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馨脸上、头发上。兰馨本在半睡半醒之间,却感觉脸上有湿意,伸手一摸却是点点水滴。
兰馨心里真奇怪,人坐在屋子里怎么会天降水滴?不由坐正了身体,左右而顾。却发现屋子里一切如旧。不由暗想难不成是自己在睡梦里掉眼泪了?转头看向依然晕睡中地华姑:“阿姐,你到是快醒醒。这般没日没夜的睡下去,身体怎能吃得消?”
看着桌边跳动的灯火,兰馨起身将灯蕊拨了拨,然后又坐回床前继续说话:“阿姐,那一天,你听到蒋王受伤不醒之后就昏倒了。吓得母亲魂不附体……”
华姑就坐在兰馨对面,听到兰馨说母亲被吓得魂不附体。不由的苦笑:“傻妹妹,姐姐现在才叫真正的魂不附体呢。”可惜华姑说什么,兰馨都听不到。曲静安说道:“这位生魂,你休要离此地太远。我再与你一块玉佩,佩带在身可保你生魂不散。”说着,就将一块玉佩施法定在了华姑的腰侧。华姑跪地拜谢。
自曲静安同华姑离去之后,岳观越想越觉得这事很熟悉,似乎在那儿见过一般。路过宅中小花园子时,突然顿悟了。不由大笑:“原来是阿宝!原来是阿宝!”阿良很是好奇的看着自家少爷,这是怎么了,原来皱着眉想东想西的,却又突然哈哈大笑。真是让人奇怪呢。
晚间阿良去厨房间吃东西地时候正好遇到阿梅,就将这事说于阿梅听了,阿梅又当是笑话讲给了柳淑君。没想到反到勾起了柳淑君的兴趣。阿宝?怎么样的阿宝?
“道士,下午听说你大发神经了?”柳淑君兴冲冲的去冲岳观,想打听清楚阿宝到底是什么。
“嗯?”李恽走后。。。红泪就搬出去住了。但岳观并没有搬回去住。还是住在客房里。理由是住习惯了,再加上搬来搬去太麻烦了,所以就不动窝了。其实是他懒人病发作吧。
“刚才听他们八卦。说你下午抽风,一个劲的大笑着说阿宝!阿宝是什么?”柳淑君很好奇。听柳淑君这么一说,岳观又笑了。笑过之后,岳观说道:“阿宝,你也认识的。你想一下,很有名的。”
柳淑君两眼一摸黑,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说的是那个原生态歌手阿宝?”岳观大笑:“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阿宝是《聊斋志异》里地阿宝”
“就是那个书生得了相思病后就成鹦鹉,然后与富家女阿宝订情的阿宝?”柳淑君想来想去《聊斋志异》就只有这一个阿宝了。岳观点点头:“只是这一回是女版的阿宝了。聊斋里的是男版地。”柳淑君大为好奇:“你快讲来听听呢!”
于是岳观从头讲来,说道:“那一日华姑得了李恽因意外伤重的消息便晕了过去,没想到生魂离了体,直飘至京都蒋王宅去看李恽了。如今这生魂还在武家,刚才求了曲大人带着过去观察情况的。”
柳淑君眨巴着眼睛盯着岳观看了半天,才说了句:“你不觉得这并不可笑吗?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阿!”岳观原本在喝水,听到柳淑君蹦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后,不由的呛了一下,一口水全献给了大地,连着咳嗽一大会,才缓过气来。
“妖精,别在我喝水地时候抒发你那超人地喜感,那样会出人命地,于你的修行不利。”岳观不得不说那只柳妖在某些时候真的很会讲冷笑话。
“那你笑什么呢?明明就是感人地爱情故事。只是不知道李恽是如何的态度,若真能成一对就好了。”说着柳淑君两眼就成心形了。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岳观也懒得理她,韩国小白剧看多了就是这个后果。可叹,多聪明一人,就这么傻了……
“对了,华姑现在怎么样了?”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柳淑君,抹了抹下巴上的口水。“让曲大人带回武宅了。现在应该在武宅吧,至少曲大人,据他自己说要回地府一趁。有些称手的工具都没拿。等他回来了,就能帮华姑回魂了。”
“喔……”柳淑君无聊的趴在桌上,随口应了一句。突然精神十足的抬头看向岳观:“道士,华姑那次魂飘千里去看李恽,可有发生什么动人的故事?就像聊斋里写的,那个书生化生变成了鹦鹉也能捞双阿宝的鞋子作信物呢。那华姑是不是也捞了些东西作信物?”
岳观不得不佩服柳淑君的想像力,还是只是要女性想像力都会那么丰富呢?“没有,据我所知是没有。生魂是接触不了人间的东西的,所以就算李恽真给了什么信物,华姑也是带不回来的。更不用说,据华姑讲她票过去的时候,李恽还在昏迷中,并未醒来,又怎么会和她发生对手戏呢?”
“道士哈,我在想。若是我把这件事当作八卦传了出去,到了后世,会不会成为蒲松龄笔下的素材呢?要知道蒲松龄写《聊斋志异》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是从民间找来的素材的。”柳淑君异想天开的说道。
“你就做梦吧……谁知道这个空间里到清代的时候,会不会有蒲松龄那个人物出现呢。你也许可以活到那个时候,然后告诉他许多八卦的。但我就难说了,就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能不能活过一百还是个问题呢……”岳观无奈的朝天白眼,妖精那家伙有的时候还真的很天真呢。
东拉西扯的,柳淑君和岳观两人又说了些有的没有的。岳观本借着天色晚了一个姑娘家家的都是窝在男人的房间里影响不好,想打分柳淑君回房的。但柳淑君却装作没有听懂,不知道那样一直不走。两人僵持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嗯……那什么……今天晚上的月亮真亮哈!”,柳淑君一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下,今儿天上是乌云密布,月亮仙女早就收工回家了,哪里还有她的踪影。
岳观无奈只得明说:“回房去睡吧,天不早了。”自从上一回发生春梦事件之后,岳观就下意识的与柳淑君离得远远的。今天若不是因为华姑的事情,只怕岳观都不会让柳淑君进他房间的门。柳淑君本想说些什么的,但看看岳观的脸色之后,还是走了。
第四十九章生变
某日,柳淑君无意间问起阿梅今年的何年时,阿梅的一句回话让柳淑君心头震了一震:“小姐,如今是贞观十一年呢。”贞观十一年……贞观十一年……柳淑君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什么来,却总感觉这十一年应该会有件事情发生的武家的。
因是想不起,柳淑君索性就不想了,也许等某天灵光一闪就自动跑出答案来了。正月过后,日子还得照旧的过,虽然有房租金可以供花销,但岳观也不是那种坐等在家中过日子的人。于是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做一回走方郎中。
见岳观要出去,柳淑君就缠着也要跟着去看看,一面使眼色给阿良要他动作放慢,一面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房换了件男装回来。然后笑着脸跟岳观说:“少爷,您看这身打扮配做您的侍从吗?”岳观无奈只得点头同意,柳淑君眉开眼笑的抢过阿良手上的药箱子就跟着出门了。
看着已经抬脚出门的少爷小姐们,管事大人指着阿良说道:“快跟上去吧,帮着打打下手吧……”于是一行三人的走方郎中就这么出行了,只是十分的怪异。以住的走方郎中,都是左手铃铛右手竹杆,竹杆上挂个白布幡子,多是一人走江湖的。但看这一行人,一个走方郎中,就空身一人走,身后跟两侍从,一执串铃,一执幡。路人不由的想,这是哪儿来地游方郎中。这般的大气?
“道士,你说这走方郎中为什么一定要拿个串铃呢?”柳淑君好奇的摇着串铃。“那是在通知人家有郎中来了呢。”岳观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其实,这个就跟卖艺的一样,wωw奇書网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先敲几下响锣告诉大家我来了,这是一个道理。”听岳观这么一说,柳淑君就笑了。
大街小巷子走了不少,却一个生意也没有。岳观也不急,就这么慢慢的走着,只是渐渐的越走越偏了。柳淑君也没了一开始的兴奋,串铃握在手上也懒得摇了。懒懒地跟在岳观身后一步一拖的走着。“道士哈,你这是要去哪儿?”
岳观拿过她手上的串铃自己摇了起来:“四处看看吧,成天在镇子里待着,人也懒散了,你就当作是出来春游吧。”
“春游?!”柳淑君怪叫道:“有这么春游的么?春暖花开的时节才是踏春的好时机,你看看现在的……”柳淑君指着路边积雪下的枯草、枯枝叫道:“这能叫春游吗?踏雪还差不多!”
“踏雪不好么?古人不是说踏雪寻梅么?你就当我们去寻梅吧。想像一下,说不定在某处正有成片的梅花林在等着我们去赏景呢。”岳观一边说还一边作出闻香地样子。气得柳淑君直送白果子与他。
两人正在闲话时,路边一间破房子里冲出来一个半大的孩子:“哪儿有郎中?郎中在哪儿?快救救我娘……”许是急了,那孩子扯着阿良的衣服便要他去给病人看病。进屋时就感觉眼前一黑。狠狠的眨了几眼之后才适应了屋子里地光线,屋子里就只一张桌子,几条凳子,墙上帖了一幅图,只是因为光线不足没办法看出画的到底是什么。
只听得那孩子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郎中。快给我娘瞧瞧……”阿良哪会看病。只得与他说:“你拉错人了。郎中在后头呢。”岳观这时也进了内室,大大方方地坐在床上的凳子上,让柳淑君帮着将病妇的衣袖拉起。将手腕放在看诊地小方巾上。等柳淑君做好之后,岳观才伸手为病妇把脉。
为了不打扰岳观地把脉,众人下意识地不再言语,特别是那孩子更是将嘴巴闭得紧紧的,借着屋内弱弱的光线,那孩子地眼睛正在煜煜发光。把过脉之后,岳观略一沉思,便从药箱里拿了纸笔开了药方。
开药方的时候岳观交待道:“你母亲是过度劳累所致,去抓了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分成二份,早一份,晚上份,空腹服用。只是这吃药期间,最好再点肉食与你母亲补补……”
不多的时间药方就开好了,岳观将方子交给那孩子,就收拾着东西准备走了,阿良也说了句:“诊金十文。”可那孩子憋了半天没接那药方子,只是愣愣的说了句:“家里没……没钱……”
放眼四周,这户人家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了。笑了笑:“那就不收你诊金了,拿了方子自去抓药吧。”柳淑君也帮着把笔墨都收进药箱,十文不多,也不少,但在岳观和柳淑君眼里并不看重。这一回出来,本就是散心的。
柳淑君想了想,又跟阿良说道:“阿良,带钱了么?留个一百文给他吧,只怕他家现在的样子,连抓药的钱也是没有的。”阿良听了以后,磨蹭了一会才给钱的。原本低着头的孩子猛的抬头看向柳淑君,一张嘴一开一合,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岳观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等他们都走了这后,那孩子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说谢谢……
继续上路,走走停停,又看了数个病人,有头痛脑热的,也有积劳成伤的,也有些妇女带下病的,岳观一一看过开具药方。开药方时,多是找有同等药效,却价格便宜的药材。因为岳观发现今天随意走至的那一区,具是家贫者居住的。弄到最后,岳观这一回却是成了义诊了,诊金半文都没有收到。还倒贴了抓药的钱,当然钱是柳淑君叫给的。多的百文,少的几十文。
路过一户人家时,看到他家院子里的腊梅有一枝伸出了院子,柳淑君伸手轻轻的摘了一朵笑对岳观讲:“道士,你以后还是坐诊吧,我怕你天天做走方郎中,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散尽万贯家产的。”岳观看了她一眼:“只怕散尽万贯家产的人不是,而是你。我最多就是个不收诊金,你到好,反送人百文钱。”听到岳观这么说,柳淑君只是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跑在他前头走了。
阿良看着天气见晚,就提醒道:“少爷,现在天黑得早,我们出来的时候没带灯笼,只怕天黑了路不好走。”岳观抬头看看天,于是道:“那就回转吧。出来的时间也长了。”于是,叫回冲在前头的柳淑君,一行人归家去也。
等晚间回到家时,柳淑君已经累得只喊:“道士,下次再也不和你一去出门做郎中了。”岳观反抽了她一句:“是我叫你跟我去的吗?还不是你死缠着自己要去的,现在又怎么能赖在我头上?”柳淑君不由哼哼了两声。
吃过饭,柳淑君就吵吵着要泡个澡,好消去一天的疲劳,等阿梅张罗着烧水,洗澡桶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却发现那个吵着要洗澡的人已经趴在床头睡着了。阿梅不由好笑的帮柳淑君脱了衣裳,再为她仔细的盖上被子。最后那一桶烧好的水反倒让岳观洗了个舒服澡。
第二日,柳淑君到了下午还窝在床上不起,理由是昨日太累,今日要好好的休息休息,却没想到阿梅居然跟她说了一个惊天的大八卦!皇帝陛下的使者来到秀水镇了。柳淑君本不当一回事,却在阿梅来回跑了几次之后,不由的跳下床了,她终于知道贞观十一年发生什么事了……
第五十章春情
闻武家有女颜色殊丽,聪惠可人,特召入宫。
一道旨意从天而降,如晴天一道霹雳惊得人不知所措。看着前来宣旨的老公公一副扭捏的样子,翘着兰花指,尖细着嗓音说恭喜呢,兰馨就有一种想将那阉人丢出门的冲动。
“这就是令千金吧。”宣旨太监指着兰馨问道:“真真是个花一样的人物,怪不得陛下会心动呢。”武夫人陪着笑道:“公公一路辛苦,还请上座稍事休息。”说着,指挥着家仆送上茶水点心。一通忙碌之后,总算是将传旨公公送出门,附带送上金银数百两。
在武夫人应酬传旨太监的时候兰馨就退下了。脑子里一片浆糊,一时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去了华姑的房间。坐至床前,摸着华姑的脸,兰馨喃喃道:“阿姐,宫里来人了,说要招你进宫呢……”
送走传旨公公的武夫人也进了华姑的房间。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皇帝陛下为什么会召华姑入宫,这里头的门道还真是摸不清。华姑并不是那种名满京都的大家闺秀,也不是那种诗文传天下的才女。这怎么就引得了陛下的注意呢?武夫人很是头痛。
让武夫更头痛的还有一件事,华姑现在昏睡不醒,若过几日就有宫人来接她上京都的,到时接不到人怎么是好?召女入宫是多大地荣耀。只是现在的情况真的让人开心不起来。武夫人也只盼华姑能在这几日就醒了过来,不然到时就算是昏睡不醒,只怕就是抬也要被人抬进大明宫的。
华姑因得了曲静安的吩咐并没有远走,只在武宅内走动,因此那道旨意她也是知道的。看着床上自己的肉身,华姑突然就不想回魂了。若是回了魂就要入宫,就要去服侍当今圣上,就再也没有机会与李恽在一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样的情况是华姑万万不愿意地。
同一间大宅子,三个心思各异的女人,在为同一件事而发愁。
另一头,柳淑君也跳了起来,贞观十一年太宗李世民听说武士之女美丽聪明有才华,召入宫中,立为才人,赐号“武媚娘”。这是史书上记载的,只是这武士之女是哪一个呢?华姑?还是兰馨?
若是华姑。那她与李恽的那一段牌萌芽中的感情还能不能发展下去?李恽又会不会因为这段情而对入宫后的华姑多加照顾?最主柳淑君想不通的是,若真是华姑,那么她又是怎么和李治搭讪上的?
若是兰馨的话,柳淑君怕那小姑娘进宫没多长时间就会凋零。兰馨地身体因吃了岳观的药看起来很健康,但到底还是未调理好的,若是离了药或是被人将药调包了,那兰馨的身体……在柳淑君看来,后宫里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