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孩子,母亲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生了你这样一个女儿,母亲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来为自己顶罪的。”
看着女儿焦急的脸,她欣慰地笑了:“母亲活了一大把年纪,已经知足了,记得照顾好你爹跟弟弟,一定要给无病找一个好妻主,不要让他受了委屈。”
不顾秦无伤的拦阻,径自向一旁冷眼观看的安靖王道:“亲王殿下,私自困囚郡主的是我,不关我女儿的事,是杀是剐我认了!”
安靖王面无表情,看着她们母女。
秦母忐忑不安地望着安靖王,见她面上平静无波,幽黑的眼眸似深不见底的大海,大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静寂。
半晌,安靖王才挥手道:“带下去!”
张青云与妤好上前来抓秦母,秦无伤情急之下想要拦阻。秦母喝道:“无伤!”
秦无伤怔了一下,眼看着母亲被带了下去。
慢慢回转身来,秦无伤定定地对上安靖王,看着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令天地为之变色的皇朝亲王:“亲王殿下,怎样才能放了我母亲?”
安靖王淡然一笑:“找到我女儿,平安无事送回到我身边,否则——”顿了顿,接着道:“令堂就先请到凤都做客吧!”
秦无伤疑惑地望着安靖王,安靖王心有苦衷却无法说出。自己虽说对皇上心有怨怼,一怒之下抛掉一切出来寻找女儿,但那心中的一丝牵拌仍让她留意着局势的变化。而得到的情报却让她不得不把寻找女儿一事先放到一边,这个秦无伤正是个很好的助力,有秦母在手,不怕她不经心。
秦无伤虽不明白原由,却也知道这是一个契机,如果把郡主找回,秦家也算是将功折罪,因此便道:“无伤自会尽力。”
安靖王宽慰地一笑:“有秦大侠的帮助,本王自会放心。令堂在王府不会受到慢待,秦大侠不要有后顾之忧。”
秦无伤苦笑,虽对受此要挟不满却也无法,谁让理亏的是秦家!
目送秦无伤离去,安靖王暗自叹了口气,虽然心灰意冷,终归还是丢不开。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放开这一切,无牵无挂?
张青云进来禀报:“亲王殿下,栖州一干官员人等均在外候见。”
安靖王厌烦地摆摆手,待张青云刚走出门厅,却又唤道:“让她们进来吧!”
张青云愕然地望着她,却见安靖王满脸疲惫,不敢多说,自去传话。
“蓝儿——”
金凤鸣惊叫一声,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四处张望,眼前暗黑一片,满室寂冷。
“殿下,什么事?”房外传来青衣担忧的问话。
金凤鸣轻叹:“无事!”
缓缓躺下,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衣下了床。
青衣听到动静,进到房里,看到金凤鸣立在窗前,心事重重。
青衣忙把灯掌上,金凤鸣问:“现在什么时辰?”
青衣道:“回殿下,丑时刚过。”
金凤鸣默然,离开窗子踱到桌前坐下,青衣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到面前。金凤鸣道:“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殿下——”青衣开口想要规劝。
金凤鸣知道她要说什么,伸手止住她:“我睡不着,坐一会就行,不用担心!”
青衣无法,只得行礼出了房门。
金凤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盯着闪烁不定的烛火怔怔出神。蓝儿失踪已经近二个月了,这两个月来她就如丢了魂一般,朝臣都看出了她的异样,私下里向青衣等人打听。女皇把她叫去狠狠地训了一顿,说她如此儿女情长怎能治理好国家。最后还暗示她冷落了自己的君侍,子息单薄。
无言地退下后,金凤鸣闷闷不乐地回到东宫。看到正君周氏与一干侍君恭敬有礼地吁寒问暖,虽然感觉对他们不起,却总是提不起精神来应付,草草吩咐了两句,不敢再看他们失望的眼神,逃也似地去了书房。
昨日早朝后,太医院来人给她请脉,说是女皇有令,过些天便要她决定给哪位侍君赐赠送子汤。给她开了滋补的药并看着她喝下,方才转回宫去复命。
金凤鸣既尴尬又郁闷,自己膝下只有一女,还是刚成亲时与正君周氏所生。女儿出生后,虽然也纳有几个侍君,只是自己生性清冷,又心系旁人,对他们并不怎么亲热。女皇虽然对她不沉迷男色大为赞赏,却多次交待要她再生几个孩子。既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平衡那几位侍君的家族,如今更是迫她快些做出选择。
金凤鸣苦笑,看来自己非要再生一个孩子才能让母皇放心。
听到窗外啪啪地响,细听了片刻,问:“青衣,下雨了吗?”
青衣在外面应道:“正是,殿下,下雨了!”
金凤鸣起身出了内室,打开房门,只见漫天的雨点劈哩叭啦地落到阶前,溅起的小水珠四处飞散。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扯天扯地的,隐隐听到苍穹深处传来阵阵的闷雷,如滚珠般渐行渐近,待到了近前却又轰窿窿地远去。
金凤鸣嘴唇微动,似轻叹又似低喃。青衣却听得清清楚楚,殿下说的是“蓝儿,你还好吗?姨母可有找到了你?”
第三十章 惊 闻
陆风澜愁闷地望着窗外的大雨,这雨下起来没完了,她们在这家客栈滞留了三天,客栈已经人满为患,她们本来开了三间房,也因人多而让出了一间,陆风澜与姜好二人一间,任芳菲一人住一间。
同住的三天来,陆风澜真是受够了姜好,这个玩童师娘可算是找到一个跟她说话的人了,整天唠唠叼叼缠着陆风澜问她这问她那。
陆风澜真的很奇怪,问她:“师娘,是不是从没有人陪您说过话聊过天呀?”
姜好惊奇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
陆风澜一怔:“真的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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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好叹道:“唉,自从我跟你玉仙师傅留在翠梦山后便不常下山了,他呢整天不理我,我跟他说不上三句便要吵起来。后来他收了一个徒弟,这才有人陪着我说说话。不过那个可恶的假仙却不让她跟我接近,还好那个女娃心肠不坏,偷偷地背着他溜出来陪我说说笑笑。”
陆风澜问:“那师娘您在山上呆了多长时间啊?”
姜好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一晃也有十多年了吧!”
陆风澜默然,好一会才轻声道:“师娘,您真的很爱玉仙师傅!”
姜好叹道:“是啊,我真的很喜欢他,可是他为了那所谓的修行,就是不肯原谅我,总是说我误了他。”
陆风澜不以为然道:“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成仙成神的?就是有,但长生不老真的很好吗?眼看着身边的亲人与朋友一个个死去,到最后只留下自己孤身一人,那种感觉总是不大好吧!”
姜好激动地望着她,道:“就是啊,你想,人生虽然只有短短几十年,但有家人有孩子有亲人,大家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多开心,不比凄苦孤寂的独自一人好吗?”脸上露出一丝丝无奈的情绪。
静了静,陆风澜安慰道:“或许玉仙师傅也是喜欢师娘的,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姜好只是寂寥地笑笑:“好孩子,不用安慰我,他恨死我了,每次争吵都骂我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他怎么会喜欢我?”说着不禁伤感起来。
陆风澜倒不这样认为,说:“或许刚开始是恨您,但这十多年来师傅仍许您跟他在一起,说不定已经不恨您了,否则怎么还会与您亲热?您不也说师傅跟您在一起时也很……”陆风澜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姜好眨眨眼睛,想了想,说:“好象也挺有道理,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愿跟我生孩子呢?”顿了一顿,道:“我如今已经不年轻了,再耽误几年,就是想生也生不出来了。”说着又不禁垂头丧气起来。
陆风澜笑笑:“如果师傅喜欢您,肯定愿意跟您有个孩子的,会不会是师傅有什么顾虑而您不知道?或者是您不经意时得罪了师傅,所以他才不愿要孩子的?”
姜好皱眉:“有吗?”认真地想了想,半天还是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唉,算了,只要他高兴,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吧!”
陆风澜看着她,姜好虽然口中说着不要孩子,但看得出她仍是价怀的。
任芳菲推开门进来,说道:“师娘,你们饿不饿?”
姜好重重叹了一口气:“唉,不想了,我们吃饭。”
任芳菲疑惑地看了看她,询问地望瞭望陆风澜,陆风澜一挑眉示意无事。任芳菲只好说:“那我便让伙计把饭菜端过来。”
姜好却道:“我们到大堂去吃吧,那里热闹些,这几天闷在房里都快发霉了。”
陆风澜也点头:“这倒是,我们就去大堂吃吧!”
三人说着便一同出了房门,走在楼梯上,便看到大堂内满是人,三五成群的,有些人已经开始喝起了酒,有些人只是在说话,还有些人望着门外不停歇的雨摇头叹息。
看到她们三人下来,伙计笑着迎上前道:“客人想要些什么吩咐一声,小人自会把东西送上楼去,这里太乱,怕吵闹了客人。”
姜好道:“不防,我们是在房里呆得久了,下来透透气。”
伙计连连点头:“如此,客人这边请。”把三人让到一张空桌前。
待三人坐下后,问:“客人想吃点什么?”
姜好随口说了几样,伙计答应着自去准备。不一会便将饭菜送上来。陆风澜端起酒壶给姜好斟上一杯,姜好说:“你也倒上陪师娘喝上一杯。”
陆风澜笑着摇头:“我酒量差,师娘还是自己喝吧。要不让芳菲陪您?”
姜好怪道:“堂堂女人家怎么不能喝酒?还是你不愿陪师娘喝?”
陆风澜无奈道:“自从受过伤以后,便不能喝酒了,一喝便醉,倒不是扫您老人家的兴。”
姜好摇头:“唉,你真是不干脆,连酒都不能喝,真是!”对着芳菲道:“那就让徒弟陪我老人家喝上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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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澜笑着给任芳菲也倒了一杯,任芳菲低声谢过。姜好端起杯子一昂头,喝了个精光,任芳菲淡笑着浅浅喝了一口。
陆风澜又给姜好满上,说:“师娘慢喝,当心醉了。”
姜好道:“这酒就是让师娘喝上一坛也不会醉的。”
陆风澜微笑,看了任芳菲一眼,任芳菲会意地一笑:“师娘还是跟徒弟慢慢喝才是。”
姜好笑道:“男儿家是不该向女人家这般豪饮,你慢慢喝,师娘不难为你。”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拍桌子的响动,一个粗声粗气的女人喝骂道:“这贼老天,下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停?”
众人都向那方望去,只见一个粗壮的女人坐在门旁的一张桌子前,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放在桌上瞪着门外不停歇的大雨破口大骂,与她同桌的两人相视而笑,其中一个较文雅的一个女人劝道:“秀姐,这天要下雨谁也管不着,犯不着生这么大气。”
另一个黄衫女人也道:“是啊,反正秦妹妹也没限制时间,不用那么着急。”
被唤作秀姐的女人瞪着她道:“怎么不着急,你没听说秦妹妹的母亲都已经去了凤都,说的好听是做客,连我这粗人都知道就是人质。”
那文雅女人叹道:“唉,不知道秦妹妹怎么得罪了安靖王,竟然被如此要挟?”
秀姐怒道:“定是安靖王依杖权势欺人,要借助秦妹妹的名头来找她那个混账女儿。哼,找不到便罢,找到了定要让她在咱家手里吃点苦头。”
黄衫女子劝道:“秀姐小点声吧,你在这里大声嚷嚷,当心让官府里的人听到又有麻烦。”
秀姐刚要说话,文雅的女人也道:“是啊,秀姐,再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安靖王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啊,她是皇朝第二人,谁还能有她的权势大?怎么会要借助秦妹妹之力来找她女儿?这里面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道的原由,我们还是不要胡乱猜测,找到人才是正理。”
秀姐刚要说话,黄衫女子轻咳了一声,向一旁呶呶嘴,便扭头看过去,只见门边站着一人,正扶着门板看着外面的雨。便低下了声音,说:“都怪那个混账郡主,没事不在家呆着乱跑什么?也不想想自己都做过些什么缺德事,指不定哪一天遭报应被天收了去。”
文雅女子制止道:“秀姐,千万不能胡说了,快喝酒吧!”
第三十一章 相 托
陆风澜静静地站在门前,那三人之间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心情不免阴郁,虽说自己并未做过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但如今自己便是金夙蓝,被人如此说道,仍是不开心。尤其听到安靖王竟然扣押了人质迫她们口中的秦妹妹来找自己,看来那秦妹妹便是秦无伤了,难道安靖王竟然离开了凤都来找自己吗?自己不是已经寄了书信说要游历一番再回去吗?为什么安靖王还是出来找寻自己?
可是自己如今无法回去,就是回去也要先治好自己的身体,否则回去也是等死。只是这样让安靖王夫妇担心忧虑自己怎能安心?
“澜儿。”任芳菲担忧地轻唤。
陆风澜回过头来,看着任芳菲满眼关切,微微苦笑:“我没事。”说着便跟他走回自己桌前。
姜好怪道:“你这个女娃真是奇怪,这雨有什么好看的,一看就是半天?”
陆风澜没说话,闷闷地扒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
任芳菲轻声道:“再多吃点。”
陆风澜摇摇头:“我吃不下了。”对姜好道:“师娘,您慢慢吃,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又对任芳菲道:“你陪着师娘,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任芳菲担忧地望着她上了楼,转过楼梯消失不见。
陆风澜唤来伙计要她找来笔墨,想了想,便提笔写道:“母亲、父亲台鉴,儿如今一切安好,闻听母亲与秦大侠之约,儿心甚忧,秦母虽有过,但儿终究无碍,还望母亲善待秦母。
儿尚有一事禀告母亲大人,如今儿已有了心爱之人,待儿事毕,便带他回去完婚,从此朝夕不离承欢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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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安,不孝女蓝叩上”
终于把书信写好,陆风澜看着自己亲笔所写的书信,也不知道这里的家书是怎么写的,反正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至于是不是符合这里的规范倒也顾不得了。虽然短了些,但有好些字自己还是不会写,就这样马马虎虎吧。
待任芳菲与姜好回房,陆风澜已经收拾好。姜好喝了不少酒,面颊泛起晕红,陆风澜与任芳菲将她扶上床,姜好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以为我醉了?呵呵呵,我疯婆子可是千杯不倒的量,这些只不过是给我开开胃罢了!”
陆风澜笑道:“谁说不是呢?师娘的酒量跟您的武功一样棒,是天下无敌。”
姜好一瞪眼:“你这个女娃真是不可爱,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陆风澜笑道:“自然是夸您,我怎么敢损您呢?”
“哼,”姜好一撇嘴,说:“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是要打折的。”对着任芳菲叹道:“可怜我这乖徒弟了,你以后可有的受了。”
任芳菲淡淡一笑:“师娘快休息吧,徒儿跟澜儿就不打扰您了。”
出了房门,二人相视一笑,进了隔壁任芳菲住的房间。任芳菲问:“澜儿方才是不是想着那几人所说之事?”
陆风澜叹道:“是啊,我没想到母亲会亲自出来找我。想那秦母虽然可恶,但我毕竟无事,母亲将她扣住,我心里很不安。”
二人在桌旁坐下,任芳菲安慰道:“其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