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话音刚落,身后走来数名刘军伯长及百人将,叩地齐声说道:“尚书,我等有是要禀,营寨遭受重创其中乃另有隐情,望尚书容我等道来!”
“放肆!”甘宁抬起头怒喝说道:“都给我退下!”
“将……将军?”
望了一眼陈到,司马懿抬手对那些将领说道:“说说看,有何隐情?”
同时,得了司马懿示意的陈到俯身拉起甘宁,见他还要说什么,缓缓摇了摇头,甘宁犹豫一下,低头不语。
“启禀尚书,末将正是守卫南门的百人将。”只见其中一名刘军将官抱拳说道:“若是甘将军有罪,我等皆死罪难赦矣!”
“住口!”甘宁重喝一声,皱眉说道:“我甘兴霸用得着你等为你承担罪责?”
“兴霸。”司马懿拍了拍甘宁肩膀,转身问那百人将道:“你接着说!”
“……”那百人将停顿一下,似乎是在回忆,只是他脸上惊恐之色,叫司马懿等人有些纳闷。
“那些家伙,是怪物……对,是怪物……不惧刀枪,不惧弓弩,是怪物……是怪物啊,尚书!”
“是啊,尚书,那些都是怪物,如何应敌啊尚书!”附近刘军将领纷纷出言。
“唔,什么?”望着那些看似有些精神崩溃的刘军将官,司马懿有些愕然。
“不惧刀枪、不惧弓弩?”陈到喃喃说了句。
“是啊,陈将军!”那百人将连连点头,双目恐惧说道:“那有人身中十余箭非凡不死,仍能杀敌的?那些都是怪物啊!”
身中十余箭而不死?司马懿与陈到对视一眼,直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咳,尚书。”咳嗽一声,甘宁对司马懿抱抱拳,低声说道:“还是由末将来说吧……”
时间回至数个时辰前,也就是司马懿见陈到中伏,引军前去援助之时……
那时,甘宁正坐在营寨之内的篝火旁,手持木棍百无聊赖拨着篝火,忽然听闻身旁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将军,尚书有命,命将军统领全营!”
“恩,我知晓了。”甘宁点点头,丢掉手中木棍,起身松了松筋骨,随口问道:“尚书呢?”
“启禀将军,尚书与陈到追击来犯敌军去了!”
“哦。”甘宁下意识地点点头,俯身拾起地上长枪,重声喊道:“弟兄们,来百十个随本将军巡夜!”
“来了,将军!”伴随着一阵轻笑,当即便有数百人起身。
“噤声,可是想挨板子?”甘宁笑骂一句,却见数百刘兵讪讪一笑。
不得不说,甘宁在军中,极有威望,只是过于仗持勇武,少有谋略,又兼姓格冲动,显然难以担任大将职位,独当一面,差其兄张绣远矣。
不过作为冲杀在前的勇将,甘宁倒是很得刘军士卒的信任。
嬉笑喝退了其余人,甘宁仅仅带了几十刘兵,在营中巡夜,但凡围在篝火旁的众刘兵见到甘宁,俱起身见礼。
“不必如此。”甘宁挥挥手,令众刘兵坐下歇息。
若是此战攻江东一帆风顺,那么剩下的,便只有张白骑了吧?
如此想着,甘宁对身旁刘兵说道:“我,勇否?”
“额?”那名刘兵显然被问得一头雾水,下意识点点头说道:“甘将军自是勇武过人……”
“唔!”满意得点点头,甘宁扛着长枪先前走着,留下身旁几十刘兵面面相觑。
待得攻下江东,诛灭张白骑,我甘兴霸亦能封侯拜将,尚书说过,将分勇将、智将,我甘宁虽不通谋略,不过做个勇将,亦不下话下,又何必为难自己,像元让那般死读兵书?
确实,论武力,甘宁在刘氏众将中,可谓是数一数二的勇将,仅仅差刘纯半筹而已,再说,甘宁亦不是丝毫不通谋略,只是他姓格暴躁,十分容易被激怒,是故,无法独当一面而已,可不是如刘纯那样,虽姓格沉稳,然而却是丝毫不通晓兵略,只能做冲锋陷阵的将领。
就连刘平也说过,何时甘宁可以克制自己脾气,便拨出一军与他独掌,只不过嘛……
姓格既然已定,又哪里是这么容易改变的?
总体说来,甘宁这辈子恐怕是无法独自领军了,就算领军,刘平亦不会放他独当一面,眼下能独挡一面,刘家、夏侯家之中,只有夏侯渊与张绣,就连曹性,刘平亦有些不放心,更别说甘宁了。
不过最近,甘宁倒是在思量,是不是能将自己长子刘馥、次子刘震叫司马懿代为教导,毕竟,甘宁亦有些羡慕曹性、张绣那样独当一面的,只是出于顾及,他不好意思对司马懿开口罢了。
自顾自想着,甘宁一行人来到南门处,守卫在那的百人将一见甘宁前来,当即上前见礼。
“见过甘将军!”
“不必多礼。”收起心中胡乱瞎想,甘宁挥挥手,走到寨门处左右望了望,凝声说道:“可有异常?”
“启禀将军,不曾有异常!”那名百人将恭敬说道。
“唔!”甘宁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忽然脚步一顿,回头死死盯着寨外黑暗之处。
“将军?”身旁刘兵诧异地唤道。
“那里……”抬手指着一处,甘宁皱眉说道:“那里好似有人……”
“有人?”附近刘兵一听,顿时握紧手中兵刃。
从身旁刘兵手中取过一支火把,甘宁重重丢了出去,就着火把光亮,远处情景,一望无遗,却不曾像甘宁说的那样,有什么人影。
“怪哉!”喃喃说了句,甘宁极为警惕地死死盯着那处,半响之后,摇头说道:“看来是我听错了,你等好生在此守卫,莫要懈怠!”
“诺!”附近刘兵并那名百人将抱拳应道。
扰扰头,甘宁转身朝寨内走去,仅仅走了几步,他忽然一转身,扬起右手向前一探,一支闪着寒光的箭支已被他抓在手中。
“将军!”身旁刘兵大惊失色,死死握紧手中兵刃,朝着寨外厉声喝道:“谁?”
“传言刘军猛将如云,并非虚言啊,我还以为能立一件大功呢……”伴随着一声冷笑,一人缓缓从黑暗中步出,身后隐隐有人头涌动。
“你这厮,以为这种箭支便可伤我?”冷笑着丢下手中箭支,甘宁握了握长枪,皱眉说道,“你乃何人,报上名来!”
只见黑暗中那人停顿一下,淡淡说道:“直属我主吴侯曲部,解烦军统领,吕蒙!”
“吴侯?”甘宁愣了愣,暗暗对身旁众刘兵使了个眼色,嘲讽说道:“区区江东一隅,亦可自封王侯耶,可笑……给我杀,一个不留!”
“喝!”附近刘兵齐喝一声。
“哼,好胆!”显然甘宁的辱骂叫吕蒙心头火起,一扬手,口中厉声喝道:“解烦军,杀进去!”说着,他抡刀应上甘宁。
“锵!锵!”眨眼之间,一刀一枪数记硬拼,火星四溅。
感受着枪杆处传来的反震之力,甘宁直感觉虎口阵阵酸麻,冷笑喝道:“贼将,倒是有些本事!”
“哼!”狠狠一记重劈,吕蒙厉声喝道:“我可斩你!”
“锵!”
横枪挡住吕蒙一招,甘宁冷哼一声,趁隙瞥了眼四周,见吕蒙所带兵士,不过两三百,心下大定,冷笑说道:“区区数百士卒,亦敢袭我营寨,自取死路,与我死来!”
说着,枪尖一点,直直点向吕蒙胸口。
“锵!”
在甘宁略带惊讶的眼神中,吕蒙横刀在胸,仅稍一摇晃,竟是用刀面挡住了甘宁枪尖。
“袭你营寨,三百解烦军足以!”
“还真能说啊!”甘宁咧了咧嘴,嘲讽说道:“仅仅带着数百士卒,不选择偷袭,竟选择强袭,是该说你妄自尊大好,还是不自量力好?”
“哦,是么?”对面吕蒙冷笑一声,忽然面色一沉,低声说道:“为何我选择强袭,因为本将军觉得,刘军不堪一击!不信?看看身旁不就明白了?”
还以为是对方耍诈,甘宁皱了皱,本不欲理会,却见吕蒙微微将刀放了放,顿时心下一愣,将信将疑望了一眼四周,然而这一望之下,他却是面色大变。
他望见的,是数百持刀而立、一脸冷漠的敌军,再一看地上,竟是横七竖八倒着无数刘兵尸首。
“怎么可能?”甘宁有些难以置信。
方才对阵吕蒙时,他不是没有听到惨叫声,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惨叫声,竟全然出自自己营中将士,对方,竟是不损一人……
“杀进去!”吕蒙喝了一声。
“放肆!”按下心中惊疑,甘宁退后几步,横枪挡在寨门,厉声呼道:“有我甘宁在此,谁人前来送死?”颇有些一夫当关的气势。
“哼!”淡淡望了一眼甘宁,吕蒙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冷笑说道:“自身难保,犹不自知!解烦军,杀进去!”
“……”并无一人应喝,三百解烦军猛然冲向寨门。
“好胆!”守在寨门处的甘宁怒吼一声,对着冲在最前的敌军抡枪一记横扫,只听‘叮’的一声,甘宁长枪已被对方用刀挡住。
浑身一晃,甘宁不可思议望着那名士卒,望着那名士卒被自己击退三步,望着他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不似常人的冷酷眼神。
怎么可能,自己好歹也是用了七层气力,他竟是能挡住?甘宁面色大惊,惊愕之余,却猛然望见无数敌军冲向了自己。
“锵!”
“锵!锵!”
每一个都是这样么?
渐渐地,甘宁竟是硬生生被迫退入寨中,握着长枪的双手,亦是饱受反震之力,虎口迸裂,而反观那些士卒,看上去竟无丝毫异样,隐隐将甘宁围在当中。
“将军,将军!”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呼唤,营内刘兵似乎也听到了南门处的动静,聚众前来相助,见甘宁被围在当中,当即前来救援。
“小心。”一面勉强支撑着无数砍来的大刀,甘宁一面回头喊道:“这支兵不一般,乃是江东精锐,尔等需谨慎!”
“管好自己再说吧!”随着一声冷哼响起,甘宁背上已是被砍了一刀,一时间,他只觉背后灼痛不已。
“你这厮……”抡枪一记横扫,逼开围着自己的解烦军,甘宁退后一步,狠狠望着那吕蒙,却见吕蒙淡淡望了一眼喊杀着冲来的刘兵,低声喝道:“解烦军,杀!一个不留!”
(本章完)
第458章 部署待战()
在甘宁惊愕的眼神中,三百解烦军竟是直直冲向数倍于自己的刘兵,然而仅仅一个照面,素来勇武的刘兵,竟是节节败退。
“我说过的。”缓缓举刀,吕蒙凝神盯着甘宁,一字一顿说道:“破你营寨,三百解烦军,足以!”
“你这厮!”面对着吕蒙的挑衅,甘宁勃然大怒,大吼一声,不顾身上伤势,扑向吕蒙,手中长枪连点。
“甘宁、甘兴霸么?”一面抵挡着甘宁的含怒攻击,吕蒙一面冷哼道:“今日便是你死期了!”
“那就看看你如何杀我!”一脸怒容,甘宁完全舍弃了防守,手中长枪死命朝着吕蒙招呼,在吕蒙一愣神之际,甘宁手中长枪直直刺中对方肩窝,可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左臂被重重劈了一道,臂甲迸裂,血流不止。
“好家伙,小看你了……”捂着肩窝,吕蒙皱皱眉,忽然淡然说道:“听闻刘军勇武过人,今日看来,却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甘宁下意识一挥头,果然见营中刘兵被三百解烦军打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恶风,急忙单手举枪相挡。
只听“叮”的一声,长枪被直直劈飞,甘宁连退几步,怒声喝道:“你这厮,这般卑……”
“你岂不知兵不厌诈?”吕蒙冷笑一声,手中长刀连连劈向甘宁,不得已之下,甘宁捂着左臂,连连后退。
“放箭!”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呼喝。
吕蒙停下脚步,放眼一望,却见远处有一队刘兵已结成阵势,手持弓弩招呼着自己麾下三百解烦军。
“刘军果然是精锐之师啊……”吕蒙喃喃说了句,皱皱眉,厉声喝道:“解烦军,休要与刘军纠缠,给了烧毁营内粮草、辎重!”
“岂能叫你如愿!”一声怒吼,甘宁也不知从何处拾了柄长刀来,一副不要命的模样,逼地吕蒙一时间唯有举刀抵挡。
“啧!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辰,还真是失策……”苦笑一声,被迫落于守势的吕蒙忽然望见不远处有三名解烦军落单,连忙呼道:“你等过来,给我杀了他!”
那三名解烦军听闻吕蒙呼喝,当即杀向甘宁,吕蒙趁机走脱。
“你这无胆匪类!”甘宁大声怒骂,却听吕蒙冷笑说道:“我的目的是烧毁你营中粮草辎重,我可没工夫在此与你厮杀……解烦军,杀了他!”
吕蒙这才一下令,那面三名解烦军已是朝着甘宁一通猛攻,那种无言的、以命搏命的疯狂,顿时叫重伤的甘宁陷入苦战之中。
这该死的!
望着吕蒙疾步走远,甘宁心下焦躁异常,狠狠一刀劈出,口中怒声吼道:“就凭你等,也想挡我?”
刀身直直劈在一名解烦军腰间,顿时鲜血四溅,随即,甘宁刀势一变,劈得另外一名解烦军连退三步,随即转身,手中长刀狠狠刺入最后一名解烦军肩窝。
“竟让我如此费力……呼!”得空喘息的甘宁抹了抹溅在眼睛上的血水,忽然面色一变,自言自语说道:“眼下可不是休息的时候,那家伙……”
听着耳边阵阵喊杀声,甘宁忽然望见一处火起,心下更是焦急,抬脚便走,走着走着,他脚步却是一顿,面带不可思议之色转过身来。
却见远处早该毙命的三名解烦军竟是摇晃着站直了身之,用不似常人的冰冷眼神望着甘宁。
“怎么可能?”甘宁舔了舔嘴唇,愕然盯着那三人。
在甘宁难以置信的眼神中,三名解烦军大吼一声,但听几声咔嚓咔嚓的古怪声响,三名解烦军士卒竟然肌肉暴涨,同时身上伤势,竟然已不再淌血……
“不会吧?”甘宁看傻了眼。
而与此同时,刘营之内,甘宁副将阎良亦是一脸震惊望着前方,望着前方倒地的敌军缓缓站起。
“怪物……”
“这,怎么会?”此处千余弓弩手并刀盾兵不禁下意识咽了咽口中唾沫,望着那些身中数箭的敌军士卒缓缓从地上爬起。
“放……放箭!”强忍着心中惊惧,甘宁副将阎良大声喊道。
而同时,那些解烦军士卒早已站起,再复杀向刘军。
满怀恐惧,此处众刘兵哪里还能发挥出平日水平,一时间节节败退,口中连呼“怪物”,暴退不已。
“将军,刘将军被缠住了!”阎良身旁身旁一名刘兵似乎望见了甘宁的处境。
心中犹豫一下,阎良一咬牙,大声吼道:“不怕死的,随我去揭解将军之围!”
“……诺!”
然而,面对着强悍如怪物一般的解烦军,待阎良冲到甘宁面前时,他身后仅仅只有数十名刘兵了。
“将军速退!”为甘宁挡住一刀,阎良大声喊道。
“来得正好。”疲于应付的甘宁见有人前来相助,大喜喊道:“助我杀了……”
然而说了一半,他面上表情却是一滞。
只因随阎良而来的,不但有刘兵,更有那些强悍得不像人的解烦军。
“护送将军走!”阎良一咬牙,将甘宁推入刘兵之中,咽了咽唾沫,挡在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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