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步向前,经过的时候,一些士兵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默默跟在了这名牧师的身后:“我知道我的软弱,知道我的卑微,知道自己如此弱小,如此无力,在那些立于天之座上的存在来说,连蚂蚁都不如。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如同蚂蚁,如同蛆虫一样死在烂泥坑之中,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前进的路上,死在向那天之座冲击的路上。”
张开双手,阿克托斯眼前是整条防线,是荣耀堡的士兵们,是绝望的凡人们:“回答我!为什么你们要绝望,为什么要绝望!”看着他们低下的头颅:“回答我啊!!告诉我,我们凭什么要低头,凭什么在面对他们的时候要无力地等待死亡,等待毁灭!告诉我啊!!!!”
拾起了手中的武器,这些士兵们的眼神里充斥着某种无法言喻的东西:“我们很弱,弱得要死,我们是垃圾,垃圾得要死!已经等待了二十年了,已经痛苦了二十年了,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为什么还要害怕,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还有什么?我们还剩下什么?我问你们,明明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在了,家人,朋友,权利,财富……你们还剩下什么?不就只剩下自己的烂命一条,只剩下手中这些刀剑和心中那点希望了吗?!不就只剩下身边的战友,和你们同样什么都没有了的伙伴了吗?你们还在害怕什么?还想懦弱到什么时候?”站在荣耀堡的城门前,阿克托斯的身影被阴影埋在里面,只有声音传了出来。
“二十年前,你们不就已经是死人了吗?不就已经一无所有了吗?我问你们,一群死人在害怕着什么啊?!”阿克托斯的手狠狠拍在城门上:“你们不就剩下这具还动着的尸体,和心中的不甘了吗?不就剩下这座破城,这座简直一推就倒的要塞了吗?外面肆虐的恶魔,那些把我们当玩具的怪物,那些熄灭了我们希望之光的混账们,他们在嘲笑我们,他们在嘲笑这座什么都没有的死城,在嘲笑这些连害怕什么都不晓得的亡灵啊!”
“屈辱?愤怒?悲哀?我们所拥有的,就是那软弱到卑微的身体,还有那疯狗一样,什么都不怕的心灵啊!连仅有的这些你们也要丢弃吗?面对想要夺取我们最后珍宝的家伙,你们就心甘情愿,毫不反抗地将自己仅存的残渣奉献上去吗?回答我!!!”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愤怒的吼声响彻整个荣耀堡。
“那反抗啊!反击啊!用你们最后的残渣冲锋啊!”圣光从阿克托斯的身上涌出,照亮了整个荣耀堡:“我是凡人,我愿意当个凡人,我以身为凡人的一员为荣!我很弱,弱死了,连两个孩子都无法拯救,连区区的一只恶魔也无法杀死,连接受无敌力量的心都没有,连所谓的强者气量也不存在!”阿克托斯有些悲伤地说着:“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会哭,会笑,会为了失败而痛苦,为了希望而奋斗的凡人啊!凭什么这个扭曲的世界连我们这样想活下去,想回家,想要抓住那一点希望之光的愿望都要剥夺?”
狠狠地将圣光按在城门上,厚重的城门被圣光推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凡人没有力量,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
“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因为它超出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们意料之中,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存在于他们身上的荣光!奇迹是偏爱弱者的,偏爱那些绝对不放弃的弱者的,只有凡人才能引发奇迹,那不是奇迹,而是凡人和这扭曲圆环抗争的命运之光啊!!!!”
狠狠地将法杖插在泥土中,抬头看着正走来的魔能机甲,狂风呼啸,吹开了法杖上的破布。
褪色的破烂军旗迎风飘扬着,如同二十年前那样,飘扬在外域的土地上。
疯狂地笑着,毫无顾忌地笑着,任由那飞扬的尘土飘进自己的嘴巴里,覆盖在自己的身上:“我是牧师,来自艾泽拉斯的牧师,来自艾泽拉斯的一个凡人牧师,一个来自艾泽拉斯只有治疗能力的凡人牧师而已。我没有强大的攻击,没有瑰丽的魔法,没有诡异的咒术,没有祖先的庇护,没有坚实的盾牌,没有心灵相通的动物伙伴。唯有救赎之心!唯有圣光相伴!”
圣洁的灵魂天使从阿克托斯的背后浮现,巨大的光翼在他的双肩展开,平静祥和的圣光笼罩着他的身体:“我相信凡人的无限可能性,我相信正义绝对不会被埋没,我相信仁慈绝对不会被遗忘,我相信善良绝对不会被鄙视,我相信诚实绝对不会被嘲笑,我相信人们的心中依旧向往光明!”
“我心在处即为天堂!”阿克托斯高喊着:“自我之后,再无亡者!!”
伴随着阿克托斯的话,巨大的圣光屏障从他的身前展开,照亮了整个天空,神圣赞美的诗篇响彻天际,强大的圣光将一切阴暗照亮,尽在咫尺的魔能机甲上被圣光灼烧出了无数的损伤。
“来啊,让我看看所谓的强者,让我看看所谓的无敌,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假面背后到底对凡人隐藏着何等的恐惧啊!”阿克托斯双手紧握法杖,面对着巨大而恐怖的造物肆意嘲讽着:“握紧你那虚弱地拳头,来试试弱者的实力,试试凡人之心的力量啊!”
巨大的投影从天空中显现,红色的皮肤,燃烧着的火焰——燃烧军团领导者之一,欺诈者基尔加丹!
“这是什么?一个凡人牧师?你让我刮目相看了,我们征服过很多世界,遇见过很多你这样的渺小凡人,自以为能够抵抗我们。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胆敢阻挡燃烧军团的步伐?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你会被碾碎,灵魂放入地狱之火中灼烧,这是对你的惩罚,对你这种胆敢冒犯这世界真理的惩罚。”
“去你大爷的,老子烂命一条,还怕你这种垃圾?”阿克托斯因为体内圣光疯狂爆发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人生看淡,不服就干,有种正面上我啊,燃烧军团的杂碎们,老子战你娘亲!!!”
狂暴的圣光瞬间爆炸,吞噬了整个世界。
ps:什么都不想说,腰疼……
为了对之前那天的断更表示歉意,这章挺多的。就酱紫……
第二十七章 死亡人数:一()
圣光化作无敌的壁垒庇护了荣耀堡整整一天一夜,甚至连援军也被阻挡在这座巨大的圣光结界之外,卡德加抚摸着眼前坚不可摧的屏障,表示无能为力。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座结界将内部和外界彻底分开,化作两个无法流通的世界,某种概念上的东西分割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好在卡德加法师感受了一下圣光屏障的力量,表示最快可能在晚上就能够开启。
荣耀堡外面的恶魔们早已经退去,只留下了惨烈的战场告诉人们这里曾经经历过何等艰难的战争,战争的气息尚未散去,地上到处是恶魔的尸体,它们的血液甚至将这片红土大地染成了墨绿色。
“抱歉,还是没办法,这上面有种奇特的能量附着,不仅仅是圣光,更像是某种灵魂的力量。”被邀请到外语的先知维纶仔细感应了一下这个圣光结界,遗憾地摇了摇头:“上面的灵魂拒绝任何交流,甚至连和我触碰也不愿意,看来你们只能等待了,按照现在结界衰弱的程度来说,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结界就能打开了。”
维纶在表示无能为力后,借助传送阵离开了外域,他需要坐镇埃索达,那里刚刚平稳下来,如果不是因为刚加入联盟,他也不会再次传送到外域这个悲伤之地。
“我是谁?”黑暗的虚空中,一个灵魂静静地漂浮着,一点点银白色的光芒在上面浮动:“我从哪里来的?”
“哪里是什么?”灵魂闪耀后又问了一个问题,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我是什么?”
“这里是哪里?”灵魂迷茫地在这片黑暗中游动:“这里好像少了一点什么东西?”
“这里应该是很亮的,非常明亮,不是一片黑暗的。”这个灵魂在黑暗中左摇右摆:“这里应该是一片明亮的海洋。咦?海洋是什么?”
灵魂上的光芒消失了,这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和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银白色的光芒再次出现:“艾泽拉斯是什么?牧师是什么?我是什么?”
银白色的光在灵魂上飞速闪动着:“对了,我是牧师,我在艾泽拉斯大陆,奇怪,艾泽拉斯大陆是什么东西?”
黑暗中,某种空虚的东西正逐渐填充进来,灵魂仿佛感觉到了不安:“不对!不是这个!这里不是这个!快离开!你们不能进来,不许进来,这里存在的是……是……”
恍惚间,灵魂上面的光芒闪耀得更剧烈了,一个巨大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中炸裂:“圣光!”
仿佛在回应这个声音一般,无数金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这个灵魂仿佛见到了玩具的孩子一般,在光芒中四处飞窜着,但是很快,这些光芒就硬生生被黑暗熄灭了。
“还给我!这些是我的!快还给我!”这个灵魂愤怒地大吼大叫着,但是黑暗却没有丝毫回应。
很快,这个灵魂就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缩成一团,身上那丝银色的光芒仿佛呼吸一般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有一丝丝地增加。
荣耀堡的外面,联盟大军在圣光结界之外安营扎寨,等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到来。
计时沙漏上最后一颗沙粒落下的时候,如同巨大的光碗一样扣住整个荣耀堡的结界发生了变化,一丝裂痕从结界最顶端出现,接着不断扩大,很快,裂纹就布满了整个结界。
“噼啵~”轻微的声音从结界上传来,仿佛是领唱一般,无数的噼啵声纷纷响起,裂开的结界从上往下不断碎开,碎片在落下的过程中化作金色的光点,整个世界仿佛被金雨笼罩了。
所有人都被这美丽的景象惊呆了,每个人都愣在原地,努力想把这一切刻在内心深处。
很快,笼罩了整个荣耀堡的圣光结界彻底化为光尘,巨大的城墙和尸体堆就这样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几乎被打成筛子的城墙,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尸体,简直如同人间炼狱。
一些尸体依旧保持着死亡那一刻的造型,卡德加看到一名年老的战士手握着一把断剑刺穿了恶魔的胸膛,但是他的肚子已经被恶魔的利刃贯穿,他们就这样互相支撑着同归于尽,他认识那个老兵,那个被称作老诺的家伙,他最怕死了,但是在这一次,他却紧握着断剑,和敌人同归于尽。不远处是腌鱼,腌鱼旁边仰着头被割开脖子的是墩子,他们后面就是苏玛,那个总是很沉默的盾战,不过现在,他的盾已经只剩下一半了,剩下的一半跟他半边脑袋一起,正落在那个总是不专心研究的法师阿菲立的尸体上。
二十年的外域生活,卡德加可以叫出每一个荣耀堡士兵的名字,但是这一次,他连张嘴的勇气都没有。
唯一给他希望的是内城那边闪耀着的圣光,还有一些人类的气息。
当越过了外城后,联盟的援军和荣耀堡的大部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活着,达纳斯,阿拉托尔,守望者大使,达拉索,斯蒂姆,还有亚瑟兄弟……荣耀堡守卫还有一大半活着,甚至可以说安然无恙,暗夜精灵派来的守望者大使也活着,来自艾泽拉斯的那三个被重点关注的小家伙也活着……
“阿克托斯呢?!”和维纶他们一同来到外域的安妮塔牧师快步跑向亚瑟兄弟:“阿克托斯去哪了?那个臭小子搞什么鬼把戏?!”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作为北郡近些年最受他们关注的圣骑士兄弟看起来一点也没有重伤的情况,那么和他们关系最好的阿克托斯应该也没问题。
“安妮塔导师?!”罗恩看到来人后顿时激动了起来:“导师,你快看看,阿克托斯这家伙就在里面,但是我们打不开!”他指着立在城门前的圣光盾说道:“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这样了,我们根本没办法打开这个,圣光结界消散后他也没出来!”
“什么?”安妮塔凑近看了看眼前的圣光盾,手轻轻按在上面,注入了自己的圣光——这是一种辨识方法,偶尔会对一些被圣光的力量迷惑,为了力量彻底想要献祭自身的学徒使用的,世界上往往不缺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
意外的轻松,当安妮塔牧师将圣光注入后,盾就碎裂了,就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一般,安妮塔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阿克托斯?”
穿着一身被尘土和血液染得乱七八糟的长跑,手里法杖的杖首已经断裂,只有破烂的军旗依旧在微风中飘扬着。
阿克托斯就这样静静地半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安妮塔和琳莎蹲在阿克托斯的身前,看着他疲惫的脸,安妮塔鼻子一酸,轻轻摇着阿克托斯的肩膀:“阿克托斯,好了,援军来了,我这就带你去治疗。”
良久,阿克托斯才睁开眼,无神的眼珠扫了一下四周:“我们,赢了?”
“恩,赢了,援军到了,恶魔也被打退了。”琳莎点点头,拿出一堆药剂:“先喝了它们,然后我跟你好好说说。”
“呼……”阿克托斯长舒了口气,露出了一丝笑容:“好累,我休息一会儿哈……”
“阿克托斯?阿克托斯?”安妮塔牧师想要拍拍阿克托斯的脸,让他清醒一点,但是谁知道手刚接触到他的皮肤时,一道道裂纹就出现在阿克托斯的脸上。
“这是……”琳莎一脚踹开安妮塔牧师,想要扶住阿克托斯看个究竟,但是当手摸到他的肩膀时,却发现里面居然是空的?!
很快,阿克托斯的脸上布满了裂痕,从裂痕中,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逃逸出来,消散在空气中,伴随着这些光芒的消散,阿克托斯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化为灰烬。
“他应该是将自己彻底献祭了,某种类似于元素化的法术效果,结果就是他的身体和灵魂彻底圣光化,当他的灵魂停止思考的时候,他的身体就会崩溃为最原始的光茫了。”卡德加法师挥手探查了一下后,长叹一声:“已经无能为力了。”
黑门二十六年,守望堡失守,魔能机甲进攻内城,被打退,内城之战死亡人数:一。
死者:牧师,阿克托斯·月影。
黑暗中,灵魂已经化作银白色的光团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后,整个黑暗的世界碎裂,而灵魂光团已经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ps:阿克托斯死了恩。
本书完……
请看我的新书:《炮击牧师》!
开个玩笑,外域卷还没结束呢,阿克托斯下面就要准备复活了,至于怎么复活的,反正你听我扯淡……咳咳,解释就是了。
就是酱紫,么么哒(づ ̄3 ̄)づ~
突然发现我也会卖的一手好萌啊。
插曲一 卟哟卟哟是什么鬼?!()
插曲二 阿克喵斯()
当阿克托斯从培养器中出来后,妲姆就将镜子放在了阿克托斯面前:“来看看还有什么不对的吗,这个身体我可是用你灵魂中的编码制造的,绝对原装,唯一一点问题就是你原本的身体到底是以什么形态存在的?为什么破解编码后只有胚胎形态?要不是我帮你选定了形态,你现在还是一团肉芽来着。”
阿克托斯叹了口气,自己原本的身体说白了就是胚胎,属于还没有彻底定型的各种族混合体,要不是机缘巧合,估计这会儿还没出生呢。
扯掉镜子上面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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