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无力道:“吃过了,可不知为什么,这次不那么管用了。加大了剂量也没用。少爷怕是挺不过…;…;”
“我上次给他吃还管用的。”苏艾想起上次的经历,慌忙掰开安佑的嘴,“是不是又没化。”
“你在干什么?!”高琪冲进来拉扯不由分说地苏艾。
“是少爷让她来的。”陈伯语气很重,高琪很不悦地松了手。
这时白泽又冲了进来:“小艾,你说什么又没化。”
“药啊。上次药没化也不见好。可这次化了怎么还不好。”苏艾又掰开安佑的嘴仔细看了看。
“那你最后是用什么弄化药的?”白泽急切地追问。
苏艾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咬破了手,把血挤到安佑嘴里。
可挤了很多血,安佑依旧没反应。全身乌青一动不动。
“要不再喂片药吧?”
苏艾不甘心。白泽握住苏艾的手:“别挤了。药量已经是最大了,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再加了。”
“苏小姐,您在这陪他说说话吧。少爷一直…;…;把你当朋友。”陈伯是在下逐客令。
陈伯是安家的老管家,一向严谨遵循主佣间礼仪。今天当着白泽高琪这样说话,着实意外。
白泽拉着高琪退出病房。转身走到一个角落对一位老人说道:“她上次用血喂的药。可这次不能再加剂量,她挤了血在安佑嘴里,暂时没看到他有什么反应。”
“她怎么还没走?”
白泽:“说来很怪。陈伯把我们都赶出来,让她留下来陪安佑说话。”
“这个陈列强真是老糊涂了。你赶紧去把她弄走。”老人转身走下楼梯。
病房里的苏艾望着安佑,并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觉得陈伯一定搞错了,安佑他俩只是碰巧有过几次相处。他明明那么不待见自己,哪可能把她当朋友。
但一想这就是生离死别,苏艾不禁红了眼眶。
“你眼睛怎么了?”
和上次一样,安佑醒来还是那无关紧要弱弱的一问。而苏艾却高兴得整个人跳起来。
“他醒了!”苏艾喊得仿佛整栋楼都听得到。
门外的陈伯、白泽、高琪和医生护士一拥而入,顿时死寂的病房喧闹一片。
“你手又流血了。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喧闹中白泽领走了苏艾。躺在病床上的安佑,微微睁着眼看得触目崩心。
显然,大家都坚信是苏艾的血救了安佑。带苏艾来这件事陈伯阴差阳错地立了大功。
但也正是这件事,又让很多人忧心重重。
第25章:安白两家与安化科远第26章:安佑的谎言()
“爸,这是那边寄过来的血液分析报告,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白泽随性地将盖有NationalInstitutesofHealth封印的文件袋放在宽厚的办公桌上。
白泽爸爸白向科一身棕色西装并不看报告,抬脸厉声问:“DRHP测试的怎么样了?”
DRHP疫苗研制是获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院外资助的项目,国内外尤为关注。因为一些原因,这个疫苗研发竟被批准边病毒培养边做动物测试。
动物测试这块不久才通过批准,一直是安佑负责的。这次安佑出现意外,临时决定交给白泽负责。
白泽一直没有去过现场,只看所里这边接收到的报告。此时,他不免有些心虚,低头含糊不清说:“…;…;一切正常。”
“什么叫还好!现在给我到实验现场盯着。”
“去现场?!爸,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安佑哥都那样了,你还叫我去现场。那…;…;那是人能去的地吗!”
“那到底哪是你能去的地方?酒吧还是酒店?”白向科余光里看到办公室门外,往这边张望的下属,他压了压火气,低声训道:“这是安化科远最后的希望。你不去,谁去?现在去!”
白向科走近窗前,望着楼下儿子跟他置气的身影。
是的,他是他唯一的儿子。
安化科远从一个小工厂走到当下,承载着多少的梦想与心血。甚至埋藏过十几条鲜活的生命。今天,如果安化科远倒闭,必像泰山要石滚土崩一样,底下靠它生计的员工一个个非死即伤。
安同远,秦芬…;…;
这是两个被白向科渐渐淡忘的名字。他们就是安佑的父母,白向科的表姐、表姐夫。
曾经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做实验,一起被困在工石里起火的实验室里。最后,只有白向科走了出来。
面对三岁的安佑,他哑声痛许誓言:视如己出,捧为骨肉。
他没有做到!
虽说这些年对安佑百般赏识,对白泽斥厉呵。
但,在安佑出事那天,他才再次想起这个誓言。
“对不起…;…;”
白向科再次脱口而出。但这次,他分不清到底是对表姐说的,还是对安估说的,或者说是对自己儿子说的。
明知道那里危险十分,他怎么该安排安佑过去监察。
现在让白泽去,是不是就是为了和谁证明,他对待他们真的都一样?
电话响了,白向科思绪被打断,是白泽舅姥爷打来的。老爷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骂完了转而让白向科放心,他正赶去帮白泽。
舅舅亲自去,他是可以完全放心的。白向科放下电话,转身仔细地抽出那份分析报告。姓名:苏艾。出生:1994年5月25日
他只看到这,没有兴趣再看下去。在他看来:一个女孩的血能抗DRHP—0,太荒诞。
而另一人对此深信不疑,她是安佑的姨奶,白泽的亲奶奶——白老夫人。
此时她坐在白色病床前的座椅上,用手扇着来苏水气味,腕上的镶宝石手镯在阳光下忽闪着寒光。
“我认识一个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人也聪明懂事。我想撮合她和安佑,好让安佑早日成家,让你抱重孙子。”白老夫人对着病床,语气里满是重心长的意味。
她等了有两分钟的样子,突然暴露了她各种傲慢与不耐烦:“我刚才说的你听进没有?”
病床的安佑奶奶依旧闭着眼睛不看她,讥讽地说:“佑儿爸妈是死得早,可我还活着呢。你不算计他,我就阿祢托佛了!哪敢还劳烦你操心。”
白老夫人起身仰首走出病床,出电梯时,终于忍不住愤愤地吐了句:“狗咬吕洞宾!活该有今天。”
安佑奶奶是白老夫人的堂姐,两人从小就被亲戚们相互比较。姐姐,温婉贤淑,妹妹开朗活泼。长大了,经远亲介绍,姐姐嫁个了生意人。后来托人接哥哥过去帮忙,可哥哥正准备婚事,便让堂弟过去帮忙。这个堂弟就是白老夫人的亲哥哥。后来,哥哥把自己的妹妹也带了过去。
事情到这就变了。一直疑心的姐姐,亲自抓到睡在一起的妹妹和丈夫。姐妹俩撕破脸皮,大吵一架。最后,妹妹嫁给安家一起做生意的远方表亲白方庆,可之前的事情像是并没结束。
直到安佑父母去世的那年,安佑的爷爷将他一心经营的安化公司全权交于白家父子,次年安家的安化公司与白家的科远合并,更名:安化科远。
这就是俩姐妹的恩怨,而这种恩怨到安佑妈妈秦芬这里就被淡化了。因为白方远是秦芬的亲舅舅。也就是说白泽的奶奶即是安佑的姨奶也是他的亲舅姥姥。
关于白老夫人,还有一段感情纠葛,看过前文的,应该也能猜到。这里暂且不多交待。
第26章:安佑的谎言
“陈管家,请问少爷在家吗?老夫人身体都还好,就是急着想见少爷。”打电话的护工很懂事,怕他们误会担心,先报了平安。
陈伯望了眼安佑,“啊…;…;少爷他…;…;他不在家。过些时日才回来。”他哪敢把少爷的现在情况告诉老夫人,那不是要她命吗。
“谁找我?”安佑问得有气无力,却也带着一丝心奇。
“是老夫人。护工说身体都好,就是想见你。看来她老人家又想你了。”陈伯帮安佑垫了垫靠背,“秋天了,毛豆豆掉毛掉得厉害,今天周末,我想让苏小姐来帮着打扫打扫。”
陈伯说完见安佑静默不语表情柔和,快步下楼喊来李师傅开车去研究所接苏艾。
安佑听见车子回来了,毛豆豆欢叫了几声。接着苏艾在院子里喊了陈伯。此时,蹬蹬地上楼往他卧室走来。
而苏艾从半掩的房门看到安佑靠着床头闭眼睡着。她放轻脚步想下去,一想安佑上身没盖被子。便又转身进房小心翼翼地为他盖上蚕丝被。
苏艾和他相识这么久虽有生死之交,从没敢细看过他。
今天趁他睡着,我要好好看看大家嘴里的“魔头”,到底长了几个鼻子眼睛。
几日不见,安佑脸上青乌色全然退去,只剩下些惨白的削瘦。这样的他没有了以往的高冷,多了份俊逸。
苏艾偏近了头,又细细地瞅了几眼,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他。
院子里,苏艾和毛豆豆玩着抛接球,时时“咯咯”地笑着。
安佑扬起嘴角,望着窗外浅蓝的天、白绒绒的云。
安佑看到陈伯上来,“陈伯,今天太阳好吗?”
“太阳…;…;好!我背你下去坐坐?”
“我自己行。”
安佑强撑着想起床,陈伯一把按住,“这样伤口会裂开的,我来背。”
陈伯因为怕他离开后安佑又会逞强,直接背他到楼梯再喊的吴姐准备轮椅。轮椅是之前老夫人用的,现在突然要找有点慢。
下楼梯后,轮椅还没来,安佑让陈伯放下他。因为一个脚有伤,虚弱的安佑没能站稳。
苏艾见状也顾不得他有什么恐惧症了,一把搂住他的腰,用自己的肩支持住他。
“你脚怎么了?”苏艾想分散安佑的注意力,来减少他的抗拒。
“…;…;”
安佑张了张嘴没有回答,却出乎意料的挪挪身体,在苏艾肩膀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不轻不重地靠着。
苏艾惊喜地问:“你恐惧症好了!”
“少爷他…;…;”
安佑抢在陈伯的前面说道:“我只恐惧陌生人。”
陈伯不禁偏头笑了笑,因为安佑撒的谎。
陈伯以前是安化公司的门卫。因为那场火,他被安老爷子安排回家当起管家,照应家里的老小。他深知安佑也是那时开始自闭,后来自闭治好后,却只能与身边亲密的人触碰。并不是他说的只恐惧陌生人。
轮椅来了,安佑执意自己要自己推轮子走。
“好了。别逞强了。”苏艾掰开他的手,推他到院子。
白绒绒的毛豆豆是条五个月大的萨摩耶。它乖乖地坐在大门口并不进来。等着他们一出去,便撒欢地跑。
苏艾以前也养过条萨摩耶,可有天跑丢了。为此她还哭了好几回。所以,她特别喜欢毛豆豆。
苏艾好不容易逮住了它,抱着它中蹲在安佑腿前打趣:“豆豆,快看你爹,皮肤变得和你一样雪白雪白的。”
可安佑从来没有如此亲昵地自称过,他甚至连和毛豆豆如此近距离接触都没有过。这就是刚才毛豆豆一直没有进屋的原因。
“那它喊你什么?”安佑很认真地问。
“姐姐啊。我年轻嘛。”苏艾发觉毛豆豆“呜呜”地抗拒接触安佑,便用和孩子说话的语气问,“你怎么这么怕你爸啊?是不是他敢打你?告诉姐姐,姐姐去妇联告他去。”
“你那么喜欢它,送你了。”
“你爹果真对你不好,就这么送我了…;…;那,走,跟姐姐耍去喽。”
苏艾跟着毛豆豆在秋天的阳下;在微黄的落叶上;在若大的院子里,疯跑了一圈,气吁吁地跑回安佑面前。
“我怕是不能养它。”苏艾显得很沮丧,“等白泽回来,我就要和他一起出差云南保山。”
苏艾并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重要工作,只是白泽想借机去游山玩水。
安佑淡淡地说:“你挡到太阳了。”
“噢。”苏艾挪了挪,“等我回来给我。”
安佑微微闭上眼睛,忽感一阵寒意,轻咳了两声。
“起风了,我推你进屋,着凉就不好了。”
“我自己来。”安佑抢在苏艾之前用力推动轮椅的轮子。
第27章:安佑的伤第28章:藏宝图()
“少爷,该上药了。”吴姐端着一黑一白的药瓶进卧房。
“先不换。”安佑躺在床上,没有起来的意思。
陈伯跟着进来,直接走到床前去扶安佑起来:“何医生叮嘱过,这药只能提前换不能推迟。”
安佑脚背上三条深深的爪痕。伤口暴裂,里面的骨头白森森地露在外面。
安佑上身靠在床头,陈伯扶着他的腿,吴姐面露怯怕伸手去上药。
白色药水刚一倒上,伤口处兹兹地泛起黑泡沫。安佑疼得大口喘气,一看苏艾探脑袋正欲进来。
“别进来。”安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是斥责,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
苏艾知道安佑受的伤不轻,不然那么不可一视的他怎会如此虚弱。她不理安佑,走近仔细看着伤口。
“这是什么抓的?怎么都见骨头了?”苏艾像是问又像自言自语。不等他们回答她像想起什么,偏头问陈伯,“猫猴子抓的吧?”
“猫猴子是什么?”
“我也没见过,就听我爷说的。他有次回老家回来,小腿都被抓的也是这样露着骨头。他告诉我说是猫猴子抓的。”苏艾又仔细看了看伤口,“就跟这一样的。不过我爷的伤还要深一些。”
“你爷就是因为这个死的吗?”陈伯问得很小心。
“这还会死人?我记得我爷过了几天就好了。”
“他怎么治的?”陈伯和安佑异口同声。
“我没看到他怎么治。就记得过几天就好了。”苏艾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想了又想,“也没记得有什么药。”
苏艾赶紧打电话给爸爸问,可爸爸连爷爷受过这伤都不记得了。她又开手机搜索猫猴子找到是“蝙蝠猴”,她很疑惑这种猴子能抓得那么厉害,而且还有生命危险。
安佑心里明白,苏艾爷爷没有和她说实话而已。不过,他开始相信家族内流传的那个看似荒谬的事。一下子,他内心忐忑不安、阴睛不定。
“出去。”安佑这次语气里多了些烦燥。
苏艾退出房间,守在门外。等药上好又再进来,帮着安佑躺下、掖被子。
“你有什么事吗?”苏艾表现得这么明显,根本逃不过安佑的眼睛。
“嗯…;…;我明天想去医院看奶奶。”苏艾想去奶奶那边试着打探自己生世,至少想了解一下爷爷的过去。万一她老人家记忆时好时坏,又能记得了呢。
“奶奶?”安佑微微皱眉思索,“我奶奶?”
苏艾微笑着点点头,心理暗暗想:不然还有谁奶奶,我倒想看我自己奶奶连我爸都没捞着看几眼。
安佑:“可我不能陪你去,我这样子不能让奶奶看到。”
苏艾:“我自己去就行。你告诉我什么医院哪个病房。”
安佑:“明天一早,让李师傅送你去。”
苏艾笑着说:“明天一早?那我晚上不回去了。就赖你这了。”
安佑把脸侧向一边,像是想睡了的意思。这让苏艾感到超极尴尬,她表情像牙疼一样地扭曲着,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嗯!”
在苏艾第一只脚迈出出房门时,安佑重重地“嗯”了声。像是很慎重地答应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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