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立即下令,围剿永望费里亚军!”
热砂费里亚首领壑勃连忙劝说道:“可是大将军,永望费里亚却与皇族有隙,大概只是它一人鬼迷心窍,诛灭它一人也就是了……”
我哼了一声:“哦。明白了,你是在命令我吗?”
荒荫连忙低促地对壑勃叫喊了好几句,它才猛地明白了过来自己的处境,连声答应:“是,是,马上出兵剿灭叛贼”,全然不顾这“叛贼”的定义应该是朝着哪边的了。我自然不会放它们回营,只让它们各自派出信使回军下令围攻。此时的旒佤显得无助可怜——它的手下隔得还远。对这边发生地事并不清楚。如此大事,想必它事先为了保密也没有对什么人说,只会下令随时等候它命令罢了。可是机关算尽,却算不出所有心思都尽在我料中!尽管仍挥舞着几支尖刺做张牙舞爪状,我却可以完全无视其存在。可惜在吩咐这些事时,它尖刺的反光屡屡晃到我眼睛,使我产生了速杀之的念头,也不想再提审它什么了,反正它的族都要给我灭了,还问什么?当下对静唯说:“杀了它。”
费里亚语翻译已经吓杀了,连这句话也老实巴交地翻译了过去。旒佤闻言得知再无翻身机会,立即暴起发难。然而我今天似乎得罪了静唯,她竟然在这种危急关头消极怠工,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竟然要大将军亲自出手示威么?尽管我不怕旒佤的垂死反扑,还是给静唯地这种举动气得够呛。好在事情没有发展到最坏的程度,旒佤刚刚暴起向我扑来,我身边忽然有人轻轻纵起,在空中正与飞扑而来的旒佤身形相交。白光一闪,旒佤的身体忽然断成了两截。下半身颓然落地,上半身扑出两米多后也终于无力再进,落下地来。它的上半身残躯在地上扭曲挣扎,竟然向江旭滚了过去!在江旭的夺命狂呼中,静唯终于慢条斯理地拔出长刀,把翻滚不已地旒佤残躯钉死在沙滩上。此时旒佤的手臂尖刺离江旭的鼻尖只剩五厘米不到了,饶是他往年杀戮无数,此时也禁不住吓得屁滚尿流。过了好一会才跳起来指着静唯叫骂:“混帐女人,你是故意的!”
海里的费里亚内战已全面开始了,我这边的些许吵闹实在不算什么。我挥挥手叫虹雷动等人把壑勃和荒荫请下去监视,让其他都散了。待场内只剩下长恨天和翻译时,我才说:“老长,今日的事,你可都看明白了?”
长恨天苦笑了起来。它是与我接触最多的费里亚人,所以老让我见识到费里亚不为人所知地一面:“大将军完全没必要杀掉三万多永望费里亚人,这只是立威而已!”
我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今天的差使,你可办得好么?自己说说!”
长恨天心有不甘地举起双臂挥舞了一下,垂头丧气地说:“没能识破旒佤的阴谋,最后一步办砸了。”
“老长啊,我了解你的全部想法,你在我面前是没有秘密的。”我加重了语气,用越来越有压迫性的口气对它说:“有雄心壮志是好事,但如果总是最后一步砸锅,那就什么都不是。就算你和你的黑水费里亚人悍勇无敌又怎样?这终究不是武力能解决一切问题的世界。包括今晚屠灭永望费里亚族的立威之举,都够你学好久的。不要以为你实际年龄比我大个七八十岁的就可以摆什么老资格,你们的历史终究还短。要想成为一世雄主,你还真得向我多学着点。费里亚统领的事我记下了,终究不会少了你的,但现在暂不宣布。你什么时候能够完全掌握现有的这些降军,什么时候给你加封,明白了么?”
看着垂头丧气答应着我的长恨天,我忽然开始神游太虚,似乎在离自己头顶三尺之处俯视着正在威严训话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在对长恨天这样说话,真的是我么?我怎么会成为这样的人?寒冷的夜气不断袭来,我忽然感觉自己被一种巨大的陌生感和孤独感所包围,无论如何努力挣扎也挥之不去。
第三章 长岛
远征时间○四年七月十五日。
长岛。
“为什么会这样……”
梅伟峰呻吟着打开了自己的日记本。帐篷外大雨如注,连绵的大雨使得空气格外潮湿,日记本已经有些生霉了。钢笔在日记本上轻轻一触,墨水就沿着湿润的纸纤维蔓延开来,留下一个个模糊不清的文字。简要地记下了今天发生的事后,梅伟峰把日记本翻到了五月底刚来长岛时记下的那一页。那一页的内容已经模糊得几乎无法辨认,但因为他已经看过无数遍,所以即使不翻也记得清清楚楚:
“已经制定了使用火焰兵烧林开路的计划,争取早日进入木精灵的领地与其取得联系。糟糕的是忽然下雨了,希望能早点结束。”
“这雨一直下了五十天啊,五十天还没结束!”梅伟峰在没有人的帐篷里摇动着肥胖巨大的身躯朝天大骂:“你是玩我还是怎么的,混帐老天!”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践踏泥浆发出的脚步声。梅伟峰立即收回了发狂抖动着的手臂,回复了一师之长的尊严。一个传令兵挑开帐帘钻了进来,懒洋洋地行了个军礼说:“报告师长,适才左前方遭遇费里亚兵。B团直属特务连正好在那里,把它们打退了。战斗中……”
这些天听这种汇报不知有多少次了,梅伟峰没好气地打断了传令兵:“少废话,打死几个?”
“三个。”
“我们死伤多少?”
“死八个,伤十七个。”
“又是个赔本买卖。”梅伟峰在帐内来回踱了好几步,忽然暴跳起来狠狠地把军帽掷在地上:“上了这鬼岛之后老子就没赚过一分一子,这鬼天又跟漏了似的,火焰兵全部成了废物!O~nolemin!整天下雨,内裤都潮得找不到一条可穿的了!”
传令兵看着抓狂的师长,一时怔得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一会才想起一事。连忙拿出包里的一份电报说:“师长,费金来电。升你为第二军军长。”
“什么时候搞出来的第二军?”梅伟峰劈手夺过电文仔细看了起来。然而那电文是绝对公式化的任命公文,90%都是空话套话,其外找不出一个有用的字眼。梅伟峰仔细研究了半晌,放下电文叹道:“终于开始整编了,我们这些费金的旧军一直想凭借守卫根据地地功劳保持旧有利益和编制不放,看来长岛的不利终于给了江旭动手整编我们地借口,这还把我提上去当军长,不是让我受气么?哼。想当初辛巴军长在费金时,江旭这混蛋还不知道在那里鬼混呢,妈妈的,后来居上的贱人,贱人!不知现在有多得意!!”
被热带雨林困得抓狂的梅伟峰发泄着心中不满时完全忘记了传令兵这个NPC的存在。待他忽然发觉时,终于觉得自己在部下面前太过失态,连忙挥手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做你的事!”
“是!”传令兵虽然这么说。腿脚却不移动。梅伟峰察觉出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问:“你想说什么?”
“师长……不,现在是军长了。在属下看来,江旭是没办法不看辛军长的面子贸然动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的旧军地,即使这里作战不利,毕竟也没有损兵折将。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整编的事,恐怕没有大将军的首肯是不可能进行的。”
梅伟峰低头想了想,嗯嗯连声道:“你说得对,可以走了。”
“军长,属下还有一事……”
“说!”
传令兵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抽出另一份电文:“江司令已经带着第一、第四军到长岛来了。”
梅伟峰半信半疑地接过一看,电文半点不假。可抵达时间竟然是三个小时后。此时自己的部队凌乱不堪,哪能见人,却还给这混帐耽误时间!顿时心头火起,脸上却不变声色地问:“你们这些新来的我老记不清楚,你姓卜?”
“是的军长,属下叫卜明亮,上海市人,跟军长您可是老乡呢。属下是大学毕业才出来当兵地。对军事政略都颇有见地,敢问军长您可是看起了属下要顺带着提拔一下么?”
“嗯,既然升了军长,身边人是该提拔一下嘛。你今下午就去A团先遣连报道吧。”
“哦,属下是才补充进来的新兵,不太明白那是什么岗位级别?”
“是直接与费里亚兵近距离接触厮杀的,很容易获得战功。江旭不是制定了一个复杂得很的升降条款么?简单点说你割一颗费里亚兵的脑袋回来交公就是士官了,快当得很。”梅伟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有什么事情最好一口气做完。到了前线要时刻保证枪不离身,匣里有弹,千万不要等费里亚兵冲到你面前了才去找子弹箱。这是老师长给你地忠告,你一定会终生受益无穷的。”
三个小时后,江旭的大军准时登岸了。梅伟峰全然抛弃了适才大骂贱人的嘴脸,满脸堆着笑去迎接江旭,连声自责道:“属下劳师费饷却办事不力,竟然让司令亲自出征,对延误了司令你制定的战略有重大责任,怎么这当口却把属下提成军长,实在是不胜惶恐。”
江旭微微一笑:“我这司令没有实际战区或军区,在身份上与众军长一致,不过受大将军命令暂时节制诸位罢了,都是辛巴总司令麾下的同袍战友,不必多礼。梅军长在鲁合角时以一个加强师之力歼灭费里亚军数十万,立下不朽功勋,队伍也是火器军队中地甲级王牌劲旅,大将军提拔你当第二军的军长,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希望你在队伍重编整顿后能更有作为的啦。”
梅伟峰颓然说:“江司令,往事不要再提,在这里羞也羞死了!据第三舰队情报,这长岛上不过千余费里亚士兵。跟我们差不多同时登陆。如是在鲁合角的时候,这点人不够我们十分钟打的!可在这近两个月战斗中。我们是每战必亏,虽然名义上是打胜,其中苦处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整天下这种瓢泼大雨,不但寸步难行,军械损耗也很厉害,我师的战斗力正在迅速降低,现在已经不复旧日容光啦。”
江旭笑了笑:“长岛沿岸都是高山丛林,本不是鲁合角守备师这样的重火力据点守卫部队能发挥长处地地方。提议你们到这里先行进攻。我也是存了轻敌之念,以为长岛的土著木精灵没有多大战斗力,就算来些费里亚兵也无妨。可现在费里亚明显已将控制长岛作为了下一阶段战略目标,它们昨天就有五千人左右登上长岛北岸,今天还有援兵继续增援,不知会在这里投放多少部队。梅军长你就带队回去吧,这里地仗我接手打。”
“不。怎么能这么回去!”梅伟峰顿时热血长冲,脸憋得血红:“司令你可是看不起我梅某人吗?那些费里亚蟊贼不过在丛林中跑得快罢了,只要这天一晴,我便放起火来烧遍全岛,看堂堂正正正面冲突它们又奈何得了我的人否!”
“嗨,梅军长你太冲动了。这是大将军的命令。长岛这边战事很可能要大规模升级。费金根据地也绝对不能有失。大将军认为将梅军长调回鲁合角加强防备是再放心不过的,你说是么?”
“那倒也是。”梅伟峰渐渐平静了下来,觉得那样做也不失面子,而且毕竟是自己最擅长的战场,便同意了下来。撤军命令虽下了,收拾行李和登船也没那么快。于是两人继续坐下交流长岛上的情况,梅伟峰快人快语,倒是没多久便把局势给江旭交代得一清二楚,忽然懊恼起来说:“我们在这里苦折腾,也不见些空军来助阵!许多时候,只要有一艘护卫舰帮忙,那些费里亚军可万万逃不走!”
“梅军长,我们陆军就靠我们陆军自己的。不要指望太空军了。”江旭摇摇头说:“后方还得源源不断地运军队过来,你说需要多少舰船?我们这次的十一万人来,就用了三个舰队。日后再来个几十上百万地,那些舰队光在路上跑就够忙了,哪还顾得上帮我们打仗?幸亏大将军制定了结纳土著作战的战略,不然照原计划的五百万至一千万军队部署,光运过来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那我就更搞不懂了!”梅伟峰嗤之以鼻道:“不就是运兵么?直接造几千艘运输舰就是了。我家就是造船厂的,对这些东西清楚得很!只要用现成大型运输舰的建造平台,加上一些跳跃装置和安全装置就行了,成本不到同吨位战舰的几十分之一,相对现代级恐怕会达到千分之一地比率……”
江旭微微一笑说:“那种东西能作战么?”
“当然不能,但运兵是足够了啊。”
江旭仰头向天叹道:“如果不能作战只是徒具运输之用,谁愿意花钱建造?可谁又愿意自己手中的昂贵战力在掩护地面进攻时有过多损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那些东西造得再多也只能被作为运输舰用罢,我们只能靠自己。罢了罢了,只能说到这里了。”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不需要想那么多,打好自己的仗就行了。”江旭拍了拍梅伟峰的肩膀说:“对了,有个新消息告诉你。后方得到我们夺取塞拉摩的消息并获知费里亚内情地消息后已经全面动起来了,大规模扩充尼布楚方面军。奥维马斯幕府那边中止了造舰计划,投入了大量人力资金建立了一支现代化高科技机械化陆军,到时候尼布楚大地上可就有我们的冷兵器部队和他们的现代化高科技机械化部队并肩纵横了,真不知谁更强一些。”
“呵呵,如果有交手比武的机会不就知道了?”梅伟峰笑了起来:“大事定下来后,我们建议大将军联系那边搞比武竞赛,是骡子是马都拉过去遛遛,一遛便知!”
江旭也大声笑了起来:“如果真有比武,真是太好了,哈哈!”
进攻长岛的战略部署是在五月中旬决定的。平定了塞拉摩全岛后,我留下虹达和一部分黑水费里亚军驻守(后被统编为第三军)。其余地人都开到了费金根据地。抵达根据地后立即召开了一个军事会议,会上静唯讲述了自己自暗面作战以后的经历。
当时尼布楚形势急转直下。费金被严密封锁,三千剑士团士兵无法回家,因无线电损坏也再无法与费金和共工要塞取得联系,便在她的带领下纵横尼布楚大地各个角落,在土著控制区地活动相当频繁,与一些部族结下了友谊。当然她也不是一直在土著控制区内游山玩水,更多的时间是带队深入费里亚腹地无大规模驻军驻守地村镇屠戮平民,烧毁粮食和机械。累计斩首四十余万级。
她报出这个数字后,大家都不相信,她也不多整编,一笑而过了。只是我听在耳里却顿时心里冰冷,深深体会到战争对敌我双方都是一般残酷——她不会捏造战绩的,也没否认屠戮平民的举措。既然她说是杀了四十万,那么她地剑士团人均斩下一百多个首级准是一点不假的。
戴江南取得胜利后。静唯派出了两拨信使前往费金报信。然而大约是路途艰险难行,两拨人都没能完成使命。于是她亲自上路,历经艰险大约行走了一万公里,终于抵达了接近费金的玛斯库大陆南海岸。然而此时又丢失了指南针——我素来知道她的毛病,这女人可以在商厦里转几十个圈还记得最昂贵漂亮的物品在哪个角落,走在大街上却搞不清东南西北。没了指南针地静唯在海里胡游一气。竟然运气背到极点,在海中遇到个超大的海底巨兽。此时她已困倦疲惫到极点,一打便吃了大亏晕死过去,给洋流冲了几千公里,醒来一看已经被关在塞拉摩大牢里了。至于塞拉摩费里亚人是如何折磨她的细节则不消再说。
她给我们带来了详尽的尼布楚星球土著民族情况,对我改变原有战略部署有重大的影响。既然土著确实广泛可用。而且它们占据的地方资源丰富,那么就地取材以战养战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