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姐姐,不说这些了,你还病着,这个时候哭会伤眼睛的,好了好了,跟你说说宫里的情况吧,你肯定关心的,磊王子前些日子被倍王子打了,听说,打的挺重的,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具体的情况,时总管只是说,是磊王子冲撞了倍王子,还意欲举剑刺向倍王子,是倍王子反击,失手才伤了磊王子的,不过,看时艺的脸色,说这件事的时候,很是愤慨,估计事实不是这样的,十有八九是倍王子欺负小孩子,打的磊王子吧,以大欺小,真不要脸。”
小霞愤愤的说着,虽然对磊王子没什么感情,但也知牧曦十分牵挂这个孩子,所以也就多了许多关注,尤其是对这种以大欺小的事情,好打抱不平的小霞自然看不惯,不禁出口骂着。
牧曦刚刚轻松一点的心,立即提到了咽喉,“磊王子,怕是有危险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母亲李婉()
广袤的草原上,绿绿的原野间,阵阵微风抚过,带来清草的芳香,三个毡房在青原之上,似是颗颗硕大的明珠,镶嵌在碧绿之间。
林羽朗睁开眼时,那是熟悉的面容,虽然憔悴苍老了许多,但,许久未见的亲人,曾多次在梦里呼唤过你,他弹身坐起,抱住李婉,“娘”
这一声呼唤,让房中所有人都泛起泪光,连他自己都恍然一跳。
“我,能说话了?”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李婉紧紧的抱着他,泣不成声,陌夏在李婉的身后,一边抹着泪,一边回应过来:
“还差一味药,你才能恢复声音,快喝了吧,刚好药还是温的”
小双递上药碗来到羽朗身边。
羽朗轻轻的扶起还在哭泣的李婉,又向小双疑惑的看去,他有太多的疑惑,焦急的想要知道答案。
“朗儿,听牧曦的话,先服了解毒的药,才能说话。”
知子莫若母,李婉擦着泪水,看出了羽朗的心思,轻轻的要求着。
羽朗二话不说,端碗将药一饮而尽,这个药的味道,似曾相识,他仔细品味着。
“这最后一味药,是牧曦故意拖延没给你用的,与你在王府时,口中含的那一颗药,有同效,只是,这是药的精髓,牧曦担心你留下余毒,所以,给你加重了药量,让你吃了些苦头,也好,不吃苦,怎思甜呢?经历了这些,你总该长大了。”
李婉平静的说来,许久未见的儿子,终于死里逃生的回到身边,没有宠爱之情,只有嗔责和提醒。
一碗药下肚,咽喉很快传来份外轻松的凉爽,羽朗急于说话,但咽喉此刻开始痒痛起来,不由得咳嗽起来,这一咳,竟停不下来,直咳得他眼泪直流,几近窒息,直不起腰,抬不起头,扶着床沿,俯身狠咳。
“这,这,不会是这药用错了吧”陌夏见状,紧张不已,手足无措的问着。
羽朗直咳得连床都趴不起,完全趴在床上,只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已然完全被咳嗽所控制,最大限度的趁咳嗽的间隙喘息,接踵而来的,是更猛烈的咳嗽。
李婉擦干眼泪,侧目望来,面不改色淡定的说道:
“牧曦的药,绝不会错,待他咳完再看,你休要在这里乱叫,去备些温水,待他平缓时,好好洗漱,整理一下。”
“是”陌夏再不敢多说,还是很担忧的向羽朗望来,两步一回头的向外走去。
羽朗觉得自己咳出去了半条命,终于,一口黑血喷口而出,咽喉的痒痛立即缓解,咳嗽也渐渐平复下来。
他擦干眼角的泪,爬起身,无力的靠在床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咳嗽是这般的痛苦,拼命的喘息着,全身的功夫,此时有种荡然无存的感觉,像是身体已咳成的空壳,别说急于说话,就是呼吸,都觉得辛苦。
极力平复着气息,咳的太猛,震得他头脑昏昏沉沉,抬手拍打着额头,却发现抬手也是件辛酸的事情,朦胧间,他看到牧曦在床头痛苦的咳着,那一咳,远不是他这般片刻度过,而是足足咳了一夜。
自己堂堂汉子,几声咳嗽已经痛不欲生,牧曦一个柔弱的姑娘,又是如何熬过那一天一夜的痛苦。
羽朗突然目光失神,面色落寞,心中凄凉,顿时刚刚的咳都忘记了,全被纠心的痛给掩盖,如果说,在王府中听着牧曦的咳让他心急如焚,现在,回想想牧曦当时的咳声,他感同身受。
“知道咳的痛苦了?”李婉幽幽的说来,语气中略带着斥责。
“娘,孩儿一错再错,错的太多了,现在,还能弥补吗?”
羽朗似失了魂的木然问着,脸上失落的神色,双眼茫然的呆呆看着,没有目标,似乎什么都看不到,脑海中全是牧曦咳嗽的声音,将他震得身心俱裂。
“自然,是补不了了。你现在不能多说话,你心中的疑惑,就由我来给你慢慢解答。”
李婉按过小双递来的热茶,布满细纹的眼角微微垂下,两腮上多了些许的斑点。
羽朗听着母亲的声音,转眼向她看去,老了很多,头上原来的乌发,此时多了许多银丝,李婉坐在床边,依旧是那般平静的面容,处变不惊的脸。
从母亲的身边看过去,正是那个在牧曦身边叫双双的侍女。
“她是我派去的,孪生姐妹,大双和小双,替换着送王府的消息出来,自从没有了你的消息,我便下定决心,要实现你的诺言,要送牧曦回家,于是,派了她们姐妹早早的潜入宫中,寻机到了牧曦的身边,你可知,姐妹两个刚到牧曦身边不久,便被牧曦察觉,处处袒护着她们姐妹,这才有了,现在救你出来的机会。”
李婉将热茶捧在手中,似是在享受着股股热气扑到脸上的感觉。
羽朗此时缓回神,原本就是身强务壮,这一番折腾,片刻就恢复如初,虽然胸前被震得有些痛,但还是可以忍受,他听着母亲的话,不敢做声,不自觉的轻轻安抚着胸前的疼痛。
李婉向他撇来一眼,又玮玮的说来:
“咳久了,前胸后背都会痛,头更痛,咽喉自不必说,你可以想像,牧曦现在的感受如何,我本不想戳你心事,但是,此次的事情,我们实在是亏欠牧曦太多,太多了。”
羽朗平复着咽喉如针刺般的痛,带着沙哑的低声询问:
“母亲一直没有离开?就为了弥补儿子的错?”
李婉又是潸然泪下,伤感的说来:
“我以为你死了,当时你招呼都不打,就带着牧曦去投了景路,如果牧曦也死了,你岂不是白白的送了一条性命?虽然你的作法没错,但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要找个理由活下去,就当牧曦是你,就当我儿子还活着,我要把我儿子用命换来的性命,保护好,不能再轻易的从我手中消失,我老了,苦苦挣扎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让你有个好前程,让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可是那时,我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那时才发现,原来,没有儿子了,我什么都不是,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小双站在李婉的身边,也默默的跟着流泪,可想而知,当时李婉等人是何等的忧伤凄苦,小双取来毛巾递到李婉手中。
擦干泪,李婉坚毅的个性再次彰显,“但是,摊子已经铺下这么大了,不能说废就废,所以,当时我决定,救出牧曦,让她接班。”
第二百六十章 真相之痛()
“老天有眼,牧曦让小双送出来消息,说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将所有知道的菩萨都拜了一遍”
李婉又是低声流泪。
羽朗翻身下床,跪在母亲膝前,愧疚忏悔:“孩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儿啊,不失子不知心多痛,你从我的眼前消失的时候,我才明白,牧曦的亲人,又是该怎样的思念她呢?虽然我让启山去乐游山庄救了颜庄主出来,但是,他日日沉思寡言,身体每况日下,我本以为,是他年岁大了,正常现象,现在,我明白了,那是思女之痛啊,心中之痛。”
李婉扶着羽朗的双肩,悲痛的说着:“可是,我还是有私心,还是忍不住想要第一时间把你救出来”
羽朗此刻万痛纠心,潸然泪下,泪水中,有对母亲的不孝之欠意,有对牧曦重伤之愧疚,更有对自己莽子之愧恨。
“快起来,来,地上还凉,快起来,饿了吧,小双,快去看看饭好了没,给他端来,让他吃点东西。”
李婉的声音颤抖着,放下手中的毛巾,拉着羽朗站起身来。
羽朗被母亲拉到面前,她满是皱纹的手,更加干瘦,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面庞,母亲的目光在他的脸上不停的打量着,看不够的凝望着。
“朗儿啊,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牧曦的谋划,是她安排的大双姐妹,让我派人在外接应,救你逃离那个龙潭虎穴;是牧曦送了书信,给你送来了解毒的药,和滋补身体的药方,还不忘记,给我开了调理身体的方子,这一切,都是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做的,你要记住啊。”
“母亲,朗儿一定会救牧曦出来的。”羽朗下定决心。
“牧曦在信上说,你的身体需要调理,十五日之内,不得出门,更要少说话,多喝水,你还是在家里等一等,等你身体恢复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李婉抽回手,漠然的说着。
“娘,不能再等了,牧曦在王府有危险,那个红霞,时时刻刻都想害死牧曦,事不宜迟,我今日暂且休整,明日便去王府探听消息。”
羽朗心急如焚,在王府被关押期间,红霞经常向他提起极其厌恶牧曦的话题,自从他中了哑毒,红霞便常常声称要给他报仇,后来更是听到牧曦中毒的种种消息,虽然,他明知哑毒必然是出自牧曦之手,但,他相信,牧曦当时定然不知自己的身体,否则,否则牧曦或许早就想办法救他出去,也就没有了后来看到牧曦病发的那一幕。
他越想,越是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双手握拳,坐立不安。
“朗儿,不能再莽撞了,现在不比往昔,你现在是辽国的通缉犯,到处都在抓你,听牧曦的话,先在家里安稳的养上十五天,然后再看牧曦有何安排。”
李婉急忙阻拦,她知道羽朗的脾气,此时想要让他安稳,谈何容易,但无论如何,也要尝试的拦住他。
“娘,我没事,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我知道,在王府,牧曦塞在我口中的那一颗药,药性虽烈,但药效缓和下来时,不仅的我哑毒得解,而且内力再次被聚集起来,这种神药,也只有牧曦做得到,我现在,身轻如燕,不能再等,我明日就去王府救她,母亲,你安排一下,明日连夜送牧曦回宋,只要到了宋,到了她的山庄,她的病,肯定会有办法治愈的,我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羽朗哪里听得进去劝,已然是热锅上的蚂蚁,抓心挠肝的就差一点没此刻就一步飞出去,马上就把牧曦救出来。
“羽朗!你冷静些!你还不明白,王府被可汗的禁军把守着,还有景路的兵马在暗中看守,戒备森严,甚至比大牢还难闯,你毫无准备的去救人,只能是自投罗网,非但救不了牧曦,弄不好,反倒害了她!”
李婉怒起,威气斥责。
“娘,如此戒备森严,我不是已经逃出来了吗?还是有机会的,总要去找,只要有机会,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我也能冲进去,把牧曦抢回来!”
羽朗激动不已,执拗的坚持己见。
“少爷,牧曦已经被你牵连了,现在被严加看管了起来,一时半会儿,是没有机会的。”
小双从门外悄悄进来,见母子争执的激烈,轻声插言。
“小双!住口”李婉一直回避的话题,不想被小双一语道破。
羽朗一个激灵,瞪大眼睛双手紧紧握住小双的肩膀,逼问:“说,还有什么瞄着我,快点说!!”
小双才知失言,为时已晚,李婉无奈的默默挥挥手,小双会意,怯生生的回答:
“你被救出来了,红霞抓了姐姐,并在众人面前指认牧曦就是谋划救你的真凶,还说出了那玉牌,景路王爷步步紧逼,牧曦承认了一切,景路大怒,派了重兵,将牧曦囚在西院之中,水泄不通。”
“那牧曦的身体如何?”羽朗的心在流血,抓着小双的手用力更紧,急切的追问。
“不知道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完全没有了里面的消息,现在,除了萧霞,还有金卓,再没有人能近到牧曦的身边,这几日都在下雨,怕是不好吧。”
小双被羽朗抓得生痛,又忍着不敢说,整个身子都紧张的纠结起来,面色更是痛苦不堪。
“少爷,听夫人的劝,牧曦是让你休息十五日的,不信,你可以去看牧曦写来的信”
小双为了尽快摆脱羽朗的手,乘机说道。
“在哪里?拿来我看!”羽朗的脑袋里茫然,空空的,又像是满满的,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来,又急于想定出计策。
他甩手松开小双,小双如获重生般的长出一口气,小心的放下粥碗,从床边的匣子中取出几页低,胆怯的递到他面前。
羽朗似看到珍宝一般,谨慎的接过,仔细的逐页翻看后,怒气冲天的丢还给小双:
“以为我不识得牧曦的字吗?拿这假信来骗我,看看上面的字迹有多潦草,毫无笔力形体可言,也敢说是牧曦的信,拿走。”
小双紧紧握着几张纸,默默不语,此时她也知道,有些话,不可乱说,正纠结着,李婉在一旁冷冷的说来:
“事已至此,你到是谨慎起来了,也算是有所进步,朗儿,你以为,牧曦的右臂,会像你身上的皮外伤一样,三日便痊愈吗?”
“少爷,小双是亲眼看着牧曦写下这些书信的,左手扶着右手,但右手还是不停的颤抖,这几页纸,她是写了很久,得来不易的”
羽朗恍然间,如同魂飞一般。
第二百六十一章 羽朗静心()
羽朗回过头,又将小双手中的信抽了回来,握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看上去潦草的字迹,细细品味,笔锋之间果然是牧曦的风格,那提顿撇捺的习惯,终究还是不会改变。
看到了熟悉的痕迹,如同看到她熟悉的面容,娇颜似画,双瞳剪水,冰肌清润,乌丝飘韵,皎若秋月,姿色天然,语笑嫣然,秀外惠中。
羽朗见字如面,眼前全是牧曦的影子,她在信上叮嘱着,他要如何解毒,怎样调理,不可多言,不许出门,牧曦的话,怎样都觉得是对的。
信上的每句话,他都过目不忘的铭刻在心,甚至听到了她讲这些话的语气,看到了她说这些叮嘱时的表情。
“少爷,水已经备好了,吃完饭就去沐浴吧”
陌夏走进来,稳稳的声音说着,目光瞄向羽朗,似有疑惑的望来。
羽朗将她的信仔细的收好,刚刚急躁的心情,此时如同被一汪清泉洗涤透彻,恢复了平静沉稳的神态,回过身,向李婉轻轻行礼:
“母亲,孩儿去沐浴了”
“等等”李婉也恢复了平静的心情,欣然的面上,带着无尽的幸福和知足感,她轻声阻拦,
“这粥再不喝就凉了,这是按照牧曦给你配制的药膳的方子做的,方子还在你手上,不吃东西,怎么能沐浴呢?”
小双上前端起粥小心的递到他的面前,闻着熟悉的味道,就是这种味道,是牧曦曾在亲手喂他时的味道。
羽朗将手中的信仔细的放入怀中,端过碗,轻轻的搅动,白的米,黄的药,绿的菜,一碗粥,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