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不如在雷隆多时那样打打闹闹来得开心。但为了能一直在一起,为了能够任性地独占你,我还是选择了这种并不精彩的生活。其实我很清楚,你十分喜欢长崎静唯,你们相互爱着对方很多年了,是吧?”
我看着她地眼睛,忽然觉得已无需掩饰什么,于是点头说:“是这样的。”
“她是个好人。可我不能容她,反而让你受到了痛苦。其实我也想过,如果能够接纳她,你并不会对我差,反而会更心疼我吧?可是我太清楚自己的身体了,从到葫芦岛与你重聚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希望能够再多一些时间,终日害怕自己哪一天忽然就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如果真出现那样的情景,那时候我希望你在我身边,而不是在她身边谈笑风生。就是这样自私的念头,害我们彼此不愉快了好多年。”
“别说了。”
“我说过许多任性的话,但核心地一点就是,希望我还活着的时候,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哪怕是欺骗也好。不过从实际情况来看,你履行得不错呢。”
我哽咽着说:“唉,年纪也大了,看起来勉为其难,其实不难。”
“可是她现在已不在世,我又要去了,真是舍不下你。”陈琪伸出手来轻抚着我的脸,轻声说:“今后就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可怎么过呀。”
此时我终于忍不住了,两股热泪流淌下来,顿时泣不成声。
“带我到太空去吧,好近距离地看看尼普尔森的星空。”陈琪抚摸着我的头,缓缓地说:“我想在那里好好地睡一觉。如果醒来地时候还能看见你,那就太好了。”
事到如今,再考虑升空对她的身体有什么害处已经没有意义,倒不如遂了她的心愿。我让医生给她注射了足够的药品,让她起码能够支撑到看到星空的那一刻,然后风风火火地调来雷隆多号现代级巨舰,带着我们一起升到了太空之中。在起飞升空的过程中,陈琪一直在努力地痛苦坚持,几次几乎昏了过去,但终究还是挺到了完全升入太空地时候。
透过我们所在的观测室的透明舷窗看到外面的繁星点点,她不由笑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真是漂亮呀,早该在身体好时来看一看的。”
我心里又是一酸,早前那么多年,我竟没有彻底用心在为她找回眼睛和带她在太空好生游玩一次这种小事上用过心,只是考虑这无所谓的政治关系而迟迟不动!实际上如果不是考虑那么多。动用特种部队偷回来又怎么了,充其量造成与奥维马斯关系恶化罢了!陈琪觉察到了我心里的懊恼。推了推我的胸脯说:“没什么,现在能看也很不错了,贵精不贵多嘛。带我到外面去吧,我要零距离地接触星空。”
我摇头说:“你睡吧,身体已经很差了不是吗?就安安静静地在我怀里待一会不好吗?你很可能已经是承受不住宇航服地冲量了。”
她立即说出了一句让我再也无法抗拒的话:“当作最后地愿望好不好?”
为陈琪穿戴宇航服套件时,她的呼吸已经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每听得她的短促而困难的呼吸进行一次,我的心就如被狠狠地拉扯了一回,难受得无可言状。好容易帮她穿戴好。抱着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时,她竟然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说:“知道吗?好多年了,我的愿望一直是这个,能够在群星璀璨之处被你深深拥抱。只是这宇航服煞风景了点,你我看着都好臃肿。还浑身是灯泡,根本不是想象中的俊男美女绝世风景。”
我含着泪骂了一句:“笨蛋,没有宇航服就会立即被内压炸成肉球了。”
“算了,这样也足够了。”陈琪已挤不出笑容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虽然难看了点,但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我心目中独一无二,风度翩翩的猪肉王子呀。”
她说到这里,将目光从星空转到了我地脸上,轻声说:“她回忆起昔日的事后,亲自到长岛上来把什么都对我说了。原来我一直痛恨不已的第三者竟然是我呀,我才是你们的第三者。很可笑吧?你一定会笑我的。你从见我第一次起就经常偷偷地笑话我了,对不对?”
说完这句话,她徐徐合上了眼睛。尽管生命维持系统仍在工作,但已不能再动弹一丝一毫,更不能再发一言。我头脑麻木,全身僵硬,呆呆地站着,也不知抱了她多久。忽然看到她宇航服上的生命指标仪的绿灯变成了红灯——她地生命已于此刻离她而去了。
察觉到这一点后,我心中的悲戚反而减弱了不少,喃喃道:“是想要长眠在星空中吧?我来亲手实现你的愿望。”
我按下通信机叫来了几个士兵,让他们抬一口不锈钢空葬棺材到外层甲板上来。我不让他们帮忙,亲自动手将陈琪装殓进去,然后推入了太空之中。那几个兵见我怔怔地出神,主动问我:“大将军,你宇航服里的氧气快差不多了,还要在这里呆一会的话,我们再帮你拿来?”
我点了点头说:“哦,那麻烦你们了,都去吧,我一个人呆一会。”
几个士兵离开之后,我长叹一声站了起来。尽管这种结局并不精彩,颇有些言情小说式的婆婆妈妈儿女情长,一点也不符合我这种大智慧大魄力地大英雄身份,但我何苦勉强自己做配得上自己身份却并不喜欢的事呢?反正是最后一件事了,无所谓罢。
于是我弯腰解开了左脚上的电磁阀,半个身体顿时漂了起来,用了好大功夫才稳定下来——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宇航员,连宇航服的使用执照都没拿到过,纯粹是瞎搞,但不管怎么瞎搞,只要把右脚上的电磁阀一取掉,双腿再一蹬,就会迅速消失在黑暗地宇空之中。没人想得到我会这么做的,因此没有人会防备。我的氧气也只剩一点点了,就算他们事后发现试图补救,也再来不及。
说起来这又给这艘战舰上的人添了麻烦,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从我身上,他们会很深刻地学习到什么叫“早死早超生”的。
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妙,但感情伤怀的罗嗦事似乎干得太多了,耽误了干正事的时间。我刚解开右脚地电磁阀准备破碎虚空,忽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我死死地扣在雷隆多号的外甲板上!
第四章 The Final End Heaven feel
我透过罩网向外看去,只见四周陆续出现了七八个人影,原来这些人适才一直穿着隐形服躲在那里!感天动地的送别场面被看去也罢了,竟然还扰乱我的遁世大计,实在可恶!可是我怎么叫嚷都无法阻止这些隐形人的行动,他们七手八脚地抓着网了把拖下了外甲板,轻车熟路地推进了一个单独房间,路上竟然连一个来干涉的战舰官兵都没有!
我忽然开始明白了:一个霸者手中的权力流失之后,甚至连自绝于俗世的权力都会随之消失。
坐在椅子上的我正在挣扎,忽然见为首一个矮胖子掀开头盔走到面前,竟然是久违的巴斯克冰。他嘿嘿一笑说:“黄二,英雄豪杰可不能选择这等避世自尽的道路。”
我真想骂这胖子忘恩负义。来尼布楚差不多半个多月时间了不来看我,倒在老子通过破碎虚空的行为追求人类进化最终途径(听起来跟萨菲罗斯在干一样的事)时时来大义凛然地捣乱。转念想了想后,气倒消了些,问:“这么把我网住是什么意思?”
“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巴斯克冰停顿了一下,说:“既然是伟人,就得象个伟人样子。”
我冷笑了一声:“要我担负所有的罪名?”
巴斯克冰摊了摊手说:“你这家伙就是太过直露,那我也直露些好了——的确是需要那样一个角色,本来有更好的人选,可有人检举你。”
我拉长了音调问:“检~~~举~~~???”
“对,有人检举说:在你们离开北极之前,其实还在钢铁巨兽下找到了尼布楚城叛乱的元凶长恨天,它向你提出挑战。大战三百回合后,你把长恨天杀了,但你回来后没向任何人提这件事。还要求目击者保密。”
我摇头说:“这是无耻的造谣侮蔑诽谤!那时我哪有精神跟老长罗嗦?只是叫了二十个兵,每人两夹子弹。用一千二百发密苏里弹送了它的终。悄悄地告诉你罢,北极圈的冒险让我付出了很大代价,别把我说得跟超人似的,我现在可连你都打不过。”
巴斯克冰笑了一笑:“就算长恨天的事如你所说,可那些人还举报说:在北极明明找到了奥维马斯,你竟把他也悄悄地杀了。这样地行径让人更加怀疑你是否还有隐藏的罪行——兄弟,这可是提都斯议长说地,不是我的意思。”
我承认说:“的确是找到了奥维马斯。不过无意之下把他撞落山崖摔死了,所以就跟老长的尸体一起刨坑埋了。”
巴斯克冰提醒道:“还有——还浇了些行军燃油,点了一把火,挫骨扬灰。”
我分辩道:“哦哦哦,好像是有吧,可那件事不是我亲自动手的。”
“没错,你只是下了令。然后帮忙拎了下油桶而已。”巴斯克冰叹气道:“有太多不能解释的事,我倒看你还能如何打混?最不能解释的就是你的那次北极之行。你是知道了什么才去地吧,为什么事后又什么都不说?”
我闷头想了好一会,抬头说:“我明白了。这件事就这样罢,我有不告诉其他人的理由。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大家急需全盘否定一个地位极高的反面角色以吸引世人的视线。只有这种标志性建筑干脆利落地倒下,才能以其废墟为基础开始构筑新时代的框架。不仅全球议会这么想,尼布楚刚得到国家的许多人也会这么想罢。所以有什么屎盆子尽管向我脑袋上招呼便是。”
巴斯克冰脸色严肃地说:“黄二,你真的变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变得这样没志气。”
其实巴斯克冰说得没错,从北极回来之后,我地确是非常消沉和颓唐。假如不是那样。现在的局面并不会如此之坏。出现这种情况与我的失去奋斗目标有关,与静唯和陈琪的去世有关,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萨菲罗斯在他的虚拟世界中杀死了无数个我的人格,因此以前那个诸多性格交杂地我已经不在,更不用说什么野心远图,而且即便是最风光时刻的我,亦无意在实现目标后还继续称王称霸——现在的故事已不属于我,当时祭吊浅野由加利时我就这么想了。要这样的我出来担当霸主角色。实在是太过可笑。
但这些事现在没有必要对巴斯克冰说。我哈哈一笑说:“因为你发达了呀,阿冰冰儿。现在你在主星比我有名罢?起码正面的名气比我足罢?非要踩着一个人才能前进的话,踩我好了。反正我是个寻死不成地废物,不如把最后的价值贡献出来,是这样么?”
“你言重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提都斯议长是这么关照的。”巴斯克冰驱走了随从,郑重地说:“黄二,你的经历的确很让人惋惜,但感情生活不会是人的全部。你现在才四十出头,比现在的我还年轻,而且拥有无人可比拟的声望,尚是大有可为之时。我希望你奋发振作!只要你愿意振作起来,其他地事我帮你去办!保有尼布楚毫无难处,就是和平演变主星,也不过是花点时间的功夫。我相信以自己的高龄都是看得到的,更别说你了,哈哈!”
我一点也不觉得他说的很可笑,摇了摇头说:“我怎么会忘了这条,领袖党的党魁高明辉可是你的得意高徒,他的思想能与你差到哪里去!可是阿冰冰儿,我已经又老又累,什么事都不愿意再干了,哪怕把名号借给你用。你们干脆利落地扣几十个屎盆子给我,然后轻装上阵开创新时代罢。我怕耽误得久了,小陈会寂寞。”
听我说这些话,巴斯克冰的脸色不由变了,他憋了好一会,霍地站起身来,双手一拍桌子。叫道:“废柴!你变得太厉害了,妄自我当年。
不,这些年来一直那么崇拜你,以你为目标!”
我面露诚恳之色说:“阿冰冰儿,变的是你而不是我。我这人没有未来,你一早就知道的。你现在出息了,威风八面了,心怀野心了。
你几十年前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能得到雷隆多总督巴瑞特受到的待遇,现在你的成就已超过他十倍不止了。现在大概是没人会称呼你为‘内藤大人的丈夫’了。都是称呼‘巴哥’或者‘巴老’了,这些正是你这些年来不懈努力的结果。”
巴斯克冰皱眉道:“你是在讽刺我?”
“没,我是在肯定你的功绩。”我苦笑了一下:“不过谨防失去地比得到的多。”
巴斯克冰见与我已说不下去,只得按着桌子站了起来:“那我就只有按照提都斯议长地要求,将你遣返主星交给全球议会特别审查委员会处理了,你不后悔么?你会失去一切,甚至性命!”
“就这样吧。我也想回去了。现在局势复杂,你最好尽快动手,否则有重量级人物插手的话,就很麻烦了。我不想那么麻烦,干脆利落地要怎样就怎样。不过——”
我傲然扬头说:“敢公开宣判我死刑的人还没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这句话说得好,我喜欢!”巴斯克冰鼓了鼓掌:“这才是我崇拜欣赏的黄二!”
“你错了。这句话不是我的原创,而是奥维马斯在北极对我说的。”我耸了耸肩说:“听到这句话后,我就把他撞到山崖下,然后刨坑浇油烧了。”
巴斯克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最后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被巴斯克冰抓捕后,我被暂时拘押在西部荒野的哨兵岭军营。巴斯克冰并没有刻意隐瞒这个消息。也没有完全将我隔离,以至于外面地信息不住传进来,甚至让我感觉有种特地向我示威的意思。从传来的各种消息看,得知我被留置审查的消息后,各地反映不一,有少数激进派叫嚣着要巴斯克冰的脑袋,并且杀回主星;有些见风使舵的则立即开始大颂全球议会的赞歌,只差立即组织材料写讨伐我地檄文;但政军两界主要势力代表均对此表示了极大的克制。并没有立即作出过激的行动。
虽然江旭主笔,辛巴、寒寒等人一致签名递交了要求先行放人的抗辩书,但那东西得走程序,一个程序走下来没几个月完不成。私下里江旭也派了人来打探我的意思,看是否需要此时便与全球议会翻脸甚至动武什么的。我地回答很简单:“做自己的事,我的事你们别操心。”
于是抗议归抗议,大家还是马照跑,舞照跳,该DOWHATDOWHOT,便好似我这人并不存在。做到这一点都不困难,因为在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不插手日常庶务的,所以才能失踪一年有余而幕府不但不乱还能井井有条到积蓄足够的力量击败奥维马斯幕府军。相对而言,奥维马斯就太不自觉,他只要象我那样搞一回失踪,不用一年,只需要两、三个星期,小松山、赤脊山等诸多大战都不用打了,他的幕府自然会崩溃。这些话扯得远了,只是为了说明缺少了我惹事地尼布楚不但运行得四平八稳,而且比往日还要更加平安,只是因为虹翔避祸匿迹显得稍微无趣了一点而已。
拖到了七月中旬,尼布楚的新政局形势终于开始明朗化。经过激烈的谈判交锋,全球议会同意向尼布楚提供必要的建设援助,并放开限制移民的政策(放开这个政策对双方都有利——主星可以减少因失业和生活水准低下而持不满情绪的下层人民数量,尼布楚可以得到下一步发展建设急需的人力资源),同时因为尼布楚表面还有精灵和费里亚势力,全球议会只得改组为宇宙议会,对全人类势力范围实行议会中央制度。
按照目前全球议会的形态,实行议长组阁制,设独立办事部门负责执行,对于不同级别地事务,按照议会组织法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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