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龙不出来,古曼冬看时辰也不早,正好可以去香满楼探个究竟。
来到香满楼时,已然是夜幕落下之时,整条街道顿时热闹起来,那扑鼻而来的脂粉香气可让人有些消受不起。
“这位公子里边请吧。楼里的姑娘绝对不会让公子失望的。”软玉满怀的滋味或许只有男人会觉得享受,古曼冬却是没太大的感觉,最多就是这劣质的胭脂水粉味道有些不怎么闻的习惯,让她不着痕迹的将人推开了些许。
“听闻香满楼里的姑娘姿色上乘,琴棋书画更是精通,我这还会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位小美人能否为本公子介绍一二呢?”古曼冬轻笑着伸手捏了捏对方的下巴,挑逗一二。
“咯咯,公子真坏。难道奴家长得就不好吗?奴家也会琴棋书画的呢。”
“家中管教甚严,我也只能远观,可不好乱来。若是小姐姐能够帮帮忙,让我远远看看这里最好的姑娘就好。这点银子就当作感谢小姐姐的帮忙。”古曼冬不着痕迹塞了二两银子给这门口揽客的姑娘,顿时让对方喜上眉梢。
“公子既然这般说了,那我就领你远远瞧上一瞧,不过,若是有需要的银子……”
“只要数目不大,我都愿意花,超了可就没法子了。”
“安心好了,只是转一圈,花不了多少银子。最多不超过二十两。”
“那行。不知道小姐姐怎么称呼?”
“奴家花月,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呢?”
“古九。”
与花月这个香满楼的姑娘达成了协议,古曼冬佯装成客人入了香满楼,由她带着入了后院闲逛着,不时的附和着开开玩笑,欣赏着这香满楼的风景。
古曼冬表面上虽说是看风景,却是在寻找着红衣的踪迹。
昨夜这红衣的魂体出现在香满楼后院便已经十分可疑,可惜她没法子进来,今日里到了这后院可要好好找找线索,绝对不能输给江天落那个家伙,尤其是在宣战之后,她绝不允许输掉这第一场的比试。
正当古曼冬二人闲逛着时,古曼冬忽见红衣的魂体在一处院落门口飘然入内。
“花月,那处院子是什么地方?怎么看起来有点冷清?”
花月顺着古曼冬所指之处,顿时笑了。
“九公子,那是香满楼的仓库亦是酒窖所在,这整个香满楼的酒水可都出自这里,除了白天人多些之外,晚上也就守夜人看着,自然不会有多少人。那里可没什么好看的。”
“原来如此。”古曼冬恍然的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却也在心头留下了一丝疑惑。
红衣的魂体为何要出现在香满楼的仓库酒窖所在,难道那地方她曾经出现过,而且很熟悉?
古曼冬想了想,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继续与花月逛着。
当走到一处院落前时,竟然又看得到了红衣的魂体,那一抹红色身影竟然站在那热闹的院落门口,足足逗留了三分钟,方才消散无踪。
“那又是什么地方,居然这般热闹。”古曼冬再度问话。
“咯咯,公子若想进去玩也可以,却是需要十两银子才能在里头有一个落座的位置。”
“十两,居然这般贵。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是香公子的绣楼,那里头除了美女如云之外,最最吸引人的乃是香公子每晚都会现身抚琴一曲,那曲子,唯有倾耳聆听过才知晓其中的美妙。每日里来此的客人,至少有一半便是冲着香公子的琴声而来的。公子若是感兴趣,花月倒是可以想法子为公子在此时谋一处座位。不过银子恐怕就需要十五两了,毕竟这时候多半已经满座了。”
第十一章 偶有收获()
“那就有劳小姐姐了。”古曼冬花了银子在花月的帮忙下顺利在这处院子谋了一处偏角落的位置。
这所谓的香公子的绣楼却也不过是一处小小的室内舞台,三层楼高,楼梯却是只到二楼位置,想上三楼另有渠道而行,一般都属于私人场所,不招待客人。
舞台设立在中央位置,二楼位置的客人完全可以俯瞰观赏节目,而一楼这边的座位却也略高地面,如此一来,观赏节目,倒也毋须仰视。
古曼冬的位置在舞台侧端角落,视线角度不佳,却不妨碍听曲,这里还是挺热闹的。
古曼冬落座在位置上听着小曲,旁边一杯茶一份果盘果脯,花月救坐在身旁,为她介绍一二这里的节目,还有一些值得注意的人物,例如某家公子,某位老爷,某些节目之类。
“咦,好俊俏的公子,这平日里可是甚少看见的。能够坐在二楼,那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会是谁呢?”花月忽而惊疑出声,顺着她目光望去,古曼冬却是略感意外的挑了下眉头。
“这位你都不认识,亏你还在祁县待了这般久。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江天落江大人。”古曼冬轻笑道。
“江大人,原来这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江大人。这就无怪乎了。只是素来不来这等烟花之地的江大人何以突然出现在此,还真是奇怪了。”
“你不也说了,这里有位香公子琴艺超绝,或许这位江大人是奔着人家而来的也未必,与风花雪月之事并无瓜葛呢?”古曼冬淡淡而道,虽不是刻意为江天落解释什么,这话却又不由自主的从口中吐露出来。
花月也算是接受了古曼冬的解释,认为这江天落的到来是为了香公子的琴音,可还不超过十分钟,莫谨言这厮居然也跑到这小小的香楼之中,一声不吭直接落座江天落临近的位子,竟是破天荒的没吵架。
一时之间,这认识莫谨言的人便察觉到异常,加之不少人也是认识江天落这位大名人,一直时间倒也没那心思听曲看戏,或是低声议论,或是不时投去猜疑的眼神,整的来说,心思早已偏离到这两位的到来上头,更何况这还不算完。
莫谨言来了有一小会后,本县县令贾广和贾大人大腹便便而来,不时的与周围的人打声招呼,直言到来的目的便是来听个曲子便离开的。
“表姐夫,你怎么来了这种地方?就不怕表姐生气?”莫谨言见贾广和走来坐下,不由压低嗓音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若非你在万选楼门前胡闹,说什么我请了能人异士帮助破案,还定会赶在江天落之前把那邪乎的案子勘破,我会冒着被你表姐收拾的危险跑这来找你。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说的那人真的有能耐破此案?”贾广和压低嗓音问话。
“这个,我也只是气不过江天落那家伙的嚣张,原想刺激一下他罢了,至于那人是否真的有本事破案,我也没多大的把握,不过他本人却是自信满满。至少这绣娘红衣的案子,她应该还是有些把握,才敢那般声张的吧。”
“有你这话就行,这东西给你,遇见那个叫做古九的小子,把东西给他,就当作是我请了他帮忙破案,一些事情上,官府这边都会给于配合。我不求他一定要赶在江天落之前破了案子,至少也要有些收获,能够为绣娘红衣之案起到一些作用,当然,真的破了案子那是自然最好,我这边也会准备一份谢礼,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哼,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收场,别说我这个表姐夫没帮你遮掩。”
“多谢表姐夫。”莫谨言大喜,若只是在案子里有点用处,不求一定破案,那他倒是完全不担心办不到,大不了自己请人协助便是,没想到事情这般轻易搞定,真是让他颇感意外了。
贾广和的到来那么显眼,江天落想不注意都难,彼此间点头示意一番后,便各玩各的了。
戌时五刻,也即是晚上八点钟,香公子现身这小小的舞台。
一袭白底长衫外罩淡蓝色纱衣,满头垂落的乌丝,一条蓝色额带从额际束向脑后,在脑后编了一条长长的系小发辫垂落身后,那披散的发丝乌黑柔亮,在烛火之下,将这位香公子本就消瘦的身形,衬托得愈发娇弱惹人怜。
弯弯柳叶眉,淡淡芙蓉脸,若非颈项处的喉结那般明显,这是一个稍作女子装扮,绝对令人惊艳的男子。
“这便是香公子,性子温和,是楼里姐妹最是喜欢之人,不过自小身子不好,这才显得身子单薄,若是能为女子,绝对有不少公子愿意迎娶,奈何只是男儿身,只能一这般模样卖艺养活自己。真是可惜了。”花月轻声解释,那口中的惋惜令人费解。
“这位香公子既然琴艺高超,完全可以靠一琴师身份,在京城教导人也罢,入宫为官也好,总好过在这等烟花之地浪费时光要高强的多。”
“公子不懂,并非香公子不愿,而是楼主不放手,加上香公子本身身体不佳,不适合过度操劳,这才弄了这么一处地方给他施展才艺。至少香公子还是很自由的,最多只是名声不好罢了。”
古曼冬了然的点了点头,并未深究下去,准备听听这香公子的琴音到底是何等美妙。
随着这琴音响起,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没有人窃窃私语,甚至连手中酒水都放下,细心聆听着。
不得不承认这香公子的琴技确实非凡,乐曲很美,听着很舒服,如临其境。
正当古曼冬陶醉之时,那红衣的魂体竟然再度出现,此刻就站在香公子身旁,伸了伸手后一闪而逝。
绣娘红衣的突然出现,让古曼冬眼睛一亮。
魂体的现身若非迷恋,便事出有因,只可惜这角度不好,未曾看到红衣当时的神情,否则还能够进一步了解到二人之间的关系。
现如今恐怕只能慢慢查了。
第十二章 各有所得()
欣赏完香公子的表演之后,古曼冬与花月离开了小院子,香公子与绣娘红衣的关系还需慢查,这会却是时候不早,该回去了。不然玉环那小丫头定然会急坏了。
“花月,时辰不早了,我需要离开了,你且带我离开吧。”
“是,公子。”
出了香满楼,古曼冬才走了没多远便感觉到有人在身后跟着。
转回头时,却看到稀稀落落的人群走动着,倒也未曾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真是巧了。”
没发现跟踪之人,可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嗓音,古曼冬却是着实吓了一大跳。
“怎么是你。”看清来人竟是莫谨言,古曼冬着实有几分着恼。
“难道本公子就这般不待见,让你一看到我便这般神色。”
古曼冬眉梢一挑,“若是见到你能有好事,我还不至于这般。倒是你,突然堵在这里,这又是为了什么?莫非是想找我算帐不成?”
“你这人怎么……”
“安顺,休得放肆。”莫谨言喝斥一声,打断安顺的话语,让他立在一旁。
“行了,别在这里做戏,看你就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说吧,特意拦住我有何贵干?”古曼冬淡淡而道,扫了眼四周,这大路上可实在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若非如今天色已晚,行人渐少,古曼冬倒还不至于在此与他废话这般多。
“只是刚才在香满楼看见你的身影,正好有样东西给你,便送了过来。”
“你又有什么东西能给我?”古曼冬立刻警惕的望着莫谨言。
“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堪?”
“不是说有什么东西给我吗?拿来吧,我还赶着归家,别在这里耽搁时间。”古曼冬把手一伸,略显不耐烦的说道。
莫谨言看着古曼冬这模样,心中感觉却有几分为妙。
除了江天落那个死人脸,他何曾被人这般云淡风轻的看待过。
“给,这是我表姐夫祁县的县令大人让我交给你的,说是绣娘红衣那案子随便你插手,若是需要官府配合的,可以凭借此物寻求帮助,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有所得,至少不能让江天落那个死人脸彻底比下去。当然,这事情我也会在暗中帮你,毕竟你掺和进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也不好袖手旁观。”
看着莫谨言自说自话,古曼冬反倒是伸手将他手中的信封拿到手里拆开一看,竟然是一封委任书,是委任她调查绣娘红衣此案的委任状,这倒是省了她不少麻烦,至少想见一见那传闻中死人生下的那孩子,无疑是毫无问题,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的。
将委任状一收。
“东西我收了,再会。”古曼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莫谨言反倒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只能目送她离开。
回到江府,古曼冬敲了敲后院的门,这门立刻就给开了。
“小姐,你可总算回来了,吓死奴婢了。”玉环眼眶一红,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哭什么哭,别把人吵醒了,那时我就算没事也让你哭出事情来了。”
“是奴婢疏忽了。小姐你快进来。”玉环把眼泪一抹,这才拉着古曼冬进来,关好了后门的大门,立刻带着古曼冬换了一身丫鬟的装扮,赶回了清平园。
回到清平园,古曼冬梳洗一番后,坐在床榻上,屋里头只有玉环一人,秋月已然被支开,这才开口问道:“玉环,今日里可有什么异常?”
“小姐是问姑爷的事情吗?”
“算吧。”
“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到这会还没回来,倒也不曾关注这边的状况,小姐放心,没人发现小姐离开的事情。”
“嗯,秋月今天都好好待在院子里吗?”
“按着小姐的吩咐,一直留在屋里乔扮好小姐的角色,并未露出马脚,也未曾出过屋子,这点奴婢可以作证。”
玉环的话古曼冬倒也不怀疑,来日方长,自上次的事情后,秋月按兵不动也算正常,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休息一夜后,这一大早刚吃过早饭,古曼冬原定准备离开,却没想到江天落竟然突然造访,这不是妨碍她外出嘛。
古曼冬把发丝解下,扫了眼桌案上的水粉,立刻在脸上一阵涂抹,抹得满脸苍白,掩去了眉宇之色,跟鬼脸有得一拼,直接躺在了床榻上。
“小姐,您这般模样……”玉环欲言又止。
“没关系,这样就好,省得我外出麻烦。”
“哦。”玉环也不再多言,与秋月已经出了房间,迎向了江天落。
“见过少爷。”二人上前行礼。
“夫人呢?”江天落问道。
“回禀少爷,夫人身子不适,如今在屋里头歇着。”
“身子不适?前日晚上不还好好的,中气十足,怎就突然不适了?”江航嘀咕道。
江天落并未多言,直接朝着古曼冬的房间走去。
入了屋子,绕过前厅到了卧房,正好看到古曼冬的背影,披散着满头乌丝背对着他。
江天落慢慢走到床榻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古曼冬,竟是这般站了片刻,最后伸了手朝着古曼冬的额头探去。
突然被触碰的额头,让古曼冬着实吓了一跳,以至于一下子装不下去,人倒是瞬间僵住,被江天落发现了她的异常。
江天落收回手,掌心中确实沾染了一些白色水粉,厚厚一层白白的。
“不知悔改。”江天落淡淡吐出这四个字,一甩衣袖却是直接离开了。
虽不曾有什么交谈,可依旧感觉得到江天落离开时那一丝淡淡的怒气。
古曼冬坐起身来,眼神复杂的望着房门的位置,略有几分复杂。
刚才的江天落明显是生气了吧,可是为什么?
记忆里从未有过江天落一丝一毫的在意,这突然的生气所谓何来。
还是说她感觉错了?
不管了,人走了也好,气跑了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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