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恽冲到红泪房门口时,这步子又慢了下来,不过旋即又轻快了起来,因为他想到红泪是妖,不是人,若有什么危险施个法术遁地而走即可逃命。想通了这个的李恽顾不得体面,亲自敲起了门。咚咚咚三下。“红泪兄,起了吗?”
听得房内一阵穿衣的声音,再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红泪披了件外衣两眼迷糊的看着李恽:“王爷有事找红泪么?”这么一问李恽到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不成就这么当着人的面问一句:“你要不要做王爷?”
李恽呵呵笑了一声:“昨日与你一同玩藏钩很是兴性。一个晚上没睡好,本想今天再接着玩的,没想到来得太早了。”李恽地这个借口很烂,再好的游戏也是先从宫里传出来,再流行在民间的。。。再就这个小小的藏钩哪里比得了蹴鞠、斗鸡更能引人注意?
这时岳观从红泪后身走了出来。笑道:“王爷若是愿意,不如我们先去用些早餐,再叫人请武家二位小姐过来。人多玩起来才热闹的。”说着就拉着李恽去吃早点了。
这早餐也就红泪吃得多些。李恽有心事在身吃地东西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实在是食不知味。岳观从小在山上养成的习惯,食不过饱七八分就成。所以吃的最欢的就是红泪了,尝尝这个粥好喝,品品那个糕好吃。吃得肚子滚圆才下了桌。
因是心里装着事,李恽一直想跟红泪拉扯上几句,也好控探探他地意思,偏偏那条鱼只顾得吃。对于李恽的话是一句也没搭上。比如李恽问红泪:“以后你想做什么?”红泪一边喝着粥一边说:“我想吃尽美味。”李恽又说:“最好的美味都在京都大内呢。”言下之意就是说跟我走可以吃到很多地美味。
红睛眨巴的眼睛道:“大内么?”转头问岳观:“我们什么时候去大内吃早餐?”单纯的鱼还以为大内是个店名呢。岳观笑笑的示意李恽接话:“这个,我没去过,还是得问问王爷。王爷自小在大内长大的。”
“大内么……”李恽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这个人尽皆知的地方了。犹豫之后就用骗孩子的笑容对着红泪狂笑,知得红泪都感觉到冷。“这么说吧,大内有好吃的美食。有看不尽地美女,有品不完的美酒。当然还有……”还有数不尽的阴谋。
听李恽这么一讲,红泪顿时觉得大内是个好去处,对他来说只要有美食、美酒的地方就是天界了。哪有不答应的理。“那么,你愿意一直在大内生活吗?”李恽又抛出另一个试探。红泪继续点头,这时岳观却感觉到不对头了。李恽和红泪地容貌是一模一样的,若红泪长期生活在大内,那他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岳观不动声色地听着李恽哄骗红泪,说大内景色是如何的好,美女是如何的多,宫殿又是如何的宏伟……总之李恽讲得是天花乱坠,什么好就说什么。听得红泪是一脸的向往,恨不得现在就生活在李恽所述说的大内,吃着美酒,品着美食,看美女献舞。
等红泪一脸迷登的回房之后,岳观决定拉着放下心事之后正在开怀大吃的李恽外出走走。“等我再吃两口,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好好的吃过东西呢。”李恽舍不得放下手上的早点。
出了门,岳观领着李恽满大街的溜达,李恽因为没吃饱,闻着街上早点摊上的香味,就丢了几文钱拿了个饼就吃了起来。顺手也拿了一个给岳观,岳观正心烦李恽的用意呢,一个不注意,就把饼拍地上了。李恽楞了一下,岳观忙将饼拾了起来拍了两下吃了起来。
两人一边啃饼一边走,“岳兄,这还是我第一次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呢。”李恽笑着跟岳观道。岳观点点头,暗想你们皇家是最注重礼仪的,怎么走路,怎么进餐,什么时候穿什么衣服都有一套一套注意事项的。
李恽又啃了两口饼:“这饼吃着真香,比宫里的东西好吃多了。”岳观笑道:“难得吃过都是好吃的。若殿下天天吃这样的食物只怕就不会这么想了。”听了岳观的话,李恽没说什么,只是将饼拿在手上。两人默默前行,李恽不知道岳观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却也没问。
七转八转,忘了走过几条小巷,李恽只知道路过的房子是越来越破,路上的行人衣着也越来越差,就在一个转角的地方,李恽被人抢了。被抢的就是李恽拿在手上的那只啃了几口的饼。就如岳观说的,刚开始李恽还感觉那饼很香,但两三口之后就感觉这饼很难吃,远远比不是宫里的糕点。
岳观见他被抢也没说什么,略一停顿之后又继续前行。并没有走多远,就停在一扇大门前,门上没有挂匾,岳观上前轻轻敲了三下,仔细一听可以听得出,是二声重一声轻的。随即大门就打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可以看到一双乌黑的眼睛在向外张望。一见是岳观便很利索的打开门“岳叔叔……”。
第四十四章偷梁换柱中
进大门之后,看到的是几间破败的屋子。李恽跟岳观进了其中一间,屋子也没什么摆设,地上铺的全是稻草。这屋子里站的时间长了就觉得浑身发冷,有一股子风直往人身子里钻。冻得李恽直找哪儿钻了风。可仔细一看这屋子却是无处不钻风,窗子破了胡乱拿了几块板子挡着,墙上破了个小洞拿泥巴堵上,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在头顶上。屋顶有个洞,一个脸盆子那么大的洞……
岳观见李恽注意到屋顶上的洞:“那是前一段时间下雪,压坏了的。”简单一句话却无限心酸。李恽随着岳观又将其他几间屋子转了转。发现情况都差不多,多是破破烂烂的,只比露宿街头好一点,多了几片墙挡风罢了。
这时刚给岳观开门的小家伙小心的端了两碗白水来,一一分别送到他们手上之后,才讪讪地笑着解释:“家里没有茶,也没什么好的茶碗,还请客人将就着暖一下手。”岳观笑道:“小乖真懂事。今天轮到你看家?”
小乖,一头乱发,小脸墨黑,衣着褴褛,但听到岳观夸他懂事时却笑得很开心:“嗯,今天小乖看家。这几天因着闹元宵哥哥姐姐们的收入都不错的。然后凌哥哥就让大家这几天多多出去找活做。”岳观笑着听小乖絮絮地说着一些琐事,不时的还跟着聊几句,却将李恽一个人晾在边上了。后来岳观和小乖约好,说吃过晚饭他再过来,让小乖跟兄弟姐妹们通知一下,便离开了。
李恽一见能离开那个地方就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对那种破败的地方李恽总觉得那配不上自己,不是自己应该去的地方,若不是由岳观领着,打死他也不会走近的。看到李恽轻了一口气的样子。岳观什么也没说。
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淡了不少,李恽便没话找话说:“岳兄,这些都是什么人?”“都是一些没有父母的孤儿。”其实说起真地很老套,有一天岳观在慈仁堂坐诊,有几个孩子带着一个更小的孩子来看诊却没钱抓药,眼看那孩子烧得不行了,岳观就自己出钱让伙计包了药给送了过去。这么一来二去的,岳观跟他们也就熟悉起来了。
说起来都是些可怜的孩子,有些是穷人家的娃,家里孩子多就被卖给人伢子,受了虐自己跑了出来却又不认识家了。只好在街上流浪。也有些生来就是弃儿被老乞丐捡了去,从小就成了小乞丐。都是些地家可归的可怜人。岳观跟那些孩子熟悉之后,就经常帮着给他们看病,所以那些孩子跟岳观的感情也是很好地。
今天早上听李恽和红泪的对话,岳观就觉得心里烦。出门时将李恽带了出来是怕他将红泪直接拐了去。会去那些孤儿的家纯是意外,心里想着事,脚就不知不觉的走去那儿了。“王爷。早上你与红泪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岳观犹豫了一下,没有将话讲明。
“啊!”李恽应了一下,却也不知道怎么跟岳观说:“啊,那……我烦了那种生活!”到最后李恽轻声说了一句。两人默默前行,一前一后,一样地沉默。
很快到了岳府门前,岳观停了下来:“王爷。您还是回驿站吧!”李恽听后头略略低了一下,转身就走了。岳观看着李恽离去的身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脚就要进门。却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这位小哥,等等!”从身后跑来的是位身着棉布衣裳的男子。只见他跑得气喘吁吁,见岳观停下来后,又加速跑至他面前。岳观停在原地等他喘均了气再开口。
“这位小哥。打听个事。你可知道这门前地几间店铺是谁家的?”男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薄汗问道。
岳观眯着眼打量着身前地男子,突然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这男子的。“哪几间?”岳观反问道。那男子指着岳观买下的几间店铺又说了一回:“就是这几间。”
“可以问一下。你是要租这店铺?”
“嗯,这个可以商量的。只是小哥,你知道这店铺的主家在哪儿?”
岳观指了指自家大门,也不多说就进去了。因心里憋着李恽的事,就想找柳淑君说说,于是就寻了去。寻去时却发现柳淑君因昨日酒喝多了,才将将起身。脸色微红,轻蹙黛眉,一副宿醉的模样。
岳观取笑道:“昨天就你们玩的疯,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柳淑君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玩就要玩的尽兴!”饮过阿梅送上来的醒酒汤之后才勉强好了些。岳观伸手推开窗户,透了些新鲜空气进来。“你还记得历史上的李恽是怎么样的人吗?”
柳淑君皱着眉想了一会:“不大记得了,我只知道李世民地儿子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下场最好地可能就是李冶了。”
“李恽想要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柳淑君吃惊的看着岳观。“偷什么梁,换什么柱?”
“红泪长的与他一般无二,若是好好的调教了,有谁能分得清他们?”岳观走至床前,帮着柳淑君起身。“刚才吃早餐的时候,李恽已经慢慢的在透漏信息了。”
“他和红泪谈过了吗?”搭着岳观的手,柳淑君坐至梳妆台前。细细的梳理一头乌黑的头发。一抬头,隐隐地看到铜镜里二个人影,脸上不由的增加了一分红润。
“还没有呢,不过已经在说些能引红泪感兴趣的事情了。”岳观顺手接过柳淑君的梳子帮着梳通头发。来这儿快一年了,柳淑君的头发到是张的飞快,刚来时才勉强到肩,现如今差不多已经到背部了。“红泪喜欢美食,李恽正用这个引着他呢。”
正梳着呢,柳淑君突然回过头来:“先申明,我没兴趣当那个改变历史的人。”“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若是的话,那会在这儿帮你梳头?”“嗯,你知道就好。反正李世民不死,那个李恽就没事的。这一点我还是记得的。”就这样两人算是达成了协议了。
岳观买下的店铺最终还是转租了出去,就是那个在路上打听的男子带人来租的。岳观本来想要做什么营生呢,现在有人将房子租了去,一个也能有个十来贯的收入,若再坐诊赚一点,一年的开支是足够的了。所以也就同意了,最后叫了经济,再签了合同,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只是这院子和店铺中间的那道门那是要砌起来了,不然叫人误入了院子就不美了。
接下来的几日,李恽也是日日上门,多是找红泪的,红泪与他聊得也投机。不过李恽有意识的在培养红泪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比如对某些东西的见解,再比如他在朝中一些人际关系的处理。
岳观一一看在眼里,却也没作声,他要这么做就这么做吧,后果自由他来负。咱就当是过路人,来过、看过、见过就行了。再过了几日,李恽干脆就搬进了岳府,并说与红泪很得缘,并说还想要与红泪共宿一间。无奈岳观只得搬了出来。另找了一间客房住了下来。自那以后,李恽每日都是红泪处在一起,岳观只是隔着窗看看。
第四十五章偷梁换柱下
又一日,岳观与李恽于某处见面,岳观直言:“你真的想那么做吗?”李恽道:“是的,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是想要一个能够生存下去的空间。”“不论那是否残酷?”“是的,因为一直都生活在残酷中,所以残酷已经变成了我的本能。我只想能够脱身,能勉励过平静的日子。”
岳观沉默之后轻轻的问了一句:“哪怕那样的日子只是梦?”“是的,哪怕那只是梦。”自那以后,岳观为再多言,就如他以前一样过日子,应该去坐诊时就去坐诊,遇到无钱看病的就帮着免费看一下。
日子过得很快,红泪的学习进度也很快。李恽不光教会了他读书识字,也教会了红泪他所会有一切,包括他的喜好、他的一些小动作。若是不了解李恽的人与红泪相处,一定不会相信这个人不是李恽的。
接下来,李恽要做的事就是找一个恰当的机会向外宣布自己病了。病得不醒人事,病入膏肓,若可以请帮着准备后事吧。这样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因李恽原本与皇帝陛下求来的一月之假眼看就要期满,为了不误回京都的日期,李恽决定提前二天早一点上路,虽然已过正月,但是路上的雪还未化这路还不好走。一行人数匹马,还有就是多了二辆马车。一辆马上装得全是并州的土特产,另一辆马车是作休息之用的。
出了并州,李恽看天气不错就决定多赶一点路,指不定这往后几天是什么天呢,能多赶一点是一点。没想这一赶却出了问题。
天气近晚,光线已暗,李恽一行人在积了雪的官道上急驰。突然间李恽所骑的那匹马不知道怎么的就倒了下去,骑了一天马的李恽身体上已经很累,就这么一恍惚误了从马上跃下的最好时机。连人带马一同倒了下去。最要人命的是,在倒下地时候,脑袋还与地面发生了狠狠的撞击。只见那殷红的鲜红就顺着斗蓬沿子流了出来。
见到自家殿下出了事,一行人全慌了,七手八脚的将人抬上了马车,换湿衣的换湿衣,铺被褥的铺被褥。因为一行人里没有大夫。只得派了一位骑术高明的侍从带着李恽地信印去前面的驿站找大夫,然后马车随后就到。
赶往驿站的时间里,李恽贴身的小厮长生是一边哭一边帮李恽将头上的伤包扎起来。等到了驿站经大夫诊治却发现李恽不光头部有伤,这脚还骨折了呢。。。这下子长生更是哭得起劲了。
出宫地时候,王氏是将他叫到身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王爷,也要看好王爷,别让王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别让伤着王爷。长生还记得王氏是这么说的:“若王爷平安归来,我就重重赏你。若是损了王爷一跟毫发。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胆颤心惊的过了近月旬,王爷一丝损伤都没有,长生心里那个高兴哟!踏上归京都的路之后更是开心。脑子里已经盘算着王氏会给多少赏钱呢,却没想这个节骨眼上王爷却从马上摔了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说王氏并不那种狠毒之人,但唯一地儿子成了这个样子,指不定听了消息就会发狠一回呢。长生想想先前王氏对他说的话,再想想那些有的没有地,就觉得这天都塌了下来,眼睛就怎么也止不住了。
这一边李恽昏迷着不醒。另一头身边能作主的人全没有,长生是急得直跳脚,想将王爷送回京都,请御医好好的冶冶,偏偏驿站里请的大夫说王爷现在的情况是不能移动的。没办法只能让驿站里的驿丞差人送了封加急的信件给蒋王府地管家。让管家再想法子求个御医来帮着冶一下。
宫里的御医要请,当地的大夫也要看。这李恽的骨折还是先要接骨的,若等到三五天御医来了再接骨,只怕李恽就要成长短脚将军了。在等御医到来地日子里,李恽还是没有醒,每天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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