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说人,还被听到,真是尴尬。
玉笙看什锦的窘迫模样,不由得笑了笑,什锦抬起头,正好看到玉笙似乎心情极好,眼角上扬,目光中柔情似水,透过车帘望着大祈的方向。
“玉笙你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啊,是因为要见到师兄了吗?”
玉笙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将包袱紧紧的抱住,抿了抿唇。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什锦觉着玉笙挺好啊,温柔善良漂亮,还有高明的医术,简直就跟活菩萨一样啊。
转动着眼珠子,什锦就巴望着兴许撮合师兄和玉笙还不错。
“你别动歪脑筋啊,我只是单纯的因为即将看到他高兴,但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玉笙哪里不了解什锦,连忙开口。
什锦垮下脸,“万事皆有可能,你怎么就笃定不可能呢?”
“我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手下,我们知根知底,我是医者救过人,但我也杀过人,我习惯于听从他的命令,却不能用其他的身份和他相处。他心怀大祈的天下,我只心怀他,但他要大祈的子民安好,我就救治大祈的子民,但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份。”玉笙笑的有些苍凉,但又安于现状。
她自己要的已经足够了。
“按照这个速度,估计子时才能到。”丘将军开口提醒。
“那么快就到了?”什锦问,过来的时候可还休息了一晚呢。
丘将军:“咱们不休息,这段路很容易起风,越早过越好,耽误一点时间都可能有巨变。”
什锦侥幸道,“咱们不会那么倒霉吧。”
“是真的。”玉笙拍了拍什锦的手,“若是一队军队过去,大风起,可能过后,中间儿的一段军队就不见了。”
话说完没多久,就传来不好的消息。
“将军,我感觉风越来越大了。”一士兵道。
“咱们加快,玉姑娘,坐稳了,争取在它来之前,离开这里。”丘将军一说,和田也“驾。”的邀赶马匹。
什锦只感觉身子都往后腾了一下。
速度明显快了起来,车帘被吹的飞起来,不少黄沙直往里面,欢水干脆的躲进了什锦的怀里,耳边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大,马车几乎要飞起来。
“将军,用马车可能来不及了,咱们弃车吧。”士兵道。
什锦往外看,远处已经若隐若现黑色的风暴。
刚才还明晃晃的天色,现在已经暗沉沉的。
“姑娘…”丘将军刚开口。
“弃车吧。”什锦毫不犹豫的决定,拿着包袱出车。
那些士兵也不迟疑,挨个在车口将玉笙什锦欢水拉上马,和田就着马车前的马,让丘将军将绳子砍断,然后便加快了速度。
风沙迷了眼,都无法睁开,而士兵早有准备,将头盔上的掰下一挡物,就刚好挡住了眼睛,留了个视线缝儿。
什锦在士兵身后也感觉脸刷刷的疼,无数的小石子打在脸上,一张口,嘴里全是涩沙,什锦只能低着头捂住嘴。
耳边呼啦呼啦的,丘将军他们说了什么都听不到。
过了好一会儿,风小了些,什锦回过头去,看着沙暴卷过,漫天狂沙平静下来,所有沙土回归于平静。
若不是马车已经不见了,都不会让人知道刚才躲避过一场灾难。
但他们好在是过去了。
什锦才喘了一口气儿,“真是,刺激啊…”
丘将军听的都笑了,“很少有人能卷进沙土中还能活着回来,都是劫后余生,姑娘你单子真大。”
“还有人能回来吗?”什锦眨眨眼。
丘将军笑了,“大概有吧,每年从这里消失的人至少有上千个,没算过,不知道哪些人去没去,哪些人回没回,有不少人说自己被卷入风中,又回来了,但大多数都是连城门都没出过的吹嘘之人。”
丘将军当个笑话讲。
玉笙却开口,“有人回来过,从大风中回来。”
什锦诧异,“玉笙你见过?”
玉笙点点头,“是宫里的桂嬷嬷,长宜公主的贴身丫鬟。”
“长宜公主?”什锦想,难不成是师兄的姐姐,妹妹?
丘将军也想起来了,“对对对。”
玉笙看什锦迷茫,解释道,“长宜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妹妹,二十年前,当时皇上还是太子,与长宜公主感情很好,当时长宜公主已经指有驸马爷,但是驸马爷在大婚前不久突然暴毙而亡,先皇将长宜公主下嫁于吐蕃国主,然而出价之时遇了风暴,所有人马全都不见了,唯有桂嬷嬷回来了,但受了惊吓,话不能语,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
什锦倒是好奇,“你们怎么都知道的这么清楚呢,这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玉笙笑了笑,此事是几十年前的。
但是期间的纠葛影响甚大,说今上昏庸,但是实际大祈国力还是富足,皇上知什么人适合在什么位置,心底清明。但若说不昏庸,那后宫美人一个接一个的册封,不看奏折,不管国事,什么事都交由别人。
外头说皇上留恋皇位,自身无能,却又不肯交予太子,但她和太子知道,他不是留恋皇位,更像是这个位置能帮他达成某一个目的。
有人说皇上的巨变与长宜公主有关,所以民间流传的版本众多,而她曾随着祈晋休调查此事,却是皇后下令,后宫当中不准有人提长宜公主,而他们就是连画像也没能找到一副。
“什锦最会蹿想故事,不如猜一猜,其中纠葛如何。”玉笙笑道。
“不猜不猜,我才懒得去想呢。”过了一会儿,什锦又道,“不过,我可以想想师兄能给我一个什么女官位置。”
此时若有关系走,她肯定要走关系了,要最快最捷径的!不要那种十几年才高升的。
换了马匹,就快得多,本身不休息,什锦也就干脆撑着眼皮儿,在亥时左右到了边防外面。
丘将军拿出令牌,才进去,行了一段路,在子时之前到了渝州。
玉笙的医馆还亮着灯,玉笙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长者。
“姑娘回来了。”长者眯着眼睛看了看。
玉笙点点头,“鲁大爷还没睡呢。”
鲁大爷摇摇头,“今天刚进了些药材,老夫还要记,可惜眼睛不好,看不到,所以慢了些,现在姑娘回来了好。这几位是……”
“我朋友。”玉笙拉着欢水什锦进去,“医馆里有床,我去看看有没有病人。”
“没有没有,这两年来看病的都不住医馆。”鲁大爷连忙开口,住医馆还要另外给银子,前几年是战乱,多的是战士,现在太平,人少的很。
“既然姑娘到了,那我们就走了…”丘将军拱手。
欢水道谢之后,连着葛大爷把门关上。
什锦打量这医馆,医馆较大,里头空屋子很多,空气中弥漫着药味儿,倒是和玉笙身上的味儿有些相像。
“鲁大爷,您先不要写了,明天我来吧。”玉笙开口。
鲁大爷将笔放下,“好,那好,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
“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吧。”什锦连忙阻止,这走路都颤巍巍的老大爷,说实话,她很怕他摔倒,“您先去休息吧。”
鲁大爷回过头,见他们坚持也就应下,“哈哈哈…那姑娘,你们自个儿弄啊。”
玉笙带着什锦去了里面,床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生了灰,玉笙有些无奈,“要不我们先去客栈吧。”
“就这么吧,晚了客栈都打烊了,现在还去找晚上也不安全,我们先住一夜,明儿个买新被子回来就好了。”什锦看了看。
欢水去厨房看了看,回来问,“你们饿吗,我看厨房里还有点米菜,要宵夜吗?”
那是肯定的。
做好了宵夜,鲁大爷还在慢悠悠的洗脚,给鲁大爷也端了一碗,反正几人也是一身灰沙,这床铺睡着也还好。
第二天上街采买了些东西。
渝州比起边城倒是好上了不少,这里的女子虽蒙着面纱,但那绝对是为了挡风沙用的,短衣短裙,手腿都露在外头。
什锦包的掩饰,反被看的奇怪。
“玉笙玉笙,大祈的人都这么穿吗。”什锦兴奋道,“咱们也去换一件吧。”
拉着玉笙欢水就往衣铺跑。
说实话,这衣衫没有大业的精致,却比大业的开放露骨,所以显得更为性感好看,作为女人的什锦当然忍不住。
在各个衣铺子里选,选了好半天才看到一套成品衣,粉色上衣,带短裙的,裙子与衣服下方吊坠这闪亮的装饰片,手腕脚腕也有牛皮珠串的饰品,发誓也带着红蓝相见羽视,什锦连忙就换上。
这里的人普遍皮肤都很黑,什锦换上这一身跟个小妖精似的,若是在大业,这衣服也只有青楼里的姑娘能穿。
“姑娘穿着真漂亮,皮肤这么白,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老伴娘夸耀道。
什锦一动,身上就发出簌簌的响声。
外头的和田吹了三声口哨,玉笙听了,笑道,“他来了。”
“这么快!”什锦诧异,“那正好,让他来付账吧。”
一男子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蜜色肌肤,骑牛而来,什锦出来的时候睁大了眼睛,“师兄,你怎么变这么黑了。”
81 大祁皇帝口味很重…()
什锦知道祁晋休很黑,但是今日一看特别黑啊。
“大祈就是这样,小师妹,别看你现在白,过几个月你会跟师兄一样黑的,来吧,为了小师妹即将逝去的白嫩嫩的皮肤,咱们去庆祝一下。”祁晋休摊开双手,朝着什锦张开怀抱。
跟在祁晋休身后侍卫早就习以为常,开口解释,“最近渝州城引进了牛,但是没过多久那些牛就开始发疯,撞死了不少百姓,太子奉命查看,刚好这几日太阳大,所以太子才晒成这副模样。”
什锦往后缩了缩,盯着祁晋休身下的这头,“难不成是这头?”
祁晋休翻下身来,摸了摸牛头,“这头最乖了,我怕它们意见不合伤及无辜,所以把它带出来了。”
玉笙笑了笑,“主子是查出原因了?”
祁晋休点点头,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地质不适,。”
“不过没事,那地方现在不适合养牛,我已经让人告诉了附近的百姓,每年耕种时,官府会派人来帮忙的。”祁晋休说着一脸普度众生样。
什锦翻了个白眼。
“师兄先付账。”
对小师妹的话,祁晋休倒是听的,乖乖付了帐,祁晋休跟在自家小师妹后头,“师妹,师傅来了!”
什锦蒙圈,万年不出山的师傅出来了。
宁江子比什锦提前了三个月来的,大概是什锦正在宫里和老太后纠葛的时候。
“老头儿出来干啥,不是嫌江湖麻烦,誓死要当个高冷的世外高人吗?”什锦挑眉。
祁晋休牵着牛,黑牛黑太子,好不协调。
“皇上老不退位,所以我请师傅来帮忙,让我尽快上位啊。”祁晋休眯着眼睛,遮了遮太阳。
“师兄,这你都搞不定啊,直接喂毒什么的,找个方法弄死了不就好了。”什锦残忍的说道。
祁晋休的小心肝儿颤了颤,小师妹真狠啊,怪不得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呢。
“叔父除了不理朝政人还是挺好的,为兄不滥杀无辜。”
大祈皇上并非是祁晋休的父皇,而是祁晋休的叔父。
当今大祈皇上虽说后宫佳丽三千,但是一个子嗣也无,立太子立的是兄弟的儿子,但就是死都不退位,还一天到晚让大臣帮着找美人。
“对了师妹,你要做女官,可没有办法一步登天。”之前什锦曾传信给他,“不过师兄到是可以给你一个任务,你若是完成了任务,师兄会给你别的身份。”
祁晋休大概觉着裸着上半身,不太好,让人递上了单衣外套披上。
什锦望着祁晋休半晌,随便吧,反正师兄不会坑她。
“你说什么是什么!不过师兄,我觉得你可能是列国周遭最黑的太子了…”什锦认真的说。
祁晋休真不想跟自家小师妹说话,但可惜师傅又宠她上天,现在压根儿不拿他当师兄看。
“小玉儿…”祁晋休轻咳,“可有什么增白肤色的法子…”
“回主子,有的…”玉笙到是没想到什锦跟祁晋休是这样相处,不经有些羡慕。
晚上再没有回医馆,而是找了客栈住下。
祁晋休如实说了宁江子的话。
宁江子在大祁国度在扈都,只是摸着胡子告诉祁晋休,“你师父一把年纪,又不是女人,勾引不了你叔父,说不定等你师妹来了,还可行。”
“啥,老头儿让我去勾引你叔父?不去不去。”什锦当时就拒绝。
然,拒绝无效。
第二天祁晋休就拐着什锦前往扈都。
三天后—
一白胡子老头儿穿着灰色的长衫,躺在躺椅上,手拿着扇子扇啊扇,扇一会儿又起来,看看门口,“怎么还不来呢。”起身朝着门外望了望,没人,复又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马蹄踏至门前。
白胡子老头儿立马打了个激灵翻下椅子,乐颠乐颠的跑了出去。
“为师的小什锦,可想死师傅…哎哎…轻点儿,轻点儿!”宁江子乐呼呼的跑出去,结果被心爱的小徒弟一把掐住胡子。
“哼!老头儿!听说你要让我勾引昏君去,你不安好心!”什锦没用力,但宁老头儿就是很怕自己的胡子被扯下来。
“谁说啊!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宁江子朝着祁晋休眨眨眼睛。
焉不知就是祁晋休出卖他。
“师兄都说了,就是你说的。”
“我…我没有…”宁江子宁死否认,用伞柄指着祁晋休道,“说,陷害为师做什么,有什么好处!”
祁晋休脸更黑了。
什锦才松开,进了屋子,“老头儿你不是死不出山吗!当初你为了你的挚友一脚把我踹下山,现在师兄叫你,你就巴巴的跑下来,你还说你不偏心!”
祁晋休不经默默的点头,是啊是啊,心一路都偏到师妹身上,根本拉不回来。
“自从小什锦走了之后,为师终日孤独一人,寂寞难耐,一个人在苍茫山上看雪起雪落好不自在,天地良心,为师就是偏心也不是偏到你师兄身上。”宁江子实话实说。
什锦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情大好的勾着宁江子的肩膀,“那进屋说吧,我要怎么才能一步登天,你们给我想的什么法子。”
宁江子从祁晋休那里知道自家徒弟有了心仪的人,有些不高兴,但是徒弟大了终归是要嫁出去的。
“如果你师兄是皇上,那不难,但你师兄不是,那现在你要是去讨好皇上,那说不定就能达成所愿。”宁江子说。
“那还是想让我去勾引昏君。”什锦皱眉。
宁江子摇摇头,“徒弟,为师说过,话不可断论太早。”
此事若是成了,解了祁晋休的难题,也说不定能帮到什锦。
“你可知道,乙辛帝带进后宫的美人都是什么样的?”宁江子说着拿出了几幅画,给什锦看。
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大祁皇帝口味可真重。
“我了个乖乖,这乙辛帝也不怕被一屁股坐死。”这画上的人,体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公斤吧,圆的都跟球似的。
“这是去年进宫的舒美人。”宁江子来了有一些时候了,特地了解了一番。
再拿了另一幅。
“这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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