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你到底把我当什幺?”
“你要搞清楚是吧?”他的目光热起来,“那我问你,自始至终你把我当什幺?”
“我不管你是什幺……我只知道你很重要!”我喊出来了,仿佛什幺都说了,这种事后才会感觉难堪的后果,当时真的也就是一时头脑发热脱口而出。
他怔了怔,眼神中的错愕一闪而过,大概也没料到我会在他面前这幺坦率。
“邵振安,你现在说这些有什幺用?”他用手臂隔开我们之间所处的危险距离,“你滚回美国吧!我同你的‘合约’已经结束了。”
他想用一份无形的合约把我打发了,他还真是了解我,知道我太自尊太好胜,我真觉得那时窝囊得不行,简真无法想象自己就这幺被原本满心相信的人一脸漠然地丢开了,前一刻还在为我赴汤蹈火,后一刻就划清界限了,这虽不是我预料的,但也似乎离真实太远了。
“放心。”我猛地冷静下来,一口坚决,“我不会连累你的,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卷入你的圈子,那不是我这样的公子哥可以承受的局面。其实几乎一直是我在拖累你,你现在指望我走,一点也不过分,你对我仁至义尽。我会走的,并且是马上,但我只想问你最后两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我并没有幼稚到误会他是真的厌恶我才赶人,这毕竟不是演言情片,永远有解不开的结,其实生活很简单,有袒护,有欺骗,有矛盾和磨合,有感情,不是说绝情就能绝情的,但是生活的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如果你认为这样有必要的话,我会回答。”他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望进我的眼睛里。
“你加入大世界不是出于自愿的吧?”
“不是,但跟你的那件事没有直接关系。”他认真地看着我,“我这样答你满意吗?”
“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别的什幺感情吗?抛开利害和责任关系。”
“有。”他眼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波动,很快便消失了,“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的问题问完了吗?”
“程晋,你并不后悔认识我,我知道。”边说着肯定句,边展露一向自认为洒脱无俦的招牌式痞笑以应付世事突变,“其实……我也不后悔。”
他似乎有些艰难地移开一直停在我脸上的目光,台阶上下来两个表情犹疑的保镖,他们似乎有话要通报程晋,他抬头示意那两人上去等,接着,看了我最后一眼,迈开脚步往上去了。
我在他身后说了句:“晚上我在兰桂坊等你,我只知道那个地方。”
“我不会去的。”他没有转身。
“我等你,最后一晚。”我的声音异常冷静,“以后,你想见我也不一定见得到了。”
他的背影滞住了,虽然没有回头,但我也确实感觉到他的震慑,我只能赌之前那些时光了。
下午就去定了机票。回去,只能回去,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已经game over,过程很刺激,结果也不过如此。
我从傍晚七点就一直等在目的地,站着喝酒,一杯又一杯,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越接近零点我就越无所谓,我邵振安没有这幺拿不起放不下,我跟程晋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有的事情真的不能强求。
到凌晨两点,在人人都以为我已经喝得神志不清的时候,我自己却觉得自己很清醒,从来没有这幺清醒过。
让服务生帮我叫出租车,往门口走时脚步几乎拖不动了,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寒噤,才想起是外套没拿。
“你这样,是存心要我送你吗?”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是幻听,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真醉了。
直到眼睛慢慢有了焦聚,看那张英俊的脸孔因我的失态而微微皱眉的样子,我笑了,轻声而含糊地骂道:“你真他妈准时……”
急风骤雨夜
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00034094/index。asp?center=100565518。asp
记得投票喔!
36
手臂被一股惊人的力道擒住,我大叫一声,另一只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目标攻去,程晋一边应付一边骂道:“发什么酒疯!”
“你他妈混蛋!我等了七个小时!整整七个小时!”在使力的过程中,神志居然清醒起来,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大嚷,“你以为我犯贱?啊!我他妈欠你的啊?为什么要我在这鬼地方泡到烂为你浪费时间?!我又不是有病!”
“邵振安!是不是要我揍你你才闭嘴?”他拽着我想把我拉上一辆出租车。
抵住车门反抗:“你不耐烦我?不耐烦我你就滚!干嘛还要来?我问你!”我抓住他的领口,我们就这么相互使劲抓着对方,像仇人似地对视,“你干嘛要来,啊?想不到你还念旧情呢,哈哈。”
司机已经伸出头来:“大哥,有没有搞错?你们要吵架到边上去,不要妨碍我做生意啊。”
凶狠的瞪视令那司机呆了一下,看我们的火药味甚浓,不好惹的样子,于是识时务地把脑袋缩回车里。
突然,双方都安静下来,我慢慢放开手,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程晋,你迟到了七个钟头。”我想钻进车里,然后扬长而去再不回头。可他的手指仍掐着我的手臂丝毫不放松,盯着我的双眸幽深冷冽。
“以后我都不会再等你了。”我说得很镇定。
就在这时,他笑了一下,我从来没看过他这种无奈的表情:“邵振安,你好象变得更难对付了。”
“你不习惯现在的我?”
“知道吗?你在暗示我。”他终于放开我,手掌贴上我的脸,那种抚摸很粗糙很直接,“你他妈一直在暗示我!可如今,我不再是警察,你也不再有威胁,而现在的身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最好不要谈其它。”
“我明白,所以我说以后……”喉咙猛地哽住了,再怎么控制都没办法,他有些吃惊,看我的眼神有些变了,“以后都不会再等你了,也不会再连累你。今天,是我留在香港的最后一日,看不见我,你就大可以放心自在,不用再为我的缘故办事束手缚脚了。”
“邵振安,为什么你总是学不乖?让人狠不得想给你点教训!为什么总是试图挑战别人的极限?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他的手指移到我的颈后,用他惯常的沉静打退我的伪装,“今晚陪我。”
“不。”我突然抽身钻进车后座,这一次,轮到他架着车门一动不动。
“出来,陪我走走。”
“你不是要送我走吗?”
“我改变主意了。出来。”他只是轻甩头示意我下车,没有其它多余动作。
司机是个瘦小个子,这时正回头可怜巴巴地瞪着我,他一定认为今天碰到我,是他一天中最倒霉的事,我又何尝不是呢?今天也是我最倒霉的一天。
“你凭什么命令我?”
“你不清楚我凭什么?”他还真有资格来硬的。
我懒洋洋跨出来甩上车门,那个司机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踩油门跑掉。
“上哪儿?”
“你不是就只认识兰桂坊吗?你管我带你去哪里!”
哈,算你狠。
他也不拦车了,往前走,我跟着他,心里特别不爽,但也没力气发作,夜风吹得我头痛,酒在胃里搁着很不舒服。
走了三分钟,我开始忍不住:“喂!”
他转过身,深黑的瞳孔沉默地望着我。然后缓缓朝我走过来,猛地一把拥住我,腰部上的外力从轻柔到强劲,我突然觉得很凉,这个拥抱让我想到诀别的涵义,我想推开他,却使不上力。
最后,他搂着我的肩膀带我进一条巷子:“机车坐不坐?”
“你不怕我吐你一身就让我坐。”
他跨上车去,引擎轰轰响起,取出头盔丢给我一个:“上车。”
他很熟悉地势,一路飞驰,直到赶上前方一组大部队,一帮青年人看见他,一下子欢喊起来,他停车摘下头盔。一个靓妹呼啦冲到我们旁边笑:“程哥,你好久没来游车河了,大辉他们可想你了。”
“阿辉的触地转角是不是还没过关?”
“让他自己跟你说,哈哈。”少女扬手招呼车队的头头,这时她扭头看到刚取下头盔的我,有点楞了楞,“这是程哥的朋友?”
“嗯。”他应了声,没有打算多说的样子。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陪你来游车河?”我用手臂狠狠箍住他的脖子,一副威胁状。
“嘿,你可终于清醒了。”他淡淡哼了一声。
那女孩看我们这样似友非友的样子,一头雾水。
“程哥!”一个大个小子飞车过来,在我们五米开外的地方来了个大扫堂,180度停住,然后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潇不潇洒?”
“看来你没有偷懒。”
“以为程哥今天有把到漂亮妹妹来呢,哈哈,原来是误会。”傻大个跨下车,爽朗地上前来跟我击掌,“大辉,兄弟怎么称呼?”
“邵振安。”
“我们去浅水湾夜游,参不参加?”
“好。”程晋答。
大部队又呼啸而去,像一阵激烈的风,我也就这么莫明其妙地被卷去了。
“什么目的地──”我在他耳朵喊。
“沙滩。”
“搞什么鬼!”凌晨去踩沙滩,我要抓狂了,一晚上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海滩上这时候根本没人,所以迅速被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占领,大家把车丢在附近,冲向沙滩。我下车来也不理程晋,自顾自走到海边,一屁股坐倒在沙滩上。
他来到我身后,我悠悠开口:“你那些尽忠职守的保镖呢?”
“被我甩了。”
“那你怎么跟祥叔交代?”
“邵振安,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好。”
“你不用想了,明天我就回美国。”
大辉在后面叫:“程哥,要不要过来喝啤酒?”
“喝死干脆。”站起来先迎上去。
“喂。”他却拉住了我,然后冲大辉他们喊,“你们等着。”他拉我进了海滩边的树林,避开众人困惑的视线。
“想附送什么临别箴言给我?”
他一下把我抵在一棵树上:“你还真是个大麻烦……”
我笑了,是有点嚣张的表情:“程晋,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主动而迅速地捕捉他线条分明的唇,熟悉柔韧温热的触感,狷狂的体验──
37
他拥住我,神情有些激愤:“这算什幺,考验?”
“我说你爱上我了。”嘴上带着一抹邪笑。
他抓住我的手臂逼视我:“信不信我在这里上你?”
“信,而且──”我用力拉下他的裤子拉链,“我奉陪。”
“你真疯。”猛火剎那飞窜,他先我一步再次截取了我的嘴唇,高热湿滑的舌尖长驱直入,狂扫过我的口腔,饥渴的热望瞬间点燃,感觉都集中到一点,再迅速散播到身体各处,程晋将我狠狠压在树杆上,急切地摸索着我的身体。
“嘿,程哥不来喝,你们就造反啦!”
阿辉这一声欢快的喊声,一下把我跟他拉回到现实。不远处便是人声和笑语,这种背景打野战真也太胆大了点,我们停下来粗喘着凝望着彼此。
他的眼神让人难以捉摸,第一次那样强烈地感觉到他周身扩散出来的威胁气息,眼神紧紧锁住我,他线条分明弧度优美的下巴,性感坚毅的淡色嘴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他是个危险的男人。
伸手抚上他冷峻的脸,手指触碰他的唇,那上面还残留着刚刚激吻后的余湿和潮热,他没有做出反应,倒是顺着挑逗吮吸我的手指,听到他逐渐变粗的喘息,我抬起左脚,将大腿滑进他的胯间,感受到他勃发灼热的部位。
“这会不会是我们最后的狂欢?”我伸手探入,牙齿轻啮他的耳侧,“分道扬镳后会不会记住我?”
“邵振安……” 很久没有听到他在欲念泛滥时压抑着的呻吟了,也想看看平时冷静的他用执着坚定总是控制我的视线攻击我,引我邪念丛生眼界模糊,他此刻就像是一剂情欲的祸根,成为我致命的弱点,他的身体挤过来,热情得让人无法阻挡。
一种席卷身体最深处的激荡几乎令我站不稳,只有这种冲动得不顾一切、践踏一切的渴求,才能让我暂时忘记跟他纠缠的意义,我怕自己心软,怕明天走不成。我们的身体紧贴着,但心里都在不断提醒着自己的立场,每件恶性事件发生我都可以承受,但这一回,我想我是犯了滔天大罪,欲念横流的错觉几乎让我有些承受不住──我和一个男人Zuo爱,突破某种不可能的极限,我真是疯了,他也是。
酒劲又上来了,我的头一阵阵地疼,程晋口里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封住我的目光,如同着魔一般往他微张的嘴唇上亲吻过去,配合手的动作,直接攻城略地。他比我更狂野,灵活的舌尖舔触我的上腭,不断地将身体贴上来,持续的摩擦,惊心的挑情,燃尽最后一丝理智。
“啊……该死。”他低咒一句,猛地扯开我的皮带。
肌肉这时异常敏感,空气都仿佛躁动起来,我听到他和自己的呼吸逐渐急促,他的手掌这时已停留在我的股沟附近,费了好大劲才预见接下来的境遇,身体忍不住颤抖。
“有人会过来……”
“现在才担心?”他一下抱住我的腰,蓦地扯下我的内裤,猝不及防间,本能地扬手给了他一拳,他恨得咬住我的右肩,就是没松开我,手指却推进来了──我浑身紧绷,热血贲张,有些怔住了。
等他挤进我的双腿间,我才惊觉:“停!喂……”
“你在等他们来找我们?”他一个挺身,那火热的肉体就这幺攻了进来。
“啊!”两人同时吃痛地吼了出来,谁都没敢胡来,这角度太痛了,妈的!我仰起头,拼命箍住他的脖子:“程晋,我要宰了你!”
“你太紧了。”他埋首于我的颈间,对我的威胁充耳不闻。
“妈的,啊!”潮红的脸因他的混账话更感羞辱。他动起来,滚烫的内里更加灼燃,下身随着他的深入,我只能不断调适自己,让他尽快直达最麻痹的位置……手指陷入他的上臂肌肉,疼痛和快感让我不断收紧身体,换来他更激烈急速地抽送,汗水浸湿彼此,灼烧般的热度。
“呃──”
“嗯……啊!”我们开始大声地呻吟,直到意识到外面的人群,才刻意压抑声音。我把他的手捂在自己的嘴唇上,阻止那狂躁的嘶吼,狠咬住他修长的手指,他用力贴过来吮吻我的胸膛、肩膊、咽喉、耳廓,如同在野外的两头饥渴的野兽,全力吸附对手身上的盛阳,拼命保持战斗士气,黑暗中眸光开始涣散迷惑,我们陷入一种忘我的状态。
当感到疯狂的顶峰就要逼近,无止尽的角力,激越的冲刺,我们几乎有些暴戾地折磨侵蚀着对方,体内一阵痉挛,大量滚烫的体液冲入我的身体深处,他用最残酷的手段最强壮的肉体来实践男人的本性。我激喘着靠在树上,汗水弥了眼,过度的刺激令我有些失神。
程晋在这时单膝跪下来,紧紧抱住我的腰,深色的肌肉泛着情Se的汗渍,他用慵懒沙哑的声音说:“你明天走?”
我有气无力:“再留也没意思了。”
“我们不再见了?”
“嗯。”我闭上眼睛。
“邵振安……”他缓缓站起来看着我,精壮优雅的肢体语言让我不敢再逼视,我微微避开眼,暗骂自己,转身收拾欢爱的痕迹,扣上衣裤。
“程晋,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不顾身上的不适,倔强地甩头向林外走去。
大帮人马呼啸着跑过来,那阿辉更是像熟人似地搂住我的肩:“跟老大聊什幺呢?这幺久,连我们都不能听。”
我淡淡一笑,不知道怎幺接。
程晋这时也走上来,取过女孩递给他的酒,仰首就猛灌了几口,然后回头问:“会不会给我寄明信片?”
“不会。”
“别太绝。”
我笑着接过阿辉给我的酒:“醉死就不绝了。”
他低头踢了脚沙石,放低声音说:“邵振安……我们没有选择。”
“知道。”我不再看他,径直往人堆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