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向东为烈士。〃你们的闹得有结果了。〃高仕明端起杯;〃来!干一杯;起码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我心里怪怪的;这就是我的目的吗?好像我没有什么目的。
〃文哥;文哥;〃李启明急急火火地跑进办公室。我放下报纸;〃谁又出事了?〃〃早一轩〃过几天就能重新开业;员工们大都回来上班;我也照旧来看报。
〃不是的。〃李启明手中拿着一张请柬;〃我们有对手了!斜对面开了一家和我们一模一样店;请你去参加开业仪式。〃我又拿起报纸;〃管他呢!有对手才好玩;我们是老字号;谁怕谁呀?〃李启明搔头说:〃有点不对头;连我们有分店的地方也有他们的分店;象是和我们对着干。”
我从他手中夺过请柬看;心头一震;居然是劳剑在搞鬼!这就难怪了;掏出烟;李启明给我点上;〃文哥;这家伙是个劲敌;以前当过足球明星哩!有号召力。〃我没好气地说:〃你要怕的话;就投奔他去好了!”
劳剑的店取名〃又一春〃;开业仪式搞得比我那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省市都有领导出席;当然少不了那位孙副市长;盘新华倒是没露面。潘大山还写了一篇文章;叫什么〃绿荫场下又一春〃为他吹嘘。这只疯狗;当初咬劳剑他也积极;现在又向他摇尾巴。传媒的人才是真正的墙头草。
我没去;让李启明买个花篮送去。也许是嫉妒加眼红;连续几天;早一轩也懒得去看;以免碰上又一春火爆的生意让我受不了。
〃早一轩〃是在冷冷清清中恢复营业的;生意也冷冷清清。我安慰大家说;等别人腻了〃又一春〃我们的生意就会好转/可一个多月下来;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
艳艳的肚子已明显翘起;她还是要去上课;我不再让她自己开车。
早上起来;艳艳例行公事地唠叨着〃早一轩〃;服侍她上了车;她仍是没完没了;一路上讲个不停。我耐着性子听;只觉得这条路很漫长。好不容易才到学校;打算马上去找徐老头下棋;在公园门外接到李启明的电话。
〃不好啦!文哥;好多员工都跑到'又一春'去了;连…连四川也跑了!”
我骂骂咧咧地掉转车头;真他妈是兵败如山倒。
李启明和方姐、老吴没精打采地坐在店里;客人一个也没有;我进去他们也不说话;直愣愣地看我。我从冰箱拿了罐可乐;站在窗前;欣赏对面〃又一春〃热闹的场面。
方姐站起来说:〃领导;没办法啦;一天亏好几千;老吴;你算没有?这个月总共亏了多少?”
〃二十七万四千九百一十四。〃老吴机械地报数。
〃我的妈呀!〃方姐惊叫起来。李启明摇头说:〃完了;昨天银行还打电话来催款;我算着准备这个月能还一半;这下全完了。”
老吴递给我烟说:〃把分店停了吧!这样可以少亏点。〃李启明又说:〃酒吧也…也不行;对面开了家'太郎';日本人全上那去了;连小姐也走了。”
我在想我该说点什么?却看见劳剑的宝马车在门外停下。
劳剑趾高气扬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不留心还以为来的是王一州呢!〃文老板让我好找;等几天才见你的车在。”
劳剑等随从给他拉椅子坐下;摘下墨镜;哈气。我已隐约猜到他的来意;笑道:〃不好意思;劳总有什么指教;来个电话我去拜访才对;启明快倒茶;愣着干什么?”
劳剑点上烟;接过茶说:〃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拐弯抹角;直说吧!你这几个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给我还有用处;你看怎么样?〃想起当初我转让这个酒家时对那老板也是这么说;现在轮到别人对我说了;不禁想笑。
〃怎么?不愿意?那好我们走!〃劳剑站起来。我忙说:〃开个价吧。〃他又坐下;得意地笑道:〃这才对头;我不相信文老板有每天亏上万的耐性。喂!你们把价钱和文老板说说。〃随他来的人有一个说道:〃'早一轩'所有的店原样不动;我们出二十万。”
〃二十万!〃李启明瞪大眼喊道;〃单单是酒吧装修就花了四十几万;还有四个分店呢!二十万你们买酒吧还差不多;亏你们说得出口。〃方姐也说:〃这不是趁人之危吗?领导;不卖!〃她这个成语用得倒直分贴切。
劳剑翘起二郎腿擦拭他的墨镜;眼作他望。老吴说:〃劳总;再加点吧?这个价太偏低了。〃劳剑把墨镜重新戴上;〃好吧!看在熟人的份上;再加五万。〃李启明说:〃加五万也还太少了;起码四十万才差不多。”
〃是呵!〃方姐说;〃四十万我还嫌少呢!让你们大占便宜了。”
劳剑望我;我吸烟不语。他说:〃看来文老板是打算硬撑下去啦;不谈了!我也忙;告辞。〃他走到门边;我才说:〃成交。”
〃这才象条汉子;〃劳剑鼓掌大笑;〃赢得起输得起麻!我就知道文老板是识事务者。看!我把钱都带来了;合同也准备好了;你只须签个名;就不用再理这个烂摊子。〃他的人把个箱放桌子上打开;又把几张纸递给我。
李启明哀求道:〃不能卖呀!文哥;我求求你;要卖我们另外找人;也不止这个价。二十五万怎么去还贷款呀!〃我看合同不理会他;方姐要说话;老吴拉住她说:〃还不去点钱;领导等着签字呢。〃方姐流着泪把钱点完的。
人终于都走了;我独个坐在店里。不是留恋;慢慢想来觉得蛮有意思的;把一个小粉摊搞成全市有名的连锁店;轰轰烈烈;风风光光。现在不得不放弃它;还背上一屁股债;是成功了还是失败?可能我对这两者都不是十分看重;唯一让我黯然的是方姐的眼泪和李启明的哀求以及老吴的无奈;这个店他们才是直正的主人。
电话又响;我已不愿在忍耐它的响声;也不去接;拿起卖店钱和我的物品;离开时忘了回头看一眼。
〃二十五万!〃艳艳的嗓门可以和方姐比大;〃你不如白送他好了!你叫我去呀!我倒想看看他那张嘴脸;二十五万他开得了口!你真够潇洒的;居然也认了!”
我是有准备给她骂的;一句话也不回。她比我想象的要冷静得多;发了一下火后;悠悠地说:〃也好;反正我对'早一轩'从来没好感;不过你的债你要自己还;我不管。”
这个她不管不行;买店钱只有贷款本利的一半;我能动的不过就几万;哪里还得清‘。我说:〃你最少也要给我二十万吧!家里也不急用钱;留着也是留着;我将来一定补上好不好?没准过两月我又发了。”
〃发!你发梦还差不多!〃艳艳又嚷起来;〃你不为我想也该为孩子想;这点钱你甭想拿去抵债;除非…除非离婚!”
我听这话火就上来;不是岳母在旁非发作不可;艳艳进房的关门又是一声巨响。他妈的;真想骂出声来;在外边风风雨雨我都无所谓;可家里的风吹草动最令人难以忍受。
〃难为你了。〃岳母柔声说;她脸上的关切让我火气消了不少;〃她就这样;冷静下来她也很懂事的;别计较她。对了;我还有几万块;你先拿去;大都是你们给的;我用不着。〃我忙说:〃妈;哪能要你的钱;你留着;没到那地步。〃她叹息道:〃我知道这帮不了你什么;可你们为钱吵成这样子;我真的怕呀!伤了感情怎么办?这不是闹做玩的事。〃我挤出点笑容说:〃没事的;妈!我们是小吵小好大吵大好;你不用担心的;她讲得也对;该为孩子考虑;我另想办法找钱。哟!那个连续剧都过了;你也早点休息。〃我进房去。
艳艳头朝里躺床上;想是睡了;我轻轻上床;不敢触动她;近来她的肚子已成障碍;亲热少了许多。闭上眼;盘算着从哪凑这笔钱呢?儿子那边还有个坑要填;以后该做点什么呢?朦胧间;有哭泣声。以为是梦;转了个身;枕巾上湿漉漉的;是艳艳在哭。我睁开眼把她搂住;〃还生气呀!来;咬一口解恨好不好。〃我给她擦泪;她越哭越凶;眼泪流个不停。过了好一会才带着哭腔说:〃你什么都是不在乎;象个赌徒…呜…〃她又哭;我哑口无言。〃…就顾你自己一时兴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从不管家里人的心;我再怎么也是你老婆呀!…‘呜…〃她哭得更是伤心;〃…我不怕你没钱;我不怕你成穷光蛋;就受不了你把我当个花瓶…我是个人…‘呜…”
我很不安;实在是该反省;可又有几个男人不把老婆当装饰品呢?漂亮的老婆可以向人炫耀;就算是不漂亮的老婆也就能向人表示有娶老婆的能力;把老婆当知己朋友的少之又少;我也不例外。
艳艳的泪水浇湿了我的肩;可能是哭累了;在我怀里睡着;眼角还挂着泪珠;黑暗中格外亮。
〃小文;银行的人来了。〃早上还没起床;岳母已在门外叫。
他妈的;这么快就找上门;我嘟哝着穿上睡衣出去。两个不认识的人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厅里。
我没等他们说话就抢道:〃消息真快呀!才两天就坐到我家来啦;怕我跑路是不是?〃我泡上杯浓茶慢慢品;他们象看个无赖一样看我;生意好那时可不这样;我记得有位科长笑脸相迎地巴不得我多借点。我把卖店钱拿出;〃这里不够;余下的我过段时间就还上;可以吗?〃他们仔细地点完钱;打好收条;〃给你一个月;不然就只好法院见了。〃我跟在他们身后;狠狠把门关上。
艳艳从卧室出来;双眼红肿;但眼神很温柔。〃等下我和你去还钱;拖久了利息越来越多。〃她拿过我手中的浓茶喝了一口就皱起鼻子;〃这么苦!喂!我看要不把车卖掉一部好不好?我又不能开;还得花一千多块来养;有一部用就行了。〃是个好主意;我说:〃对!我马上去找人;你说卖哪部好?”
岳母给艳艳热来牛奶;她喝了几口才说:〃卖我开的那部吧;新的能卖个好价钱;再添点就可以还清债了。〃我真想搂她亲一下。
草草吃个早餐就出去;在楼下碰上保安肥强。
〃没事吧?〃肥强说;〃我刚巧去撒尿;他们就让银行的人上去;我正骂他们呢!〃我说:〃好了;你不让强盗上去我都不怕。”
在报社找到潘大山;这小子兴灾乐祸地笑道:〃跟汉奸没好下场的;卖车了吧!最好连房子一块卖;我叫他们收你八折的广告费。〃我气得骂道:〃你他妈的你到底帮谁?老子可是为你姐夫才得罪人的;你有脸说起风凉话?”
潘大山嘻皮笑脸地说:〃和你说吧!我姐夫以前把市府的人查得鸡飞狗跳;上次你棒他出来人家早就不爽;幸亏碰上火轮功那个老人灾;让你躲过一难。现在你还敢和王一州来捅这个马蜂窝。我才不管你为谁呢!你们谁咬谁都一样;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帮你们点把火;最好闹个天翻地覆;我才有饭吃。”
我拿这王八蛋没办法;从报社出来;路过一个邮箱;一气之下把那封装有孙副市长春宫照的信封塞了进去。开车闲逛了几圈;打电话回去说在外面吃午饭;就上儿子家。
儿子和他的异父姐姐彩霞在沙发上玩耍;连我也不理;我抱他亲;他大哭;几天没来就见生。彩霞可能已知道我和她母亲的关系;对我很冷淡;我少来的原因她也是其中之一。
刘卫红对彩霞说:〃留弟弟给我看;你去睡午觉了;下午要上课。〃抱起儿子进房去。吃过饭;和陈姨吹一会牛;我也进去。
刘卫红和儿子睡着了;她穿件宽大的睡衣;下身是条透明的内裤;看得我冲动。爬上床;轻轻扒下她的内裤;急不可待地进入她体内;她哼了一声;表情痛苦;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掌;〃强奸呀!孩子在这;起来;我把他拿那边去再说。〃我不听;只顾忙自己的;〃强奸〃这两个字让我兴奋。开始的路总有些艰难;渐渐就一马平川了。
〃扔下人家十几天也不管;回去抱个大肚婆;这会就猴急啦;是不是大肚婆动不了了?哟!你轻点;弄得人家好痛;你不痛?”
她呻吟着埋怨。我说:〃这样才好;象处女一样。〃伸手进她衣里。她把衣脱下说:〃在家里还没奶给你吃呀!〃我咬住乳头使劲吸;乳汁从口中溢出;滴在她身上;我又低头舔;无意间发现儿子坐在一边;瞪大眼看我;我惊恐地大叫一声扒在他母亲身上;他也〃哇〃地大哭。我忙把他母亲的一只乳房塞进他口中;他仍偏嘴;我打了个寒颤;萎缩着从他母亲体内滑出。
刘卫红坐起来奶儿子;笑道:〃你抢他的奶吃;他生你气呢!〃我望着天花板大口喘气;〃都一岁多了;马上让他断奶;差点吓死我。〃她说:〃你这段时间忙点什么?影子都不见;来了又象失魂落魄的。”
我哀声叹气地把早一轩的事和她说;她急了:〃这怎么办?我的钱全都交了房款;还不够呢!彩霞读书又花两万多;我只剩一千多块了。这下可好;别说将来;再过段时间连吃饭也成问题;万一儿子有什么病痛;你说怎么办?”
毕竟不是自己老婆;她关心的除了钱还是钱;也不想想我的难处。我恼怒道:〃怎么办?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去找个有钱人嫁;什么都解决了!大不了我叫我妈来把儿子带回老家去。〃她也大声说:〃你发什么火!又不是我逼你养我们;你自己逞能要两个家;成这样了就拿我们出气。〃我冷笑道:〃我逞能?不是我心软逞能;你还在那个妓院里;搞不好现在也接客都难说。真他妈狗咬吕洞宾;好!老子现在不逞能总行了吧?这就走;眼不见心不烦。”
我套上衣服就走;刘卫红跳下床;紧紧抱住我的腰;哭道:〃你别走;我求你了;怪我不好…‘呜‘‘〃儿子是她的忠实帮凶;奶水洒在他母亲赤裸的身子上;白白一片;母子俩象二重唱一样齐哭;这情形让我想起那天那个香港人;我恨我没有他那么心狠。
陈姨在外边敲门;不停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叫道:〃不关你事;再问我出去揍你!〃门外才没声息。
我抱过哭哑的儿子;坐上床。刘卫红的哭声已小;我拖枕巾为儿子擦眼泪又给刘卫红擦净身上的奶水;〃有什么好哭的;以后少在我耳边说这种话;听见没有!还哭什么?我又没死;我真死就好。〃说到死;想起向东;他不也是有儿子就死吗?难道我‘‘车子顺利卖掉;登报才两天就有人联系;买主只还一次价就成交;卖了个比我想象还好的价钱。凑足款我就迫不及待地去银行;催款人的表情却很冷漠;开始我还以为我钱不够;后来我猜是恼我没给他们尽情享受催债的乐趣。
还债一身轻;出银行大楼就上公园;把徐老头杀得片甲不留;最后一盘把他将得走投无路时;他恼羞成怒;弄乱棋子。我开心大笑;这老头晚上一定睡不着觉了。徐老头走后;从公园出来;还没到晚饭时间;无处可去。我没开车;车拿去老曾那检修了;他老婆小马说;艳艳随时有问题;车一定得保证时时能用;这女人很会为人着想。
在公园附近瞎逛;路过一处长满竹子的角落;有几个算命的;我走过去;想看看给我算过命的老和尚是否也在。算命人不知什么缘故看我的眼神很怪;不对!他们是看我身后;正要扭头;眼前一片黑;头给什么东西罩住;一阵钻心的剧痛;我失去了知觉。
我在走;不;是身下在走;我在一辆车上。
睁开眼什么也没看见;头痛得利害;渐渐才搞清楚我大概给装在麻袋里;我想我是被绑架了!挪动了一下身子;被人踢了几脚。
〃这混蛋醒了!〃〃要不要把他打昏?他叫起来不好办;还没出市区。〃〃没人听得见的!怕什么?他叫就踢他;干脆在车上把他解决了!到石灰窑一扔;还省事。〃有两个人在说话;我听得胆颤心惊;这哪是绑架?这是谋杀!老子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不急!〃第三个声音说;是劳剑!这王八蛋要杀我!我大喊:〃操你妈劳剑!有本事和我单挑!〃肚子上重重挨了一脚;跟着别的部位也吃痛;想动又被人按住;我疼得连叫〃救命〃。
〃不是充好汉吗?叫什么叫!〃劳剑说;〃没人来救你的!喂!到那边停车;罗嗦什么!叫你停你就停;我要这混蛋死个心服口服。”
车停了;我被扔下去;头先着地;撞得我眼冒金星;有人拖我走。
〃放他出来!〃劳剑叫道。麻袋被拉开;我慢慢站起。还没看清周围;劳剑那只踢足球的脚已扬起;准确无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