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这一死,整个江府可算是炸开了锅。
江天落得知消息后,却是派了江航过来查探,确定那一纸血书确实是秋月字迹,并且人也是自杀而亡,便派了人将她送去郊外墓园安葬。
江天落的确认无疑给了下人们无限遐想,许多下人都说着秋月如何如何善解人意,脾气好之类,还说到血书中提到的小姐明显就是古曼冬本人,因为这秋月是她带进来的丫鬟。
可一个好端端的丫鬟突然上吊自杀,留下一封血书,再加之数日前的那些流言蜚语,这可好了,刚平息的风波再度掀起,这话便越传越离谱,甚至传出这秋月是古曼冬逼死的,只因为她知道了古曼冬的秘密,以致被灭口的。
第十八章 各种折腾()
秋月这一死,让古曼冬无法离开江家,这四周围那么多眼睛盯着,她没法子如同之前那般离开。
一旦她男扮女装的模样被人看见,至少一个私会情人的名声就跑不掉,直接给江天落一顶绿幽幽的帽子戴上了。
甚至于连久未出静安堂的老夫人都因为府里头的这场风波而惊动,随之走了出来,一声令下,就让手底下的粗使婆子将她拽到了静安堂一旁的安平院中。
刚一进门,古曼冬就被一脚踹在膝盖跪倒在地,跪在了眼前正堂位置上端坐的老太跟前。
“孙媳妇给祖母请安。”古曼冬咬牙被痛呼出声,给老人家磕头行了礼。
老太太今年已经七十二岁,容貌看起来却还是颇为年轻,也就六十出头的老人家,头发还未全部白了,掺杂着不少黑发。
整个人气色很好,面容因着多年的礼佛缘故,倒是显得祥和宁静。
自从古曼冬嫁入江家,也只是见过老太太一面,那是江天落新婚当晚不告而别的第二天早晨。
作为新媳妇的古曼冬去了静安堂拜见了这位江家老太。
“我老了,本不想多事,只是这些时日来的所闻,件件有辱门风的事情都与你有关。虽说你是老爷允下的婚事,即便死的时候,都为你某一处安身之地,让落儿养你终老。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依仗此事,肆意妄为。”
“祖母教训得是,孙媳妇铭记在心,定会谨言慎行,不会丢了江家颜面。”
“你这话我今日可记住了。若有下次,我这把老骨头为了江家的名声,定会让江家换个女主人。哪怕落儿不愿,也没得商量,你且好自为之吧。”
“是,祖母。”
“那丫鬟的事情,我会替你稍微遮掩一二……”
“祖母,秋月的事情能否让孙媳妇自行处理,毕竟她是孙媳妇带来的丫鬟,虽说人死如灯灭,可也不能因为一个丫鬟污了江家家声,让污水往孙媳妇身上泼。这真相要查,不过还需要以江家声誉为首要,孙媳妇希望祖母能够给个机会。”
老太太眸子微敛,转了转手中的一串早已摸得油亮的金刚菩提子念珠。
“这事我只要一个结果,希望你别搞砸了。”
“多谢祖母。”
古曼冬松了口气,目送老太太离开,又回了她的静安堂,顿时身子微微一软,坐在地上。
刚刚被押着进来时,还以为要被大刑伺候,没想到竟然只是问几句话,说句警告后,便没事了。
虽说老太太这边算是过了关,可是江天落那边呢?
古曼冬刚出安平院门口,玉环忙迎了过来,脸上是难掩的焦急之色。
“玉环,怎么了?”古曼冬走过去,将玉环带离安平院有些距离后,方才开口询问。
“小姐,不好了。姑爷如今就在清平园候着要见您。”
“见我?”古曼冬一愣,太意外了。
秋月死了也有三天时间,都不见江天落过来一趟,她也不好外出继续装她的古九公子,就是怕江天落突然回来找她,再生事端。
本以为他根本不在意这点事情,不会因为那愈传愈烈的留言而偏信一面之词,找她对峙,可哪想到只是三天功夫,他还是来了。
“他有问什么吗?”古曼冬一边走一边问话。
“这倒是不曾,只是询问了小姐的身体状况,问了小姐的去处。奴婢不敢说小姐是被老夫人的人押走的,而是说老夫人让小姐过去一趟,有事相谈,这才寻了借口过来接您。”
玉环看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也只能见步走步了。
却不知道二人这初次正式见面,会是怎样的结果。
站在清平园门口,古曼冬有些许的紧张,犹豫了片刻后,方才入了院子,朝大厅走去。
刚进门,并无预料中江天落的身影,整个大厅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并未见到江天落的身影,让古曼冬松口气之余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失落,心情颇是复杂。
“小姐,姑爷看来是走了。”
“嗯。”
古曼冬应了声,开口询问道:“玉环,之前让你将秋月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
“是,小姐。已经收好,就放在奴婢的房间里。”
“那你将东西给我拿过来。”
“是,小姐。”
玉环很快就送来了秋月遗留下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她的衣物与廉价首饰,除此之外,并无什么异常的东西。
难道就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吗?
古曼冬很不甘心。
“咦,小姐,秋月的衣服里怎么有个东西。”玉环忽而惊呼出声,拿了剪子拆开了线头,竟是从里头摸出了一颗价值不菲的珍珠。
足足弹珠大小,表层还雕刻了一圈桃花纹路,让人眼前一亮,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这东西以秋月的身份根本不足以拥有,甚至于连古曼冬这江家夫人的身份,也甚少看见过,更别提还是可以在上头雕刻了花纹个头这么大的珍珠。
古曼冬摸着这颗珠子,或许这颗珠子能够为她寻到那想要将她逼上绝路的幕后黑手。
将珠子收妥后,古曼冬要为今天答应老太太的事情,将府里头的动静压下去,而最好的办法,便是用另一件轰动的事情,掩盖掉当前的流言蜚语。
古曼冬换了衣裳,又出了门。
还未到县衙,就遇上匆匆走来的莫谨言。
“古九,这几天你都到哪去了,你可知道我找得你多辛苦。”
突然被拽住,古曼冬可被莫谨言吓得不轻。
“是你。我还以为是谁,真是吓人。不过说真的。我虽然答应帮忙,可不代表我要时时刻刻待命,你可知道,若非是你,我也不会趟这趟浑水。算了,跟你废话也是浪费时间。说吧,找我找的这么急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红衣的案子。当日你找到线索后,衙门这边也立刻开始彻查附近村镇县城是否有命案发生,还真别说,就在前日,竟是真的发现了一具尸体,身上衣料正是当日发现的女子,经过仵作查验,确定是产子后的妇人尸体。只是……”
第十九章 借灵寻踪()
“只是什么?”
“这尸体的头颅不翼而飞,根本不知这女尸的真实身份。”
“毁尸灭迹。看来有人并不希望被我们查出死者的真实身份。”
“是的。”
莫谨言的脸色并不算好看,这尸体是找到了,可偏偏没法子知晓女子身份。
除了那一身衣物,甚至于连首饰都没有,整个尸体破坏的挺严重,唯一可以确定的不过是这女人是生产过后被杀的。
“可曾查过县城里是否有待产的女子无故失踪的?”
“之前就查过了,并无任何收获。”
古曼冬抿了抿唇,一脸慎重之色,连莫谨言都不由放缓了呼吸,深怕扰了她的思绪一般。
“莫谨言。”古曼冬忽而抬眸望向莫谨言。
“嗯?”
“你想不想查出尸体的身份?”
“这还用说,自然是想的。若是证实你的猜测,那孩子并非红衣所生,而是另有其人,并且寻到对方的身份,那就表示我们这边更胜于江天落,只要能够胜过他,我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那就好。现在我有一个方法可以找到那具女尸的身份,可是方法有些匪夷所思,我希望你可以什么都不问,只要相信我即可,办得到吗?”
“可以。”
“这样就好。现在首要是去衙门,让贾大人支持我的行动,另外我还需要那个孩子的帮忙。”
“孩子?那个孩子也不过出生数天,能够帮得上什么忙?”
“你刚才答应过什么都不问的。”
“好好好,我不问便是。”
与莫谨言到了衙门之后,二人直奔贾广和所在,说服工作交给了莫谨言,而他倒也不负所望,得了许可,至于如何得到的,这对于古曼冬而言,并不是重点。
从贾广和那处得了许可后,剩下的工作全数由莫谨言帮忙。
古曼冬要做的是招魂,而前提是需要确定这尸体是孩子的母亲。
这便需要孩子的帮忙。
刚离开母体的孩子,魂体依旧与母亲的魂体有着一线联系,而古氏一族的招魂术中便有着幼魂印的术法,当然,这术法只适合阴阳相隔的亲人,若是活人被招魂,后果非常严重,因此古氏一族的人使用幼魂印,都需要慎重无比。
古曼冬如今的灵力虽然还是很弱,根本不足以支撑太大的术法施展,可这幼魂印,却可以借助亲人鲜血,以及别人的协助而降低灵力要求。
人本为万物之灵长,天生都有着灵力,只是普通人的灵力很低,仅有部分人较为突出。
古氏一族有一门术法可以用自身灵力为引,借用他人的灵力,构建超过自身灵力的术法。
而这门术法也不是没有副作用,一旦使用,一个月内无法再用任何术法,而且还会有三日的虚弱期,人会变得没什么精神昏昏欲睡的。
可就算如此,古曼冬依旧义无反顾。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天也已经黑了,古曼冬来到了仵作殓房外的空地上,周围燃着火把照明,召集而来的衙役,每个衙役手中皆是中指位置系着一条朱砂染红的丝线,这些丝线都被集中系在一根桃木枝上,放在了桌案上。
古曼冬来了之后,率先在尸体指尖划了一个口子,随后又在孩子指尖扎了一下,流出血后,方才将孩子的血滴在尸体之上。
手指受伤让孩子哭得很厉害,奶娘想哄了孩子,却是让古曼冬阻止。
反倒是咬破自己的指尖点在孩子两眉之间,十指立刻如同开花一般,施展着各种手印,随后一点女尸染血的指尖,立刻便见那血慢慢的淡入尸体指尖之中,变成一片粉红色印记。
果然,这孩子与这女尸确实是母子关系。
得了确切结果后,古曼冬立刻握住那系着朱砂线的桃树枝,将一丝灵力凝聚在桃树枝中,构建术法,随着一个又一个的衙役莫名其妙的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后,古曼冬知道一切很顺利。
幼魂印很成功的使用出来,院子里忽而刮起一股莫名的冷风。
来了!
古曼冬知道这魂魄已然招来,只是因着尸体不全的缘故,这魂体怨气颇重,这才有了这番异动。
“好冷。”一个衙役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其余人都感同身受,却并未随意出声。
“跟我来。”
古曼冬忽而大喝一声,整个人跑出了衙门,而莫谨言早已经得了知会立刻跟着古曼冬往外跑,随行的还有几个并未借用灵力的衙役一道随行。
众人一阵穿街走巷,竟是到了一处小宅院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这里,那女子以前就住在这里的。”古曼冬说完这话后,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倒在了莫谨言的怀中。
“你没事吧。”莫谨言不由问道。
“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你让人拍门,出来的人,你们直接询问之前这里是否有位待产的妇人住在这便可。”
“好。”
莫谨言朝着衙役投去示意的眼神,这些衙役们虽然心存疑惑还是照办,直接拍门,让住这里的人过来开了门。
“谁呀。”
咿呀开门后,一个婆子探头出来,待得看到是衙役后,整个人都变得拘谨,带着一丝恐慌。
“你老实交代,你这里是否曾经住过一个快要生产的妇人?”
“回大人,我家小夫人便便是待产之人,以往经常在此住。不过不久前她已经被老爷派来的人接走了,并不住在这。”
“老爷?你们老爷是谁?小夫人叫什么?”
“是,是景来布庄的万老爷,我家小夫人嫣红。”
衙役问完话,回过头望向莫谨言,而莫谨言确实望向古曼冬。
“你们三人人去万老爷家查看下,是否有个叫做嫣红的女子入府,并且已然产儿。”
“诺。”三个衙役离去,还有一个跟在身后,待得离开远些后,莫谨言方才留下这衙役,交代他盯着那处院子,看看是否又可疑之人出没。
之前那婆子的惊慌失措的举动非常可疑,或许,她会是一个知情人。
“莫谨言,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解决了,我恐怕一个月内没法子再帮上忙了。”古曼冬稍稍恢复些力气后,这般说道。
第二十章 案子破半()
“这是你能够寻到这里需要的代价?”莫谨言不由问道,将自己隐隐中的猜测道出来。
“是的。”古曼冬应道,这会虚弱的身子已然恢复了些许力气,可以独自站立了。
莫谨言眼珠子微微转动,虽然这事情有些玄乎,可成果却也显著,若是破案子都能够用这法子来,岂非说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莫谨言眼睛瞬间亮得有些刺眼,因为他想到了江天落,想到这个让他超不爽的男人最擅长的不就是破案,若是能够在他最擅长的一面狠狠打击他,定然很爽吧。
不由自主的,莫谨言嘿嘿的笑出声来,略显猥琐。
古曼冬微微退后两步,拉开二人的距离。
“古九,跟你说件事。”莫谨言笑着靠近古曼冬些许,被她伸手一挡。
“有话就说,别靠这么近,尤其收起你那猥琐的笑容,看着浑身不舒服。”
“嘿嘿,这个,我就想说呀,你是不是也看那个江天落不顺眼呀?”莫谨言笑眯眯问道。
古曼冬眉梢一挑,“顺眼又如何,不顺眼又如何?”
“其实我也看江天落那死人脸不顺眼,这家伙眼高于顶,以为会破点案子就多么的了不起,看不起任何人,好似跟谁多说几句话就很掉身份一般,臭屁无比的一个混蛋家伙。每次看到他我都很火大,恨不得撕了他的嘴脸。”
“哦,你看不顺眼江天落跟我有什么关系?”古曼冬云淡风轻的回道。
“那日万选楼你不也见识过那家伙的臭脾气了吗?他根本就不将你放在眼里,如今红衣的案子若是顺利告破,那你就稳压他一头,我也能够借此打击打击他。相信那感觉一定很爽,难道你就不想看他破功的样子?”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那还用说,若是想,咱们就算是志同道合,可以一起狠狠打击江天落,让他彻底破功。以你那奇怪的能耐,只要抢在他前头破了案子,咱们就是稳压一头,我就不信,他还能够无动于衷。更何况,我可是听说了,之前你曾经找他合作过,还被他耻笑装神弄鬼,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气?不想狠狠报仇一番,让他知道没见过不一定就不存在?笑话他的孤陋寡闻。”
莫谨言句句以打击江天落为诱惑,诱惑着古曼冬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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