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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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海洋-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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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谁?”

“在下排行第一,名字也是因此而来,叫做……黄易。”

大胖和真宫寺一起骂道:“呸,别说面貌一模一样,就冲你这给当面拆穿了还装傻充愣死不承认的鸟样,就非黄而本人莫属!”

“我说过了,在下名叫黄易。不是什么黄而啦。”

“还装!”大胖大吼一声,忽然乐呵呵地拉住了我地胳膊:“不管你怎么来的,在一起真好,真宫寺你说是不是啊?我们那边还有清酒和美女做伴,同去吧。”

这哪里是邀请,简直是绑架!我给他俩一人一个胳膊地倒架着过去了。那几个女人好像不认识我。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大胖招呼她们给我倒酒,不住地说:“这是我的老乡黄易,以前也进过少林寺,因为不受戒律被逐出山门了,不过我俩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哈哈!”

他肆无忌惮地毁谤着我的名誉。我也只有干瞪眼。喝了几杯,忽然听到水声响,一个人从另外一边下水过来了。我立即警觉,低声问:“是谁?”

“是松田啦,她刚才感到有些不舒服,这才回来。”大胖对着雾气中的那个纤细身影问道:“感觉好点了吗,要不喝两杯?酒是解毒药,什么病都管好!”

“谢谢。那我试试吧。”松田静慢慢地从雾气中走了过来。稍稍有些令我失望地是,她的身体上围着浴巾,而不象其他女人那样全裸着。大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哈哈大笑道:“松田还是害羞呢,哈哈,哈哈,其实有什么。这次任务快结束了,下次再执行时,她就会很放得开了吧?”

松田静走到了水边,一面给自己倒酒,一面很稀奇地看着我。她看了我好久,以至于我都奇怪了起来,究竟我是不是已经变得她认不出来了。过了许久,她才呀地一声惊叫,双手捂住了本来便没有外泄春光的胸口。大胖连忙说:“害怕什么,都是当年的兄弟,不是外人啦,不要怕,过来喝吧。”

真宫寺也半真半假地劝了她几句,方才把她劝过来。不料她过来却坐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大不自在。喝了两杯,她忽然以低若蚊蝇的声音问:“不是做梦吧,真的是你,真地是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我叫黄易,不是你们想象的什么黄二啦。”我压低了声音,还在抵死狡赖。

“真的象梦一样。”松田静瘦削的肩膀忽然颤抖了起来:“那个……那个……”

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忽然袭上我心头:她不会是要在这种地方向我告白吧?那也太扯了。人多眼杂,又处于一种无遮大会的状况之下。如果让陈琪知道了,说不定中子弹立即就会降临。我地脑中顿时掠过了“浴巾大作战”等一系列澡堂香艳故事的经典片断,觉得自己有必要闪开一点,让她陪大胖聊天好了。正想着,忽然松田静站起身来,坐到了池子的台沿上,有些抱歉地说:“泡久了,有点晕。”

“再喝两杯!”大胖很豪爽地举起瓶子给她倒满了,说:“就是要这种晕晕的感觉才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才是完美人生!”

“大胖。”我斜眼看着他说:“你当真是信佛的吗?信的别是欢喜禅吧?”

大胖立即搬出了“酒肉穿肠过,佛在我心中”等打机锋专用语与我斗口。没对得几句,忽然对面几个女人都惊叫了起来:

“静,你怎么了?”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怪人欺负你了吗?”

“混蛋,在公众场合敢作出这样地事来!”

几个女人都义愤激昂地向我冲来。我和大胖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向松田静看去。只见她浴巾的下端,也就是覆盖住小腹的那个位置忽然出现了大滩的血迹,就似……就似刚刚被人强暴过一般。而刚才坐在她身边的是我,坐了没两分钟她便很不自在地上去了。对于任何一个经验主义挂帅而不能以物证断案地法官来说,嫌疑犯都非我莫属,罪名当然是在公众场合公然猥亵奸污少女云云。

可我什么都没有干啊,不可能说了一句没内容的话便坏了她地贞操吧?!

大胖伸手拦住了两个气势汹汹想要撕扯我地女人,一面问:“松田。你怎么了?”我也慌了神:毕竟陈琪就在这队伍中,如果闹大了给她来断案,恐怕会更加极端。松田静却垂着头没有答话,让我们更加惊惶失措。忽然间,我注意到她的手指缝间正在不住地滴下红色的液体。跳上池沿一眼,她酒杯里的酒,竟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这不是闹鬼的时候。出生入死多时的我此时已稳下了心态。撩开她的垂发一看,她地鼻子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出大量的血,是这些血流淌到了下面的浴巾处,造成了那种错觉。正在此时,她终于身子一软,倒在了我怀中。可这并不是澡堂大作战的标准版本。她的鼻孔、嘴角正不断地淌出血来,流量还颇大。我环顾了一圈,厉声对真宫寺叫道:“快去拿东西来紧急救治啊,还愣着干什么?!”

忙乱了好一阵,再加上大胖拍胸脯的证明解释,终于把我的嫌疑洗脱。大家都匆匆起身。把松田静抬到了一处平坦地方救治。我看了一会,不得要领,走到一边给大胖发了根烟,闷闷不乐地抽了起来。大胖诡笑着看了我一会,说:“松田一直很喜欢你,大家都知道。”

“唔。”

“在你爬得那么高之前就是那样了,无论是少尉还是一级上将,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分别。”

“这时候对我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地情况。”

“是我多事。”大胖忽然有些黯然。说:“看着她,总觉得好像就是年少时自己的一个翻版。我当时也曾喜欢过一个女孩,始终不敢开口。烦闷起来,就天天晚上骑单车在少室山上鬼旋。可直到六六年上三星,始终没有开口。到现在她还完全不知道。”

我冷冷地说:“或者象我这样,明明知道还装作不知道吧。”

“那完全可能啦。”大胖淡淡一笑:“我也不知对你说这些干什么,但总觉得该为她做些什么才安心似的。”

我警告道:“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是,是,大将军,你忌讳还真多。”

我们并排坐着,闷头抽了两根烟后,真宫寺走了过来,说:“急救措施已经搞完了,现在只需要看护看护就可以了。你们如果有心,轮流看护一下吧。恶魔女一早肯定又要催着行军,光靠她们几个一夜不睡的看护也不行啊。”

大胖点头答应了,我则充耳不闻。过了两分钟,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我跳起身来就向真宫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在草丛中穿行奔波,很快找到了那家伙的位置。他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慌成了一团,然而仍旧给我抓住了现行——地上有来不及丢掉的针管和药瓶。我捡起来一闻,冷笑道:“大少爷,这你怎么解释?我可是搞这个案子起家的。随身携带并吸服低含量天使之泪?”

“你听我说,我回解释的。”

“这又是什么?”我从地上捡起一个药瓶,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懂上面的分子式。真宫寺主动老实交代说:“是抗辐射药。”

“什么?”

“天使之泪和抗辐射药合用,可以有很强地抗辐射效果。在雷隆多上我就开展过这方面的研究,但想不到是自己最先进行肉体实验。”

“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宫寺没有回答。我伸手在自己的ghsot制服上摸了摸,又伸手在他的制服上摸了摸,忽然一种极强的不祥感涌了上来。厉声喝问:“为什么你只悄悄地一个人服用?”

“并没有想到这次批量生产地ghost个体差异会那么大,我的制服碰巧就是抗辐射能力很弱地。幸亏我事先带了一些这种药品,但也只够我一人使用。”真宫寺昂起头说:“黄而,咱们把话摊开说。我知道你一直讨厌我,我还讨厌你这种暴发户呢!在你地好恶判断下,你自然是希望我能够把这些东西让给你喜欢的松田用。但你没有资格那样要求我,没有任何资格要求我放弃自己的生命健康,把希望让给她。我的性命比你的私心重要。”

我竟然给他驳得哑口无言。瞪了他好一会,觉得许多话自己都已无资格说出口。只得转身离开。回到驻地,头脑中烦思缠绕,许久睡不着觉。好容易眯了一会眼,忽然给人接近的感觉惊醒。睁眼一看,大胖走到了我的身边,说:“松田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我犹豫了好一会。才起身到她那边去。松田静正半躺在草坡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空。见我来了,展颜一笑说:“刚才真是给你惹麻烦了。”

我随口安慰道:“没有什么,现在好些了吗?”

“好些了,不要为我担心。我是学医地,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哦。那就好。”

“你看,这就是尼布楚的天空。”松田静忽然伸出手来指着漆黑的夜空:“那是五星河行星,共工要塞在哪里呢?”

“太小啦,又不发光,看不清楚的。”我瞧了好一会,赞叹道:“异星的夜空会如此美丽——真奇怪。都来了这里十几天了,我还是第一次注意到看这里的星空,差点就错过了。”

“看到这么美丽地星空,就觉得哪怕是此时便死去也无所谓。这一生已经无所遗憾了。”

“松田,你在胡说什么?!”

“对不起。”松田静垂下了头,忽然剧烈地抽泣了起来:“可不由我不这样想啊。如果我能就在这里无知觉地死去就好了,死在我喜欢的人怀里就好了!可是,我多半还是会痛苦地活着吧。我的记忆力已经明显下降了。前天执刀时,十五岁时就会的步骤竟然好半天都想不起来!内脏也有出血,子宫受到了很严重的辐射,恐怕这辈子是无法生出健康的孩子了。我才二十二岁呀,你说我该怎么想!”

我只得伸手揽住她地肩膀,劝慰道:“一切都会好的,不要太担心了。我向你保证,回去后尽一切办法给你最好的治疗,一定会完好如初的。”

我很清晰地感觉到了松田她心中的无奈苦笑。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实在太了解了,深知所谓完好如初完全是痴人说梦。但她仍然很坚强地压制住了自己地悲哀,对我说:“谢谢。”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特别在顾忌着陈琪的存在,并且清楚地了解她话中关于“死在喜欢的人怀里”所指者的情况下,说什么都嫌犯忌讳。正在苦恼无话时,大胖过来了,说:“陈大队找你。”

我无可奈何地对他伸出了中指,做出“你这龟孙子又把我卖了”的手势。大胖不紧不慢地说:“这是我的职责。”

这一路走来,难得看到陈琪的休闲打扮。她似乎一直是套在ghost制服里的套中人,以至于我看到穿着浅色衬衣地她时,竟然呆了一呆。她看了我一会,问:“是你?”

我走进了她的帐篷,说:“没有三杠四星就不认人了?”

她有些不满地说:“听说后方开发出高清晰彩色触觉点阵处理器了,到时候我去换一个,免得你整天嘲笑我。”

“算了,别折腾了,这次回去之后尽快换回原先的眼睛吧。太可惜了。”

陈琪微笑了起来,起身过去把帐篷的帘子拉上。坐回来说:“真没想到,当时你鬼鬼樂樂地就是要跟我一起来啊,一路上还不露声色,真是服了你!想不到你还是这样一个可以值得女人依靠的男人呢。”

“不尽然吧。”我摇了摇头,说:“最初确实是为你而来,不放心你。但看了两场战斗后,我就知道你没有任何问题了,这种作战才是你的世界。你的天下。那之后,我就是为自己而来,为自己而战了。”

陈琪笑嘻嘻地问:“这算是表扬吗?”

“对你个人来说,是地。”我点了点头,说:“但从整个行动来看,却未见得如此。不如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虽然只要能够胜利回师。一切地缺点都可以被顺利掩盖……但是,我却不能昧着良心当作这些都没有发生过。”

“你说的那些问题我都知道,甚至了解得比你还多。”陈琪无奈地说:“可那又怎样?奥维马斯只给了我那些时间,你又不发话。”

“我以前做了许多伤害别人的事,现在却成了不做些事便会伤害别人了,做人真难啊。”

“少想些吧。”陈琪说:“有新指令。奥维马斯要求我们延长攻击时间三天。”

“为什么?”

“为了他的尼布楚战略。我们已经摧毁了八座赤道要塞中的四座,另外袭击费里亚兵营十五处,消灭敌军上千人。他认为我们还可以再进一步,为下一步的尼布楚登陆作战更大限度地扫清障碍。”

“如果我是在共工要塞的办公室里翻阅你们发回的战报,多半也会这样做地。”我叹息道:“但是身处险地的我却非常怀疑这会不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我们还能继续下去吗?”

“我想没有问题。只需要给南北两路重新安排一下任务就可以了。”陈琪翻开面前的一卷作战计划给我看,伸手在额头边上的隐蔽开关处一按,说:“这十几天来,我真的累坏了。可一直得强撑着不能倒下去。你能来实在太好了,我已经关掉了ghost魔眼,让我休息一会吧。”

“尽管享受黑暗的宁静吧,我会在你身边。”

天亮后,陈琪向大家宣布任务延长三天。几乎引起了哗变。好在大家迅速认清了哗变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地事实,很快忍气吞声了下来。按照这个计划,南路军还要去打一个要塞,北路军则专门多绕一个二百公里的圈子去摧毁费里亚一个空军补给基地。我们中路的也拣不到便宜,原本穿山越水的绕行路线,现在改成了直插费里亚几个军事重镇的笔直路线,集结点也改了。

陈琪所说的没有问题,现在看来大有问题。她地ghost魔眼连续运作了十几天,能量消耗太大,燃料电池组也出现了故障,能量补给进度严重滞后,一时难以补回正常水准,整个一天都没有使用,结果我们攻打两个只有二十来人的费里亚哨所,费了比往日多两倍的力气,还伤了三人。直到此时,一中队的人才意识到,大家太依靠陈琪这个人肉雷达了。

之后的三天,任务进行得愈发困难。陈琪只敢不定时地开一回ghost魔眼,完全无法起到前十多天的那种无缝隙预警效果,结果有一次差点给一队发现了我们踪迹地龙骨兵冲到队伍中来。在大胖的指挥下,我们好歹维持了队形,在最后一个龙骨兵冲到我们面前十米时将它们全部击毙。这一仗打下来,大家全都筋疲力尽。陈琪也再说不出什么可激励人心的话了。遭遇这种激战居然没有死人,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连我都深觉庆幸。

好容易扎下了营地,我带着(表面形式是“跟着”)大胖四处巡视了一圈,检查保卫措施是否合适,足足花了个把小时才完善。检查完毕,大胖便回去睡觉了。我信步返回时,在小溪边遇到了松田静,她正在洗衣服,见我走过。脚步有些虚浮地站起来向我行礼。我随口说:“还不睡?你得多休息休息才行。”

松田静轻快地说:“帮大胖他们洗两件衣服,很快就完了。一路多蒙他们关照。这也是我仅能为他们做的事了。”

“早点休息,早点休息。”我随口吩咐着往前走,却听她轻声地说:“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啊。”

这句话主宾不分,对象不明,含义混糊。说得那么小声,更象是自言自语。我知道她心里正五味杂陈,翻腾难言,也实在不知该不该接她的话。只得当作没听见,转身加快脚步离开了。一路走回,见除了执勤哨兵外,大家都已沉入了梦乡,才悄悄溜入了陈琪的帐篷。刚一进去,她便紧紧地搂住了我,轻声说:“你可知道在黑暗里等待人的滋味?”

“诶。最好还是打开魔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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