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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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伤-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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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移默丝毫不理睬抓住自己的手,笑眯了眼睛,“我很棒对不对,他们完全没有怀疑呢?白痴的相信陌生人的谎言?”

  叶剪阳咬紧牙根,“白痴的人是你,不懂得珍惜别人,真正愚蠢的人是你。”

  宇文移默呆愣着注视着近在眼前的少女的脸,被怒气激发的生机勃勃的平凡的脸,心口跳动的速率奇怪的加快,他嘴角抽动,“那又怎样,他们和我本来就没有关系为什么要珍惜?这个世界上人都是独立的吧?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活着的,又会有多少的精力放在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身上?在大街上遇见乞丐,所有的人神情都是默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同情心而是因为他们心里在猜忌着,这个人是真的乞丐还是专门骗钱的职业乞丐,呵呵……,所以又有什么关系,我骗了他们,他们也没有损失不是吗?你为什么生气?”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叶剪阳突然丧失了力气,松开宇文移默的衣领,叹口气,只是一个无知的孩子罢了,她又何必和他计较,自己未免太小孩子气了。只是心为什么这么失望和沮丧呢?

  突然阴晴变幻的少女让宇文移默疑惑不解,“叶剪阳?”

  只有在耍弄她的时候才叫姐姐吧?叶剪阳转过身,“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叶剪阳……”为什么突然不谈了,男孩子以为自己玩笑开大了。想追上去问个明白。

  叶剪阳率先离开胡同,然而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眼睛注视着正前方。被堵在身后的男孩子见她停下脚步,不由得探出脑袋,在傍晚的余晖中看见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站在胡同的口端,张扬的走过来。

  “咦?”宇文移默眼睛转动,拉拉叶剪阳的衣袖,“叶剪阳,有人过来了,你认识他们吗?”

  叶剪阳没有回答,只是皱紧眉头将他推到身后,拉着他一步步往出口走去。

  当两方人马只差最后一步的距离,那三个染黄了头发,嘴里嚼着口香糖的男人突然吐出嘴里的口香糖,从背后抽出一根长及半米的铁棍,招呼不打得就挥向叶剪阳他们……

  
[木偶人:第十九章]


  重型金属音乐充斥了整个房间,架子鼓的声音,吉他的声音,破碎的仿佛沉淀的沙哑女声,耳朵快要被震裂,可是却很好听,整首歌只听懂了一句,I';mherewaitingforyou。心脏却不停的振奋着。小默看着为自己上药的消瘦女生,短短的头发遮住了冰凉透明的眼睛,微暗的光线让她变得危险,危险而且吸引人。

  “你身手那么好,动作干脆利落,不是普通人吧?”小默感觉到自己的伤口突然间嘶的疼痛起来,他微笑着眨眨浅色的眼睛,继续在别人禁忌之地探险。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叶剪阳用了不足五分钟摆平了三个大男人。快的就像是动作电影剪接过一样,酣畅淋漓,不拖泥带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瘦弱冷僻的少女会变成古代侠女,即使自己因为刚才那些人受了些皮肉伤,好奇的因子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更加旺盛起来。

  用力的为宇文移默上好药缠好绷带,叶剪阳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走了。”

  小默在沙发上为自己调整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我听说你在学校里经常会消失一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去干什么?捉鬼吗?”

  窗外的星星开始闪烁,冰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叶剪阳拨开额前的发丝,“不管你的事,你今天的教训还没够吗?跟我在一起绝对没有好处的。”

  “你说我胳膊上的伤吗?”小默受伤的手轻轻的扬起,刻意的突现白色绷带的刺眼,“你不说我都忘了呢?我这样回家的话一定会被我妈怀疑的,既然肇事者是你,叶剪阳你就要负责,我要在这里住几天。”

  “不行。”

  “不管怎样,我就是要住在这里。”无赖似的眯起眼睛,张嘴打个哈欠,宇文移默一副你无论怎样我就是不走的样子,“好累哦。”

  叶剪阳没见过这等厚脸皮的人,“你不怕你家人担心吗?你应该不是那种不顾及别人眼光的人。”

  眼睛困倦得半睁半闭,宇文移默用非常低的声音说着,“因为我平日里素行良好的缘故,要是有一天撒一个弥天大谎的话,他们相信的几率会是百分之百,姐姐,我真得很困,你让我睡会儿好吗?”声音消失的时候,那孩子的呼吸也变得沉稳,叶剪阳叹口气从衣柜中取出一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高处不胜寒吗?

  她看着在沙发上睡得很熟的男孩子,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个孩子都给人一种不确定的感觉,好像整个人在空中飘荡着,在他的周围有着完全背道而驰的两条道路,他在迷惘吗?不知道选择哪条道路在能走得更加顺畅。

  会变成好人还是坏人呢?

  “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也并不是完全让人讨厌。”叶剪阳耸耸肩,将药箱收好进卧室睡觉,那时候觉得她和这个男孩子绝对不会牵扯很久,未来那么远,他们很快就会分别吧。

  但是,时间,因缘,这些东西并不是人一厢情愿就可以主宰的了得。

  九月一日早晨,宇文移默来到叶剪阳门口。

  出门的只有梳着两条辫子的娃娃和郑颖章。她见到他说,叶剪阳不想再见他了。

  九月二日早晨,只有娃娃出现,娃娃对他说,哥哥,他们走了。

  九月三日早晨,依然只有娃娃,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一句话也没有说。

  九月四日早晨天空下着毛毛雨,宇文移默将娃娃抱到自己的自行车后坐,送她上学。

  九月五日……九月六日……九月十六日……

  I';mherewaitingforyou。

  “准备好了吗,剪月?”

  嗯。她点点头。

  黑色的月亮在天空悬挂。

  他们悄无声息的在黑夜飞行。

  血液凝固的瞬间,罪恶停止歌唱。

  枪声响起,是你我的忌日。

  那双眼睛……她一瞬间迟疑,枫叶在风中划过微小的痕迹……

  “剪月?”

  叩动扳机,让一切结束。

  九月二十八日,玉宏帮从世界上彻底消失,包括以贩卖人体器官起家的玉石集团,顷刻间从商界烟消云散。

  九月二十九日早晨,宇文移默来到叶剪阳家前面,门前出现娃娃,娃娃笑着向他招手,“哥哥,早。”

  这一个月,这孩子一句话也没有和他说过,他几乎以为娃娃得了自闭症。他手心沁出汗水,看着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了一个消瘦的身影,那人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此时眼角眉梢却有着温暖的弧度。

  “好久不见。”叶剪阳说。

  宇文移默双手插入口袋,“啊。”好久不见了呢。

  “咦,怎么都站在门口,不走?”门砰的头一下被推开,郑颖章顶着一个鸟窝头冲了出来。阳光在上面缤纷闪耀。

  十月三号。日本。京都。

  满园的枫叶几乎红透,在阳光中隐约泛着血的光泽,古朴简约的木质房屋正是日本流传了千年的古老样式,打开的合式门正对着满眼的枫叶,一个身穿日本浅色和服的少年倚坐在门口,安静,死寂。

  背后有轻浅的脚步声传来,在离他三步远时候脚步声停止。

  “玉君。”来人的声音微微低沉,像是冰雕碎裂的干脆。

  少年宽大的衣袍在微风中轻轻的飘动,略显底气不足的问,“是你带我来日本的?”

  “是老太爷的意思,我不过奉命行事。”

  完全听不出来有任何驯服的意思,这样的男人会听服别人的命令吗?不是因为看好戏的缘故吧?“你叫什么名字?”

  “莲,御守莲。”男人在念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嘴角悄悄的勾起,“以后我将是你的保镖,请多关照,玉君。”

  红色的莲花吗?

  被称为玉君的少年神色漠然,如同大病初愈的肌肤透明白皙,隐隐约约看得见其下流动的青色血管,“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死吗?”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也不在乎前方背对着自己的少年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兀自绽放。

  “那个人明明已经把枪对准了我的脑袋,可是却在最后一刻偏离了……我外公有什么打算?”

  “他说,即使找遍全世界,也要将杀死他女儿的凶手找到,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男人没有丝毫感情的复述着那个人的话语。

  “这样。”现在才做这些不是于事无补吗?少年不再说话,回想起那晚那个黑衣人的眼睛,一瞬间的迷惘,是想到什么了吗?自己的眼睛令他想到什么了吗?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的逃吧,不要被残忍的复仇击败,因为我想见到他,见到那双因为自己而突然迷惑的那个人。

  庭院内,红色的枫叶骄傲的蔓延……

  
[木偶人:第二十章]


  秋日明朗,凉风习习。

  这个季节无论怎么样都令人觉得舒服,除去泛黄凋落的百草,其实适合远郊游玩。

  于是大清早,一群人已经在地铁门口集合,他们决定到S市郊区秋游,最高兴的莫过于娃娃,整个人又蹦又跳停不下来,其他人则是神色各异,不知其种滋味。

  郑颖章坐在娃娃和叶剪阳旁边,看见对面甜蜜的一对恋人,不由得挑眉,“咱们和他们有那么亲吗?”亲到一起结伴同游?

  宇文浅书,魏川夏,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可是在此之前也仅止于听说而已,人家自然是人种龙凤,出身富贵,而他们孤苦无依,怎么看怎么也不搭调的两类人,如果说宇文移默对叶剪阳有种不轻易放弃得执念的话,面前的这两个人就完全猜不出他们的真实想法了。到底为什么呢?

  叶剪阳什么也没说。只是瞟了一眼自己对面的男孩子,男孩子带着一顶棒球帽,干净稚嫩的脸庞被帽沿遮盖住,不知道他是清醒者还是闭目养神,昨天这人兴致冲冲的说一起去郊游吧,本来没什么兴趣的她拗不过娃娃的央求只得前来,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在地铁口看到另外两个人。

  看起来这次郊游能够尽兴的只有娃娃了。

  一行人下来地铁,又做了一段颠簸的公交车,来到茂田,沿着小路步行一段到达溪边。溪水清澈透底,可以见到不少鱼儿悠游其中,娃娃看到兴奋的脱鞋跳入其中捉鱼儿。

  魏川夏贤惠的将白底蓝花的塑料纸铺在地面,然后摆上从家里带来的各种食物。宇文移默沉默的站在一边,躲避明亮的阳光。倒是宇文浅书不知从哪里弄来吊线到溪边钓鱼。

  娃娃一个人玩得不尽兴,就向在溪边懒洋洋的郑颖章泼水,郑颖章被打个措手不及,吐掉口中的口香糖摆个张牙舞爪的姿势跳入水中,和娃娃打水战。

  叶剪阳无可奈何的退离他们的站圈,免得被“战火”波及。

  “累吗?不如坐下来。”魏川夏微笑着向叶剪阳招手,叶剪阳看她一眼,然后走过去坐下。

  魏川夏递给叶剪阳一罐饮料,眼睛在她身上打量不止,叶剪阳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觉得刚才真不应该坐下来,特别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

  “我经常听浅书提起你呢,你和浅书怎么认识的?”魏川夏喝口饮料试探的问。

  “公交车上。”

  叶剪阳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给了一个很模糊的答案。

  魏川夏没想到她就这么简单一句,怔了一下,“怪不得,我们在一中,你们是五中,我还纳闷你们怎么会认识?浅书这个认为人和善,很喜欢交朋友呢!”

  “……”叶剪阳不置可否。

  “我第一次看见浅书是在我高中开学的那天。”魏川夏谈起男朋友一脸甜蜜,“因为睡过头了,所以到达学校的时候,报到的地方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正在慌张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个男孩子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找不到我的班级,他让我别着急,看了我的准考号,然后到办公室找到相关的人查询,帮我问班级,将我送到那里,当时幸亏有浅书,不然我真地会哭也说不定,我是个做事情很没条理的,遇见浅书是我最大的幸运了。我想,如果做这个人女朋友将来一定很幸福。”

  讲到这里,就听见远处宇文浅书的欢呼,原来在郑颖章和娃娃的捣蛋下,他竟然还吊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魏川夏惊喜地过去帮他。叶剪阳却皱眉站在原地,想刚才魏川夏幸福的回忆,这些没必要跟她说吧。

  “看来可以吃考鱼了,喂,我们去捡些柴火来吧!”宇文移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叶剪阳的身后,叶剪阳被吓一跳,瞪了他一眼,宇文移默无辜的耸耸肩。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树林。

  “川夏跟你说了很么。”见叶剪阳越走越远,宇文移默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

  叶剪阳不悦的看着他的手,“放开,她说什么和你无关吧。”只要提到魏川夏,这个人就变得特别敏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心烦气躁起来。明明和自己没有关系,他们一厢情愿的将她扯入,如果可以的话,她只想安静的做一个平凡的高中生。虽然枯燥乏味,可是无风亦无浪。

  然而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我说过只要和我大哥有关,就和我有关。”

  叶剪阳冷笑,“是只要和魏川夏有关就和你有关吧。”不是没有察觉这个宇文移默看魏川夏的眼神,那不是对着自己哥哥的女朋友该有的眼神——只要想到这里。心口就会发闷,无端的心慌意乱。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我刚开始就和你说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川夏,不准你再见我哥,可是你似乎把我说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无来由的厌恶,叶剪阳甩开他的手,“你要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是你的自由不要束缚我的生活,我要见谁和不要见谁我自己会决定,我已经受够了你的无理取闹,我不想再见到你,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和我的家人面前。”

  耳边清晰地接受到叶剪阳的话,可是为什么如此的不舒服,他看见叶剪阳无情的转身,毫不留恋的迈开脚步,呼吸平白的沉滞,他要做什么才能疏解这种情况,他看见自己伸出手,看见自己抓住了叶剪阳的手腕,看见她惊讶的回头,看见——他用力的将她拽进怀中,用力的吻住她的唇。

  好多画面在脑海闪过。

  第一次见面恶作剧似的亲吻,狼狈的逃窜,相似的不屈服的眼睛,只要在镜子里就可以清晰地看见彼此孤寂的眼神。

  被打翻在地时的惊诧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的冲动,紧绷到随时冲上前厮杀的气氛。

  此后,不温不火的纠缠,看见她因为自己变得烦躁,心就会无端的开心。这一切在叶剪阳消失后突然变得模糊,很怕很怕,就像是小时候听见雷声在头顶炸响,神魂俱散时的无助。

  原来不是因为大哥,原来不是因为川夏,只是因为自己嫉妒,嫉妒在叶剪阳冰冷的眼中映照出不是自己的影子。

  同样冰冷的唇贴在一起,他发狠似的咬啮着叶剪阳的唇瓣,直到在彼此的口中尝到血腥的味道,叶剪阳才终于清醒,伸手一把拉开少年,气急败坏的一拳将之打翻在地。

  “你混蛋——”

  
[木偶人:第二十一章]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叶剪阳不敢置信的斥责着罪魁祸首,只觉得生平没有这么荒诞过。

  亘古的林风追逐着光线跳动。

  被打倒在地的少年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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