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我好吗?她见了我,不是打就是骂,哪里对我好了,今天我没有活捉了她,算她走运!”
这丫头见郡主仓皇逃跑,也没有带上自己,心里也是伤心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郡主姐姐啊,你可真是糊涂啊,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小白脸,居然会背叛你!你还说要让老王爷把他招为驸马,看来你是看走了眼了!呜呜”
柳逸玄听了这话,心头猛然一惊,连忙问道:“你们郡主什么时候说说要招我为驸马的?”
小丫头抹着眼泪说道:“我们郡主虽是个女将军,但对我们却也情同姐妹,私下里也说些悄悄话,她昨日还说,‘这小秀才出城退敌,倒也是智勇双全,他若是个女真人的话,便要将他招为驸马!’谁知道,你竟然背叛了我们郡主!”
“哦,原来还有这一出!”柳逸玄听了小丫头的话,才知道这郡主也是个多情之人,只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若不是两国打仗,他真的愿意结交一下那位郡主,即便不能同床共枕,但至少可以成为好朋友吧。
王子纯来问柳逸玄:“哥哥,这些金人该怎么处理?”
柳逸玄来问这小丫头:“你们这里面的人都是干什么的?有没有当兵的?”
小丫头指着旁边的几位仆人说道:“这几个是府里的厨子,还有些端茶送水的佣人,没有当兵的。”
“哦,既然如此,本官就饶你们一死!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我这些兄弟们连日征战,也都怪辛苦,我得用你们来好好犒劳犒劳他们!”
这几个丫鬟一听,吓得连忙抱紧身子,缩在一团,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旁边的宋军战士听到长官要犒赏,各个欢呼雀跃,一个个看着跪在地上的金国小妞,口水直流,纷纷谢道:“谢谢柳公子的奖赏!”
小六子连忙上来笑着说道:“柳公子,你看,我都跟您跑了几天了,您就把那个会说宋国话的小丫头赏给我吧!”
柳逸玄听了这话,回身对小六瞪了一眼,然后厉声训道:
“谁说要把这些丫鬟们赏给你们了?本官说的犒赏,是要让这些金国厨师,给你们做一顿正宗的烤全羊吃!你们都想什么呢!”
“啊?”满院子里的士兵张着大嘴,一脸失望,引得旁边的王子纯哈哈大笑。
第三十六章 首战告捷()
柳逸玄与王子纯顺利将濮阳府衙占领,并将府中钱粮及户籍典册之物全部封存,因为收复一座城池,不是简单地派兵将其占领,还要恢复城中秩序,管理百姓的日常生活。
“禀报两位公子,老将军已到府衙门口!”在门外站岗的小喽啰前来禀报。
“哦,快去迎接!”柳逸玄与王子纯一听宗泽已到,急忙赶去府门口迎候。
柳逸玄赶到门口,远远望见老将军宗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正由众多将领簇拥着向府门奔来。柳逸玄行至宗泽马前,躬身参拜。
“小侄拜见老将军,老将军别来无恙!”
宗泽下马将柳逸玄扶起,说道:“贤侄不必多礼!”又握住柳逸玄的手,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全身安然无恙,才面露轻松之态。
宗泽言道:“贤侄孤身入城,真急煞老夫也!出征之前,令尊曾以书信相托,让老夫对你多加照应,却不想你夜盗敌船之后,竟不与老夫请示,便擅自决定,孤身潜入到这龙潭虎穴之中,若你有个闪失,老夫如何与令尊和太后交代?你说,你该当何罪!”
柳逸玄见宗泽问罪自己,一时倒有些吃惊,不过自己潜入敌营,放火烧了金人的粮草,总算也有些功劳吧,于是低头故作委屈地说道:
“是小侄无礼,没有跟老将军请示,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小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天夜里,我们烧了金人的草料场,我想金人很快就会察觉到,是有人故意放的火。金人如果发现我军有渡河的迹象,势必会关闭四门不许出入,小侄这才斗胆私自做主,赶在金人封锁之前 进了城的。还请老将军明鉴!”
宗泽闻言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是老夫错怪你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柳公子能把握战机,的确有大将之才,看来一个小小的随军书掾。确实是屈才了!此次濮阳告破,贤侄功不可没,老夫定会奏明圣上,为你邀功请赏的!”
柳逸玄听到宗泽并未责备自己,反倒要为自己请功,一时欣喜不已,不过按照中国人的传统,即便自己得到夸赞,也不能得意忘形,总要谦让几句才是。于是又谢道:“老将军过奖了,此次攻城,全赖将士们的英勇杀敌,小侄只是略尽了绵薄之力,老将军要请功。还是为全体将士们请功吧!”
宗泽听到柳逸玄的谦虚之词,又夸赞道:“好,不贪功,不傲物,的确是可造之才!此次我军首战告捷,老夫一定会为将士们请功的!只是金人新败,必然会伺机报复。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
众将听了统帅之言,纷纷点头称是。
宗泽带着帐下十几名将领进了这濮阳府衙,由于金人撤退匆忙,这府衙也并未遭战火破坏,因此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宋军们的临时指挥部。柳逸玄和王子纯清点了一下府衙的房屋,大小屋子总共九十余间。柳逸玄又按照军中将领们的官职大小,给各位将领们分配了住处。
吃过午饭,宗泽招来大小诸将到府衙大堂议事。宗泽道:“此次濮阳一战,我军大获全胜,扬我大宋军威。然而我军渡河北上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濮阳这一座城池!据老夫所知,驻守濮阳的金军主将乃是金国涿州郡王的一双儿女,此次我们夺了他们的城池,他们必将怀恨在心!所以全军将士,应提高警惕,严守四门,防止金人的偷袭。”
相州守备刘浩起身言道:“老将军深谋远虑,末将深为佩服,今日末将清剿北门残敌之时,见城中一支军马杀出城去,想必定是那完颜郡王的儿女!末将派人前去追赶,却被金人的一员勇将拦住,末将与他苦斗良久,未能胜他,却被他逃走了。”
“哦,他们逃往了何处?”宗泽问道。
“他们向西北方向逃去,应该是去了磁州。”刘浩回道。
宗泽看了看挂在身后的作战地图,眼睛盯住了磁州。便说道:“刘将军,你可先派一支人马去磁州城外打探,密切注视磁州城内金人的动向,一有动静,及时来报!”
柳逸玄见宗泽派人去磁州打探,便向宗泽问道:“老将军,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磁州?”
宗泽笑道:“正是!我军取了濮阳,士气高涨,自然要乘胜追击,磁州北接邯郸,南及封丘,若能被我军收回,那黄河以北又多了一道屏障。”
柳逸玄自告奋勇道:“小侄愿意潜入磁州城内,再助我军夺取磁州!”
宗泽笑道:“贤侄勇气可嘉,但常言道,‘一不可再,再不可三’,此番贤侄能在城中放火,全赖金人未加防范,现如今这濮阳守将已撤往磁州,岂能再中了你的计?再说,老夫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柳逸玄问道:“老将军还有何事,尽管吩咐!”
宗泽道:“此次濮阳大捷,敌我双方皆有损伤,你身为随军书掾,替老夫把双方伤亡人数、缴获物资数量以及俘虏的人数都统计出来,老夫也好尽快上报给兵部!”
“啊?就这些小事儿?”柳逸玄一听宗泽只是让自己统计战果,一时没了兴趣,一脸不情愿的表情。
宗泽笑道:“这些可不是些小事,你是太学里出来的学子,又是我帐下的随军书掾,这些活你不去干谁去干?还有,这濮阳已被攻破,城中百姓亟需安抚,你还要为老夫起草些榜文,告诉城中百姓莫要惊慌,店铺照常经营,赋税暂免半年,要让城里的百姓尽快回复日常起居,如果你忙不过来,还可让你这结义兄弟帮你一下嘛!”宗泽边说边指了指旁边的王子纯。
柳逸玄望了一眼王子纯,苦笑道:“得,兄弟,是哥哥连累了你,这跑腿的活,还得是咱哥俩去干!”
其实在宗泽帐下,柳逸玄与王子纯论年龄论辈分,都是最小,因此这些活计,宗泽都留给这些小辈们去做。众将军见二人一脸无奈,纷纷哈哈大笑。
第三十七章 犒赏三军(上)()
濮阳城破之后,柳逸玄奉宗泽将军的命令,一边在城中打扫战场,掩埋尸体,一边又要清点缴获物资,统计伤亡人数,忙得不可开交。作为一名随军书掾,柳逸玄完全成了宗泽的秘书,每天都在学习数理统计的知识,在这个没有excel的年代,他的每一组数据都得用笔精心计算。
经过两天的忙活,柳逸玄才把手头的工作顺利完成,把最终的数据拟成一份文书,上报给宗泽查看。
“老将军,此次濮阳一战,金兵死伤一万三千零七十九人,被俘四百零一人,我军损失四千二百六十三人,伤兵有两千之余,缴获钱粮、马匹等物资之数目也在这上面,请老将军过目!”柳逸玄来到宗泽房中,将整理好的账目交与宗泽来看。
宗泽接过清单,将书案上的油灯拿在手中,仔细看着那清单上的文字,毕竟是年近古稀,眼睛已不再是当年的那般明亮好使,他将账目浏览一遍,看到此战宋军伤亡达六千之余,心头也是一阵愁闷,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宗泽问道:“这些阵亡将士的尸首可曾安葬完毕?”
“请老将军放心,敌我两军的尸体皆已安葬,就葬在了城西的青泥岗。”
“青泥岗?那是何处?”宗泽问道。
“据说是一处山丘,哪里长满了松柏,四季常青,也算一处风水宝地。”柳逸玄回道。
“哦,这就好,这些将士为国捐躯,能被自己的战友们安葬,也算是一桩幸事。如今天气尚且炎热,尸体掩埋理应远离水源,以防发生瘟疫。”
“是,这些我都跟他们说了,老将军就请放心吧。”
宗泽将账目查看完毕。又对柳逸玄说道:“柳贤侄,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就早些回去吧,老夫还要将这些伤亡情况奏报朝廷。就不留你了。”
“好吧,晚生告退,老将军也不必太过操劳,当心身体要紧!”说罢便与宗泽深施一礼,关上房门离开。
柳逸玄来到院中,努力伸了个懒腰,顿觉轻松不少。他顺着院内的回廊,回到了自己房间。柳逸玄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静静地回忆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这十几天,他确实经历了不少。从立下军令状夜渡黄河开始,他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还好,现在濮阳已被拿下。自己终于可以喘息一下了。
“哎呀,总算把手头上的活干完了,这几天真是累坏我了!曾经我多么渴望能有一天驰骋沙场,做一个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可来到北宋的这些日子,我才真正的明白,无论是什么年代。战争永远是世界上最大的悲剧,无论你是勇冠三军的战士,还是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你都无法逃避死亡带给你的无名恐惧,以及目睹死亡所带给你的活下去的压力。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丧失良知和泯灭人性的人才会渴望战争。但从人类整个战争史来看,这些渴望从同类鲜血中寻求快感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落得个好的下场。”
柳逸玄是一个极爱胡思乱想的人,在亲身经历过战火洗礼之后,他开始对战争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不管他的认识是否深刻,他毕竟还是在一通胡思乱想之后睡着了。
一连又过了三日,宗泽招来军中将领到府衙议事,原来前往磁州打探消息的宋军来报,磁州守备韩吉已下令全城戒严。这韩吉原本也是宋臣,是燕山守备郭药师门下的一名参将,郭药师投降之后,韩吉也跟着郭药师投了金人。
四月间,金兵渡河南下,郭药师屡建奇功,金主完颜晟为了鼓励这些投降过来的将领,便封郭药师为河北兵马都统,让他驻守邯郸,暂时管理河北兵马,郭药师又任命韩吉为磁州守备,命他驻守磁州,却不想,宋军趁着金国北方战事吃紧,派兵马来收复失去的城池土地,这就让这些投靠金人的宋国降将又惊又怕。
宗泽见军中将领皆已到齐,便开口道:“今日召诸位前来,是要商讨攻打磁州之事,据探子来报,磁州守备韩吉已封锁四门,正在城中加紧备战,在加上那完颜郡王的儿女也逃往了磁州,看来这攻打磁州必将是一场恶战,不知诸位将军,可还有什么破敌良策?”
众位将军见老帅这么问,心里也没什么好的计策,再说,这攻城还需要什么良策?不都是先围上几天,然后让军士吃饱喝足,扛着云梯,直往城墙上攀爬吗?古来攻城战役皆是如此。
汝南节度使马梦龙见众将不语,便出言道:“老将军所谓‘良策’不知是何意?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今我军兵马是磁州兵马的两倍有余,自然先要围住城池,伺机诱敌出城,如若敌军坚守不出,再做计议!”
众将听了马梦龙所言,纷纷点头称是,觉得言之有理,其实对于这种攻城战,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并且此次宗泽统帅的人马,也只有五万而已,打这种攻坚战,每打下一座城池,人马就会损失一部分,如果人员得不到及时的补充,的确不会走的太远。
马梦龙说的这些,宗泽自然也早已想到,只是他并不愿意让宋军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去攻打城池,就像此次攻打濮阳,正是由于柳逸玄事先潜入城中,在城中纵火烧粮,才让宋军减轻了不少的攻城压力,如果一味的强攻,这濮阳一座城就会让自己损失大半人马。宗泽所说的“良策”也正是此类计策。
宗泽笑道:“马将军之言,老夫也曾想到,只是磁州城高池深,非一般城池可比,若我军强行攻城,即便破了磁州,怕也会损失惨重,老夫是想问诸位,可有其他能避免此类正面攻坚之良策?”
“这个”众位将领面面相觑,没有其他办法。宗泽转头来看柳逸玄,觉得年轻人可能脑子灵活,兴许会有好的计策。
“柳公子,你可有破敌良策?”宗泽问道。
柳逸玄见宗泽对自己这么器重,还专门来询问自己有无良策,心里倒也是一番激动,只可惜他此时也没什么办法,这么好的一个露脸的机会,只能白白失去。不过柳逸玄毕竟是柳逸玄,即便自己没有良策,也要说上两句。
“这个良策嘛,晚生目前还没想出来,不过据晚生所知,那磁州守将本是宋国人,守城的将士也多是投降过去的叛军,不如我们围城之后,先派人前去劝降,劝降不成再用计诱敌出城,诱敌不成再合力攻城,攻城不下嘛那我也没办法了,总之,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在这儿纸上谈兵,还不如见机行事的好,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吧!”
柳逸玄说完这话,马梦龙在旁边撇着嘴冷笑他一声,心里思量道:“看来宗泽老将军器重的这个年少英才,也就这么回事,还以为多大本事,只不过是一个满嘴放空炮的酸腐书生而已。”
宗泽听了这话,也略有失望,看到众位将领都没有什么好的计策,也只好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了。
众人正在商议之时,忽见门外卫兵前来奏报。“禀报老将军,城外有钦差驾临,说是携了圣旨来的,正在城外等候!”
宗泽一听钦差驾临,便起身对传令兵回道:“快快请钦差入城,就说本帅及大小参将皆在府衙迎候!”
传令兵领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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