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是她的本性,他全然接受了她所有的做法和要求,他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仙子,没有害人之心,只会全然的帮助别人,但是,却总是舍弃了自己,让自己白白承受了许多苦楚。
他想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她不再受苦,他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保护她的机会,虽然,他知道,在她的身边,已经有了许多忠心不二的护卫。
在他的心中有一丝侥幸,如果他真的逆天而为,他不会得到如今的权贵和地位,他相信,冥冥之中,老天是赞成他的所作所为的,即使没有祈福大典,他依旧可以得到皇权,而所谓的民心所向,迟早会向权力低头,这些卑微的草民知道什么,他们只要有饭吃,就会安心守己。
“王爷,王爷不好了”
急促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何事如此急躁?”
“王爷,同王子不好了,御医已无计可施,请王爷请曦主子速去救命。”那侍卫急急的等着景路的回应,本以为会当即得到答复,却不曾想,听到了一句:
“好,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卫以为自己听错了,还迟疑时,苍珠从殿外迈步进来,将他打发了出去。
“王爷,夜深了,休息吗?”
苍珠将靠近景路身边的烛火挑得更亮了一些,恭敬的凑到身边,轻声询问。
言外之意,他睡了,同儿就此也睡了,只是,再不会醒来。
景路走到窗前,遥远的天空,明月正漫步于云间,若隐若现,正如他此时的心情,左右徘徊不定。
“王爷,刚刚有侍卫来报,曦主子夜里着了些凉风,似有不适,我已命侍卫立即去询问详细,即刻回报。”
苍珠似有似无的轻声禀报着,眉眼间,向景路望来。
似是毫无关系的事情,景路的心思立即被牧曦的身体聚集到一起,如果,此时同儿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夭折,无论他怎样向牧曦解释,恐怕都再也看不到她的谅解,甚至,还有可能让她永远远离他,憎恨于他。
投鼠忌器,他不得不去想牧曦的态度,思量间,余光看到苍珠期待的表情。
跟在他身边太久了,他的心思已经被苍珠摸透,居然知道用牧曦来提醒他如何决定同儿的生死大事。
也算是苍珠的提醒有道理,景路释然淡笑,向苍珠瞥去,面带嗔责,却是没有训斥之意:
“好吧,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苍珠立即深深行礼,“王爷,苍珠什么也没说。”
“好了,都成精了,这也是跟牧曦学的吗?都变得如此委婉,给我留足了面子,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越来越圆滑。”
“苍珠以后不敢了”
见苍珠惶恐的模样,景路温和安抚:“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反,你做的对,尤其是登基之后,这一点,更显重要和关键,去办吧,别耽搁了大事。”
苍珠这才恢复了神色,平稳冷静的向外奔去。
景路看着天上的明月,像是看到了她的脸,也是这般洁白,也是这样闪着光芒,微弯的月,像是她带着笑的脸,俯视而笑的双眼,可以直接看透他的心,只见心底那最深处的痛和爱,此生,有她一人,就足够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漠然面对()
漫漫黑夜中,月光的皎洁,只在阴云稀薄的地方才得以绽放。
当云行至密林之上时,整个树林,像是地狱的驿站。没有光亮,更没有生机,只有秋风带来更加阴森的瑟瑟响动。
一双深眸,远眺那深宫的方向,向着灯火阑珊处目不转睛,久久不曾移动。
“少爷,时候不早了,死士们还在等着你的指令。”
陌夏轻轻的打断羽朗的沉思,也跟着向宫殿的方向望去,言罢,不知觉带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羽朗转身向树林更深处走着,迎面而来众多金国的死士,皆穿着夜行衣,在黑暗中,极不好辨认行踪,只有隐隐的影动来到他的身边。
周全部署,行动照常,一切如旧。
简短安排,羽朗无心多说。
“林公子,太子殿下现如今就在那颜姑娘的宫殿下的地牢里,是不是行动时,直接将那姑娘也一起劫持出来?”
一个死士上前请示道。
“不必,救太子殿下要紧,不要再节外生枝,尽快救走太子殿下,早些收兵回国。”羽朗断然拒绝。
“那同儿呢?我们双管齐下,把小公子也救出来带走吧。”又一死士上前请示。
羽朗微微平复刚刚纷乱的心情,依旧平静的回应:“不必了,同儿我自有安排,此次行动,凶险异常,先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最要紧。”
“我等谢谢林公子对太子的救命之恩。”众死士闻言,俱恭敬的深深行礼致谢。
再不多言,为避免像上次出现的情况,羽朗打发众人言毕立即散开,待行动之前,再按时来聚。
黑暗中,他再次远眺那灯火璀璨。
“为何不直接带她走呢?错过此次时机,怕你们再难相见了。”
陌夏站在他的身侧,担忧的话语,带着微微的嗔怪。
“我曾经劫持过她一次,将她带到了这里,卷进了深不见底的风波之中,时至今日,她都未能全身而退,回到她的家乡。我害了她一次,不能再害第二次,她现在有选择的权利,无论她怎么选择,都有她的理由,或者是不得已,她有难处,我懂得,却不能说得,终究是我害得她太深,已经再难靠近。”
羽朗越说越低沉,心思则更失落,远处的灯火,是无数扰乱他思绪的障碍,让他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的双眸。
“舍得吗?真的,放得下?”
陌夏轻声问着,痛惜的注视着他魂不守舍的表情。
“由不得我了”他随口回应着,再次抬起头,遥望远处的灯光,许多光交织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只能看到,远处光亮一片,与他周围寂静中的黑暗相比,那光亮似是有生命的,而他,已经毫无生机一般。
“什么意思?”
“做为他的护卫,擅离职守,会被巫医诅咒,会被通缉直到被当作叛逆清除掉。”
他轻轻的一句话,莫不关心,却惊得陌夏一身冷汗,“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萧云告诉我的,只要我离开牧曦,他就会下蛊诅咒我,其他护卫不必得到牧曦的指令,便可以直接截杀我,而且是终生的,只要我活着,就会被一路追杀到死。”
羽朗的表情,与他的心情一样,漠然无视一切,漠不关心。
陌夏与他截然相反,紧张异常的握住羽朗的手臂,“为何不早说,既然如此,为何还答应夫人说你要回去?我这就命人火速回去向夫人禀报,言明情况,让你先留在颜姑娘身边,从长计议。”
他摇摇头,“她已经不需要我了,留在这里,我只是个无用的摆设,是我自己决定离开。”
“少爷,此事可不是儿戏,被狼牙勇士追杀的目标,从来没有存活下来的,你这是要与颜姑娘为敌了吗?亦或是,或是,你想求死?啊?羽朗!!?是不是这样?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陌夏几近破音的询问,换来的,是羽朗依旧漠然无态的神色,依旧木然的远望着宫殿,像是在寻找他的生机。
“不行,不能这样,你让夫人怎么办,你可有想过她的辛苦吗?”
“所以,我决定先回去,至于,能坚持多久,就要看我的造化了。”
陌夏不甘心的攥着拳头来回踱步努力想着办法:“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了,你去跟颜姑娘说,这个护卫咱不做了,颜姑娘心地善良,她肯定会同意的,只要她放过你,不就成了吗?”
他淡淡吐出忧伤的气息,“狼牙勇士,是以血盟誓,终生有效,可结,至死才解。”
陌夏再次手足无措,从未见她如此慌乱的神色,真真的应了那句‘关心则乱’。
“羽朗,干脆,去把牧曦劫了,带回去,你与她相处这么久,又有了肌肤之亲,她不嫁给你,也嫁不出去了,直接带回家,生米成熟饭,就再不怕她会害你,对,就这样,最为彻底。”
“住口,你当牧曦是什么人?怎么可以任你玷污,我说了,不能再害她,现在对她的伤害,我此生都难以弥补,你们若再对她动歪心思,小心我手下无情!”
羽朗不等陌夏把话说完,便已怒由心生的训斥而去。
“左也不是,右也不行,朗儿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咱们真的就被动等着人家来追杀吗?”
陌夏带着哀求的紧紧握住他的手臂,在她的心里,早已经羽朗看作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看着他长大,陪着他成长,一点一滴,都在她的面前发生,深深的融入到她的心底,成了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回到那宫殿的方向,心中凄凉,脑海中闪现着,她曾受过的一次次伤害,尤其是,他刺她那一剑,那一幕,像毒药一样,想一次,心里就痛一次。
“当年,把她劫持回来时,她可有得选择?当年,她被灌下蛊毒时,她可有选择?她被打,被囚禁,被暗杀时,她做错了什么?她有选择吗?那一剑,她都不曾躲避,即使伤口愈合,但疤痕还在,此生尤在,她没得选择。”
“可是”
陌夏此时,已带着哽咽的颤音,语塞难言。
“不必说了,什么都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羽朗漠然的面对一切。
第四百一十三章 景路为她()
艳阳高照之下,侍婢们穿梭在宫殿之中,景路站在高阁远眺,牧曦的宫中人头流动,正想回身去问,苍珠已然来到他身边,轻声禀报:
“王爷,曦主子醒了,听说这一夜睡的很少,身体不适,御医虽然给看了,还开了些药汤,但据下人来报,曦主子似乎并未见到明显的好转,还是辗转难眠,一夜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
景路这一夜睡的极其安稳舒适,谁知,一早醒来就听到这个给他添堵的消息,眼看大典在即,“这群庸医,开的药都是些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的,指望他们,还不如让猪上树!牧曦现在怎样?我去看看”
正迈开大步向殿外急匆匆的迈出来,迎面奔来一个小侍卫,见了王爷和苍珠惶恐胆怯的低着头禀报,曦主子刚刚传唤着将所有大典需有的礼服和配饰尽数送了进去。
景路立即内心喜悦,收住脚步,顿时来了兴致,吩咐之下,苍珠传唤着下人将王爷的礼服和配饰也尽数送进殿里,对着铜镜,身着锦服龙袍,景路的全身都向外透露着激动和幸福,每个角度都是在笑着,连苍珠都未曾见过他,如此开心快乐过。
既然牧曦带病筹备大典,景路顿时激励得斗志昂扬,精神抖擞,马上准备起来。
“磊儿准备的如何了?”在镜前正襟对照着,口中向苍珠询问。
“刚刚属下也传令下人将磊王子的礼服送去了,此刻应该正在试着呢。”
“好,你真是长进了,不似曾经那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将了,这样很好!”正了腰带,景路随口聊天般的问着。
“同儿的情况如何了?”
“同王子还在昏睡着,用了药,但是还未见到起色,要不要今日请曦主过去看看?”昨夜听说牧曦身体不适,景路临时阻拦了消息,只是加派了人手去照顾同儿,此时来看,同儿可能凶多吉少,但想到马上就是登基的好日子,此时让牧曦去给同儿治病,实在是有些晦气。
仔细试着礼服,景路向苍珠瞥过,“再等等看,牧曦身体不好,这两天还有这么多事情都压在她一人身上,去传令,让这些没用的御医拿点真本事出来,如若同儿有事,他们也别活着混吃混喝了,全部陪葬去吧!”
“是,王爷,还有一事,林羽朗昨夜在宫外的密林中出现过,身边只见到了一个女子,并未有其他人出现。”
景路正抬起来调整衣领的手举在半空,略作停顿,“他已经被牧曦赶出去了,接下来,他只有死路一条,不足挂齿,那个南雪倒是要注意,他现在怎么样了?在做什么?”
“南雪自从回到宫中后,很是古怪,不去向主子请安,也不出门走动,整日里关在房间里,不知在里面忙些什么,在外面,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音,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苍珠话音刚落,景路立即反应过来,“他不在宫中,一定是早就离开了,快派人去查,此人去向何处,他现在是牧曦的附影,只受主人的指令,他出去行动,必然是受到牧曦的指挥,一定要查出,他们在做什么,意欲何为。”
苍珠如梦初醒,立即请罪,得了景路的饶恕,快步奔向殿外。
大典之前,牧曦到底在忙些什么?景路不敢直接去问,也不能让探子调查得太深入。
一来牧曦身边的人大多忠心耿耿,不易打探渗入。二来,小霞和时艺都是敏感的角色,稍有异动,他们总是提前发现,然后横加阻拦,不仅计划失败,还屡屡被牧曦知晓。
想必,牧曦正因为此,才对他心存芥蒂,失去了往日的亲近和信任。
想到此,景路独自叹息,镜中的他,身着龙袍,烁烁生辉,意气风发,好不威严。
满意的欣赏着自己,心中想着,若不是这些年与牧曦之间有过间隙,林羽朗那个江湖莽夫,一定不会有机会得到牧曦的青睐。
只是时间问题,给他足够的时间,现在皇权在握,大业已成,得了江山,再得美人,势在必得!
他要想方设法的靠近牧曦,水滴石穿,用行动,用真情,一定能感动她,他要倾尽全力将她留在身边,让她心甘情愿的,助他管理这个国家。
突然,搜肠刮肚的计策里,一个闪光脱颖而出,同儿!
牧曦最怜惜孩子,当初对磊儿是如此,后来对同儿,也多少会有同情的成分在其中,既然如此,从两个孩子身上着手,定能博得她的欢心。
“来人,将同王子火速送到牧曦的宫中,请牧曦救救皇子。”
苍珠闻声而来,一面的茫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景路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下,但依旧稳稳地回应,迅速将指令传达下去。
待苍珠回来,景路已经想起了另一件事,“去传话给林羽朗,告诉他,要想让儿子安然无恙的活着,就履行诺言,在大典结束之前离开大辽。”
这次苍珠了然于胸,景路在他传令之时,已然整理衣装,大步迈出去,迎着苍珠回来的身影,随口吩咐:“去见牧曦。”
苍珠紧紧跟随,景路沿途不停询问,“巫医这两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只是越来越离不开曦主子,时刻等候着指令。小霞和时艺也是一样,整日跟在主子身边,很是周到细致。而且,按王爷的吩咐,已经对克烈惕的去向进行调查,刚刚有回复,说他正打算为南雪报仇,似乎在谋划着什么,而且还是私自行动,主子并不知情。”
听着苍珠漫无目的的介绍了一圈,仍然没有提及景路心中所想,于是直接询问下,苍珠赶忙沉稳的回答:
“噢,曦然姑娘自从被带到宫中,主子先是小测验一番,考察曦然姑娘对医术的学习成果,听下人来报,曦然对答如流,主子很是满意,很快就成了主子身边的红人,尤其是这几日,主子更是让曦然参与大典的筹备工作,下人们都说,曦然姑娘是个为人和善,聪明能干的能手呢!”
听着这些似乎与他毫无关系的话,景路的心里暖暖的,一个窈窕淑女的身影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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