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可汗为何如此轻松的就放林羽朗出来?可汗已经将他的兵权交给我,我的牧曦最聪明,如果,你是我,现在应该在哪里?”
“议政殿。”牧曦毫不犹豫的冷静回答。
“知我者,牧曦也。”王爷洋溢着满意的笑,轻轻在她伤口上抚摸,怜惜的叮嘱,“安心在家里等我,林羽朗是个出名的孝子,我担心他会来找你麻烦,一定要小心,快快把自己的毒解了,等我回来。”
“是”牧曦稳稳答应下,王爷满意的向外奔去,“南雪,林羽朗放出来了,你要小心保护牧曦。来人,加派两班守护轮岗守夜,除非有可汗手令,否则,无论是谁想带走牧曦,统统不许,不服者,杀!”
牧曦跟到门前,王爷在院内沉稳的身影被无数烛火照着,似乎在散发着濯濯的光辉。
“巫医,你长点心吧,本王回来时,若牧曦的毒依旧未解,定要将你倒吊三日!吉祥,牧曦的伤口在流血,等下去安排妥当些,给她换药要小心点,再粗手粗脚,便不要在她身边伺候,去农场喂猪算了。”
众人一一小心答应着,王爷又是回来看着牧曦的伤口,“自己照应好自己,这群侍婢很久没有女主管教,都我这粗野汉子带的,都粗钝了许多,以后,还是让你来好好调教调教这些下人才行,本王去了。”
“王爷,万事小心,三思再行。”牧曦低声叮嘱。
“嗯,记下了。”王爷深深点头,在她的肩上略略紧握,不舍的转身急奔门外,大步流星,消失在茫茫夜影之中。
“主子,饭菜都凉了,吉祥给你热热去吧。”
“不必了,去取药匣来,备下笔墨,我要换药开方。”牧曦轻声拒绝了吉祥。
“曦主子,你的伤?看你脸色很苍白。”南雪从院中走上来,关切的询问。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去把巫医带过来,我今夜便要把李婉毒解掉。”
牧曦回到内室,南雪紧随而来,将巫医提到内室门外候着。
寥寥写下药方,递出去命人煎制,牧曦不需别人动手,自己敷药治伤,伤口救治及时,虽然略有流血,但正在好转。
夜色越来越沉,狂风骤起,“快把窗关了,别凉了主子,这春天的风最刺人了,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去把门外窗外都遮挡着,别有湿气进来,主子身子骨还弱着呢,伺候不好,你们跟我一样,一个也别有好日子过。”
牧曦听着吉祥脆脆的小声里,满是凛冽的威武,不禁笑看去,“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吉祥赶紧用手挡着泛着五道痕的小脸,扭身要走。
“回来,没听到我的问话?”牧曦冷言呵止,追问。
“回主子,吉祥没护住主子,让您被人欺负,王爷一听说,就赏了吉祥一巴掌。”吉祥委屈的站得远远的。
“噢,是这样,王爷的手是比吉祥的手大很多呢。”牧曦处理完伤口,婢女轻轻的将她的衣衫穿好,她若无其是的调侃吉祥。
“啊?”吉祥不明所已,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疑惑的问回来。
“主子怎么看出来我跟王爷的手的大小的呢?我们又没有比过”
“你的巴掌按在脸上,完全遮不住那五道痕呢?不是手小是什么?”
巫医的手脚倒越来越麻利了,按方煎的药已经送了进来,吉祥被牧曦说的不知如何回应,嘟着小嘴端药进来伺候着牧曦服下。
“启禀曦主子,门外有侍卫来请,说是有可汗手令,请您进宫为皇子诊病。”
牧曦正整理好衣服,有侍卫在门外轻声请示。
“看到手令了吗?”牧曦起身,示意吉祥去提药匣,再次向侍卫确认。
“回曦主子,确实有可汗的手令。”那侍卫稳稳的回应。
“主子,我……”
牧曦站在门前,虽然是春天,但依旧有凛冽的风,树枝被吹得摇得弯腰,飞沙走石,大雨将至,吉祥一边给她搭上披风,一边紧张的欲言又止。
“吉祥,不怕,无论怎样,咱们见到的,都是人,不是鬼,只要是人,总是有定数的,没有鬼那千万般变化。”
牧曦冷静如水,跟着侍卫来到院外,一队侍卫在马车前等候。
“南雪,你即使跟着,也进不了宫,我此去,还不知何时能回,没必要让你在外面徒劳的等着,你就别去了,在府里等我回来吧。”
她吩咐着跟在身边的南雪,坐进马车里,吉祥提着药匣紧跟进来。
第一百三十章 我要回家()
依稀有雨点打击车厢的声音,马蹄声起,此时的车夫,似乎份外的焦急,抽打马匹的频率很是紧凑,马鞭的响声阵阵传来,牧曦隐约感到不妥。
“车夫?到哪里了?似乎皇宫没有这般遥远。”牧曦冷静的向外问去。
轻轻掀起窗帘,外面一切漆黑,侍卫们表情严肃的紧紧跟在车厢左右。
牧曦正向外窥望着,此时车夫已翻身进来,脸上遮着黑布,快速奔到吉祥身前,一抓一推随即飞脚上去。
只听得吉祥从车外传来惨叫。
“吉祥……”牧曦见吉祥被人生生的从车上扔下去,关心的赶紧探身去看,那身影伸手有力的将牧曦拦住。
“姑娘莫急,莫怕,都是熟人,叙叙旧。”
这平静缓和,不紧不慢的语气,牧曦再熟悉不过,她淡定一笑,稳稳的坐回到车厢里,“是陌夏,你的速度好快。”
正说着,马车渐渐减速停了下来,“颜姑娘,请移步。”
牧曦按着陌夏的手势,另一辆马车正并排等在旁边。
不用多说,她知道那车里会有谁,事不宜迟,牧曦快速的提起药匣奔另一辆车跨过去。
果然,李婉幽幽的躺着在这辆车内,牧曦无声的从袖中取出金针,示意陌夏备好水和药丸。
三针刺毕,李婉一口长叹,缓缓有了呼吸,陌夏激动不已,身经百战的她,递上水囊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
“啊……”李婉虽是细语轻叹,但足已让陌夏潸然泪下。
“醒了,活了,真的活了,夫人……”
“你来的及时,她并没大碍,现在虚弱,只因饥饿缺水而已,让她缓缓,吃点东西,很快就会恢复如初,按我之前的药方,继续服用,每七日一个循环,中间停歇三日,再继续服用,保持半年是没问题的。”
牧曦低声叮嘱,同时探得脉息,心中释然。
“陌夏拜谢姑娘的大恩大德,陌夏感激不尽……”
牧曦右臂不灵活,左手正在收拾金针入袖,看着陌夏不停的磕头跪拜,只能轻声安慰。
“此地不宜久留,她没事了,你们快走吧。”
“姑娘的伤如何?看你很是柔弱的样子,似乎伤的不轻,公子那一剑,确实是下手太重了。”陌夏赶紧给正在依稀醒来的李婉盖上丝被,担心的向牧曦问来。
“无碍,没有伤到根本,我自会处理。”牧曦冷冷的回应。
“姑娘,你好智谋,李婉没有看错人。”李婉喃喃的声音,细如丝的传来。
牧曦侧目看去,她努力睁开眼睛,挣扎着,陌夏搀扶着她,坐起来说话。
“夫人才是真的好智谋,半年之内,连杀大辽两位公主,还得全身而退,此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你为何救老妇?能够告诉我你的真心话吗?”李婉大口的喝两口水,急急的问来。
“不为什么,也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本性使然吧。”牧曦淡然的回应。
“你本性自然是善的,但,你救老妇,是因为你知道老妇做的,都是对的,如果我杀了那孩子,或许,你就不会救我了,对吧。”
车厢外,突然风声大作,越来越多的沙石击打车厢的声音,马车静静的停在密林之中,车门的帘子甚至被风吹得来回翻动开来。
牧曦被李婉说到了心声,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平静反问,“你为何一定要杀害太平?就算是你不怕死,你不怕连累你儿子?就不怕最后落得个两手空空吗?”
“可汗早就与太平商定,只要产下皇子,便杀了我儿!我也别无选择,我自然是不怕死的,但是朗儿不能死!只要还有那个皇子活着,他大辽的可汗,就会念及皇子的父亲,朗儿在军中还有余威,只要朗儿活着,他就有翻身的机会!”
李婉的语气越来越激愤,直直坐起来怒气冲冠。
“我给你下毒,又让巫医给你解毒,都是在计划安排之内,就为了让你脱离干系,本打算,这一切,都由我这老婆子一人承担的,没想到,人外人,天外天,在我之后,还有你智勇双全的你,老妇真是得天眷顾,天生有幸。”
“夫人言重了,牧曦没那么多想法,只盼望着,能够早日回到家中,解山庄之困。”牧曦将披风裹得更紧些,意味深长的望着李婉。
“姑娘放心,老妇记得曾经的约定,乐游山庄的困境,老妇定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姑娘打算何时回宋,返回山庄呢?”
牧曦听着车外淅沥沥的雨声,回家,是她最真最痛的梦想,回答这个问题不用犹豫,“现在”。
“现在?姑娘此时离开,可舍得那一往情深的王爷?”
李婉冷冷的问。
“我本就不属于这里。”她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扑到爹爹怀里,哭诉压抑许久的委屈和苦楚。
“好”
“夫人,有队兵马追过来了”,李婉刚刚应允下来,突然传来侍卫低声禀报。
“牧曦,这兵马是寻你而来的,我命侍卫护你,即刻快马回宋,一路上我会安排接应与你,老妇还有未完之事,你快走”
陌夏此刻已率先跃身跳到车外,牧曦快速跳下车,接过陌夏递上的缰绳,被陌夏托到马上。
“陌夏,在我药匣的深处,七叶一枝花我已经配制完成,给夫人随身带着,应急之时,有起死回生之效。”牧曦急急叮嘱。
“姑娘,定要跟紧我”事不宜迟,牧曦策马跟着迎面奔来的侍卫,顶着细雨向前飞奔。
右臂的伤痛,让她不得不用左手紧紧的握住缰绳,暮然回首,又一队侍卫从车旁飞奔出来,迎敌而去。
漫漫黑夜里,牧曦紧紧跟着这名侍卫,不论前方什么艰难,她都尽最大的努力驭马前奔。
风越来越大,卷起飞沙刮面而过,雨水渐渐打湿了衣服,头发湿成缕,雨水沿面颊滑落。
雨水冰冷的侵蚀,马背上奔波的震动,让伤口开始撕裂开来,牧曦强忍着痛,咬牙坚持着。
“将军,前方有人!”“不远就是大宋的边境了,不能让他逃出支,给我追!”
风雨声中,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和众人的嘶喊声。
牧曦前面的侍卫立即调转马头,“姑娘继续沿着路跑,再有十余里,就到宋的边境,那里有人接应。”
那侍卫与她擦身而过,迎敌奔去,牧曦不敢耽搁,按着侍卫指的方向,继续拼命的奔着,没用右手去扬鞭,只能尽力夹紧马腹,但终究还是马蹄声渐近。
“逃犯就在前面,给我抓活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羽朗囚曦()
牧曦的骑术,与骑兵们无法相提并论,刚刚去迎敌的侍卫,也并没有影响后面追兵的速度。
风雨中的夜,漆黑压抑,牧曦抬头望向前方的路,一个黑影从身后翻身落在马前的同时,飞脚踏在马头。
牧曦的战马被硬生生的踢倒在地,她跟着马一起在泥水里翻滚。
再起身时,十几匹马已然围在她的身边扬蹄躁动着。
“杀了人,就想逃回家吗?”
牧曦全身湿透,被泥水污了一身,顶着风雨,抬头寻声看去,高头大马上那个黑暗的影子,比风雨还冷的口气。
“林羽朗?你居然擅自带兵出行?你就不怕被可汗以叛逆之罪诛杀吗?你以为可汗释放你出狱,就对你没有防备吗?”牧曦爬站起来,用力按压住肩膀上正在流血的伤口,愤然怒斥。
“没错,我是擅自带兵出营了,但这也是因为你,你为什么杀我娘?我以为,你颜牧曦的手中,只杀歹毒恶人,怎么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你都下得去毒手!你这个恶妇!”羽朗坐在马上,手中挥剑向她指来,恶狠怒斥。
“你说的没错,我只杀恶毒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会反击!什么妇人恶人,我颜牧曦行得直做得正,我没做错任何事,你没有审判我的资格!”牧曦威严回斥。
“行得正你为何要逃?你究竟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是不是你本就与景路谋划好的这一切,目的就是为了夺我兵权,害我家人?”羽朗激愤怒问。
“我没逃,在你和你娘面前,哪里还有别人谋划的机会?你们……”
“啪”一声响打在牧曦昂起的胸前,她的话也被失声的痛处打断。
“把她带回营地。”牧曦忍着痛抬头去看,羽朗早已无声站在她身前,他手中紧紧握着马鞭。
牧曦感觉身体一阵阵颤抖起来,寒气正透过伤口直逼体内,有侍卫走到她面前,用绳索将她捆起。
她怨恨的怒斥,“你怕了?林羽朗,你既然怕我说话,为何不直接杀了我,我死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后悔,当时不应该带你到我母亲身边。”
羽朗近在牧曦的眼前,他的脸上被雨水冲刷着,本就俊朗的面颊,此刻因为伤感和怨恨,写满了沧桑与凄苦。
牧曦还要回应,被羽朗扯出块手帕塞在口中,只剩下了“唔唔”声。
回奔的路上,不时有兵将返回来报,在密林深处发现了空空的马车,在不远的林中,有人逃向要宋境。
羽朗一路收兵,他的目标只有牧曦,想必那些逃到宋境的,都是景路王爷的亲信,他也并不想赶尽杀绝。
雨越下越大,回到兵营,天色已经开始渐亮,在乌云之下,天亮的份外延迟。
“把她关到牢笼里,严加看管。”羽朗下马吩咐着身边助将,见李副将迎面而来,低声询问。
“找到陌夏了吗?有我娘的消息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找到,陌夏会不会已经逃回大宋了,宫内跑出来的那辆车已经找到了,但是车上并没有夫人的遗体,倒是有些被褥等细软之物,我正命人再去查这车的来路。”李副将低声回应。
“皇宫和大营那边有什么动静?”羽朗盯着押解牧曦的侍卫,缓步来到一个半人高的木笼前,低声询问。
“探子刚刚回报,皇宫并没有动作,只有那景路王爷特别的敏感,将军出府他便得到消息,若不是咱们行动迅速,怕是将军早就被景路的兵马追上了。现在将军回到兵营,王爷的兵马也停留在距此十里之外驻扎,怕是要做大调动对咱们开战了。”
“且不可因我一人的过失,为将士们带来灭顶之灾,景路也是曾经掌管五十万大军的将军,调动兵马对他易如反掌,这大雨会帮我拖延一些时间,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待我回来,便将这人带走,你们便打开军营,不得抵抗,知道了吗?”羽朗重重的吩咐。
“将军?你打算带这个女子去哪儿?离开军营,你还能去哪儿?家都没了,老娘死了连尸首还没找到,你还能去哪儿?一离开军营,王爷的兵马就立即会杀了你,不如留下来,让兄弟们跟你一起拼一拼,大不了,拼回到大宋的境内,拉起人马上山做老大去,也总比这样委屈的活着强啊,这些年,你对兄弟们像亲人一样对待,将士们,早就离不开你了。”李副将的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