坊远处,叶姽婳的声音遥遥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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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反目()
洪都城里,下开了春雨,不是淅淅沥沥百般温柔的春姑娘,倒像是咋咋呼呼的夏小姐唤来的。大雨滂沱,陈奉往年来洪都还从未遇到过这样大的春雨。
陈奉府上。
书房外,飞檐瓦楞被雨水冲打的啪啪响叫,实在太过密集,差点让陈奉以为是禁卫军的箭阵射了进来。屋内的书桌前,点着一枚油烛。烛火微微颤动着,挑逗映在墙上的两道影子。
陈奉书桌后面有一道屏风,模模糊糊看不甚清。
陈奉正坐在太师椅上,一封一封看着近几日宫中亲信传递来的密信。因为大雨的缘故,冷风透过窗隙吹进来,油烛时亮时暗,闹得陈奉很不舒服。陈奉看过一封信即丢到一旁去,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站在一旁的人似乎有些焦急,又似乎不太敢多说话的样子。
晃久,陈奉才放下了手中最后一封信件,长出了一口气。随后,看着窗外的大雨,看着那雨把洪都朦朦胧胧起来,捏一捏眉心的部分,端起手中的茶杯,茶水已经冷掉了。
“陈爷要下面的人再换一盏热茶罢。”站在旁边那人紧忙谄媚道。
“不必了。”陈奉一口喝尽已经凉掉的茶水,把茶渣倒入一边放着的一只精巧的瓷碗内,就道:“董其昌啊,你说的事情,咋家也是无能为力的,而且我也希望你就此收手,不要再找那两人麻烦了。”
“陈爷,这天下怎还有您办不了的事情?莫不是那两个臭小子来头很大?”董其昌急切地追问。
陈奉看着桌上的信件,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出口道:“咋家要怎么做心里面自然有数,要你停手你就停手,你不要再给咋家找不痛快。”
“可是”
陈奉直接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可是什么?难道我现在说话不好使了是吗,还是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想违逆我的指示?”
董其昌急忙摇头连说不是。
“既然不是,那两个人你就暂且搁置着,等以后咋家自会帮你处理他们。你就先回府罢,咋家有些乏了。”
“好那好罢先告辞了。”
董其昌暗地里狠狠攥了攥拳头,又将景天、唐寅这两个名字咬牙切齿的念一遍,才折身离开。
外面下着大雨,董其昌从门边的伞缸抽出伞来,径直走进了雨里
董其昌走后没多久,屏风之后,翩然走出一人。
画眉弯成细柳,琼鼻如玉,口若含朱丹,肌肤如雪,身材如春茵,妩媚动人。一袭嫣红色繁复的百花纹蝶裙,衣襟下摆绔着朵朵或粉或红的花瓣,花朵上面只只蝴蝶翩翩起舞,做工极为精细,有着百花争艳之势,平添的给姑娘增加了几分姿色。
“多谢陈公公为我两位朋友开脱,如玉感激不尽。”连如玉朱唇轻启,幽幽道一声谢。
“哈哈哈”陈奉看着面前这位妙人儿,心里是越发的满意,尤其一想到帝都那位见到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时的神情,便点了点头道:“无妨,无妨,我帮你也是等于在帮我自己罢了,如此一看你倒是比那个小丫头更加成熟稳重得多,不会误了我的事情,你许诺下来的事情可是得作数也行。”
那边,连如玉眉头微微蹙一下,才有些迟疑的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下来,自然不会食言,再宽限我几日,我要跟几位朋友道声别。天涯海角,有始无终,我怕以后再无缘相见他了”
连如玉神色有些怅然,陈奉也并没有再为难与她,便是说道,“好罢好罢,三日后,你来我府上,我带你去帝都面见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董府,一名行色匆匆的家丁赶来,找到了董家大少爷董祖常,低头过去轻声说了些什么。随即,董祖常摆了摆手,神情有些气馁,让他离开了。
董其昌书房的门被轻推开,董祖常身上的披风被下人取走挂起退出去后,董祖常便战战兢兢的站在董其昌的跟前。
此刻,董其昌正坐在案桌前,思绪纷乱,头发被抓的乱糟糟。那两个臭小子的事情最近搞得他一阵头疼,偏偏又查不到一丁点下落。曾几何时,他多么希望景天跟唐寅这两个人只是做梦的时候出现的,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带着那个漂亮的小丫头为自己的前程再铺出一条金光大道,可偏偏这梦就是真的。搞不死景天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董其昌是茶也喝不下、饭也吃不香。
“父亲,刚才知府大人已经撤销了对景天和唐寅这两个家伙的通缉令了据传是陈公公下的命令”
“啪——!”
手上的狼毫被董其昌狠狠拍在桌上,笔墨纷飞砸在蜡黄的宣纸上形成一片梅花的形状,冷冰冰的模样,“这老阉狗办事可利落啊,到底收了什么好处啊,啊!??”
“罢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吧。”董其昌压着怒气说道。
董祖常告一声辞,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嘭的一声,案桌被董其昌猛地掀飞,笔、墨、纸、砚被摔得四处乱滚。他怒发冲冠的坐回太师椅上,盯着地上凌乱的杂物,声音发狠: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了他们?姓陈的老阉人,这笔账我先替你记下来了!”
“陈奉,你在逼着我背叛你啊!”
“景天、唐寅、陈奉!既然都要逆着我——”
轰的一下,宽大的袖袍猛地向前一拂,杂乱的物件噼里啪啦砸在木架、窗户、门头上,董其昌红着眼睛,心情浮躁、神情暴怒的看着凌乱的案桌:
“那你们就都给我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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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话别()
自古红颜多薄命,香消玉殒谁人怜?
“小二,再来一壶茶——”
景天推了推额头,这是他叫的第三壶茶水。看着坐在对面的连如玉,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官府通缉自己和唐寅的通缉令一取消,连如玉就叫着自己来茶坊,说是有事情对自己讲。可是自打来到茶楼,连如玉这家伙竟然不吭声了,景天自言自语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她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在这座茶楼里,景天与连如玉两人对视了这么长时间,喝了这么些茶,景天也有些无语了,明明自己的通缉令被官府取消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为什么一看到连如玉,自己心中莫名有股不安呢?景天心里暗暗想着。
气氛有些尴尬,连如玉打量着景天,景天也打量着连如玉,千言万语似乎都融化在了眼神里。如果眼神能够说话的话,两人现在唠嗑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景天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连如玉看着景天棱角分明的脸庞,心中叹气。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远离这里,心里顿时像刀割一样,缓缓在滴血。
“你倒是说句话啊?”景天伸出手掌在连如玉眼前晃了几晃,他严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傻了。
“我就要走了。”连如玉终于是石破天惊的说了一句。
“走?你要去哪里啊,找到你的亲人了?”景天确定眼前这女人没哑巴了之后,心中的不安才平静了一下。
“亲人?”连如玉喃喃了一句,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不堪回忆的时候,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惨死的青衿士人,那场史无前例的大暴乱,那张丑陋的奸人嘴脸
回过神来,连如玉竟苦笑一声,“我要去京都,不是投奔亲人去,是去完成一桩心愿,去了以后可能就不再回来了。”
景天一听顿时激灵了一下,忙道:“京都离咱们洪都也不是天涯海角的啊,快马加鞭的话半月的路程应该差不多了,怎么能不回来了呢?”
连如玉心中苦笑,自己去了那个地方,怎么可能还出得来,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岂是儿戏!
“罢了,这种事不想给太多人说,你只需要知道今日我找你来,是告别的。”连如玉眼波如水,声音有些沙哑了。
景天听完这话,便是有些失落,“是这样麽那以后我可不可以去找你啊,我不嫌麻烦的。”
连如玉摇了摇头,“你还是不要来了,只怕到那时早已物是人非,你我现在虽形似挚友,只怕五年、十年甚至更多年后,再见面就如同萍水相逢了吧,既然如此还是不见的好,今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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