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色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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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色天成-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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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我从剑上看到了这个。”赵皐笑着指向什锦的头顶。

    什锦伸手一摸,可不是今儿早上插的一根蝴蝶笄嘛,她人是埋下去了,这笄簪还在外头呢,下次得注意了,不能戴首饰。

    朝着赵皐竖起了大拇指,“聪明。”

    书童咽了咽口水,对二人之间的转变,摸不着头脑,赵皐还吩咐他去泡茶拿糕点。

    坐下之后,拿过桌子上的治国论,翻阅了几篇,难看,还是师傅讲的有趣,不过还是正正经经儿的问赵皐,“你是皇子啊,为什么不看书。”

    一说这个,赵皐就来劲儿了。

    蹭的将剑拿起来,眼里泛光,理直气壮道,“我不看书,一样可以保家卫国。”那小模样,简直就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小少年啊。

    于是什锦反问。

    “所以,你准备跟莽夫一样,冲出城门,冲出边疆,冲到敌人的大门下,用铁剑去砍敌方三尺厚的城门?”

    “我…我……”赵皐咋舌,不甘示弱,“我可以带领我的士兵!”

    “然后,你们一起拿着这把亮晶晶的反光剑,去挥砍敌方八尺厚的城墙?”什锦把脸从书里抬起来,盯着赵皐。

    “你……”赵皐把剑一丢,又坐回了凳子上,气呼呼的指着门外,“跟你难以交流,你走!”

    恰好书童将点心茶水端了过来,什锦顺势就将腿翘在了凳子的扶手上,仰躺着,头朝着赵皐那一方,一只手拿过糕点塞进嘴里,两颊塞的鼓鼓的,睁大了眼睛倒着看赵皐,“人家说的是实话,七皇子驻守边疆十年,剑都拿的起茧了,还要挑灯夜读呢。你呢,你连善都都没出过,保什么家卫什么国,善都可是大业最安全的地方。”

    话题成功引到了七皇子身上。

    一听七皇子,赵皐更是激动,连忙就撑着手转向什锦,两眼放光,“你,你也知道七哥的事?”

    感情还是赵晟的小粉丝?

    什锦立马坐正了身子骨,义正言辞道,“七皇子铁骨铮铮,十三自请镇守边疆,十年一人,比起那些坐在温室里的皇子,他才称得上是人中之龙,况且七皇子英姿飒爽,不少女儿家倾心于他,我自然也不例外。”

    赵皐皱了皱眉,“你见过七哥?”

    什锦眨眨眼,一脸真诚,“没有啊,不过光是从说书先生口中,我已经能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七皇子。所以我今儿个才特地来找你,想多了解一些七皇子的事。”

    听后,赵皐的眉头过了很久才松开,慎重考虑道,“要我说七哥的事也行,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几件事。”

    什锦立马就警惕起来,看不出来这小兔崽子还会坐地起价啊。

    二人一番讨价还价,半个小时才击掌说定。

    什锦刚走不久,一带银白色面具的男子骑着马,停在皇子府的门前。

19 什锦摔倒了,没有三百两起不来…() 
什锦却是忘了一件事儿。

    赵晟十三岁自请进入军营,离开之前未成年,一去十年不曾回,所以不曾修缮单独的府邸,所以如今这皇子府可还住着赵晟。

    “七皇兄你昨夜去哪儿了,我们可等了好些时候,后来发生了好多事。”心目中的英雄归来,赵皐急忙出门迎接。

    赵晟摸了摸赵皐的头,进门后道,“皇兄不瞒你,时前有两年不是没给你回信吗,那是在沙场受了伤,如今伤势未愈,却是去不得那等地方。”

    赵皐一听,神色凝重,“皇兄,您,您……”眼神飘到了赵晟下面。

    “嗯……”赵晟一本正经,“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赵晟走的时候,赵皐还没几岁,但是赵晟走后没两年,却收到了赵皐的信,笔都还拿不稳呢,写的字歪歪扭扭,连涂带抹。

    但在沙场那个马革裹尸的地方,赵皐的信却是他与这皇宫内,兄弟间,唯一的羁绊。

    听到赵晟这样说,顿时赵皐就红了眼眶,低着头,“要是我能在沙场,就能帮助皇兄,必不会让皇兄受此重伤。”话一说,突然想到了什锦,皇兄不能人道了,普通女子必然接受不了,但是宁姐姐不一样啊,宁姐姐喜欢皇兄。

    为自己皇兄担忧的赵皐,就这么把什锦给毫不犹豫的卖了出去。

    想着,就仰起头,对赵晟道,“皇兄,明日可否留在府邸内,指点皇弟的剑法。”

    赵晟没有拒绝也没有应下,“明日若是无事,皇兄便留在府内。”

    正好赶巧,第二天,什锦等的大雨瓢泼而至,稀里哗啦,像是小石子儿似的砸在地上,什锦在房内来来回回的徘徊了好久,从雨落的时候,眉头就拧巴了起来。

    她答应赵皐,接下来的七天去皇子府陪他练手,顺带把战国策说给他听,这样读书学武两不误。

    看了看窗,“下这么大的雨,不去也情有可原吧。”

    皇子府内,赵晟如愿留在了府里,看赵皐持剑比划,“剑拿稳,沙场上,宁可断手,也不可让刀剑离手。”沉着眼眸认真指点。

    赵皐却是有些恍惚,不停的望向门的方向。

    “你在看什么?”赵晟冷眸,历声训斥,“既不用心,那么这剑不练也罢,上了战场也是去送人头的。”

    说完,便拂袖离开。

    “皇兄,不是……”赵皐连忙追上去,却被拒之门外,顿时心头一阵委屈涌了上来,低头愤道,“骗子。”

    刚说完,就听到外面的人来报,“十七皇子,宁姑娘求见。”

    什锦站在门外哈着气,她翻来想去,这才第二天就不去,第三天赵皐要是不认账怎么办,所以她还是来了。

    谁知道这雨大的,伞都遮不住,这一路跑来,身上都已经打湿了一大半。

    “阿嚏…”打了个喷嚏,搓搓鼻子,终于等到赵皐出来,顿时笑道,“快,快让我进去,可冷死我了。”

    赵皐红着眼睛,堵在门口道,“不,我不需要你了,你走吧。”

    什锦这才发现了赵皐的异常,拧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小皇子,我没失言,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却不想赵皐顿时炸毛,伸手将她毫不客气推了出去。

    措手不及的什锦被推回了雨中,雨中地滑,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地上,加上赵皐使足了劲儿压在了她还没结痂的伤口上,伤口崩裂,顺着打湿的衣衫,血逐渐渗了出来。

20 赵晟嘲讽什锦智商堪忧…() 
雨很大,打在什锦的脸上,有些疼。

    她冒着这样大的雨过来,却被人冷冰冰的拒绝,倒在地上愣了很久也没起身。

    看着什锦脸上的茫然,赵皐颇为纠结,紧了紧手,还是狠心转身,“关门。”

    砰的一声,关门的巨响像是无情的高墙,将什锦彻底推拒在外,书房内的赵晟听到外头的响动,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是谁来了。”

    小厮不知,便唤了赵皐的书童来问,书童将昨日的事一一作答。

    门外的什锦一身已经被淋了个透,望着紧闭的大门,伞也没有拿,从地上撑起来,望着染红的衣袖,勉强的扯起一丝笑,自言自语道,“要是玉笙看到了,又得心疼了。”

    真是狼狈啊狼狈,她干嘛得这么拼呢。

    赵伯伯都说了,要是查不出来,就送她出宫,回苍茫山跟老头斗斗嘴,还不至于要这么求爹爹告奶奶。

    扶着手臂,迟缓的走着,眼皮儿被雨水打的几乎睁不开,还好今儿个大雨,这街上没几个人,看不到她此刻的狼狈样儿。

    走着走着,头顶却突然一轻。

    雨停了?

    什锦茫然的抬头,却看到画着冬雪远山的伞底,像是遥远的某个地方,望,而不着,却又像,触手可及。

    “从别人嘴里知道的,终归有差别,想了解我,不如直接来问我。”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锦诧异回头。

    明白的伞面下,银色的面具显得沉稳而又精致,细长的眸子淡而无波,墨色的瞳孔却沉的像是漫天大雨,每一滴都印着什锦苍白的小脸。

    “我以为你很聪明。”薄唇微张,以为二字咬的极重,聪明俩字轻的几乎无声,字是嘲讽,却没有该有的语气,反而带着淡笑,垂眼,看见什锦一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手臂也渗出淡淡的血迹,神色沉了沉。

    什锦愣了很久。

    难怪昨天赵皐会古里古怪的问她是不是见过他。

    那天在昌盛园的小路,阻止三皇子找她麻烦,却变相威胁的是他。

    那个从她手上救下涟漪,把她扔回锦瑟宫,害她伤势加重的人也是他。

    而此刻撑伞为她挡雨的还是他,这是打一个棒槌,再给她一个甜枣吗?

    回过神,什锦可不乐意接受这样的先兵后礼。

    “我聪明,是事实。”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抬脚就要转身。

    伞柄却先她一步向前贴上她的鼻翼,什锦几乎是被迫接过,随即见他伸手一挥,一张大氅覆在肩上,温暖的感觉透过冰凉的衣衫传来。

    空气中顿时涌动一股莫名的氛围,好像两人之外的其他人都是多余的。

    什锦恍惚一下,低头看着大氅,还没开口,一只大手便覆上她的手背,冰凉的手背顿时像是被热水包围。

    大手握小手,小手握伞柄,力道不大,却刚好拖着恍惚中的什锦回府。

    “事实胜于雄辩,我不认为你若受凉还有力气。”进了门栏,赵晟若无其事的松开手,斜眼瞥着什锦左手的指节,悠悠的开口,“我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你想问什么,留在这里才有机会知道。”

    什锦终于回过神,想开口直接问,却哪儿知刚一开口,鼻尖发痒,就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鼻子还痒的让人流泪。

    赵晟停下脚步,扭头朝人吩咐了一句。

    下人连忙引着什锦进屋,这一次什锦没有拒绝,只是走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往赵晟身上瞟。

21 你若不穿我衣服,我砍你手足……() 
书童冒雨去请大夫,下人刚把什锦领进房便想起了什么,匆匆赶回来到赵晟身边,开口道,“爷,咱们府里没有丫鬟,没有姑娘家的衣服。”

    况且外边这么大的雨,取衣服回来只怕也湿了。

    赵皐站在后头不敢说话,他没想到,什锦和七哥认识。

    听到下人的话,连忙自告奋勇,“用我的吧,七哥,我那里还有多余衣服。”

    赵晟却是无视他的话,略一沉思,朝着下人道,“我刚回来时,让人做了几件衣服放着还没动过,墨风,去取。”

    下人随着赵晟的贴身侍卫去取衣服。

    长廊外面只剩下赵皐和赵晟二人,赵皐只觉得赵晟心情不悦,连忙开口道歉,“七哥,我,我不知道你和宁姐姐认识……”

    “那你总认识她吧,方才练剑不用心,难道不是再等她?何故又再将人推了出去。”赵晟的语气极沉,听不出喜怒,让赵皐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不知道……七哥你生气了,我,我心里一急……所以…所以…”赵皐着急的立到赵晟面前解释,廊沿上的水滴落了下来,湿了赵皐的后背。

    赵晟不找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更为严肃。

    “你这是迁怒,军中最忌领者迁怒,为将者当明辨是非,若是被一时之气冲昏头脑,则难以分明眼前事实的真相。战场上若用兵一气,便会中了敌方的陷阱,导致全军覆灭,一思一夕皆是人命胜败。”

    赵皐一听,立时醒悟,“七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下一次,下一次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赵晟负手,背朝着赵皐,“你道错人了。”

    恰逢书童冒雨请来了大夫,赵皐顿时反映过来,连忙跟在大夫身后,急冲冲的赶到客房,赵晟随后。

    小厮送来的衣服好大,什锦抬手,看着把手脚都掩在里面的长袖子,还有站在地上拖的长长的裤脚,不用穿鞋她都不会踩地上,能换一件吗?

    赵皐敲门,“宁姐姐,你还好吧。”

    现在知道好声好气对她了,什锦翻了个白眼,“不好。”怕什么,左右都已经敞开天窗说亮话。

    大家都是明白人,赵晟都那样说了,一会儿她就出去问个清清楚楚。

    “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迁怒给你,所以,我是特地是来道歉的。”赵皐十分的内疚。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被埋在衣服里的什锦不乐意的摊开手,“道歉是要有诚意的,你给我备这么一身儿衣服,是特地看我出糗是吧。”语气中充满了嫌弃,却没看到某人神色微冷。

    她不跟小孩儿计较,但是这府这么大,不至于连身儿合身的都没有吧,说着甩了甩袖子。

    看见什锦不生气,赵皐就放心了。

    听到什锦不满意,赵皐就想着自己的衣服,什锦穿着应当也合适,于是开口,“不如……”

    话还没出口,就被人打断。

    “府里只有这身衣服是新的,你若是介意,我便寻个小厮就地给你换一身儿?”赵晟语气低沉,目光直直望着立在门边的什锦,旁边的人都略略的感受到一阵凉凉的冷意,只有什锦浑然不觉。

22 只有不会用计的脑袋…() 
什锦脑补,小厮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来,还带着热乎乎的气息就往她身上贴,她可什么贴身的里衣都没穿。

    “没事没事,我紧紧还是能穿的。”尴尬的笑了笑,砰的将门关上。

    赵皐回过头看赵晟,却被赵晟无视,连忙跟在赵晟身后去了书房。

    什锦把一身收拾的干净利落出来,大夫也给什锦把了脉,没什么大碍,换了伤口的扎布,开了些驱寒的草药,拿到厨房熬制。

    一切弄完,雨已经停了。

    鲜草嫩绿,叶上打珠儿,檐内水雾微酿,日头微微透了出来。

    什锦自愈力极强,问了小厮后,直接去书房找赵晟,一张银色的面具透出的神色格外的认真,盯着手上的书卷,而赵皐却是抓耳挠腮。

    想了想,什锦一屁股坐到赵皐对面,拿过他手上的书本,“有这么难吗?你又不是不识字儿。”

    “宁姐姐,三十六计里有一计笑里藏刀,但是我一开始就对这人做好了防备,就算他对我笑的再好看,那也没有用啊,我不知这笑里藏刀有何用,说是让人卸下心防,但是这防备哪儿是那么容易卸下的。”赵皐觉得,这三十六计里,没用的计实在是太多了。

    什锦笑眯眯看着赵皐,朝他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赵皐乖乖的伸长脖子,侧耳过去。

    啪的一声,被什锦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连忙捂着脑袋,“你…你这是干嘛?”

    什锦恢复神色,淡定的翻阅着典籍,“你不是说这计谋没用吗?”

    “那是,那是我对你没有防备!”赵皐咬牙,辩解。

    什锦再转过头看着赵皐,笑眯眯的朝他招手,“你再过来。”赵皐立时候警惕的看着她,缓缓靠近,心里打定主意只要她稍一动手他就缩回去。

    什锦甜甜一笑,脚下却是一个用力,踹的赵皐龇牙咧嘴,弯腰捂住小腿,“你,你欺负人。”

    “没有没有用的计策,只有不会用的脑袋。”什锦慢悠悠的道。

    赵皐气呼呼转过头看赵晟,希望七哥说些什么。

    而赵晟却是目不移光,认真的盯着眼前的书卷,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一跺脚,“我,我去练剑。”

    什锦眉开眼笑的着朝赵皐挥了挥手,“用脑子好好练哦。”

    等书房里没了人,什锦才蹭到赵晟旁边,歪着手臂,斜着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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